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番外何处问来生_by_云水(云水在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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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番外何处问来生_by_云水(云水在瓶)-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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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筝音凄凉,是名哀筝。一阙《玉楼春》被唱得凄婉惆怅,绕梁不绝。 

我却识得那个凄凉的嗓音。 

心中一颤。 

秦枫啊,你是在告诉我,无情不似多情苦么? 

那边众人轰天价叫好。却见个中年儒雅之人携了秦枫的手,越众而出,谈笑风生,并肩乘舟而去。 

允让若无其事,低声说道:“那人是御史中丞晏殊。秦枫方才唱的词,正是晏殊旧作,好心计。他此次来名为西夏进贡,实则交接权臣刺探军备,若得晏殊好感,大有助益。” 

原来他只是为了讨好权臣。我默然无语,怅然若失,正不知说什么是好时,却见一名金翎卫神情紧张,闪到允让身边,悄悄说了两句。 

允让不动声色,微笑着对我伸出手来。 

“回府吧。”他柔声说。 

我抓住一只刚出壳的小蚊子,仔细研究它纤长的大腿。 

天气暖了。连蚊子都有了。 

无聊啊无聊。 

一回府允让就不见了,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研究蚊子大腿。 

很纤细的腿。按同样的比例长在女孩子身上应该蛮漂亮。 

就是数量多了些。 

女孩子不是蜘蛛精,要这么多腿也没用。 

天色麻麻黑。 

随便吃了些东西,我避开侍卫,偷偷溜出房门,在府中四处乱逛。 

平日里我不是病在床上走不动,便是有允让陪着,出来乱转的机会不多。府中带刀侍卫来来往往,在不起眼之处,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机关。 

我吐吐舌头,小心翼翼避开。 

正自闲逛,却听见一个声音。 

展目望去,那边黑黢黢蹲着一人,脚边全是黄黑之物,散发着古怪的气味。 

我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地越过满地药渣,拍了拍那个蹲在地上哭的小丫鬟: 

“怎么了?起来吧,这样会让人以为你在拉肚子。” 

小丫鬟含泪抬起眼睛来看了我一眼,又把头埋下呜呜地哭。 

好个清秀的小丫鬟。 

可是我最见不得女人哭。 

我叹气:“别哭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我能帮你。” 

大概看我长得不像坏人,小丫鬟呜呜咽咽地说: 

“我……我不小心把煎好的药打了,若是被人知道,我又要挨打了……” 

我立马想起我在秦枫的南华王府挨打受人欺压的往事,随即一只小狐狸蹦进了脑子里。 

秦枫。 

摇了摇脑袋,把小狐狸的影子晃开,我温言道:“别哭了,你再去抓一副药来,我帮你煎,应该还来得及。” 

最多火候不足,药力差点,肯定喝不死人。 

小丫鬟哭丧着脸:“我不知道药方!” 

眼珠子一转,我笑:“不要紧,我知道!” 

小丫鬟终于停止了哭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 

片刻之后,我拿着笔和纸凑在地上的药渣上又看又嗅,念念有词地把药名记在纸上。 

小丫鬟蹲在一边看着我,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笑什么?” 

小丫鬟的脸蛋红了,嗫嚅道:“我见到你又看又嗅的样子,又想到你方才说的话……” 

“我方才说什么了?” 

“你说……你说我拉肚子……” 

“咳咳咳咳……”我没掌住咳了出来,脸红脖子粗,恶狠狠瞪了那小丫鬟一眼。 

自作孽不可活。没地被这小丫鬟欺负。 

一面和小丫鬟唠叨聊天,一面记药名,终于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药方弄了出来。 

我喜滋滋地把药方递给小丫鬟雁雪。 

雁雪接过药方,抿嘴一笑,脸上又红了:“公子……你,你心肠真好,人又这么漂亮……” 

我一激灵,连忙纠正她:“是帅,是帅!” 

雁雪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公子你很帅!很帅!”看了我一眼却又笑了起来,见我瞪她,连忙深深万福告退,自言自语道:“比我家主母还漂亮呢……” 

想起方才药方上的那些药,我心中一动,喊住了她:“雁雪,你家主母是谁啊?” 

“汝南王妃啊,京中有名的大美人呢!”雁雪笑道。 

汝南王妃?允让什么时候有王妃了? 

