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样的人。〃玛门急道,〃他是最完美的天使。〃
〃你要我相信,我父亲是个神族,还是神族中的神族?〃贝利尔情绪越来越激动,〃我最讨厌神族。〃
〃不要多说了,现在去见我爸。〃
〃那我母亲呢?〃
〃不知道。〃
〃那你为什麽知道米迦勒是我父亲?〃
衣服穿好,玛门没回答他,带著他去卡德殿。
一路走著,贝利尔也一直沈默。
两人都心事重重。
终於在卡德殿门口,贝利尔忽然道:〃你。。。。。。你是陛下和谁的儿子?〃
再没时间回话,玛门快步走进去。
贝利尔越来越著急,跟著他跑,连连追问。
直到进了路西法的公务室。
路西法翘著腿,坐在椅子上。见他们来了,朝门口的侍卫挥挥手。
他们将门关上,留玛门和贝利尔在里面。
路西法站起来,绕到堆积如山的文书前,开门见山:
〃你们不可以再发生性关系。〃
玛门先是微愕後是沈默。贝利尔先是惊愕後是难堪。
〃为什麽?〃问这话的自然不会是玛门。
路西法从桌上抽出一张报纸,抖了抖。〃贝利尔,你知道这上面说了什麽吗?我希望你能进入皇家军团,成为战争主力。如果你干得好,沙利叶的撒旦之位就是你的。〃
〃这与他有什麽关系?〃
〃因为你们都是我儿子。〃
玛门反应不大,但神色恍惚。
这句话带给贝利尔的震撼力有多大,自然不必多说。
半晌,他才断然道:〃骗人。〃
〃贝利尔,神族和魔族的混血是很难存活的,活下来便一定不能用魔法,那样会破坏混合血液的平衡。情绪和血液有了波动,如果不控制好,身体就会开始腐坏,寿命缩短。〃
路西法的语气平淡,我从未觉得他如此残酷。
〃这麽说,贝利尔的身体,不是因为忠诚之血?〃
〃不是。现在有很多骷髅兵都是堕天使的後代。〃
〃为什麽。。。。。。〃贝利尔想问什麽,已经很明显。
〃贝利尔,我很抱歉,但是从来不曾後悔。你是我扔的。〃
贝利尔已成了木雕泥塑。
玛门惊道:〃爸,你。。。。。。扔了他?〃
路西法还是一脸淡然。〃米迦勒原本不会死,是为保护他。〃
玛门怔忪。
〃玛门,我要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你出去'福‘哇tx t小‘说 下 载',我有事要和他谈。〃
玛门情绪也不稳定,很容易就被打发走。
房间极大,只剩下两个人。
贝利尔和路西法中间仿佛隔了几千米远。
第69章
“这么说,是我害死了他?”贝利尔轻声道。
“是你害死了他。”
路西法,你这个小贱人,竟迁怒于孩子!杀了你!
“所以,你是我的父亲,而你不要我?”
“是。”
“音乐盒。”
路西法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个音乐盒,是你放在我身上的吧。”
路西法没说话。
“那首曲子我从小一直听到大。”贝利尔小声说,“尽管没有亲人肯要我,但那首曲子一直都在鼓励我,让我知道,我也曾被家人爱过。”
路西法侧过头,依然沉默。
“我一直梦到过自己的父亲,和您的样子相差很多。您是魔王,那么高高在上,怎可能是父亲?”他笑笑,“但是,就算是陛下,也无权管我和哥的事。法典是您颁布的,上面明确写了五十岁以上的魔族可以自由恋爱,不论身份地位。”
贝利尔有够放肆。
路西法大概这一辈子都没被人家这么顶撞过。还好他有够老,脸皮够厚,竟也保持冷静。
“我不会管你们的事。你们可以自由恋爱,只要你不怕社会舆论,不怕玛门心里有别人。”
“他只喜欢我。”
“如果他不是特别爱盯着你的脸看,那他确实只喜欢你。”
贝利尔猛然抬头。“什么意思?”
“你长得像谁,有人说过么。”
贝利尔脸色铁青,哑了。
“玛门在外面怎么厮混我从来不管,他伤了多少女人的心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因为是你,贝利尔,我才提醒。”路西法顿了顿,“他还是少年时就一直爱慕米迦勒。”
“你想让我相信,哥会爱上自己的父亲?”
