即使将来无人祝福,那无论什么时候逃避、哭泣、退缩还是无济于事。莱克很重要,我只是不想让他离开我身边而已。”
不是想掩饰的无措,想让人了解的焦虑和不被人了解的愤怒,只是静心静气的宣告。
从刚一见面时就惊觉到不同,如今更明显地呈现出来。依旧是少年般的娃娃脸,却有我不熟悉的坚强,那是想以自己的力量守护某件东西的男人的表情。
当初那个恣意妄为,任性胆小的绮罗呢?
在百年里,谁改变了他或……他在为谁改变?
“为什么是莱克·戴文呢。”
为什么最终选择的会是男人呢,我不懂。
“如果莱克是个女子的话……”会不会就不会有长久的视而不见和苦苦挣扎。
“我为什么非是女的不可。”冷然的语调加入,透露着危险的不愉快。
“莱克。”屋内蓦然多出的人影令我本能的向后跃跳一小步。
却有另一个人就直接跳过沙发,冲到莱克身边,伸手紧紧拥住他。
在被拥住的一瞬间,莱克绝美的冰颜融化崩离,直接以瞠目结舌的呆滞模样示人。
我走上前去,半跪在沙发上,手肘搭着沙发椅背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两人出现在同一画面中,相似的修长身躯,莱克更为高些,两个男人拥抱在一起的画面并没有想象中恶心。
只要呆在一起便可轻易发觉的情感。只是一个平常的主动的拥抱便让莱克惊喜得几乎变成白痴,只是失而复得出现的人而让绮罗放下矜持。
如果不是爱的话,那这样的相念相依不离不弃是什么?如果是爱,为何绝不会得到哪怕是一个人的祝福。
我不明白,感情是纯洁炙热而惟一的,只因投注感情的彼此是同性,便会异化为污秽不堪吗?
而我只是不想让绮罗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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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绮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发生吗?”终于确定不是做梦的,莱克兴奋而笨拙的反拥住绮罗。“恩,因为每次想见你的时候你就会出现。莱克,你为何突然又回来了呢。”
“想,想见我?”傻傻的痴笑了一阵,莱克才记得回答:“我不放心年一单独呆在人间界,所以拿了东西后马上就赶回来了。”
“拿东西?”绮罗不掩惊讶地问:“不是因为阿狱……”
“是狱殿下说为了你好,我必须回魔界才行。”把绮罗紧紧困在怀中,两人相拥着交谈。
“所以你便回去了吗?”语调里有对莱克轻易退缩的些微怒气。
“我原本不想回去的,但狱殿下说你病还未好全,镜心宫有她以前珍藏的药膏可以医治,所以我来不及向你说一声便回去了,我已找到狱殿下所描绘的盒子,你的身体应该很快便可痊愈了。”
绮罗身体僵了一僵,推开莱克,转过身生气的说:“阿狱,你骗我!”
我趴在沙发背上,一点也没计谋被揭穿的狼狈不堪:“就算我骗你又如何。”却因绮罗指控的眼神而受了伤,我黯笑:“绮罗,我是为你好啊。”
“你知道你选择的是什么道路吗?有坚强的心可承受吗?有后悔的余地吗?有大声说出的权利吗?”
“阿狱,逃避退缩心就不会受伤害吗?”绮罗认真的看向我:“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坚强,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最终是怨恨,我只知道现在无法放开莱克。”
“绮罗!”莱克震惊落泪。
手轻擦俊美男子绝美紫眸流下的如珍珠般珍贵的泪水,绮罗怜惜的笑:“莱克,我的告白有那么可怕吗?”
