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颁奖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场居然是冠军赛呢!
好雷雷~~~不亏是我的弟弟,跟哥哥有像呐,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地优秀到不行阿~~~
等到闹哄哄的游览车停在海产店门口,我才知道雷雷说的大餐就是所谓的庆功宴阿~好小子,真有你的!第三场就敢夸口会得冠军,不过真的完全没有让人失望就是了。
放心吧!哥哥也不会辜负你的苦心的,让我们兄弟连心,一起吃个够本吧!老哥一定会把你失去的体力和汗水,全部通通有吃回来的!
海产店席开两大桌,全场只有我一个该归类到家眷说,不过雷雷的教练和队友都很和气,所以我也就不客气地同桌一起分享胜利的美食。
第一盘端出来的是盐酥虾,我整个人口水都流出来了,哇~~我最喜欢吃虾子了说,可是…有壳耶,还要剥,手会油油的,好麻烦,上一次吃的时候手指还被虾壳刺到,真是惨痛的经验。
我看著诱人的虾子,怎麽也提不起手里的筷子。
哗——我转头看向雷雷,他一个人就夹了五分之一盘的虾子,真是不好意思阿…我弟弟饿了是这样的,我悄悄把眼睛移向雷雷那票楞楞地队友们,心中默默地抱歉著。
唉唉…这……你们眼睛看我干麻?不是我这做哥哥没教他阿~我有嘛!是他不听嘛!出门在外至少要做表面,这些哥哥都有在讲,他有没有在听?他根本没在听嘛!
不是我的问题啦…阿就我讲话从来没有比他大声过,他不听我也没办法阿…不要看我啦!虾子又不是我吃的。
「发什麽呆阿你?我连壳都剥完了,难道要我亲自喂你,你才要吃阿?」雷雷一个肘击,轻轻撞在我的侧腰上,我缩了一下,看见碗里满满的虾。
雷雷阿~~~我的好弟弟~~~不枉做哥哥的小时候每天晚上念故事书给你听,『孔融让梨』听五百遍果真可以教化人心,哥哥爱你阿~~~~~
我含著感动的泪水,开始吞起碗里的虾子,这时海产店老板又端上一盘清蒸鲈鱼。
喔~~诱人的大鱼阿!清蒸地多麽多汁鲜美,完全保留鲜鱼的原汁原味呢!
可是……鱼阿鱼…有很多刺的鱼,有一个成语就叫做「骨鲠在喉」,这是在我当年吃鱼让鱼刺卡在喉咙的时候,爸爸教我的,我到现在都没有忘记,真是惨痛的经验阿~~~~
我看著诱人的鲈鱼,怎麽也提不起手里的筷子。
哗——我看著雷雷一个筷子就夹了每条鱼只有两块,胶质丰富,油脂充足,肉质肥美的腮边肉,眼睛不由得移到了雷雷的脸上,无言地赞叹。
好身手!!
雷雷迟疑了两秒,把鱼肉放进我的碗里,在这短短的两秒钟的时间,那盘鱼只剩下渣渣而已。
下一盘乾烧活龙虾,我还来不及回忆上次吃龙虾的惨痛经验,雷雷已经把龙虾夹了一半放进我的碗里了。
好雷雷~~~你懂哥哥的心,哥哥真的好爱你。
不过到了第七盘菜,雷雷闪电般的身手,似乎已经有一点引起了众怒,身为哥哥,长兄如父,在第八盘菜的时候,我决定制止雷雷太超过的行为。
家有明训,出门在外至少做做表面,凡事最好低调一点。
於是,我在雷雷把筷子伸出去之前,拉住他的衣袖,小声地在他耳朵边道:「雷雷…够了啦,我已经吃到快吐了,不要再跟别人抢菜吃了啦。」
雷雷颤抖著眉毛,声音也抖抖地回答我:「我知道…但是我什麽都还没吃。」
就在我们兄弟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短暂片刻,最後一道菜也被其他人一扫而空,海产店老板端出了一盘柳丁和一盘布丁,宣告筵席进入了尾声的阶段了。
我看著含著眼泪的吞布丁的雷雷,吞了吞口水,把我的那一份布丁推到他的面前。
***
回到家以後,雷雷还去厨房煮了两包泡面来吃,客厅的电话响了,我放弃在旁边偷吃雷雷加在泡面里的蛋的念头,蹦蹦跳跳地跑去接电话。
耶……谁可以告诉我?为什麽妈妈和火火在医院顾弟弟,最後会变成去百货公司「雪拼」?是哪一个家伙跟老妈说百货公司在换季大拍卖阿?
