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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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留下来-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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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电话?」原来不是外星人,是原始人。「去他家跟踪,不管用什么方法,把臭小子找出来,让他知道要脱离我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好能跟他敲诈一些钱,不然枉费他送了一小包快速到达天堂的极品。

  「我知道了。」阿强应声,心里同时想着,整倒那小鬼的机会终于来了。

  「知道就快去!」全哥眼神凌厉。

  还以为放了长线能钓到大鱼,结果线断就算了,连鱼饵都被咬走。

  这口气他要是忍了,就不叫全哥!

  ***

  他真的很想逃跑。

  他发誓。

  但等他再想起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因为他未成年,所以岑姐只答应让他一天帮忙六个小时,他本来根本一点也不想待在这里,一开始就很想逃,但是岑姐盯他盯的很紧,还警告若是无故不来上班,她就会告诉裴擢。

  碍于他有把柄在那个家伙手上,只好不甘愿地留下。

  然后第二天开始,岑姐除了叫他装照片外,也教他怎么操纵快速冲洗相片的机器,这让他觉得不再这么无聊。接着,岑姐在帮人拍照的时候都叫他在一旁看着,顺便教导一些基本的摄影观念,甚至允许他自己拿店里的照相机去试拍,拍什么都可以,只要喜欢就好。

  他开始感觉到新鲜,光是那台有别于傻瓜相机的中古CaNOnEOS50他就研究很久,岑姐虽然有教他如何使用,但他却发现自己摸索更加好玩。他变得越来越期待去照相馆,每天都想看看自己拍的照片有哪里不一样。

  他把要去找全哥的事情忘的一乾二净,没去上学,也没人问他厌烦的事情,店里每个人都对他很好,有问题也会主动教他。

  几天下来,他真的觉得……有一点快乐。

  岑姐从来不对他拍的照片有任何评语,只指点一些简单的技巧,还跟他说,若是真的想学东西,可以去找裴擢当老师。

  那个大怪人?

  在照相馆整整七天,他只看过裴擢两次。

  第一次是他来店里拿用具,只跟岑姐说了些话就走了,也没理他。

  第二次是他老板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二楼睡觉,他上去收东西刚好看到。裴擢被他的脚步声吵醒,张开眼,只和他对望一瞬,就下了楼。

  岑姐说,裴擢有店里的钥匙,有时候因为工作要奔波的关系会在二楼小憩,很平常的。

  他不知道裴擢的摄影师工作性质为何,只觉得他老是神出鬼没。

  岑姐说她和裴擢同是摄影会的会员,开店是因为兴趣,裴擢负责出资,她则负责管理,赚的钱两人平分,合作一直都很愉快,他们也是很好的朋友。

  他发现岑姐是个很能干的人,店里外的大小事全都由她调度包办,但是她很开明,也会给员工发表意见的机会,所以整个店里的气氛一向很好,包括前来消费的客人感受都十分不同。

  然后,他彻底遗忘要逃跑这回事,每天心甘情愿地准时报到。

  易陌谦抱着一个有些旧型却保养得很好的单眼相机在擦拭镜头,他使用前后都会先如此做,已经逐渐变成一种习惯。

  今天因为岑姐有事,所以中午就要提早休息,铁门已经拉下一半。

  「陌谦。」岑姐走到他身旁,轻拍了一下他肩膀。

  易陌谦抬起头,「呃……岑……岑姨。」他到现在还叫的不太顺口。

  「哎哟,你叫我岑姐就好了啦,坏心眼,要你把我叫老了。」她可是永远的三十五岁哩。岑姐笑着,相处了一个星期,早就把他当自己人看。「我再过一会儿就要关店了,你先把东西收一收。」

  「嗯。」易陌谦动手收拾地上的器材。

  岑姐拉开柜台的抽屉,取出了一个信封,她微笑地递给易陌谦:「喏,拿去。」

  易陌谦看看那封上面只写着他名字的信封袋,不解地看着她。

  「发什么呆,你不要你的薪水?」岑姐拿着袋子敲一下他的头,然后放进他手中。

  要是以前有人这样对他,他绝对一串脏话出口;不过他现在只能愣住,怔怔地看着手里躺着的信封。

  「……薪、薪水?」他彷佛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词。

  「是啊,薪水,今天是十号啊。」是发薪日。岑姐将柜台上的资料叠放整齐。「本来嘛时薪应该是一百块,不过说要扣除你赔偿的金额,所以一个小时给你八十元,七天就是三千三百六,你打开看看数目对不对。」