“不,不是!”抓住绮罗瘦弱的手腕,莱克自己用手背粗鲁的猛擦不断掉下的泪,而后睁大眼睛,不让任何东西再阻挡他看绮罗:“我,我以为……即使你的眼睛不只注视着我,不只信赖着我,只要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便可以了……我在说谎,因向往的太过奢求,而不时说着谎言欺骗自己……”
“那打赌好了。”见不得温情脉脉的我提议着:“若你们赢了,我便不会再管你们,若你们输了,便永不见面。”
“阿狱。”
不再理会绮罗,我朝莱克说:“我们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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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圆柱型的浅绿锦盒,当手抚摸其上,一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觉由指尖涌上心头,同时一种黑暗的气息令心脏有些微麻痹。
松开手,锦盒就浮在空中。
“阿狱,那是……”绮罗吃惊的盯住锦盒,手不由自主的拽住莱克的衣袖。
“对,这并不是药盒。”在莱克要发火之前,我点了锦盒一下,深沉的笑道:“而是我与绮罗成婚用的誓约之杯。”
锦盒细细裂开,化成青色粉末不降反升,淡青色的高脚玉杯显露出来,相互盘旋的飞龙雕刻其上,粉末落入杯中,化成淡青的透明液体。
这次莱克也脸色大变的惊叫:“这是守护婚姻的龙之妖翼。”
“眼力不错呢。这是我为了绮罗而花了十年时间捕获的两只妖龙,封入玉杯之中,为成婚所用,没想到今日还会再次见到……”
“我不同意。”莱克紧张的拥住绮罗:“我不会再把他交给你……”
“所以要打赌啊。”我无怒无喜地看向身侧无瞳的男子:“寓言,也需要你的帮忙呢。”自从莱克出现,他就会全身僵直地警戒着我。他却不知我天生反骨,别人越是认为是错,我更要错的彻底绝对。
寓言的血和我的血抹在杯口,手指发出淡红色的光围住杯口轻蹭,“呜呜”的玉鸣声响起,红光渐炽。
像突然明白我在做什么的,寓言凄声喊出:“狱殿下,你在违天行运,会害了……”
我已收敛笑容,低诉咒语:“吾为暗罗皇族十三皇女李狱,成婚仪式之主事,暗罗皇族护卫寓言,成婚仪式之见证。吾之小辈,一为暗罗皇族十四皇子李绮罗,一为幽冥国之庶民莱克·戴文,现结为连理。”
相互盘旋的飞龙在玉杯表面窜动,不一会穿杯而出,两条飞龙一金一银,长约四指,无角有鳞有翅无爪,左银又金朝绮罗和莱克飞去,银龙绕过绮罗左手无名指张口在指根部咬下,金龙亦然。玉杯中澄青的液体中冒出红色的血珠,两种液体相互翻滚却不相容。
我倾听。
“因为同性便不成吗?”手指不再蹭动,而是轻按在杯口。我挑眉淡然威胁:“若是我说可以呢。你们是想在下一秒消失,还是再用心仔细考虑一下这样的感情值不值得你们守护。”玉杯因骤升的压力布满细细的纹痕,心脏无法负荷的刺痛,杯中的青色与红色的液体相遇如遇炙炭般沸腾起来,我的注意力全放在升腾追逐纠缠的液体上,不敢有丝毫大意。
耳边传来寓言惊悚的大叫:“狱殿下,莱克少爷和绮罗少爷的皮肤下好像有东西在流窜……”我无感觉的盯着玉杯中的液体融合在一起,渐渐变成清清澈澈的透明水色。终于吐出一口气,我举手拿起高脚酒杯,再咬破中指。
血滴入玉杯中,玉杯渐渐变成鸡蛋大小的球体,金色银色的小龙在玉球中若隐若现的飞旋。我封住誓言:“同甘共苦,同心同命,礼成。”
炙阳般的红光过后,玉球消失。
而不知何时倚倒在地上相拥的两个人,如才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湿透,身体还因为巨痛的余韵而抽搐着。
我伸脚踢了踢虚脱的莱克:“喂,终于嫁给我们家绮罗了,感不感动,反正你现在只是个庶民而已,我就赐你‘李’姓吧。哼哼,李莱克,虽然有些难听,但为了幸福的话,你就忍耐吧。”
“还有绮罗,莱克变成我们李家人,就是你的奴隶了,你想怎么使派他都可以,不用不好意思,反正已没娘家帮他撑腰。不用太感激我,这是姐姐应该做的。”
“你……”莱克睁开眼,紫眸因为身体痛苦还有些迷蒙:“什么李家人,年十时微度清楚……”
“狱、狱、狱殿下,你说是结、结婚。”寓言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同同同性结婚,魔界的那些贵族一定会气疯啊,你你你还威胁龙之妖翼,绮罗少爷和莱克少爷差点被你害死……”
“寓言,我赌输了啊,你应该安慰我才是。”
“赌输?”
