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突然发现宁修已经忘了逼他吃苦药,如果自己再顺著点,说不定就能拖完整个逼供的时
间。
「好。」小济过度正经的慷慨赴义,令宁修哭笑不得。
济风脱低了裤子,小弟弟还升著半旗。
宁修没有立刻含住,反而拿出手机替小济拨了一个号码。济风一看到号码的主人,已经
开始脚软:
「你想干嘛!」受惊似的叱问宁修。
小弟弟也因宁修的举止开始垂头丧气,这小子!简直难搞的令人皱眉。
「你想不想跟你观护人打个招呼?顺便把十万字的悔过书交给他。」
他妈的,济风正想抵抗对方的强制行为,电话却已接通。
「喂,请问哪位?」
「我,阿风。」只好硬著头皮回答。
「有事吗?」
「打错……。」济风正想找藉口脱身,却惊觉宁修已经低著头”相当卖力”的替他口交
,牙齿轻弄著棒子,大有威胁的意味在里头。
济风呼吸开始浊重,以极不平稳的语气老实回答:
「我的那个书写好了。」
「什麽书?」
「……悔过。」
「写好了?是十万字吧?」
「真他妈的废……。」济风煞然住口,从这一刻起,济风完全领悟到他小弟弟的生杀大
权正含在宁的口中,如果他不好好讲话,宁修除了以强韧的舌劲扫动整片面积外,还极有可能
将他一柱”生吞活剥”,这种战栗不已刺激著脑门,让济风的声音顿时微弱:
「我写好了,我会送到观护人室给您,谢谢……。」
打从他接了吴济风後,从来就没有听过他的语气和礼貌沾的上边,他突然之间的客套,
让观护人不禁一愣:
「这样好了,你还要忙家里的事,乾脆我再过去台中找你拿悔过书,顺便跟你家人打个
招呼。」
「不需要!呃……,」下体又开始流入一股更强烈的悸酥,济风开始失措:
「不要来,求求你……。」前面那句是用来跟观护人讲电话的,後头那句却是为了抢救
那话儿的求饶语。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他直觉这小朋友有事情瞒著:
「怎麽了?不会是悔过书还没写,怕我检查?」
济风瞟过地上一叠厚厚的悔过书,又开始嚣张起来:
「怕你个鸟!我还骗你这个龟孙……呃…对不起,先生,我想拜托请您别GY(别自讨没趣
)!」
观护人简直被济风不伦不类的”客气话”闹的哭笑不得。
济风会在电话里向他骂脏话已经不稀奇,有一次他威胁济风再不收敛,小心把他送进去
关,结果济风的回话竟然是:「我出来就杀光你全家。」他气的狠狠教训:「你想杀我全家?
小心你先被判个十年、二十年。」换来济风的硬答:「没差,二十年後我出来,还可以杀你更
多全家!」从此,他就少用进监之类的话来威胁济风,这小朋友,简直是人格扭曲!
不过不怕天、不怕地的吴济风竟然也会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相信现场一定有人在教他”
客气”,到底是谁有这种本事?观护人很好奇。
「总之,我明天会过去台中找你,如果你躲我该怎麽处理?」
「躲你?我才不怕你咧!」
「很好,不过你十万字的悔过书真的交得出来吗?」观护人不想让济风在服丧中还要赶
写悔过书,所以他本想多宽限济风几天,没想到济风没听懂他的话,还恼火起来:
「他妈的,你怀疑我啊!如果明天我交不出来,我自愿……。」却苦苦想不出任何一件
他愿意屈服的项目,此时,宁修早已停下嘴边的工作,突兀的写了大字凑到济风眼前。
「自愿怎麽样?」这是观护人跟他换条件的大好机会,所以他逼著济风的下文。
情急之下的济风,本能的就照著宁修写的大字念:
「我自愿……。」
宁修又换了另一张纸凑上。
「入伍前的、」
「每天、」
大字报每次只有两三个不成句的字,济风只好拉长每个字尾,以求语气顺畅。
「到、」
「观护人室、」
「报到、」
「和、」
「验尿。」
济风已经说完了整句话,才开始在脑袋组合他刚说出口的话──「我自愿入伍前的每天
到观护人室报到和验尿。」他妈的,打死他也不会干出这种事,心头咒骂了几声,正想再找观
护人收回这句话,没想到对方已经满意的挂了电话。
干!
