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日本人,她决不可能不了解暴走族一直跟在后面,是打算对她做些什么的。
“不,先等一下,岛津你派两个人进去看看,我们等在外面。”
山田正夫是东京一所知名大学的研究生,他粗暴的外表下面隐藏着狐狸一般的谨慎小心,只是多数人都看不穿他的伪装而已。
日本社会严格遵循的等级差距也完美的表现在非法组织的构建领域中,无条件服从上级的指挥,那是绝对不可以打折扣的铁律,至于反抗上级,更是一等一的大罪。听到山本正夫的吩咐,社团的二号人物岛津九郎连忙应了一声“哈伊”,转回身冲着其他成员叫骂道:
“你们这几个混蛋在做什么,马上进去两个人看看情况,然后向头领报告。”
被上级指派任务到头上的两个暴走族从急忙从欲求不满的异性伙伴身体里抽出自己快速的软缩下来的家伙,甚至顾不得清理一下上面粘呼呼的液体就匆忙拉上拉链,一路小跑着进了废弃工厂追踪那名神秘少女的下落去了。
大约过去几分钟时间,两个家伙气喘吁吁地跑出来,冲着山本正夫一鞠躬,然后说道:
“首领,那个女孩不见了!”
原本有些怀疑是其他帮派设下圈套的山本正夫,这时候感到放心了,即使里面有埋伏人手也不会太多,他发出一阵淫笑,说道:
“大家赶快进去找,留下两个人看在门口,对,你们两个留下来。”
山本正夫将留在门口把风防备警察或者其他帮派偷袭的艰巨任务甩手交给了先前进去厂区探路的两个家伙,自己带着一大堆人马呼啦一下子冲进厂区。这两个倒霉鬼因为加入组织时间太短,所以他们的地位最低,跑腿打杂之类的活只能轮到他们去干,不光吃苦干活还不许有任何怨言牢骚,这就是日本传统阶级分配制度的具体表现。
破败的工厂里是如此混乱,原本昂贵的生产设备被人凌乱地丢弃在厂区里每个角落,大概这家工厂的主人不是破产后选择了自杀,就是被催债的银行赶出自己的家园。日本泡沫经济崩溃后长期萧条时期跟着下游企业大规模倒闭风潮一块倒霉的这家工厂关门大吉的日子想必已经不短了,坚实的混凝土地面上积累了厚厚地一层浮尘,被暴走族们的皮靴踩到以后,到处都扬起了气味呛人的尘土。
用手掩住口比的山本正夫眯缝着眼睛便能毫不费力地识别出前面少女走过时留下的一行纤巧脚印,看到这个景象,山本正夫忍不住骂了刚才探路的两个家伙一句,他们根本就只在工厂的大门口附近转悠了一圈糊弄自己,恨恨地山本正夫发誓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吃吃苦头。
山本正夫一向觉得阳奉阴违这种小聪明只有支那人才会去津津乐道,想不到自己手下先出了两个这种不成器的废材,自是顿时火冒三丈脑门青筋直蹦,不过当着众多下属的面前一时不好发作,于是山本正夫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那张大饼子脸愈发显得扭曲变形起来。
没头苍蝇似的暴走族们在工厂里追寻着少女留下的痕迹到处搜索,就这样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远离了工厂的出口,而留在大门附近的只有那两个团伙中的廉价劳动力了。知道今天的好事自己没份,这两个家伙有些无精打采的提不起精神,一人叼着一只烟开始聊天解闷。
“喂!洋介,你不是已经和你妹妹说好了么,收一万日元就让她把第一次给我,这么久还没消息,该不是被你这家伙捷足先登了吧?”
