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的看着古怪的医神,一刀刀再次切开她的伤口,锯掉肋骨,割去腐肉,缝扎肺脏。
感同身受。
痛彻心肺。
然而她终于一点点好了起来。
不会死了,我还是有机会跟她,双宿双飞。
感谢上苍,感谢医神。
虽然他根本就是个疯子,后来才知道他是因了自己的爱人在面前无助的死去才疯了。
我一直很尊重深情的人。
也许是因为母亲早年对父亲的背叛。
而且苏无困还诊出并且拔除了我体内的慢性毒药。
原来如此,那么在路上的气力不继也可以解释了。
对手下手远比我想象的早,也更加的隐秘。
也许不是仅仅因为我锐意变革的缘故?
有意思,有个强有力的对手,是个有趣味的事情。
宁墨比我想象的聪明,他只字不提我的遭遇,天天跟我打架。
我知道,那只是个障眼法。
积极配合。
可是这么聪明的宁墨,竟然也失手了。
对手不是一般的强大。
还是将小山娶回身边更加可靠。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要将极乐宫的魑魅魍魉一网打尽。
保证小山的安全。
极乐宫还是出了事。
赤金堂主明水堂主一起被无极伏杀。
悲愤莫名,两位堂主都是极乐宫的老人,在宫中声望甚高,而且恰是有些人所推崇的高贵血统,却积极支持我的变革。
所以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更加愤怒的是,这个必是极乐宫有人与无极勾结的结果。
勾结奸人,阴谋叛帮,加害首领,其心可诛,其罪滔天。
我只好离开小山,赶回总部。
极乐宫总部也有叛乱,幸好我原本有些安排,又令萧然回宫主持大局,雨润带青木堂属下前往总部镇守。
可是一个长老篡位,我根本不相信。
长老只是虚职,并无实权。
我根本不信一个长老,没有堂主们的支持,能够起这个念头。
不过是一只替罪羔羊。
也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有一大把的时间可以陪他们慢慢玩。
回宫后先肃外敌,攻打无极。
中间几个年轻人表现卓越,准备提拔。
无极终于灭门。
只是赵氏兄妹不知所终。
我原想活捉他们,我猜想他们必是知道两位堂主遇伏的真相。
可惜。
不急。
再清君侧。
身边的随从仆佣,一一排查。
宁枉勿纵。
有切实证据,杀无赦,莫须有的,赶出宫外。
我要身边的人都是可靠安全的,小山在此才会平安。
可能还是有漏网之鱼,我还是要小心。
安插了好些亲信,在总部,在各堂各分部。
一切远未结束,可是我还是向她求亲了。
思念如茧,我就是那茧中自缚的蚕蛹。
无法自拔。
也不想自拔。
只想沉溺,在夜里那个无数脆弱的时刻。
宁墨在订亲宴席上的所有暗示明示,我都明白。
我也尽努力让他安心。
迎亲的路上,我执意跟她共乘一顶轿子。
她以为我是迫不及待,其实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
我爱她。
我要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
我要求的,是天长地久。
不知道,上苍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给我这个荣幸。
新婚的缠绵,令人难忘。
永生铭记。
莫失莫忘。
所有的相思入骨,所有的期待成狂,在这一刻,得到了成全。
她的爱恋,就是我追寻已久的天堂。
我只想,与她终生厮守,不离不弃。
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我什么也不在乎,不怕。
只要能跟她长相守。
溪云初起
然而楚沉不让我四处乱跑,坚持必须要他的陪同。
我舍不得占他的时间,瞧着他白天黑夜的忙碌,明显的瘦了一圈。
只在他难得的闲暇中,跟着他熟悉这里的环境,宁青宁倩等四个孩子坚持寸步不离跟着我。
那日在山上远远的看到与幽池想通的那个温泉,我欢喜的指给楚沉瞧。
楚沉对我微笑:“极乐宫的仙泉。”
仙泉?
看到我询问的目光,楚沉浅笑:“据说第一任的极乐君在那里遇见过仙女,后来极乐宫迅速发展壮大,他认为与此有关,将极乐宫的总部建在此处,把这眼温泉封为仙泉。”
仙女?