结果杀红眼睛的老妈到现在才想起医院里没吃晚饭的地地,叫我买便当送过去,顺便当看护。
也好……我到现在都还没去医院看地地说,虽然那个小子不太可能会想念我,但我可是一个好哥哥阿~~~弟弟住院,我理当去关心关心他~
「雷雷~~老妈叫我去医院给地地送便当,你要不要我买宵夜回来给你当点心?」我跑进厨房,看著把煮好的泡面装进碗里的雷雷,笑嘻嘻地问。
「不用了,晚上记得回来,不要睡在医院里,小心感染病毒死掉。」雷雷瞥了我一眼说,就拿著泡面进房间去了。
「干麻要这样阿……我抵抗力有那麽差吗?」还真搞不懂雷雷耶,脾气晴时多云偶阵雨的,刚刚还在跟我玩的嘛…怎麽一下子就换了一张死人脸阿?
男人的心…有的时候也很难懂呢。
我叹了一口气,拿了钱包和钥匙就出门了。
到医院的时候其实已经快要八点了,地地住的是普通病房,只是因为刚开完刀要住院观察一天而已。
我万万想不到,地地的床位旁会站著好几个男人,只见地地很不耐烦的说:「我哥来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你哥?」男人们讶异地转头看向我,有人很不可思议地从头到尾打量我,也有人冷哼一声,从我的身旁走开,更有人热情地跑过来和我握了两下手说:「哥哥,你好。」
喂…你哪位阿老兄?叫我哥,我跟你不熟吧?
我傻楞楞地看著不甘心但是很听话远去的男人们,回头发现好久不见的彰。
「好久不见…那个…我…我也要回去了,掰掰。」彰不知道为什麽,看见我跟看到鬼一样,他欲言又止,最後还是叹息了一声,眷恋地看了地地一眼之後,离开了。
我不禁傻楞在原地,看来地地真的很受男人欢迎耶……
喂~~我是在想什麽阿?都是小春表姊啦!果然我的脑细胞已经被外星人给入侵了,呜……好恐怖。
「地地…耶?你已经吃饱罗?『蛤』~~~亏我还跑了好几个地方买东西给你吃,笨老妈这麽晚才叫我去买晚餐,害我只能买到臭豆腐跟咸酥鸡,你好歹捧个场吃一点啦~~~」我看著旁边好几个爱心饭盒,不用想也知道是那票男人们供奉的食物,地地阿……好享受喔,有一个还是高级饭店的特制便当耶。
「这麽晚才来?腿短的人走路果然跟龟在爬没两样。」地地冷哼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我在他床位旁的椅子坐下。
「干麻要这样,我只是矮了一点,但是腿不短好吗?要算比例的话,也有七头身耶~不要看不起我。」果然住院的地地嘴巴还是很坏,损人的功力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虽然他本来就是断了左手韧带,不是声带。
「唉唷~~你真的不吃喔?我买的很辛苦耶……你不是很喜欢吃加辣的臭豆腐和咸酥鸡吗?」我把东西放到旁边的小桌子上,可怜兮兮ㄉ意哀求我的宝贝弟弟吃东西。
这年头,做哥哥的还真不容易。
「我刚开完刀,你就让我吃这些刺激性食物阿?」地地用一种「你想毒死我吗」的眼神看我,才缓和了语气说:「你自己吃吧。」
「可是我刚刚去雷雷的庆功宴,已经吃得很撑了说,呵呵…地地我跟你说喔!雷雷今天打球超帅的!而且还打赢上一届的冠军,赢得超漂亮的说!」我坐在地地旁边,忍不住兴高采烈地和地地分享我今天的心得感想。
谁知道冷漠的地地鸟都不鸟我,居然在耳朵里塞上耳机听音乐,然後拿出一本精装本『沉默是金』出来看,我有一种强烈的第六感,地地这根本是在针对我……
我很无奈地在地地旁边坐著发呆,实在真的无事可做,就开始打起瞌睡,最後我真的再也受不了了,乾脆趴在旁边的桌子上睡了起来。
毕竟今天当啦啦队也喊得很卖力阿……实在好累……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我的耳边低语,好像蚊子嗡嗡嗡的频率,脸上一阵痒痒麻麻的,好样的!果然是死蚊子!