被同伴叫作的洋介的青年男子将自己的头发染成醒目的草绿色,一副标准颓废嬉皮士的样子。同伴下流的调侃他全不在意,嘻笑着说道:
“这个你得自己去问亚子,我可不敢给你胡乱介绍,嗯。。。。。。”
暴走族洋介的话语讲到一半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当下声息全无,一旁正在弯腰调整摩托车线路的同伴以为他在故意开玩笑,转回身想要和他分辩一番。岂料等他转过身的时候只看到一直站立在自己身后的洋介,整个头颅消失不见,只剩下血肉模糊的颈部以及不住抽搐的躯体,而且洋介颈部的大动脉不住喷溅出来的鲜红色动脉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没有一滴落到地面。
死亡也许不是最恐怖的东西,但是勿庸置疑,洋介的这种死法在旁观者看来,恐怕被之洋介自己更加恐惧。
望着洋介那具熟悉的身躯,这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暴走族成员全身战栗不已连逃跑的勇气都丧失了,他的双腿裤腿涌出一股热流洇湿了干热的地面。他的痛苦很快便结束了,一道细微的光线划过他的脖子,一颗表情呆滞的头颅在重力的作用下迅速滑落到地上,他那半睁开却又无神的双眼遥望着蓝天,似乎想要找到一个答案。
一阵微风拂过,停放在工厂门口的几十辆摩托车和两具暴走族的尸体都在微风过后悄然消失了,这里恍如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那么的平静安详。
一路寻迹而来的山本正夫带领着暴走族们找到工厂区深处一座废弃的原料储存仓库,少女的足迹最后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山本正夫环顾四周的环境,他发现这里非常的隐蔽绝对不会有人路过或者从高层建筑上看到这里。
山本正夫有些兴奋地想到这里真是一处上佳的犯罪现场,无论在此地做过些什么,只要自己事后足够小心地掩饰过就几乎可以瞒过所有人的耳目,这么说以后很多从前不方便做的事情都能在这里完成了,的确是个意外之喜。
团伙中的其他成员显然没有山本正夫这样长远的眼力,他们都在因为先前浪费太多时间来寻找那名神秘和服少女一无所获而抱怨着,不过这些嘈杂的声音在山本正夫严厉的目光扫视下顿时化为乌有。
在这个团体中山本正夫靠残忍和智慧而建立起来的绝对权威地位是无可辩驳的,团伙中的其他人决不会希望用自己去验证一下山本正夫的耐心,他们能做的就是绝对服从首领的指挥。
仓库的大门没有上锁,估计那些高价值可以迅速变现的工业原料早就被迫不及待的债主们廉价变卖了,可以想见如今的仓库里面即使不是满目狼藉空空荡荡的场面,也绝对好不到那里去。
“你们几个去打开大门!”
山本正夫一挥手,从他背后过去几个暴走族吃力地将仓库的大门沿着长期闲置不用有些锈蚀的金属滑道朝两侧推开,实际上山本正夫正在怀疑那个纤纤弱质的少女是怎么样移动这扇笨重的大门进入仓库的,如果山本正夫冷静下来细细琢磨,他必定会推翻自己此刻作出的莽撞决策,可惜人生有很多事情是没有第二次选择机会的。
满脑子都是邪恶念头的山本正夫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此时的他来不及赶在一切发生之前及时醒悟了,这种情形就是标准的利令智昏。
阴暗的仓库与外面阳光明媚的空地相比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分隔生者与死者的世界,山本正夫用手遮住阳光调整自己的视力,逐渐适应了两边光线的强烈反差,他得意地笑了一下,说道:
“大家都一块进去,今天要玩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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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九十七章
这间仓库的面积非常大,虽然里面有许多堆放得杂乱无章的纸箱、木箱之类的破烂,仍然看得出这个庞大空间的容积不是习惯了都市建筑狭小空间的人能够想见的。从前作为原料仓库开辟的这栋建筑物只在高处留有极少的几个窗口用以通风,所以内部空间显得格外幽深寂静,而且采光条件不好。
山本正夫第一个踏入仓库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阴风袭过,全身的汗毛都竖直起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不寒而栗。
饶是山本正夫这种平日里坏事做绝,丝毫不在乎因果报应的亡命之徒,此刻心中也是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
因为害怕被手下看到自己的不佳表现损害威信,山本正夫停下前进脚步的同时强作镇定说道:
“这里面空气不大好,你们去找到那个女孩,把她带过来见我。”
首领发话,做手下的自然不敢怠慢,暴走族们应了一声,便三三两两地分散开来,在杂物堆积如山迷宫一般的仓库里面寻找那名少女的踪迹。
山本正夫却并未因此感到轻松,一种愈发沉重的心灵压力让他难以喘息,山本正夫靠在仓库的大门上想要休息一会,猛然间觉得有什么液体从上面滴落到他的头顶上。
“这是什么东西?”
