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觉得和少爷之间的行为是那样的可耻,那样的不堪人目,那样的肮脏!
对!肮脏!就好像自己吐出来的东西一样肮脏,而且臭不可闻!
等萧振行——他已经不想再称呼那样的禽兽为三少爷——的案情一结束,他就向少爷提出离开萧府。
“好了,萧壮果,你给我站起来!回去向少爷察告你所看到的一切,让此案件快速了断,你也好早早请去。快点给我站起来!”
壮果对跪倒在柳树下的自己呵斥,逼著自己忍住思心,扶著树身站了起来。
一路乘风回到“任心居”。被寒冷的夜风吹拂得波涛汹涌的心情,也暂且冷静下来。
上得二楼,暗聚在门口略一整衣,刚准备举手敲门,就听犸里面传来少爷的声音:“是壮果吗?进来吧,门没有锁。”
“是。”闻声推门而人。
正在挑灯夜读的萧振人抬起头来,“怎么样?看到萧振行了没有?”
施了一礼,他低著头答道:“启禀少爷,看到……三少爷了。”
合上卷宗,萧振人剑眉微挑,“果然不出我所料!既探得那,攀枝台'是萧振行的藏娇处,现在只要确定李家的孙女是不是藏在其中即可。没有确实证据也不好派人撞屋……嗯,看来还需白天再去详探一番。”
爷……”壮果犹豫著不知是否该把所看到的告诉少爷,略微一想,接着说道:“不知那李家姑娘长的什么样子?”
“怎么,你有看到什么?”萧振人立刻反应了过来。
壮果组织了一下言语,把今夜所行经过和破窗看到的人物说了出来,但对于所看到的行为,他并没有详细地描述,只是提到那屋中女子的外貌,和萧振行也在其中的事实。说话时,他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出对看到的场景的厌恶,以及对少爷略微冷淡的情绪。
聪明的萧振人一下子就感觉到,壮果字里行间与往日微微的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的果果好像离他有点远了……不若往日语气中时时显露出来的……关怀?
但是仔细见果果的眉目表情,又看不出什么不对,是否是在刑部的那一幕呢?
但壮果离开刑部时也没有多大变化呀,何况,下午的情爱和往日的也没有多大差别呀,相反今天还没有让他身子受伤。会不会是自己多想了?
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一个可能性——莫非有人在果果面前说我的坏话了?是哪个混蛋?说了我什么坏话?
“少爷?”壮果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嗯?啊!”萧振人从发愣中醒了过来,才想起还没有回答壮果刚才的问题。
“从你形容的样貌看来,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很有可能就是李如玉,倒是可惜了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嘴巴上这样说著,表情上连一点怜惜的感觉部没有。只要不是他的果果,任何人的死活都跟他完全不相关。
“既然能够确疋李如玉就在‘攀枝台’,那剩下的就简单了。等拿到李大埔亲戚邻居的口证以后,便带人去搜查。等人证物证俱在,我还怕他能飞上天不成!就算是当今正皇来求情,我也不会放过他,更何况正皇巴不得萧王府出上个什么事来,好让他有藉口削减萧王的势力。”
顿了一顿,萧振人看著几乎一直低著头的壮果,皱皱眉说道:“你今夜就早些睡了吧,今晚不用你侍候了。”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等壮果告退后,萧振人继续伏案草书,他也希望让这个案件快点了断,好进一步打击萧府,追逼当年窜死其母的主谋。
至于感到壮果与往日的不同之处,他把这归结为这些天让果果太累的缘故。他决定让他好好休息几天,晚上也暂时不让他留下承欢。
对果果,他一直都以为,他的果果是了解自己对他的感情的,否则也不会以一个堂堂大男人的身分,接受自己的情爱要求长达三年。他相信,不管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果果都不会弃他而去。
现在,他还不能堂而皇之的向果果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不能在别人面前保护他,但等萧府的事了,他会让他的果果幸福一辈子的,他坚信!