我看了看他,什么遇见仙女,不过是假托神旨,给自己立尊树威。
他轻轻的揉揉我的头发,微笑:“那是极乐宫的禁地,你可千万不要去!还有那边山坡上的一块,是历代极乐君的陵墓,更是擅入者死!那里有个树林,布有机关重重。”
陵墓。
我才不会去。
听听都觉得恕�
至于去过那个什么仙泉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
走到一丛低矮的灌木,一阵悉琐的声音传来。
宁青低叱一声出剑,直刺灌木丛,几乎同时,其他三个孩子飞快占好身位。
我眼睁睁地看着宁青收剑,剑上刺了一只血淋淋的山鸡。
楚沉淡淡道:“反应挺快,耳力不佳。明明不是人发出的声音。”
宁青有些颓丧的看着剑上的山鸡发呆。
我赶紧安慰他:“挺好!今天晚上正好可以喝炖山鸡汤。”
楚沉又道:“是个剑阵?”
宁倩笑道:“宁墨哥哥教的云霓剑阵!”因为以前认识楚沉,在四个孩子中,小青和小倩跟他比较的亲近。
“名字不错。”楚沉目光闪烁,“不知道威力如何,我想一试。”
四个孩子听了倒是欢喜,立刻站好身形,各自捏了个剑诀。
楚沉飘然而起,缓缓落入阵中。
我着急大叫:“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叮叮几声长剑相撞的声音,楚沉已经翩然破阵而出。
“徒有虚名。只能困住高手,杀伤力有限!”
楚沉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烦恼,又对我小声道:“我没使内力……”
我看着孩子们沮丧灰心的小脸,赶紧道:“加上我的一弦九箭,宁墨说应是绝杀!”
楚沉愣了一下,终于展颜:“我没有想到。确实不错,小山,以后你出门都要带上他们,免得枉费了宁墨的一番苦心!”
得到了肯定,孩子们这才重新展露笑颜,叽叽喳喳的开始商量怎么吃那只山鸡。
从那以后,楚沉准许我带着他们四个出门闲逛,只是,也不许我走的太远。
难得风和日丽的一天。
没有凛冽的寒风,冬阳含蓄而温暖。
除了些长青的灌木,花园里草木凋零。
花间莺语,飞流急泄,浮玉落地,冰弦冷绝。
我循着清扬的筝曲,一路往西,绕过假山荷塘,停在一棵高大的榉树下。
落了叶子的榉树,姿态优美的舒展着自己的有力的枝条,比春夏时显得更加的端庄。
一个白衣的男子临风席地而坐,素手妙指,轻拨琴弦。
比楚沉多一分妖媚,比宁墨多一点清雅。
墙角几枝佛肚梅,凌寒怒放,暗香浮动,拂面而来。
我静静的伫立着听曲。
忽然听见边上一个有些倨傲的声音。
“夫人想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我惊讶的回头,瞧见飞焰堂堂主火厉鹰满含讥诮的眼神。
我缓缓点头:“谁?”
他又是冷笑一声:“新任赤金堂主金玄!夫人不知么?可是君上亲点的一员猛将,听说是员儒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哼!当极乐宫是翰林院么?”
“筝曲引人遐思!”我不动声色。
火厉鹰再次冷哼:“贱民!极乐宫就快被这些贱民给占据了!他可是眼前的大红人,过个几日,宫里要特地为他召开欢迎的宴席。夫人不参加么?”
我淡淡一笑:“一切都听宫主安排。”
射日庄是个风气开放宽松的地方,很少门第出身之类狭隘的偏见。
从未听见贱民这个词,尽管知道极乐宫等级森严,我还是非常的意外。
这么出色的男子,竟然被人骂成贱民。
火厉鹰没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抚筝的男子也缓缓站起身,微微讶异的往这里张望,皎如玉树。
我微微点头致意,慢慢转身离去。
果然几天后,楚沉带我出席那个迎新宴会。
#炫#金玄依旧是一袭如雪的白衣,翩然出尘。
#书#墨一样的头发散着,神情疏淡,颇有林下之风。
#网#楚沉难得一身颇为艳丽的宝蓝色锦袍,花团锦簇。
威严的携我走上主座,目不斜视。
酒过三巡,气氛慢慢开始活跃,大家海阔天空胡扯。
水阳笑嘻嘻的跑过来敬楚沉酒,楚沉举杯,象【炫|书|网】征性的润了一下嘴唇,水阳也不介意,依旧笑嘻嘻的跑掉。
我多少有些惊讶,在射日庄,这样的场合,气氛就会融洽活跃很多。
不管是谁,宁墨是每敬必干,常常喝得酩酊大醉。
“……那个仙泉的传说?听说第一任的极乐君在那里遇见了仙女……”尧焕低声道。
“世间哪有仙女?我看是有人装神弄鬼!”火厉鹰总是一副愤愤的语气。
“自然是有的。”一个温润的男声道。
我微微侧目,金玄的笑容跟声音一样温润。
“哼!”火厉鹰冷笑,“你见过?”