被宁修一耍,又不敢跟他闹,涨著赭脸,瞪著好整以暇的宁,随即一想,反正十万字都
出炉了,有什麽好怕的!心上的石头也就卸了下来。
不过小弟弟被宁修高度的口技一挑,除了生理上,像长胞不挤脓般难受,更在心理上产
生依附,极度渴望能够回到初始的欲乡。
解除女人的渴,他是不会输人的,偏偏现在又一脚跨越了双性的溪界,男人於他,却好
比饮鸩止渴。
除了宁修,他唯一同时在身体与心理达到驯服、信赖的男人。
「今天晚上……。」只见小济红者脸,期期艾艾。
「嗯?」用仅存的一瓶矿泉水替自己和对方清洗,并替他轻轻拉上拉鍊。
再过半个小时,就会有人在此「开堂审案」,因此两人谁也不想在此继续那档事,只是
……初嫩的济风还是抛下一切羞耻,向爱人提出了请求:
「今天晚上你来找我,可不可以?」
宁修沉默了半晌,从鼻腔里哼出嗯嗯,却没有接话,他心中矛盾的很,更怀疑到了晚上
,小济还会爱他或恨他?
「然後,我要进入你。」这句话说来,对济风的困难度比较小,却还是跟以往向女人求
爱的台词……有点不一样,他说不上来,在心中患得患失了好一阵,换到宁修神色不定的一句
:
「我考虑一下。」
是考虑晚上要不要相处的事?还是相处方式的事?不挑白的蒙昧,让两人的心头奇痒难
耐。
「那些有十万字?」济风看到宁修拾起地上的悔过书,一张一张摊铺在地上,心头挂记
观护人的济风不禁脱口一问。
「大概只有一半,而且我是用水性笔写的,所以结论是,会剩下多少字──不一定。」
「嗯?」
不过济风很快就明白宁修这话的意思,宁修把悔过书交错铺在济风盘腿而坐的地板上,
剩下的一叠全摆在济风右腿附近,那叠悔过书上头正压了一大杯黄莲汤。
然後宁修嘲弄似的安慰他:
「你慢慢喝,喝完了我还会替你斟。」
济风当下凉了一截,精采的将是宁修不满意时,故意把汁液倒洒出来,任洪水泛滥成灾
。
固然,悔过书可以重写,不过万一死都写不完,他可不想每天去验尿,逼他不能嗑,那
不如死了痛快。
(待续)
第廿五章 引线之十一
**请先看引线之十;否则还真有点难看**
还在沉思当时,宁修已在八分满的杯子加苦水,吓的济风赶紧凑进嘴里啜著,好苦喔~
~尤其在舌头休息一阵後。
结果半口都没入喉,一下全都还给了杯子,济风庆幸这次是用杯子喝,不必担心有人会
死按著瓶子灌他入喉。
宁修温柔的笑著:
「太苦就别喝了,反正我的目的又不是逼你喝。」
咦?济风立刻把杯子退的老远,早说嘛!
宁修接著说:
「我的目的只是要逼你说。」
「说?」济风回神了一下,终於忆起大家正逼他供出佩兰的去处。
真是太糟糕了,在宁修面前他常常忘了”正事”。
济风稍微在脑袋里修饰了一下用词:
「请问她的去处干你啥事?」
「你忘了叔叔把你交给我?」
「管你是谁,我不会说!」
「是因为你信不过我?」
「你也信不过我啊。」操!
「没错,我就是认为你会背叛。」
「背叛什麽?」莫名了一下。
「总之,我已经给过你机会,现在就看你给不给自己机会。」
「我听不懂。」这不是他和他两人的事吗?为什麽会弄得这麽难?
