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看上了谁家的公子…这些事情她都能够清楚地说出。当然…这也因为她是个广播器的关系!
想了想,林婶突然很大声地回道。
「唉呀…先生您忘啦,在湖的东北边有个您家的老宅啊!虽说十几年没住人了,可是整修一番应该还是很不错的。您家过去都是读书出来的,那房子也带著一种读书人的清雅味道呢!」
骆唯认真地向林婶问清楚地方,然後他便急忙地回家。
这一切…真是太顺利了。
想到这,骆唯的脚步彷佛轻盈地可以飞了起来。
白夙真眼中看见的就是对方那种高兴至极的样子,他好像也能感染到那人的喜悦。
骆唯将林婶告诉自己的话转述给白夙真听,趁著阳光仍在,他想邀对方一起去看看那房子。
睁大的眼神中满是恳求,好像自己要是拒绝的话会给眼前的人带来很大的挫折。白夙真表示同意。
「嗯…那我们就去看看吧!我没有字…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不去询问为什麽对方没有字,骆唯觉得这个根本不重要,他十分乐意遵从这人话中的要求。
「好…夙…我叫你夙可以吗?」
总觉得连名带姓地叫很奇怪,而只叫他「夙真」两个字又很像布袋戏中的素还真,所以骆唯简略又简略,他这样提议著。
随著对方的点头,骆唯又是高兴地一笑。他带著白夙真走往林婶告知自己的方向。
突然感觉对方脚步缓了下来,白夙真一撇眼便知道对方在顾虑什麽。
「不用担心,青儿找不到我们会自己回去的!」
这个人…还是可以从自己的肢体语言来判断自己的想法呢!
骆唯无法控制心中的激动,他只能稍微加快脚步和对方拉出距离,以免对方发现。他好高兴…真得好高兴!
突然心中有些愿怼,骆唯想到自己这麽喜欢这人,但他却好像在这个梦境中都忘了自己。他没有过去表现出来的热情与爱恋,这让骆唯有些失望。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会泄气的!
停了下来,骆唯信誓旦旦地握拳想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已经走到自己身旁,并且带著一脸玩味笑容的白夙真。
面色一红,骆唯赶紧放下双拳,假装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後朝著他原本就打算过去的方向走去。
看著对方假装出来的若无其事,连白夙真自己也不知道他脸上满是温柔地看著对方,然後跟在对方後面走去。
接下来的事情仍是十分顺利,当骆唯看见那栋有些荒废的宅子时,心中涌起的却是一股思幽情怀,这宅子果然像林婶所说一样,充满著古老而幽雅的气氛,骆唯可以想见当这宅子重新整修後,会是怎样的一番风光。
白夙真对於这宅子也很满意,他很果确地跟骆唯商量著租宅的相关事情。
骆唯想了想,他决定自己要主动一点。
「我…除了一点以外,没有什麽别的要求。」
在对方的疑惑眼神下,骆唯表情严肃地认真说道。
「我也要住这儿!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只有这样,才能拉近我们的距离。
就算现在的你不喜欢我好了…但我想天天看见你,这样才能安抚我狂乱的心神。
只从眼神就可以明白对方话语中的认真程度,甚至,白夙真可以了解为什麽眼前的人会这样要求。
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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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後来的自己,或许是年岁已大,白夙真几乎忘了自己也曾经热情过、喜悦过。它的生活在後来的几百年都是平淡如水。
不想失去这种暌违已久的感觉,白夙真思考了一下後点头答应。
「那麽…整修房子的钱我们就平分吧!毕竟这房子的仍是在我名下。」
知道自己还算有钱的骆唯这样提议著,他不知道这条两袖清风的白蛇可有带大笔金钱下山,他并不想这人带来困扰。
「好,多谢你的美意。之後当我的药馆开张,我每个月会将所得的一部份分予你,做为家用。」
两人继续商量著未来共同生活的相处模式,在他们的心中,都对於这样的生活有著一种期待。
58
傍西湖,又不在闹区。骆唯的这个「老家」地点很好,预计要住进去的三人简直是愈看愈喜欢。
花了一番功夫重新整理,终於在一个月後,他们正式搬入这个屋子。
白夙真的药馆就叫蛰斋,它的店面是房子旁附设的一个小屋,来往的人们可由侧门进入,但它的格局与主屋却是分开的,这样一来才不会影响到除了营业以外的生活。
三人从一开始的有些生疏,到後来的熟捻也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骆唯也渐渐将重心移到药馆里,他辞去夫子的工作,来到药馆帮白夙真的忙。煎药、抓药,他也慢慢熟悉这些工作。
虽然还不能像以前一样窝在雅纳尔怀中,不过骆唯已经很满足了。他每天都可以看见那人,而且他也确定那人过得很快乐。
或许是因为少接触人类,白夙真跟青儿都很喜欢观察人类,他们觉得这人间的确有趣。
而且,白夙真更多了一种感觉,因为那位同居的人,他感觉自己变得柔软了。
目光会不自觉地跟随著他,当自己对上那人的眼睛时,看见他赧红地回过头去,这动作也能让自己回味个好几次。
他…真得很喜欢自己呢!那麽自己呢?