“恩,赌的就是李绮罗和莱克成婚的话,龙之妖翼会不会守护他们的婚姻。”
我盯着两人左手无名指上由体内浮出的金色与银色的龙戒:“以爱为食的龙之妖翼,若婚姻无爱的话,无论是寄主还是寄生者都会死。而通过龙之妖翼守护的婚姻,无论是谁也无法反对。堵住流言的惟一方法就是让流言成真。绮罗,莱克,这就是我的祝福呢。”
微风拂过,窄小的房间点点消失,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白色花园,碗口般大的花朵遇风便折,满天飞舞。花瓣飘然落下,沾惹满头满脸满身。
“阿狱,谢谢你。”
“我不是李狱。”不看绮罗的脸,我向花丛深处走去:“如果我是李狱的话,绝对会杀了莱克,而绝不会把自己的弟弟交付给一个男人。”
飞花舞的迷离轻狂。“我说过,若你们赢的话,我绝不会再管你们,所以你们走吧。”
再次回到屋中的,只有我一个人。
低下头,眼角有咸咸的液体流出。
那不是,我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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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而熟悉的气息。
由迷思中惊醒,我才抬起头,仿佛有什么穿过体内的让我无法口言身动。
就那样斜靠在沙发上,身体像锁住一样,惟一可以的是眨眼睛。
时间不知何时已到黄昏,晕红的光由半开的窗帘流泻进来,屋内的光线转为暧昧的灰白色,似亮非亮,似暗非暗。
身后传来脚步声,即使捂上耳朵也知那是谁。
小薰。
“姐姐。”甜腻的略带撒娇的语气同以前没任何不同。“姐姐,你骗我,竟然丢下我独自回家。”
眼前一黑,视线被手指遮掩住,冰冰凉凉的触感不像小薰平常温暖的手。
而后,唇被压住的,又麻有痛。
生涩又冰冷。
“姐姐,那个人妖嘲笑我。”微湿的气息喷在唇边,是小薰在低语:“他说真同情我呢,与姐姐成为孪生姐弟。可是若不从出生便在一起的话,你的一切我又怎么可以全程参与。我不想再犯以前的错,你的眼中只可看我,心中只可有我。”
手指移开,眼前又一亮。腿上一重,是小薰的头枕在上面。低下眼,趴在腿上的小薰偏过头,只可看见他几近黑紫的润滑短发和黑发下的白皙颈项。
“姐姐,我很乖呀,为何每天还总会梦到你说‘还是不要再见面’的无情样子呢,无论我祈祷多少次你还是选择他,姐姐姐姐姐姐,我痛苦的几乎要死去了。”
电视屏幕上反射的人影,依靠在沙发上的少女和半跪在地上,头枕在少女腿上的少年,仿若温馨的家庭画面一样欺骗人类的视线。
“无论我心中如何焦急,你却总是毫不在意,你知道当我找你,得知你已先走时,我快要发疯的事吗?你总是若无其事。他什么时候会接你到魔界呢?我知道他恨我,想分开我们,可是我不会让他如愿的。”
“你知道吗?姐姐,现在缠绕在你身上的是黄璧玺的傀儡之线,如果操纵着你的记忆,让你可选择遗忘和制造回忆,你会不会就不会离开我身边。但是若这样的话,留在我身边的还会不会是我所喜欢的人呢。姐姐,你为什么不爱我呢。”
腿上一片湿热,是小薰的泪吗?那手背上的呢……
依旧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小薰抬起头,“姐姐……”依稀见过的绝望的眼神却在下一秒变成惊慌失措的惊诧:“姐姐。”擦在脸上的手,因拿捏力道不当而刮伤脸颊生痛:“你不要哭,你不要哭,是我不对,姐姐,求求你不要哭了。”
嘴张了几次,声音才可顺利发出:“你还好意思责备我。”
眼泪无法停止的,我甩开小薰的手:“早上独自甩门出去的是谁,在学校里硬躲着不见面的人是谁,现在还想伤害我。”
“姐姐……”
“我是你姐姐啊,不是那个曾经伤害了你的人,是你躲在过去的记忆中出不来。我为什么那么倒霉,当我是李狱,绮罗却找到更重要的人离我而去。当我是余菁,弟弟却为李狱的记忆而伤害我,我不要再见你们了。”
“姐姐,他找到重要的人,是那个人妖吗?”小薰一把抓住我的手问:“他离开了,不再要夺走你吗?”
我推他:“你还幸灾乐祸,走开啦。”
“但我不会离开你啊。”不理会我的挣扎,小薰把我拥进怀中:“我会永远陪着你。”
“不要再把我当李狱,我会伤心啊。”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反拥住小薰,头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