趁著我睡得正舒服跑过来叮我阿!可恶!叮我事小,地地刚动完刀,可不能让他再失血了,我决定一反我平常懒入骨随的恶习,奋力朝脸颊上一拍。
啪!听见清脆的声音,我悠悠转醒。
「地地…你的脸,为什麽红红的?」厄…好清晰的五指山喔,该不会……
「你打的。」地地冷冷地说,眼睛很哀怨的瞪著我看。
「对不起…因为我以为是蚊子阿……」我很愧疚的说,看样子很痛呐,可是……
「为什麽会打到你勒?」
「因为……我刚刚想帮你打蚊子。」地地犹豫了一下说。
「阿…是这样喔,真的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还痛不痛?」我伸出手,很小心地揉揉地地的脸颊。
真是感人的兄弟爱阿~我为了不让蚊子吸乾地地的血,所以打脸上的蚊子,地地为了不让我被蚊子咬,所以帮我打蚊子,多麽地感人阿~~虽然结果有一点走样,我打中了地地的脸,不过这无损我们美好的兄弟情谊。
「还好。」地地淡淡地说,看著我的表情,如果我没有错觉的话,应该可以用「似水柔情」来形容。
阿阿~~地地阿~你终於感受到哥哥的爱啦!
兄弟就应该要这样相亲相爱嘛~~干麻老是动不动就凶哥哥呢?哥哥年纪不小,但还是会怕的嘛~老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脸部肌肉也不好阿,多笑笑多可爱阿~像你哥我逢人就笑,人见人爱到现在年满二十还可以领新年红包,不是很好吗?
「阿?雷雷,你也来看地地啦?」感觉到背後一股强烈的视线,我一转头,就看见脸比臭豆腐还臭的雷雷。
「我来接你回家的,你这个笨蛋,连外套都没穿,你不知道晚上气温会下降吗?」不知道为什麽?我好像可以看见雷雷和地地的目光之间有火星子劈哩啪啦。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
果然,眼睛一眨,雷雷跟地地连目光都没有交集。
「哥,你要回去了喔?」真难得阿~~~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地地的表情叫做「舍不得」,语气中带有的成分就叫「撒娇」,眼里藏不住的因子可以称做「依恋」。
「你乖啦~明天就回来啦,哥如果明天可以翘课,就跟老妈来医院接你回家。」我身为长兄的虚荣心一下子涨得满满满,为了表示我做哥哥的温情,就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地地。
要乖呀~地地,平时也这样对哥哥多好阿~~老天爷保佑他不要变回来!
最後我还是跟著雷雷回家了,雷雷握得我的手很痛,可是我不敢叫,他看起来好像很不爽,我估计他是记仇庆功宴没有吃到东西。
雷雷骑机车出来接我,晚风吹得我直发抖,一个红绿灯停下来,雷雷把防风外套拖下来丢给我。
「雷雷,这样你不就会冷吗?」我接过外套,有一点迟疑。
「你是不会抱紧我喔?快穿啦!你以为红绿灯时间很长吗?」雷雷凶巴巴地说,可是感觉起来有一点害羞。
阿~~我果然有个好弟弟阿~~哥哥没有白疼你!布丁给你吃是对的。
我手忙脚乱地套上雷雷的大号外套,尽全力使出无尾熊也自叹不如的招式抱紧了雷雷,头搁在雷雷肩膀上问:「这样有没有温暖?」
晚风呼呼的吹过,这一天我真是特别感到充实也特别感动。
其实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也没有那麽淡薄嘛……
至少他们对我这个哥哥都还是很亲腻的,火火那个家伙除外,我郑重的提出警告,如果火火你再不把遥控器给我看Keroro,不要想我会认你这个弟弟!哼!
第五话 撒娇不是坏
本来想去接地地的,结果今天一堂课都翘不掉,老实说,我真怀疑教授点名是有挑黄道吉日的,一个点,各各都点,好像串通好似地,害我整整上了一天的课,坐得屁股都痛了。
今天可是满堂耶……会不会太Lucky了一点?
一回到家,我还在想是不是走错门了,不过完全没有错阿,我家我还不至於认不得,虽然白天和晚上我没有办法走同一条路回家。
客厅里坐了好几个男人,一看之下好像还有一点面善,也不等我开口说话,一个小平头男人马上走过来和我寒喧起来。
「哥哥,你下课回来啦?」
哇勒……你看起来比我「糙老」(年纪大)很多耶,不要把我往你的生命线上面摆,我穿高中制服都还绰绰有馀呐。
不过他这麽一叫,我还真是想起来了,是啦是啦!昨天送便当给地地吃的男人之一嘛~唉~早说嘛!我记忆力还不差阿,霸特(But)……
「你们来我家干麻?」我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好险那一票孔武有力的男子汉们,对於我状似唐突,实则诚恳的问题没有什麽反应。
「地地出院了嘛…送他回来阿。」很爱打关系的小平头,憨笑著对我说。
喔喔…原来是这样子阿,一票人坐在我家客厅跟地藏王菩萨似地,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很想放几个三角饭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