白夙真自问,他觉得自己应是也不讨厌那人,或许…他对那人也生出了难得一见的占有欲。
真是…怎麽会以为自己已经是个清心寡欲的蛇?原来是没有遇见那个注定的人呐!
掐指算了一算,原来这许仙就是自己的情劫!白夙真并不讶异这样的结果,他在心中早有定数。
自己还真是一条与众不同的蛇啊!
白夙真苦笑,没想到它的情劫竟是发生在一个人类男性身上。
但一看到对方毫无保留的那种恋慕,白夙真突然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这个人是值得自己耗费千年修行来换取的人!
想要多逗逗他,所以没有把自己的心思传达过去,自己只是一派的温和与疏礼,看他因为自己一个颦眉而慌张、一个微笑而脸红。白夙真心中有说不出的称心与高兴。
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偷偷骂自己恶劣,因为连青儿都发现自己常在捉弄那个娃娃脸夫子了,他本人怎麽可能没发现。
这个雅纳尔很…坏心眼。
一开始还以为这个雅纳尔比较冷情,结果骆唯後来发现愈来愈不对劲。白夙真根本就是知道自己的心意却不给予正面回应。
像无聊的人拿著逗猫棒在那儿逗弄著猫咪,让骆唯的心情忽上忽下,时高时低。
偶尔又好心地将逗猫棒放在猫咪眼前,让他兴奋地抓来抓去,不因为抓不到而泄气。白夙真的举动就有点类似这样。
过去的雅纳尔,虽然偶尔也有这种孩子气的表现,但却没白夙真这麽明显,毕竟那时自己几乎是被捧在手心里疼。
不过骆唯却能从这人的眼神中看出他并无恶意,相反地,这人应该也开始喜欢上了自己。只是表达方式没有「以前」热烈、狂野。
从小地方观察,这个白夙真的确是雅纳尔,他种种的习惯动作与思考都与以往无异。
他发现前三个梦境的雅纳尔个性比较稳定,蓝胡子中的他多了霸气,而现在的他则是理智多於感情。
不管如何…他都是那个人!
就像自己在每个梦境中也或多或少有些改变,雅纳尔的状况可能也是如此,骆唯并不将这些变化放在心上。
光明正大地,两人都在缩短彼此的距离。
这两人根本已经无视於伦理规范,身为同性却不是很在乎这禁忌的恋情。
骆唯多少还会顾虑一下在人前稍微收敛一些,但在私底下,他认为反正白夙真都已经知道,自己就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所以他很积极地采取一些讨好行动,就跟当时蓝胡子中的雅纳尔一样。
愈是这样表现,骆唯愈是爱恋那个人,因为他觉得自己正走在雅纳尔曾经经历过的辛酸上,是如此的害怕、担心、又可怜兮兮。
白夙真则是更不用说了,身为白蛇的他,更不管所谓的人类伦理。他至今仍用含蓄方式表达的原因只有一个—故意的。他故意这样来逗著对方。
有时也会被他乞怜的模样打动,这时的白夙真便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他会忍不住想要疼爱这人,多亏了他自制力强,才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身为第三人的青儿乐观其成,他老早就觉得公子太冷淡了,这下多出个可以影响公子的人,他也有说不出的兴奋,更带著一丝看好戏的私心。
可是同时两蛇间都拥有相同的忧愁,他们不希望许仙知道他们是精怪,而白夙真更不想因为这样而让他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
烦恼著、隐瞒著,自己的身份大概是这段恋情中最大的阻碍吧!白夙真这样想到。
殊不知…那人根本已经知道了这两蛇的打算。终於,骆唯觉得自己有一样项目能在爱情攻防战中占了上风。
他有些得意。
哼哼…谁叫你欺负我!我就不跟你说我已经知道你们是蛇了…哈!
