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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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右翼-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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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后,拉斐尔替哈尼雅亲自治疗,圣殿进行一次议会。
  对着镜子,在耳上方的发间戴好议会专用的羽翎,大大小小的装饰项链往身上一套,似乎一百余年真只是睡了一觉。
  玛门竟强要希玛。以现在的战况,就算拿了希玛,也守不住。我敢笃定那绝对不是路西法的主义。玛门大概是真的恨透了哈尼雅。这孩子成年了,却依然任性,有点像他爸。
  又想起我和梅丹佐甚至还没有时间说话,便直奔圣殿。
  圣光环绕着御座,一路踏过金色地毯。披风因快速的步伐扬起,神圣的光芒洒在面上,额上。
  数名小天使在空中洒着鲜红,淡粉的花瓣。圣殿内烟云缭绕,万物迷离徜仿。
  在众天使眼光注视下,我走到队伍前方。
  天使是圣洁、安详与平和的象征。耶稣闭目坐在御座左侧。
  右侧空。我依然看不到神。
  “孩子们,米迦勒回来了。”神用他一贯的口吻说话。
  天使们的翅膀一张一合,升入空中,柔韧地舞动。
  “圣哉!”
  “圣哉!”
  “圣哉!”
  呼声一重接一重,整齐的回声几乎震透殿顶,朗朗不绝。
  神一向吝于言语。耶稣缓缓睁开眼:“米迦勒,回到你原本的位置,代替天界出征,你愿意么?”
  “愿意。”
  “那么,从今往后,你要站稳,用真理作带,束起你的腰,穿上正义作甲,以和平的福音作准备走路的鞋,穿在脚上。”
  耶稣话音刚落,乌列从七大天使的位置站出来:
  “主,你竟让魔王的恋人、撒旦的父亲来保卫天界的安全?未免太可笑!”
  没人敢用如此放肆的口吻和耶稣说话,除了他。
  但此话一出,无数天使憋着的一口气都化作低语。然德基尔一向沉得住气,看着我微笑。
  梅丹佐挑挑眉:“若说过去的事也要算进来,那路西法还曾经是路西斐尔呢。”
  乌列会出来说我已猜到,但梅丹佐的发言出乎我的意料。
  “难道说现在哪位撒旦是我曾经振翅出生的?”
  “米迦勒殿下早已与天界脱节,难怪不知道这个消息。”然德基尔笑,“贝利尔,您和魔王陛下生的小儿子,已经顺利当上了大巫师,顶替了沙利叶的位置,如今已被传为魔界最强的破坏神。”
  于是有人说既然脱节就不该领导天界、贝利尔是魔王强奸米迦勒的产物云云。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连贝利尔的面都没见过。”我大声说,“没有别的比天界更重要!”
  “你少……”
  “好了。”耶稣打断,“米迦勒,既然你想重新领导天界的军团,就要令大家跟从你。”
  我愣住。
  满殿炽天使金翼的光芒。
  不相信自己,如何使别人信服?
  我慢慢走到台阶上,提起一口气,昂首挺胸,站得笔直。
  “愿意随我一同出征魔界的神族们,请往前站一步!”
  那一刹那,几乎我耗尽一生的力气。
  连空气都静止。
  梅丹佐上前来,对我笑笑。然后犹菲勒、尚达奉也跟着上来。
  有人悄然四顾,有人跃跃欲试,有人不屑一顾,有人冷眼旁观……再有几个人上来,就再无人前进。
  我想我做的没错。
  面对战争,面对国土,面对信仰,爱情微不足道。但面对神族,我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
  真正的野心家其实只有那么几个。
  “大家知不知道,战争的目的是什么?”我问。
  依然寂静无声。
  “是停止战争。必须是,也只能是这个。”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看见不同的神情,“我们与魔族的战争,不仅仅是为了父神与主,也不仅仅是为了天界的长存,神族的名誉。不知道各位有没有静下心来问过自己一些问题?如果有一日你们将离世,前一日,你们将会最想见谁?”
  “如果写遗书,你会留给谁?”
  “如果你们变成了灵魂,与现世隔绝,你将会一直看着谁?一直保护着谁?”
  “当你失去了意识,还念念不忘的人,会是谁?”
  我一字一句说着,天使们几乎是屏声静气。
  “那个人,很可能下一刻就会死在圣战中。我们天天提心吊胆,却无能为力,是因为什么?”