“自然。”声音依旧是温润,不急不徐。
“仙女是什么样子?”火厉鹰冷笑的更厉害,眼角眉梢,尽是讥诮。
“就像,夫人这个样子。”金玄微笑转身,看向我,眼波盈盈。
满座皆惊。
死一样的寂静。
火厉鹰先反应过来,跳起怒喝:“大胆金玄!竟敢口出秽言!对夫人无礼!”
我有些尴尬,一直以来,穿着男装,跟着宁墨,被他的万丈光华掩盖,难得有人恭维我的美貌,更少有人会这样直言不讳,一时不知怎样应对。
楚沉淡然:“夫人确实美若天仙,即便是子建笔下的洛神也有不如。金堂主不知规矩,直言无罪。以后不可再出此等冲撞之言,与礼法不合。”
金玄起身恭声致歉。
楚沉携我退席。
及至回房,一把抱住我,轻轻的亲我的额头。
“小山倾国倾城,风情万种,迷住一大片男人……真担心你会被别人抢走。”
我摇头。
我不大相信自己的魅力,我也不想拥有这样的魅力。
我只要迷住那个叫楚沉的男人,只想熟悉那个叫楚沉的男人。
和他肌肤相亲……
“我瞧你席间好像不大高兴?”我抚了抚他的眉。
“怎会?跟小山一起……”
“自始至终,你很少说话,很少喝酒,很少吃菜。”
他再亲我:“我钻研的驭下术,宽严并济。犒赏提拔宜宽,循礼惩治宜严。对下属不能过于亲密,往来应该疏淡,话语不可过多。”
我抬眼看他,疑虑重重。
他轻轻一笑:“我知道射日庄不是这样,上下关系融洽的很,真不知道宁墨怎样差遣属下?”
我笑,也没见到宁墨在这样的事情上为难过。
楚沉将我抱上床:“放心。在家不会,在外面带个面具遮风挡雨,回来后当臭抹布扔在地上,撒泼放赖以博美人一笑,可好?”
我闭目满足的笑,随便,怎样都好。
只要他在身边。
四大堂主很快回自己的分堂口了。
只有木雨润依旧在总部逗留。
我渐渐发现,她可能是楚沉最信任的一个堂主。
据说是楚沉出关后提拔的第一个堂主。
原青木堂堂主忽然暴病身亡,又没有子嗣。
当时前任赤金堂主向他保荐木雨润,楚沉首肯。
我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在宁墨对我提起对她的怀疑后。
那多出来的三天,究竟是干了什么?
欢喜热闹的新年来了,极乐宫也是热闹非凡。
终究比不上射日庄,大伙之间熟悉的打闹。
在这里,我是高高在上的夫人,每个人见了我都尊敬的行礼,没人再敢同我打闹,连说个体己话都不会。
尽管我也努力的同他们交流。
连那带来的四个孩子,也入乡随俗,渐渐也用敬语跟我说话。
人终究是要长大,承受自己的那份责任,再不能象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
初三的时候,意外的得知王鹏大哥过来看我。
欢天喜地的奔到前厅,按奈下喜悦,跟他客套一番,让他到后堂喝茶。
趁下人去泡茶,王大哥在我耳边小声道:“宁墨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极乐宫最近会有一些异动,教我告诉你要小心。此外,他在极乐宫安插了些内线,必要时会跟你联系。他说了,让你务必时刻带着四个孩子。现在的形势,除了京里,在别处,极乐宫跟射日庄都有些暗暗较劲!”
漂亮的小丫鬟端茶上来,他随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客套话。
我呆呆的看着他,所有的欢喜一扫而空。
他千里迢迢,就是带给我这些话。
夜里见到楚沉,也提不起兴致。
极乐宫有异动,说不定与他有关,应该告诉他。
可是怎么说?
总不能说是宁墨在这里派了暗探,探得的消息。
这样会毁了宁墨的棋。
反反复复的走神,楚沉显然对我有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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