伸出手来在头发上摸了一下,山本正夫定神一看,原来是一些散发着刺鼻异味粘稠的黑色液体,莫非是蝙蝠粪便?抬头向上仰望的山本正夫先是一愣,继而满脸呆滞无神的表情,他起初的沉默终结在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当中。
“鬼呀!有鬼呀!”
转身想要逃走的山本正夫却像是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虽然仓库敞开的大门外面就是阳光明媚的现实世界,而他却无法迈出回到那个世界去的脚步。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发生,人们通常是不会将头部扭曲到一个隐隐作痛的角度去观察仓库顶部的空间究竟如何,但是这一次暴走族们看了除了沁人心脾的恐惧和巨大的精神打击以外别无收获。
听到山本正夫凄厉的惨叫声,团伙的成员们纷纷转回头望向这边,他们不知道这一看只能使自己在死亡之前遭受到更多恐惧和痛苦而已,完全于事无补,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意味着无可挽回了。
一池黑色的液体中,曾经属于人类的残肢断臂在其中来回翻滚起伏,偶尔浮出水面的一颗人头上仍能分辨出他们生前面对死亡的无边恐惧。
更为可怕的是,这一池黑水,不,相信更多人愿意相信下面的另一个答案,那些液体不是水,而是被氧化的人类血液,正飘浮在仓库入口的顶部,若非有人专门留意,即便近在咫尺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慌乱的暴走族们已经顾不得理会精神几近于崩溃状态的山本正夫是死是活,他们鬼哭狼嚎着寻求出路,可是这间仓库除了大门这个唯一的出口之外,其他可供人类穿行的地方恐怕只有那些悬在二十几米高处的通风窗口了,以他们的能力怎么可能不借助任何工具就徒手到达那样的高度呢?
无论山本正夫用头部撞击还是拳打脚踢,封锁大门的无形障碍依然故我地存在着,陷入极度恐惧中的山本正夫拔出自己腰间的胁差最后进行了一次求生的努力,可惜尝试的结果仍旧是无功而返。
这下子彻底绝望的山本正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可悲下场,不用多想也知道必定是加入那一池黑水中去与那些残肢断臂为伍。不行,我是大日本的武士,不能和那些贱民一样屈辱的死去。
尽管已然山穷水尽,山本正夫仍然执意决心为自己谋求一个体面的死亡方式,作为一个日本武士去选择切腹,光荣地一死。
山本正夫动作熟练地操起胁差,横过刀刃在自己的小腹左侧用力刺进去,然后他稍微缓了一口气,双手握住胁差的刀柄向右侧发力,将自己的腹部整个切开,鲜血喷涌而出。胁差不但绞断了山本正夫的肠子,而且导致他因剧烈的疼痛失去了活动能力,无法完成切腹的最后一项程序。
不过山本正夫也等不到有人为他完成介错了,就在他切腹这段短暂的时间里,同行的暴走族们一个个地被黑水吞没,他们临终前的痛苦哀叫充斥在仓库之中变成悠长的回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仓库俨然就是一本人间地狱的写真图集。
自行切腹的山本正夫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人类的腹部不是要害部位,古时候日本武士在切腹之后存活几个小时乃至几十个小时的极端例子也不是没有过。倒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山本正夫眼睁睁地看着手下接二连三的死去,他已经无力去思考了,直到最初引起暴走族注意的那名和服少女蓦然出现在山本正夫的面前,这才引起了他的关注。
事到如今山本正夫拿膝盖想都清楚自己这些人的下场与这个起到诱饵作用的少女拖不了干系,疼痛得说不出话来的山本正夫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少女,似乎想要将所有的怨恨都通过目光传递到她的身上。
“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你现在很不甘心是吗?”
少女清澈如泉水的嗓音宛如珍珠掉落玉盘一般清脆甜美,但是全无笑意的面容却足以表明她此刻的心境并非波澜不惊的一潭静水。虽是亲眼所见,可打死山本正夫他也决不会相信眼前的这名少女居然就是日本天皇的继承人,日本皇室的长公主信子。
长公主信子的手中握着一杆大旗,当沉浸在巨大痛苦中的山本正夫刚开始注意到这面绘有众多怪兽图形的古怪旗帜,眼前一黑,他短暂而罪恶的一声也就随之终结了。
大旗顶端的锋锐矛头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山本正夫的头颅,从伤口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混凝土地面,而他灰白色的脑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