  “正义是不熄灭的圣火,命运将由我们自己掌握!不是魔族,不是撒旦!”
  “为天界,为神,为了最爱的人,为了我们的家乡,我们的荣耀,我们必须战争!”我抽出辉耀剑,高高举过头顶,指着辉煌的殿顶,大声说,“愿意与我一起前进勇敢的神族们——请往前站一步!!”
  乌列冷笑。
  有人在用力鼓掌。
  加百列嘴角微微勾着,走上来:“殿下,不要让我怀疑自己的目光。”
  我对她点头。
  接下来,接二连三的人跟着上来。
  乌列的脸开始变色。他身后跟着的一名天使,刚想往前走,就被他拦住,狠狠地瞪回去。结果这一动作过后,他另几名下属竟直直从他脑袋顶上飞过去,落在我面前。
  “小米迦勒,你完了。”梅丹佐小声说,“乌列现在不是乌列,是乌黑。”
  “你就在这种场合都要冷场一次,真受不了。”加百列不屑地瞥他一眼,回头对我笑笑,“倒是米迦勒,想当年你还是个吃奶嘴的娃娃,现在竟这么帅气。可惜只喜欢男人。”
  “我喜欢女人。”我把她从头看到脚,“不过不喜欢处女。”
  加百列重重在我手上捏了一把,我差点惨叫。
  “呼呼,说实在的,刚才我那吼得撕心裂肺的,如果要没人上来,我可以不用混圣殿了。”
  “魔鬼不像所画的可怕,困难不像想象的艰难。”加百列笑。
  听人说,喜欢一个人,总会下意识模仿他。到最后,表情、动作,甚至说话语气,都会渐渐相像。
  我忽然回头看她。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温柔,微微歪着头,眼睛弯起来,特别天真。
  这时来了个不速之客。
  然德基尔在我面前停下:“我一直把你当不懂事的小孩看,看来是我错。”
  加百列看他一眼,特别不友好。
  “再晚熟,我年纪也摆这了。虽然没有这两位老。”我左捅捅梅丹佐右捅捅加百列。
  梅丹佐明显不爱别人提自己年纪,脸上挂根青筋笑:“小米迦勒一直这样,喜欢用年轻貌美的本钱引诱别人跟从他。”
  我面无表情。“那也是本钱。”
  “只是,带兵打魔界,你真的做得到么?”
  “当然!”我拍胸脯保证。
  确实没有哪一刻,能做到现在的坚持。
  以前的摇摆不定,是因为路西法在心中占了很重要的位置。
  如今他还在那里。
  只是,少了对他的偏袒,我的天平就完全倒在天界。
  我想对于他,即便是欺骗,背叛,玩弄,谎言。一切的一切,我想,我都可以试着原谅。
  我唯独不能原谅的是,他心里有别人。甚至,不曾爱过。
  第81章
  议会一结束,我和梅丹佐回到他家。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我以为他心情闷着,结果刚一到他家门口,他就唰的把我抱起来,直往房里飞。
  我挣扎两下,没挣脱,人已进门。再挣一下,跳下去,我推他一把:“不要闹了,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梅丹佐双手搭上我的肩:“你终于想通了,还是我好。”
  我推开他,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用指尖点点对面的沙发。但一抬头,碰巧瞅着了站在廊头的拉斐尔。
  梅丹佐坐下来,倒没看到他。
  我已等不及。飞速起身,飞速绕过几根柱,一手抓掉亮晶晶的珠帘,停在拉斐尔面前。
  拉斐尔淡淡地看着我。
  我一脚踹上他的腿。
  拉斐尔身子一软,往下倒去。
  身后的梅丹佐没了动静。好,连主子都不管,我就尽情折磨他。我把他踢翻在地,狂踩。
  拉斐尔想往旁边躲,哪能有我快。
  这几下对拉斐尔来说似乎没什么,踩了几下我也就没了气。
  自从有了完整的记忆,我对他再恨不起来。踩他几下,大抵是为再塑雄风。
  我踩爽了,转身便走。
  拉斐尔幽幽的声音传来:“米迦勒,我说过,我一直很羡慕你。”
  “自己管不好心上人别怪在我身上。”
  “不是因为这个。”拉斐尔轻轻哼了一声,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轻视,“你无论面对什么事,似乎都可以做到不在意。而我就不可以。”
  我停住脚步。梅丹佐居然闲到收拾桌面。
  “你应该已经知道你和路西法的关系。光是这一点,就已经令人难以接受。更何况,你还和他有两个孩子。若换作是我,大概早就崩溃。如果你现在对他还有感情,那我真的会彻彻底底佩服你。”
  拉斐尔轻描淡写,字字刺中我要害。
  我不在意?