虽是这样说,但其实这对於它们之间最大的影响应是原本白蛇传中的法海收蛇的那个桥段吧,不管如何,骆唯发誓绝对不会背弃白夙真!
要是法海那个死老头出现…我就把他踹到北海去!看他怎麽压我的雅纳尔!!
59
秋天总带著些许萧瑟气息。即使是位於江南的西湖也不免染上一丝孤寂之色。柳树依然青青飘扬在风中,但这样的表现却在这的时节里看来有点苍凉。
那是一种和春之盎然、夏之热情与冬之冷不同的感觉,四季中,这个季节宣告了即将到来的休息、万物必须臣服於下一个季。
而此时也是收获之际,因此心中带著两种感情的人们在动作上就显得带了些忙碌和一种奇怪的沈静。一件事情的结束总让人期待又有些失落,秋天,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
由於农人的工作必须在一定的时间内结束,所以最近几乎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大人们在田里工作、孩子们则帮忙家里处理一些简单的事物。
每个行业都多少受到影响,因为众人无情逸致和平时一般沈溺在西湖美景,也没那个馀力去招呼外来之客。
本地人几乎都处於备战状态,收割、晒谷、储藏…他们必须为了冬天而准备著。
虽然杭州的天气并不会因为冬天而急速下降,但秋冬在那儿的意义与他地并无不同。
大夫这个职业在这个季节也可说是十分忙碌,因为天气稍许的变化,人们开始出现身体不适的状况,又或是因为过渡劳累而致。
蛰斋的人群络绎不绝,这大概也是中医的一项特色—有病吃药、无病补身。上至大户下至平民,无一不例外。
尤其是冬天进补又是一般人普遍拥有的观念,所以上门求取补方的人数比平时大增许多。
又是煎药、又是抓药,偶尔还要应付上门的客人,骆唯可以说是忙得不得了。但相对於他,另外两人就显得有些…懒散。
慢悠悠地抬手、把脉,感觉有些恍惚地问诊、开方子,然後轻飘飘地起身针灸或做另外动作,白夙真能够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
骆唯在看见青儿不知第几次地抓错药後,终於忍不住赶他离开药柜前,看他一脸感恩地回房休息,再看看白夙真有些幽怨的眼神,骆唯就明白这两人到底怎麽回是了。
说穿了…就是蛇类开始想要冬眠啊!
从这儿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两蛇修行高低,青儿根本抵不住蛇的本能作祟,他一整天都是懒洋洋地打盹儿状态,而白夙真则是好点,他看起来好像还能保持清醒,但也是说话动作也都有变慢的倾向。
於是,开业的时间与人潮不成正比。愈接近冬天,那两蛇的慵懒状况愈严重,看著他们这种样子,骆唯感觉好气又好笑。气的是青儿纰漏不断,而白夙真只要一发现自己状况不对,就会马上停止看诊;笑的是这两蛇连吃饭都可以吃到睡著。
虽然状况不佳,但白夙真还是把握每一个机会逗弄那人,这已经成了他的生活乐趣之一。
而後来的情况有些改变,因为他发现了另一种更让自己感到愉快的乐趣。
身体若有似无的碰触,白夙真发现对方并不排斥这样的动作,加上季节的影响。他从刚开始的触摸到後来几乎挂在对方身上。
不只身体感觉到温暖,连心中都涌出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意。
这可能是自己有史以来感受到最暖活的冬天吧!
白夙真深刻地这样认为。
没有人这麽怜惜过自己,或许自己的本族原本就是比较冷漠的族群,他们除了在交配的季节会有比较热烈的求爱行为外,蛇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动物。
甚至,同类相残的事情屡屡可见。虽然人类的战争也有著相同的本质,但是除了那些以外,人类更有著蛇类所没有的其他感情。
原来身为人,可以这麽愉快啊!
白夙真并不晓得这时的感觉便是幸福。
骆唯几乎是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