我愣住。 

不错,允让已经二十多岁过了成家的年龄了。若没那些变故,我也早就妻妾成群,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那张药方……那张药方根本是妇人产后虚弱的调养方子。 

雁雪炫耀的笑语还在传来:“主母刚为王爷诞下第二位小王爷,王爷高兴得很,亲手为我家主母开药调养身子呢!” 

我茫然在府中乱走,脑子浑浑噩噩,略微清醒时,我已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栋小阁前。 

一片翠绿的修竹,随意种在阁前。 

我却看出这是以前我和允让所学的机关学著作《天机》上列出的“竹阵”。 

这阵,多半是允让布下的。 

心中一动。府中为什么有这么多机关?阁子里又是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轻轻举步,向竹阵中走去。 

竹影摇曳,风起叶动。 

“竹阵”的阵势我虽了然于胸,只是以一个废人的力量要绕过去也没那么容易。 

後背已被汗湿透,两手却是冰凉。 

好冷。 

忽然,我毫无预兆地被抱起在半空。 

我大吃一惊,回头却见允让。 

喉咙在瞬间噎住。 

“怎出了一身汗?当心受凉。”允让伸出手来替我擦汗。 

我别过头避开他的手。 

允让一笑,把外衣披在我身上:“怎么又闹小脾气了?夜凉风冷,跑出来也不知道加件衣服,真不会照顾自己。”抓住我的手便往嘴边呵暖气,笑道:“暖和点没有?” 

冰凉的手似乎有了点暖意,身子却仍然冰冷而僵硬。 

允让抱著我出了竹林,林外不知何时多了大群的侍卫小厮。 

“晏御史府夜宴,请我们过去呢。”允让柔声解释。 

他在大庭广众下毫不避忌地抱著我,神态是那么自然,似乎心无芥蒂。 

晏殊在朝多年,重贤纳士,善于提拔後进,人缘极好,御史府夜宴自是一番热闹景象,韩琦、范仲淹、欧阳修等人,甚至秦枫都已到了。 

我去拿酒壶,却被允让挡开,低笑道:“别想贪杯,当心身子……我是为你好……” 

默然无语。 

过得片刻,我神色自然地退席更衣,避开允让的耳目悄悄溜出了晏府。 

酒,酒,我要酒。 

我要火辣辣的酒。 

我知道我若在酒楼茶馆晃荡他定能很快找到我,所以我去了我最厌恶的地方。 

窑子。 

酒是色媒人。有色处必有酒。 

可惜我鼻子过敏,闻不得浓浓的脂粉味。他很清楚这一点,他不会那么快想到我在自找苦吃逛窑子。 

就让他找去吧。 

才进大门,莺莺燕燕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眼珠子刷地集中在我身上,沈默片刻,陡然一声呼哨包围过来,叽叽喳喳,搔首弄姿,妩媚献笑,动手动脚,空中飞扬的脂粉呛得我一连打了几十个喷嚏。 

传说中的窑子……果然可怕。 

我泪眼朦胧地擤著鼻涕,从火辣辣的肉堆里奋力突围出来,抓出鸨儿砸下一锭白银,弄了间干净的屋子和几坛火辣辣的烧刀子。 

一样火辣辣,酒比女人好。 

酒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烧刀子一碗一碗地往下灌,辣得我鼻涕眼泪齐流。 

房中却多了一人,绿衫淡如杨柳春风。 

“哪儿来的美人?”我斜著醉眼笑。 

“夜宴本是晏大人应我所求,我只想多看看你……你去更衣,我自然要跟著来看,不然岂不是亏了……”秦枫摸著下巴,大言不惭。 

我没大明白他说什么,只是依稀记得这个狐狸美人好像不用脂粉。 

也就是说不会害得我涕泪交流。 

“来了就陪我喝酒!”我用眼瞪他。 

秦枫点头,拉开凳子坐在我对面,自己斟了酒,一仰脖子灌下,似乎意犹未尽,又想来抢我的酒碗。 

我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把酒灌到自己肚子里。 

“有人说,他不让我喝酒是为了我好,你信不信?”我醉眼朦胧,一巴掌拍在桌上。 

这边他情意绵绵和我风花雪月,那边他老婆痛得死去活来给他生孩子。 

什么世道! 

秦枫略一迟疑,说道:“你这种烂身体,还不珍惜,经常玩命,搞得活不活死不死的……不让你喝酒当然是为你好。” 

我大笑:“你还为他说好话?他要真为我好,就不该背著我娶老婆生孩子!” 

