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目标、无方向感,心里忍不住的困惑起来,我怎么又回到了这里?难道我在自己毫无察觉之际又中招魂魄离体了?转念想想,不应该呀——我记得今天吃过午饭后,我还和俩个孩子玩闹了一会,突然觉得有些困乏,就唤了双儿帮我照看着,自己进屋小睡了起来,可为什么我会到了这里呢?冥思苦想中实在是找不到答案,看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白芒,我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儿了。
‘阿弥陀佛!’
‘谁?’
‘施主,好久不见了。’
‘普觉?’眼前呈现的人竟是单晋的大国师——普觉和尚!
‘施主一定很是诧异怎会来到这里吧?’
‘我现在不诧异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和你有关了。’
‘施主还如以前般未变。’
‘大和尚,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衲今世窥视太多的天机,曾一度以为积得功德便可早日入得我佛净地,可惜,正如施主说的,欲速则不达,反遭魔障驱使,再入轮回,转世重修,哎、、’
‘那大和尚寻我来此是为了何事呢?该不会是觉得对不起我什么的,想要请求我的宽恕吧?大和尚好像忘了,如果没有你的金口玉言,我想我的人生也不至于“精彩”至此,我的爹爹更是因为我被你一道“天女之说”无端被害,不要和我说什么生死有命,大和尚,你不杀伯仁,而伯仁却因你而亡,这样的罪孽你要修得几世才能还的清?’我面带冷笑,目光鄙夷的看着他。
‘阿弥陀佛,老衲自知今世所造罪孽颇深,不敢奢求施主原谅,老衲耗尽元神请施主入梦,实是自知大限将至,此番只是想减少些心中愧意,施主和王爷情缘早定,所以老衲才会当初让王爷亲自寻你,可说,一切皆在老衲的推算之中,只是,没想到最后施主竟会用那般惨烈的举动一心求死,而后王爷又一蹶不振,可见世事皆由天定半点窥视不得,而缘定于天却命在于人,这六年来老衲无时无刻不为自己造下的罪孽而忏悔,如今涅磐再度转动,老衲已将施主在世的事情以禅机点化了王爷,料想施主聪明过人,一定不会因害怕而退避,至今世可结之缘带入下世吧?’
‘大和尚,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讨厌,也不是一般的多事,出家人出到你这种过问红尘世事的程度也不容易呀。’我静静的听他把话说完,心底的气越来越大。
‘阿弥陀佛——施主,老衲时辰已到,施主保重!’
‘喂——’眼看着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淡,一股邪气没地方发,刚一声喊出声,豁然惊醒,一时闹弄不清楚是梦是真。
‘丫头,想干爹了吧?’
‘你不是去采药了吗?怎么不见你采回了什么?’几日后老顽童干爹终于出现在了我面前。
‘哎,丫头,你还真当这百花谷是养花的地方呀,我和你说,我这可是奇花异草种类繁多,你以为天下间那些个花花草草的都入得了我老人家的眼?’
‘哦,那这么说,这百花谷什么都有了?那你还跑出去说什么采药,借口!’话说完我扭身背对着他。
估计也是自己感觉理亏,必定他们一个个的离开还是有阴谋的,所以——
‘丫头,别不理干爹呀,干爹不是故意和他们算计你的,就是、、就是、、哎!就是素素那丫头说,这样会帮到你,那、、我老人家就、、丫头,别气了、、啊——对了,丫头,我这次出去听说件事,我想应该和你有关。’一脸可怜兮兮的干爹因为我不理他而急得围着我团团转,突然好像想到什么般表情严肃起来。
‘你说的是不是关于单晋国师的事?’我讪讪的说。
‘咦?丫头,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想知道干哥哥哪里去了吗?’
‘对呀,老子我回来了,那小兔崽子哪儿去了?’