不管萧振人是怎样的天资聪慧,善于察颜观色,毕竟还只是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大孩子,更何况他除了果果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让他揣摩爱人的心理,所以他完全忽略了此时壮果的自卑心理,导致了以后让他差点后悔终生的后果……
刑部众人开始加快搜集萧振行的罪证,在过程中竟然发现,萧振行的罪孽是越收集越多。
除了李家一案以外,又加强抢家传珍宝致死人命,妓院争风打伤京州府尹之子,强抢强买民家女子更是无法计数,甚至连“攀枝台”也是从富家公子那儿霸来改建的,可怜那富家公子状告无门,竞沦落到街头乞讨的地步。
这一切,无非是萧振行仗着自己是萧府三世子的头衔,众人慑于萧王威望,连掌管京都治安的京都府尹,都暗中吞下打伤其子的仇恨,他又怎会为其他老百姓出头得罪萧振行!
得知这一切的萧振人,命下属不要放过其任何一条罪状,有人证搜人证,有物证搜物证,他不想给萧振行任何翻身的机会!
紧锣密鼓的搜查悄无声息的展开了……
从刑部大牢中出来,萧振人的脸色非常不好,他刚刚得知了一条可以影响他情绪的消息。加上这两日不知怎的,壮果对他的态度也不若以往,虽然也是照常嘘寒问暖,但总觉得那语气间缺了什么。
竭力按下心浮气躁,翻阅末彦刚才呈上的,萧振行所请看护“攀枝台”的江湖高手名单。他需要先知彼,才能在冲进“攀枝台”搜查时,减少刑部人员的伤害。
其中有不少是他亲自培养多年,从“那边”调来帮助自己的能干人才,他不想让他们有何损失。
“大人,从这份名单上可看出什么?下官对于江湖事不甚明了,只是听调查的兄弟说,这几个看护都算得上一流高手,是吗?”宋彦坐在下首,抬头询问。
萧振人摇了摇头,“不用担心,真的且能买动的高手,早就被几位皇子收归帐下,萧振行能请到的,只是一些江湖中二流的下三滥,不足为忧!
“我担心的是来自萧府的阻拦。早上,我父王突然派人传话,让我今天早点回去,我怕,他大概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萧振人面带忧色,他的势力现在还不能与萧王相抗衡,在一切还没有浮出水面之前,他并不想现在就拼个鱼死网破。这不是他要的,他可不想与萧府同归于尽!
“嗯……萧王的人脉确实广泛,如果听到了些什么,也不奇怪,怕就怕萧王为了萧府的面子,伸手阻扰,到时,如有萧王插手进来的话,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相当棘手。”宋彦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长须,叹声说道。
“所以,不能给他有插手的时间。宋大人,你立刻传令下去,命众家兄弟加快收集罪证的速度,能收多少是多少,明日戌时(现在下午七点到九点)带上刑部所有高手,我们夜抄‘攀枝台’!”萧振人毅然作下决定。
“是!宋彦领命!”宋彦历尽官场风波,自然知道这次行动不成功便成仁。萧振人有可能失去萧小王爷的地位,而自己和张豫失去的很有可能是生命,得罪了萧王还想活命,那是不可能的了!
单身骑著自己的爱马“火焰”回到萧府——他今晨把壮果留在萧府监视萧振行的一举一动了。
刚回到“任心居”,正准备找壮果问话时,就发现客厅里坐著一个他极度不想见的人——堂妹萧玉琴。
已经跨进客厅,想要装作没看见亦是不可能,只好不冷不热地叫了一声:“小妹,你怎么来了?”