  易陌谦盯着薪水袋半晌,才缓慢地把袋口打开。他把钞票拉出来,把零钱倒进手心里,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在心底发酵。

  这是他第一次,凭着自己的能力,正正当当地赚到钱。

  对旁人来讲没什么的数目,但几乎可以抵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虽然他做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工作,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很值得称赞的事。他不再是一无是处,也不用靠别人施舍,更不必去逞凶斗狠,他用劳力和时间换取金钱,而不是用流血。

  这种感受很奇怪,让他胸口有点热热的。

  「干嘛?你第一次领薪资,不会感动得要哭了吧?」岑姐瞧他愣傻了,索性出言逗逗他。

  「我……我才没有!」易陌谦马上回神,红着颊大声反驳。

  他是觉得有点感动……但没有到要哭的地步,他才不会这么丢脸。

  「是啊,是没有。」岑姐笑道。「还不快把东西收一收,我要走了,你想害我迟到?」

  「岑……」

  「嗯?」

  易陌谦欲言又止,「……谢……谢谢。」他低声说,非常不能适应这种对话方式。

  岑姐顿住,停下手边整理的动作,她站直身,手叉在腰上:「你谢错人了。把你送过来的是,叫我要教你的是,付你薪水的也是,等下次他来,你自己跟他说吧。」她猜啦,裴擢不会因为无聊的理由带他来,那个寒冰脸,一向面恶心善。

  易陌谦张着眼,他说不出话。

  仔细想想,也的确是这样没错。

  只是他没有想过,在这里工作会拿到钱。他本来一心认为那个男人想要整他,所以才把他丢到这里来叫他做事奴役他。

  那个叫裴擢的人……「真是奇怪……」易陌谦的唇角,连自己也没察觉地轻轻上扬了。

  「哇啊!我真的要迟到了!」岑姐看着壁钟惨叫一声,时光总是在赶时间的时候光速飞逝。「快点快点,收不好别收了,先走吧!我要锁门了。」她跟朋友的约会不能泡汤啊,她的迟到已经够「恶名昭彰」了。

  易陌谦站起身,还没走出柜台,突然就听到店外好象有改装机车的排气管噪音接近,很吵,很尖锐,而且阵容不小,就停在店门前面。

  接着,就是突然一连串刺耳的乒乒乓乓,朝着他们店而来,是重物丢击在店门上的声音。

  岑姐动作迅速,她拉着易陌谦蹲进柜台里,门被砸坏了可以再修,小命要是休矣,那就什么都别玩啦!

  骇人的重击声不绝于耳,也夹杂了玻璃碎裂的响音,大概持续了两分钟,可能没东西丢了,还是有人去报警了,总之机车已呼啸而去。

  等一切的混乱真正平静后,岑姐才站起来。

  易陌谦跟着抬头,发现一片狼借的地板上有好多大小不一的石头。

  有人拿着石头来砸他们的店!

  铁门歪了,落地的玻璃窗破了,展示用的照片掉在地上,自动门垂死挣扎地呈现「自我开关」状态。

  宛若战争过后,惨不忍睹。

  「哇、哇、哇!」岑姐看到这种情形,反而笑了出来,「什么时候我们结上仇家了?还是哪个家伙白目,寻仇寻错对像?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早就想翻新店面了。」门也不用锁啦,根本都坏了。

  幸好之前铁门已经拉下一半,阻隔了一些攻击,这也算是运气好。

  不过看来她今天必须又跟朋友爽约了。

  她走出店门,察看外面的损伤,顺便跟左邻右舍解释一下,拿出手机,她准备请人民的保母来帮她备案,还有,也要通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半个店长回来。

  易陌谦看着前一刻还好好的店面,一下子变得满目疮痍,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看到一块大石头,上面用胶布贴着一张纸条。