低低的潮水打在济风心上。
「如果你非要听白话文,我就直接说,我想跟你堂妹成亲。」没说出口的是:不想看著
你被打。
「我懂了。」暂时催眠舌头的知觉,济风把那杯缓缓饮尽,舌头和食道痛苦的激动反抗
、和冷清无比的理智,分离出两种感官。
他想起割腕的时候,刀尖吃过的痛,也和冷漠的表情分离。
既然没人在场,他干嘛自己要觉得痛。
──除非是有想耍赖的念头。
痉挛的口腔,仍一嘴一嘴的嚐著,左手提起右腕,不许自己的肢体稍有迟疑,否则意志
力很快就会溃败一地。
早该如此了,吴家人用任何方法,他接招就是了,何必接过宁的烟、何必要听他说什麽
”喜欢你”、何必泄漏自己太多的感情。
忘记刚刚的一切,把宁修当作吴家的人,任凭处置。
……而不是”交他处置”这类的傻事。
「真勇敢,再来一杯。」宁修说。
等济风逞强的恨意稍微消退後,一口的苦烈又像破胆的黑汁,一股恼儿冲上脑门。
正想一吐为净,才猛然想起脚下摆著明天要交的悔过书,千钧一发之际,勉强用手掌堵
住口,死皱著眉头,一滴一滴又把苦头含了回去。
济风多希望宁修可以多跟他讲一句话,但他只是简单的执行倒药任务。
好想嚐,嚐他口水的味道,比照自己得苦苦销完一地黄莲汤的处境,济风不禁有种泫然
欲泣的难过。
宁是不会想再吻他了,就像全世界的人都想看他不顺眼,宁修也不会再施舍他甜滋滋的
温柔,因为他更喜欢他──痛苦无助的处境。
地上的悔过书开始被滴湿、喷湿、淋湿。
济风的心情也一样,湿的很惨,就是不能湿在眼眶。
他猛力喝著、凄惨吐著、拼命咳著,之前狼狈的只是头发和衣服,现在却连一举一动都
非常狼狈,有如被沙漠困顿了十几天,一付饥渴的胡乱猛灌著自己,但一待那杯水碰到舌尖,
又惊慌、挣扎的想要吐掉,一付喝到巴拉松(农药)的糗状。
但济风还是拼命喝,心中没什麽想法,只是把自己当成分桶(缩水桶),就算有知觉,却
无关紧要。
再闭一次气,让恶苦贯穿咽喉,想吐、很想吐,济风死命用杯子堵口,叫自己,吞下去
,不准吐,就算是满口的硝酸也得喝下去,因为这是最爱的他想要看到的,再煎熬,都得强受
。
济风的手开始发抖,五脏六腑已经强烈扭曲,可是脑袋还在逼迫,不想松口。他把舌头
放在牙关撕咬,以免背叛心意,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因剧烈忍受,在颤抖著。陡然之间,他的脑
中猛然一暗,不知过了多久,都一直呼吸不到空气。
但宁修能看到的表象,只是小济喝空了杯子,顺手又要了一杯,表情毫无迟疑的,分四
次饮尽。
苦味真的在深深割著喉管、胃壁、小肠,至於有味觉的舌头嘴巴,早被他咬咬欲断,只
求有其他的痛觉暂留,济风没有太大的奢望,只要不是全然的苦绝,多点腥痛也好,只要保住
意志力不被苦涩全部腐蚀……。
宁修重复著机械化的动作,脸上没有多馀的感情。
不能分担小济苦里的知觉,才是他最苦的痛觉。
我要你爱上我,济。
忘记过去、忘记性别,爱著我。
可是,我现在什麽都看不到,只看到我在折磨你,济,别再喝了好不好!
宁修的掌心砍进了血丝里,为什麽剩下仅有的相处时光,都不能让小济好过一点?他陷
入强烈的自苛漩涡里,久久无法开口。
你这个傻瓜,别再喝了,来台中之前,我早就料到我会因为你,泄漏太多的心事,而且
,我已经不能待在你身边了,再也不能见面了。
没想到对小济做的最後一件事,除了剧烈的折磨,还是折磨。
没有一点快意,只想杀死自己,让小济解脱。
宁修太过使力的保持倒水的姿势,由於过度抖麻,手一软,整个瓶子应声而落,唉倒在
地,遍流之际,一地的悔过书全都黑了。
两人见状,却提不起任何一丝表情,他们都在顽强跟自己毅力对抗,身体和感情早已乏力不振
。
没人抢救一地的水灾,宁修停止倒水的动作,济风则是直接抱起瓶子的苦水往喉口倾倒
。
小济!够了!
走之前,我多想看到你对我撒娇,而不是这种恨透我的神情。
宁修好想出手阻止小济的自罚,他恨自己,五十分就五十分吧,极端的零或一百,将会
毁了两个人!
他早就被毁灭了,可是小济……,,他还可以忘了他,然後幸福。
「济,你……。」哽在胸口,宁修依然无法开口阻止他。
被他逼出来,总比被别人逼出来好。
被逼出来,总比死硬著不讲,日後连受罪的程度都难以估算,他宁愿先看到眼前的小济
痛苦,也比离开他的日子,用无穷的想像力挂著小济可能遭受的种种无尽好磨。
只怕这种恐惧的牵挂,搅和在难以自制的相思中,迟早会难以控制的自我凌迟至死。
宁修伸出手,拿起另一瓶黄莲汤,陪小济一起灌进喉咙,什麽都别想了,看著他痛也不
是、不看著他痛也不是,最後小济招不招供,结局都是恨上自己。
一种熟悉的警讯又作怪了!宁修闭上眼睛,知道他忍住疮痛的克制已经突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