憋了一晚的话终于出口,我按捺不住心中焦躁,狠狠把酒碗往地上一撂,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秦枫看著我,微微一叹:“汝南王娶王妃,已经是五六年前的旧事了,你不知道么?” 

我一呆。 

已经是五六年前的旧事? 

五六年前,我功力全废漂泊流离四处乞讨,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我该盼著大石头为我守一辈子寡? 

“那也不能生孩子!他……他竟然都有两个小屁孩了!”我恶狠狠一脚把凳子踢飞,心里又酸又苦。 

我和他不会有孩子。 

连半个小孩都不会有。 

秦枫凝望著我,隔了好久才笑了起来:“娶亲之後,生不生孩子能由得他?难道你指望他娶个老婆回来当观音供著,碰都不碰?再说了,堂堂王爷,有个把孩子承续香火是正常事……” 

我咬牙切齿地瞪著他,忽然一把叉住他脖子:“说!你有没有香火?你有没有儿子?” 

秦枫耸耸肩:“据我所知,还没有。” 

“那他为什么有儿子?难道他会比你还好色?我不信我不信!”我狠狠叉他脖子。 

连这头小色狼都没有儿子。 

他凭什么有?他凭什么有? 

秦枫涨红了脸,抓住我的手想掰开,却不知为什么没掰开。 

竟然敢反抗?! 

我恨极了他,手上拼命用劲:“卡死你卡死你卡死你卡死你卡死你卡死你……” 

醉眼朦胧中,我看到的是少年时的允让,在江南云起山庄杏子林里学文习武的日日夜夜,在杭州四处捣蛋时的飞扬跋扈,在沐月楼水晶小阁中头次看到钱塘潮时的惊喜雀跃,一幕幕从心底最甜蜜的角落中涌了出来,四处泛滥无法收拾。 

眼睛又酸又疼。 

我蓦然低下头去,狠狠咬住了他的唇。 

他一愣,随即温柔地回应我。 

温软的唇舌比酒更醉人。 

急剧的喘息声中,一件件衣物被撕扯而下,扔得到处都是。 

欲火熊熊燃烧。 

他的唇舌在我赤裸的股间戏弄,吮咬著我的花蕾。他的手臂将我轻轻压在床上,虽然温柔,却不容质疑。 

我难耐地喘息著,不甘心地翻身想要把他压在下面。 

徒劳无功。 

难道就这么被他吃了?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你要是喜欢我的话,怎会不愿意做下面的那个?!”我失态地大叫。 

他一愣,手臂软了下来。 

我趁势一把将他压在下面,将他修长的双腿拽开,对著那朵小小的花蕾就恶狠狠插了进去。 

他痛哼一声,上身蓦然仰起,咬住了我的唇。 

我默不作声地在他紧窒的体内来回冲撞,直到达到爆发的极乐。 

眩晕之中,我模糊地意识到他自始至终一直在吻我。 

酒醒帘幕低垂。 

我坐在床上发呆。 

四处都是鲜血。我的破坏力居然还挺强。 

宿醉的後果是头痛。 

我抱住了头。 

他的手臂从後面轻轻绕了过来。 

我全身一颤,恶狠狠推开了他,大吼一声:“别碰我!” 

低语从耳边传来:“你讨厌我碰你?……你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 

“我看你就讨厌!做就做了,我讨厌你亲我的嘴巴!” 

晃著脑袋,我狠狠擦嘴唇,“呸呸”连声。 

还从头亲到尾,半刻不放松。 

什么东西。 

秦枫愣愣地看著我,良久。 

“对不起……” 

他的声音似在叹息又似在调笑:“我只是怕你又喊出别人的名字……难道这也有错?” 

我逃也似的奔出了窑子。 

夜风吹得脑子清清醒醒,清醒得有点可怕。 

不去想他。 

不去想他。 

想著允让。我要想著允让。 

可是允让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 

能就此放手,什么也不想吗? 

我失魂落魄地走著,一抬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回到了允让的汝南王府。 

微微苦笑。 

怎么可能就此放手。 

冷冷的夜里,昭玉昔日的话在耳边反复回响:“我只需让他觉得我对他很有帮助,离不开我,便足够了。” 

便足够了。 

昭玉,昭玉,你始终比我聪明。 

也许你比我更懂怎么去爱一个人。 

允让正在我的房中等我,一见我又惊又喜:“你跑哪儿去了?不见了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派人到处寻你,几乎把汴京都翻过来了……你躲哪儿……唔……” 

我静静地用唇封住了他的嘴。 

热吻如火如荼时,我清醒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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