  瞬间,血色从他脸上褪去,他握紧了拳头,将纸条捏得死烂。

  为什么……为什么要连累其它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

  懊悔,愤怒,在他脸上交错,他的身体僵硬,抿紧的唇瓣微微颤抖。

  没有太多犹豫,他用力地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然后就跑了出去。

  「害大家受惊了……对呀!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真是不好意思啊,下次请吃猪脚面线喽……呵呵……陌谦?」岑姐正站在外面跟人「庄孝维」瞎扯,就看到易陌谦赶投胎似的从她旁边飞奔而过,她疑惑地朝他背影大喊:「陌谦陌谦!你要去哪里啊?」

  「对不起!」

  飘荡在空气当中的,是易陌谦没有回头的道歉。 

4。



  「什么?唉,我说老张啊,我们比邻这么久,你看事情一发生后我也没比价立刻就找你来了,看在这点情分上,你就少算我一点吧!现在景气那么差,帮个忙嘛!」

  「这……」

  「好啦,不然以后你来洗照片或拍照,都算你个七折咩?」

  「岑小姐……」

  「哎哟,不要这么婆妈啦,成交吧!」一把拍上隔壁做窗户老张的肩膀,岑姐笑如春花。

  老张为难地搔搔头,实在发现自己赢不了这个行遍天下无敌手的杀价天后。他看着自己的工人都已经开始动起手来准备拆窗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反正他以后洗照片可以打折,算了。

  裴擢到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一幅景象。

  岑姐站在外面,跟手里拿着计算机的矮胖男子讨价还价,一旁还有几个员警在询问目击者,而装修工人则已进驻店里开始进行大拆除。

  从他接到电话到赶来这里,也才不过一个半小时,动作还真是快。

  「!」岑姐眼尖,三两步地跑到他身旁。「你总算来了。我等一下要去警察局作笔录,不过事情都差不多交代好了,店要关一个月,彻底来个大翻新。」她可以出国去玩咧,顺便照些好照片回来。

  「麻烦你了。」裴擢踩着玻璃碎片走进店里,稍微看了下乱七八糟的四周,「有看到是什么人做的吗?」他们从来没有遇过这种事,那些砸店的人难讲不会找错对象。

  岑姐伸个懒腰,有点想睡午觉。「唔,邻居们都说是几个骑摩托车的青少年。」

  踏在碎玻璃上的脚步停住了。

  裴擢顿住身体,缓缓地转过头,「……青少年?」低醇的声音里,有着最深沉的发现。

  「是啊,是青少年。」岑姐打个呵欠后道:「员警说可能是飚车族吧。」电视新闻不是常常在播吗?纲车族无故砍人或打烂车窗,警察局都会被砸了,他们的店被砸根本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顶多就是比别人倒霉喽!

  裴擢皱着眉,用眼神搜寻了一下。「小鬼呢?」

  「嗄?」岑姐一下子会意不过来,「你说陌谦啊?事情发生以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跑走啦!好象有什么急事吧。」她弯腰拿起一个相框擦干净。

  「跑走?」裴擢蹙眉更深。「……他有说些什么吗?」

  「呃……」她想了一下……「有了!我问他要去哪里,结果他不知道为什么,跟我说了『对不起』。」真是个怪小孩。裴擢眸光一闪,抿紧了唇瓣。

  他开始仔细地打量着店内,然后在柜台上看到一块明显比其它在地上都还大的多的石头。

  他走近,拿起石头端详,发现上面还留有被撕了一半的透明胶带……和一小截纸角。

  「你在做什么?」岑姐看着他,一头雾水。

  裴擢没有答话,只是很快地翻找着附近目光所及的物体。他瞧见垃圾桶,里面有一团被揉烂的纸。

  他伸手取起,把字条摊开,看清内容后,他绷紧了脸上本来就冷冽的线条。

  「那是什么……」岑姐踮着脚尖还没看到,他就撕成两半塞进口袋里。

  裴擢大步地越过她往外走去,没有解释,只简单交代着:「不要跟员警说。」

  啥?什么东西不要跟员警说?她根本什么都还没看到啊!

  「喂喂!你要去哪里啊?」怎么每个人都这样?一个多小时前上演的戏码,如今又重演一遍。

  不同于易陌谦,裴擢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坐上自己的休旅车,迅速地扬长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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