  只要我一闲着,就一定会想,这样的丑闻,有多少人知道了?别人会怎么看我们?贝利尔,哈尼雅,玛门他们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我不是不在意。
  而是,想都不敢想。
  “拉斐尔,你不要试图让我砍了你。”
  拉斐尔的脚步声靠近,在我身边停下。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佩服你。”他理理衣角,浅浅一笑,往门外走去。路过梅丹佐的时候,还不忘对他笑笑:“一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走错了,全盘皆输。梅丹佐,你的爱人没有死,其实我也很开心。”
  拉斐尔离宅。
  我和梅丹佐面面相觑。
  半晌,才决定要去看哈尼雅。
  哈尼雅坐在梅丹佐的卧室,窗边,浑身上下,乃至眼睛,都被白色绷带裹住。失去了翅膀还好,只是不能去帝都的某些地方。而且等他伤好以后,翅膀可以再修复。
  但,失去了眼睛,就只剩黑暗。
  光芒洒入窗棂,染得窗帘半橙半红。窗外金色的天堂,他看不到。
  人一旦失去视力,听力就会分外敏锐。
  我们还在楼梯上,哈尼雅就轻轻问:“天父吗?”
  “你就想着天父吗?”我假怒,他亦看不到。
  “啊。”哈尼雅立刻站起来,“父亲,你回来了。”
  我忙跑过去,把他按回坐位,在他身旁坐下。
  “你身上还有伤,别乱动。眼睛还疼吗?”
  哈尼雅抬头,绷带上有斑驳的血迹。他摇摇头。“只有一点,没有关系。”
  指尖缓缓擦过他的眉毛,想试图抚平他的痛苦,却越发觉得无力。
  看着哈尼雅长大。他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
  而那双眼睛,不在了。
  鼻尖酸涩到疼痛。所幸他看不到我。“儿子,我很快就替你打败魔军,把玛门拎到你面前让你打。”
  “不,不。”哈尼雅慌乱地摇摇头,却音触动神经按着太阳穴,“不要再打下去。玛门没有错,我杀了七万人。”
  “儿子最重要。”
  连梅丹佐都看不过去,在后面不耐烦地嚷嚷:“小米迦勒,你怎么一回来就做让人不爽的事?”
  “我做什么了我?”
  “哈尼雅就是给你惯坏的,你还想怎么害他?”
  “不知道谁在他受伤的时候哭得跟个野兽似的。”我把哈尼雅的脑袋靠自己肩上,特别禽犊。
  “我什么时候哭了?”
  “你敢说你没哭。”
  “好好好,我服了。你开始不是说要和我商量事么。”
  “哦,那是备战的事。一会下来和你说,你先下去。”
  “好好好,我走我走。”
  主人被赶下楼。
  又如何形容得出此时的感觉。愧疚二字早已不够。在这样的情况下,难过的人何止是哈尼雅。但也正如拉斐尔所说,我怎么去面对贝利尔和玛门。
  哈尼雅握紧我的手,手指冰凉。
  “觉得冷?我去把窗子关了。”
  我正欲起身,被他拉下。“别。我只是觉得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他搂紧我的腰,小声说,“对不起。”
  我摸摸他的头发:“我不是说不在意了吗?再道歉就是撒娇。”
  他嘴角轻轻扬起,并没有说话。
  “唉,以为儿子长大喽,没想到还是个小孩。”
  “父亲,现在我想通了。”
  “嗯?”
  “你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我永远支持你的选择。”
  我哑然。
  “路西法陛下很英俊,很高雅,是个强大的王者。在我眼里,也就只有他配得上你。”他微笑着,“去找他复合不好么?”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
  “怎么会?”尽管如此,哈尼雅的喜悦还是容易察觉。
  何苦勉强自己说这样的话。傻孩子。
  “因为他不喜欢我。”
  哈尼雅匪夷所思:“他不喜欢你,你就不喜欢他?”
  “骗你的。”我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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