“你连他爱上你都相信,为什么不相信他爱上他父亲?”
“不可能。”
“我只说这么多,信不信是你的事。”
记得曾听人说过,玛门可以轻易地吸引一个女子甚至男子,他有这样的能力,也有这样的魅力。他可以随随便便与别人调情,和别人谈速食恋爱。他是大众的宠儿,能轻易得到全世界的爱。
但有一个人,他不敢接近。
那个人在他心中早已站成了一片天。就连简单触碰,都会觉得是对神圣的亵渎。
所以,不论经历多少个年岁,玛门都只敢远远地看着他。
那个人……是米迦勒?
贝利尔那一瞬间的表情,真可用世界坍塌来形容。他抱住自己的头,连连往后退:“我们不是兄弟!他喜欢我……他喜欢我!”
路西法长叹一口气。
贝利尔胀红了脸,忍了很久,却还是没忍住失声痛哭。
他跑出卡德殿。
路西法坐在重重叠叠的文书后,麻木不堪。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情景……竟会觉得似曾相识。
觉得很难受,却不只是为了贝利尔。
玛门正靠在巨柱上,不安地抽烟。
贝利尔匆匆跑到他的面前,泪水已擦干。
玛门忙站直身子。“我爸说了什么?”
贝利尔摇摇头。
“你哭了?”
贝利尔猛地抱住玛门,紧到浑身发颤。“你早就知道我们有血缘关系,对不对?”
玛门迟疑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玛门沉默。
贝利尔抬头,勾住玛门的脖子,哽咽道:“哥……我爱你。”
玛门还是沉默。
贝利尔狠狠吻了玛门一下。“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的,我们以后还是天天在一起,好吗?”
他摇摇玛门的手臂。
“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哥……你说话,好不好?”
“哥,不要不理我。”
“哥,哥……你开口说说话,好不好……”
世界在那一刻变作了回廊。空荡荡的,似乎玛门早已不在,只剩下贝利尔一个人哭泣的声音。
从小就受人嘲笑。
自卑,却总是喜欢伪装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明知道自己渺小,却总是告诉自己,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付出总得不到回报。
一次一次放下自尊,乞讨来的,却不是爱情。
他很温柔,却不肯将心给你。
假装自己过得很开心,只是不想他自责,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因为不讨喜,所以总是做一些过分的事,只是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因此,更加惹人讨厌,实在幼稚又任性。
那样的话说不出口。
很孤单,非常的孤单。
一直一个人走,总算在深暗的洞穴中找到一丝光亮。
那一丝光亮,却不曾属于自己。
到头来,他很平淡地告诉你,我从来不曾爱过你。
贝利尔的经历,真的好像在哪儿看过呢。
殿内一片漆黑,外面是通彻天地的光,迎面照入大殿,像是绝地的希望。
而回廊空旷。
贝利尔蜷缩地蹲着,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努力抱着自己的身躯,就像怕被人看到。就像希望自己赶快消失。
那支翼,黑黑的,缺了一半,一点也不好看。它无助贴在他的身上,向他哭诉。就像在问他:
为什么我是多余的?
贝利尔已哭不出声,双目无神地看着远方。
繁华的罗德欧加,高贵的潘地曼尼南,他一直向往的地方。
路西法靠在椅子上,看去很疲惫。
我在桌面上写下一行字:“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儿子?”
“我很累。”一句话把我打发。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明明是爱米迦勒的,为什么却不爱你跟他的儿子?”
路西法不回答。
路西法,演戏演去了大部分天界史,还如此逼真,骗过了所有神族,所有魔族,这世界上再没人能比得过你。
天界,魔界。
神族,魔族。
如此恢弘的两界,竟只是一个棋盘。光暗分明的生命,竟只是小小两盒棋子。
路西法,你和耶和华两人,下棋下得还开心否?