‘他去秦恒了,秦恒的皇帝亲自来谷里寻你去为他的母亲看病,可是你不在,干哥哥刚好去单晋看我的时候与他结下了些交情,就带父医病去了。’
‘哦,那这么说来,这消息是那皇帝带给你的了?也就是说你还活着的事情已经是纸里包不住火了?’干爹越来越凝重的神情是我自与他相识到现在首次看见,想来,多年前的一幕还是让这位半百的老人儿心有余悸。
‘丫头,在我接到青鹞报信回来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大国师普觉死了,而安逸王爷却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这事、、’
‘普觉死了?他还真的死了!看来越昊翼也快到了,干爹,看来你这小小的百花谷要遭殃了。’想到几天前我在似梦非梦的状态下见到的普觉,其实心里明白,他真的是要去了。
‘丫头?’干爹见我缓缓的提起笔,慢慢的铺开一张画纸不解的看着我。
‘双儿,你和夜带着小俊和小榕出谷吧,就算是带他们出去玩几天,等到谷里没事了再回来,小俊虽是皮了点,不过俩个大人看着他,我估计也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我一边在纸上点点画画,一边头也不抬的安排起事情来,屋子里的三个人都错愕不已。
‘小姐,我们走了,那你怎么办?’双儿此刻有些焦虑。
‘对呀,丫头,干爹我可不怕事,管他什么王爷的,就算有些私交,可要是动你,我也是不会让的。’干爹在一旁脸都有些急红了。
‘小姐,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俩个孩子,收拾下就走。’寒夜略有深意的向我点点头,不急不缓的说道。
听了寒夜的话,我抬起头,对他感激的笑了笑,看来寒夜是明白我的意图了,多年来的生死相随,必定也磨出了默契。眼看着寒夜出了门,我又看了一眼放心不下的双儿。
‘双儿,夜是个死脑筋,不过是个好人,看来你们的婚礼我是没办法参加了,不过有干爹在,势必不会亏了你们,去吧,千万帮我照顾好小俊了小榕,别有什么闪失。’
‘小姐、、’
‘去吧,收拾一下,别让我担心,你的不安我明白,不过你想想,你们王爷会对死而复生的我不利吗?让你们带俩个孩子离开,是不想被吓到而已。’双儿听了我的话终于一步一回头的去收拾东西了,而干爹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看着我提着手中的笔,一笔一笔的描画起来,直到我放下手中的笔,寒夜带着俩个孩子进了屋。
‘姨姨,夜叔叔说要带我和小榕出去玩,是真的吗?’一路小跑进来的小俊一下子扑到我身上,一脸兴奋的问道。
‘姑姑,外面好玩吗?姑姑也去吗?’小榕从寒夜的怀里挣出来也抱着我的腿询问着。
‘小俊,小榕,一会夜叔叔,还有双儿姑姑要带你们出谷玩,这个是老爷爷和我特许的哦!外面的世界好大好大,好玩的东西好多呢,到时候,你们要听话哦,不可以自己乱跑,要不人丢掉了可就见不到你们的爹爹、娘亲还有我了,知道吗?’
‘姑姑,那你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小榕乖,姑姑还有事情要做,等姑姑把事情办完了,姑姑再陪你们玩好不?’
‘姨姨,我们保证不乱跑。’
‘乖!’抬手揉了揉小俊的头,看见双儿拿了个包袱出来,我对他们一笑,‘去吧,务必把他们平安带回来。’
在我的催促下,寒夜和双儿恋恋不舍的带了俩个孩子出了谷,此时的谷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干爹。
‘干爹,我又给你老人家添麻烦了。’
‘哎,老人家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
‘干爹这画你收着,等谢紫鸢的墓被打开了,你就将这画和这封信交给越昊翼,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你这辛辛苦苦赚下来的家当被他毁了的。’
‘呜——臭丫头,你怎么知道我心疼家底儿呀?你就没见过那安逸王爷的手段,呜——真要是被他逮个正着,我这百花谷就要成荒遗之地了!’
哎,也不知道我那句话触碰了他的哪根筋,这老人家居然没形象的大哭起来,我现在是摇头、摇头、再摇头。不过说来,要说越昊翼的手段我倒是真的没见过几回,可就是蝶儿那事就够让我后怕的了,想来,干爹与他相识甚久,知他的也应该比我多,所以他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吧?看着眼前一点形象都没有,大有开始准备拍着大腿给我哭上三天三夜的人,我心底的感激不能言表,明知道会触怒越昊翼,他当时还是义无反顾的救我,帮我隐瞒未死的事实,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好了啦,你的花花草草一棵都不会少的,成了吧?’
‘真的?’他满脸期待的看着我,我对他痴痴一笑,‘干爹,我饿了!’