曾经无数次觉得,耶和华比路西法像魔王,因为他残忍。
耶和华像魔王。
这世界上,却真没人能比路西法更适合当魔王。
圣战没有打完,耶和华却早已输了。
路西法只是和耶和华在玩一个小小的游戏而已,就玩出这么多条性命,这么多次浩劫。
其实世界都输了。赢家只有路西法。
贝利尔消失了。留下一张小纸片,放在玛门的床头:
哥,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我早已习惯。
只有想起你的时候,才觉得寂寞。
越是想你,就越觉得寂寞。
但是,不要觉得内疚,是我幼稚。我会学着长大。
路西法一夜没睡,凌晨时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长发丝丝缕缕,垂落在地上,衬着漂亮的脸。
我用可以操纵世界的力量,将他房里的被褥移来,盖在他身上。
路西法,我现在看着你。
即便是现在,我仍觉得,你爱着我。
***
wo wu yu niao; ju shuo you da da ba yu ren jie de wan xiao dang cheng zhen de wan jie zhang zhuan chu qu; qing gai zheng; bu yao rang an bei ren pai fei!! you fa xian de tong xue; ji de zhuan gao yi xia。
wo xian zai zai yong tong xue de ba ba de dian nao; bu neng da zhong wen; xin ku da jia le!
第70、71章
大千世界翻覆颠倒,时间空间交织错乱。因承载不住过多的东西而沉睡,一切又回到了最初,天界的黄金时代。
父亲说,帝都极少下雨,是因为神的眷顾。我们住的耶路撒冷,像一颗女人的心,缜密敏感,催则泪下。
耶路撒冷的气候倒像红海。水晶般的宫殿,在蒙蒙松松烟雨酥云中,也变得糊里糊涂。
雨既然下大,客人也回不去。本来个好好的家,变成了避难所。
地面擦得晶亮,上面有一个小孩的影子。小孩头上的红毛稀亮,眼睛像蓝玻璃珠。几绺软趴趴落在额头上,我往上一吹气,它软软地飞起来,又服服帖帖落下。我恼了,伸出两只掌,往地上狠狠一拍,白嫩的肉球手打得地面啪啪响。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我回头,警戒地看着他们。
这是个饭厅,空中数座白羽灯盏,浮动时两翼轻晃,照得人眼发疼。
一只桌,数张椅。珍馐玉盘,美味香飘。周围坐的都是高档天使,不少败类。
离我最近的金发少年名叫亚莫,性格温柔,笑容可掬,除此之外没什么特色。有次听爸妈说,他和加百列关系微妙,他智天使的位置都是靠加百列提上去的。
亚莫左边的一对红发男女是拉斐尔和提娜丝,他们感情很好,就像姐妹。拉斐尔长得很漂亮,可惜据说血统不纯,在天界难以容身。
拉斐尔对面的少年是个讨厌的家伙,眉目飞扬,气焰嚣张。他可是在火之天使雷诺的家里,居然还翘着二郎腿无礼。我刚爬两步,双腿被他拉住,拖回去。两只小掌在地上趴的一排,随即拖了一条长印,他笑得特别邪恶。
本少爷大度,不多计较。我继续爬行,他又一次发作。爸妈感情太好,坐在墙角卿卿我我,我在这里给人欺负,无人答理。
又一次被拖回去,那讨厌的家伙说话了:“拉斐尔,小米迦勒真好玩,你也来玩玩。”
拉斐尔哪像他这样幼稚,笑着摆摆手。
他的名字叫梅丹佐,不知道为什么别人总不敢惹他,任他嚣张跋扈。
提娜丝身后,坐了个黑袍天使,他手里拿个花冠,笑得跟小甜甜似的:“爬了。”这人叫尚达奉,最大的特色就是说话精简。能理解他的一般都是语言天才。
不过这一句我听得懂,他是指我会爬了。
梅丹佐终于放弃折腾我,我爬到落地窗旁,看着外面的天气,在玻璃上盖了两个小雾掌,拍了几下。
好,成功吸引别人的注意,我眉一横,嘴一撇,指着外面,天上,叽里哇啦。
啊,奶嘴掉了,捡起来,叼住,再拍拍外面。
“哦,小米迦勒,不喜欢下雨呢。”亚莫一副自以为慈祥的模样。
我是要去见路西法殿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哇!”这一回聪明点了,知道先把奶嘴拿下来再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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