‘啊?双儿——’
‘干爹,双儿和夜已经走了近一个时辰了,你是叫不到了,我饿了!’我手疾眼快的一把拉住企图外逃的人,靠在他的身上撒娇的晃呀晃。
这也不能怪他一听见我说饿了就跑,主要是平时的时候大家都在,这做饭的活根本就轮不到男人,而我呢,事实证明,哎——天生就不是个下厨房的料,自从烧了俩次厨房以后,我成了厨房禁入户,所以迄今为止,我依然做不了梦想中和素素一般的入得厅堂下得厨房,哎!再一次感叹身为女人的失败!如今这谷里可就剩了我这么一个女人了,我想、、
‘啊——丫头,你不说我还忘了,其实我也饿了,我这就去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挣脱出去,一溜烟的冲向了厨房,哎——再次感叹,没天理了!
事实证明我送走俩个孩子的决定是正确的,越昊翼浩浩荡荡到来的时候,人带的虽然不多,可都是曾经和他经历过沙场的亲卫队以及贵海、宁平俩人,骑着威风八面的墨一路冲到了谢紫鸢的墓前,铁蹄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大地亦是被震动的发着抖,当然里面还隐约的参杂着干爹故意放大的叫嚷声。
晨风徐徐,我简单的穿了一袭杏黄的衣裙跑到了桃花林内一个隐蔽处。
‘开棺——’
他不复前俩次见时那般颓废,一改周身的落寞,挥手之间王者之气尽显。一众亲兵得了命令开始动手挖墓,而干爹似乎知道一阵吵闹后我应该已经知道这边越昊翼进谷了,此时,他老人家一改刚才的惊慌,靠在一旁的树上“嘎巴、嘎巴”的吃着栗子。
‘薛老前辈倒是镇定。’越昊翼见了干爹的模样讽笑起来。
‘人老了,担不得事儿了,王爷这样大兴土木的,就不怕鸢儿那丫头有知怪罪王爷?’
‘本王在此陪了她多年,如今就是要亲眼看看我陪的到底是什么?’
‘王爷,鸢儿在这多年了,打扰了她不好吧?难道说,王爷在丫头生前百般利用,到了如今也不让她安生?’干爹边吃边说,连眼睛都没抬,看似真是淡定平和,可是拿着栗子的手总是不自觉的有些抖。
‘前辈从始至终都没有一句说鸢儿不在的话,本王是不是可以不用打开这棺,改由前辈亲口告诉我真相比较好?’
犀利的目光烧的干爹不自然的干笑了俩声。
‘哈哈——王爷说笑了,丫头断气是王爷亲见的,小老儿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老虎嘴上拔牙不是?’哎,不知道是谁为了小洁和老虎斗了那么久。
越昊翼只是轻瞟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不刻墓被打开,上好的木质棺材被起了出来,遥望过去,越昊翼看着那棺材有些动容也有些惶恐,我想他的内心也是矛盾的吧?虽然普觉用禅机点化他,让他自己领会我可能还在人间,可是必定断气时是他亲见的,下棺的时候他也是亲见我在里面的,而此时再度面对这棺,他眼中的期盼是那么的脆弱。
见他眼望棺木迟迟不敢下令开棺,我心底萌生了一丝作弄之心,如果他开棺,而我真的就在那里,他会不会崩溃呀?普觉给了他希望,而我再让那希望变成绝望,估计那时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心中邪恶的幻想着他那万分痛苦的表情,坏坏的觉得心底的某一处曾被狠狠伤过的地方有一丝痛快之感。就在我满脑袋充斥在幻想报复中时,我听到了越昊翼饱含挣扎的沉声下令开棺,那暗哑略有颤抖的声音不知道是害怕看见结果还是期盼看见结果。整个桃花林除了风声,只剩下了杠木翘棺的“咯吱”声,越昊翼负手背对木棺,绷得紧紧的脊背与干爹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的淡然刚好成反比,我知道,越昊翼的心此刻是悬着的。
沉重的棺盖轰然落地,“咕咚”一声惊的林中的鸟儿四处飞窜。
‘禀王爷,棺内无人。’宁平将棺木中的金龙匕首取出用双手呈上,神态状似平静,实则声音中蕴含了太多的惊喜。
贵海因为听了宁平的话匆匆的一瞥棺内,难掩激动的叫道:‘王爷,真的,是真的。’
越昊翼听了俩人的话,激动的迅速转身查看棺内,隐约间,我看到他的面色由激动到狂喜,伸手颤抖的接过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