萧玉琴一看,连忙迎上前去,福了福,绽开如花的笑颜甜甜的说道:“四哥,您回来了,小妹过来给你请安的。看你这段时间忙得很,想必身体也变得劳累不堪,你那个跟随注意不到,特地送了些补品过来。这是小妹亲手做的,还请四哥一定要……尝一尝。”
斜眼瞄了一下放在桌上的瓷盅,萧振人淡淡地说:“多谢小妹厚意,只是我不需要什么补品。我的身体状况,壮果也都能照顾得到。这几日,他熬了不少东西让我服用,说句实在话,这类补晶我已经吃怕了,不如,小妹拿去给老奶奶吧,她会很高兴的。”
似乎已经料到萧振人会如此说,萧玉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幽怨哀戚,“不瞒四哥,小妹也自知不讨四哥的喜欢,只是……小妹的心意,想必四哥也明白,如今,恐怕以后小妹再也不会来惹四哥的厌,老奶奶说给我找了……呜呜,所以,还请四哥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分上,喝了这盅银耳肴,算是满足小妹最后的心愿,呜呜……难道这也不行吗?”
皱皱眉头,他实在不习惯看女人哭。萧玉琴许了人家,倒是可以让他耳根清静不少。
“四哥……”萧玉琴哭了个凄凄切切,梨花带雨。
烦得拿起那盅所谓的补晶,他仰头一饮而尽。从手绢的缝隙中,偷看到萧振人喝下了那盅银耳肴,捂著脸露出喜色。果然,三哥房里的丫鬟说得没错,男人就怕女人哭,—哭就什么都肯答应了。
,
放下手中瓷盅,他不悦的说:“好了,我喝也喝了,你也就别再哭了。”
“……四哥,你就不能陪我说说话吗?看在我就要……”还未说完,便被来到客厅外的下人打断。
“小王爷,王爷有请,让您立刻去他的书房见他。”
一听此言,萧振人从未觉得萧王的传唤可以像今天这样,让他感到喜悦。
“速速回报父王,说我立刻就到。”
“是。”下人得命离去。
他转身对萧玉琴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小妹,不好意思,看来今天是没时间陪你说话了,等下次……呵呵。”乾笑两声。
“小妹知道了。不过,我可以在此等四哥把事情办完回来。四哥,那你快点去办事吧。”萧玉琴体贴地说道。
无奈的一叹,死女人,还真难缠!
“随便你,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办完。”说完,转身离开“任心居”的客厅。
萧振人快步走到萧王所住的“触天楼”,来到书房外,咳嗽一声。
门被打开,小书僮把他引进书房。萧王显然已经等他多时,微有怒容。
“参见父王,孩儿振人给父王请安。”
“坐。”萧王挥手示意他坐下,“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要喊你来吗?”萧王目射精光的问道。
“孩儿不知。”萧振人装傻。
“哼!你会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认为自己翅膀长硬了,可以飞了?别以为你现在做了刑部尚书,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我想让你做不成,也不是多困难的事!”
萧振人不动声色的回道:“父王,孩儿明白父王的意思,只是……孩儿这么做,也有孩儿的道理。”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小书僮。
萧王会意,挥手命小书僮出去。
待小书僮掩上门离开后,萧振人才继续接著说:“孩儿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得父王生怒。但是,孩儿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以萧府的利益为准,考虑著如何做才能更加增加萧府的威望,权限,绝对没有对萧府、对父王有不利之处。”
“噢?照你这么说,对付自己的兄弟也是为了萧府的利益罗?”
“是的。”萧振人神色镇定。“父王也知道天下人是怎么说萧府的,当今正皇又一直在找萧府的错处,以便对付父王。如今,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说的全是萧府三世子怎样霸田占地,强抢民女,夺人珍宝,害人性命,如果只是平常老百姓倒也好,但其中还有不少涉及到各大官员。
“如果这些官员恼羞成怒,不顾父王的面子,来个联名上书,到时就不是萧振行一个人的问题了,而变成了父王和整个萧府的危机。这些,不知父王有没有
想过?”
萧王神色变得开始缓和,“说说看,你有什么打算?”
“很简单,剔除萧府的祸害,保持名声,提高在百姓当中的威望,同时收拢人心。”绷紧身体,萧振人接著说道:“父王也数过孩儿,要懂得变不利为利,适时地丢车保帅,必要时还要做到大义灭亲!
“丢掉一个作恶多端、只会给萧府找麻烦、不能为萧府添力的萧振行,可以换来文武百宫的敬畏,老百姓的爱戴,也能堵上正皇的口,如此一举三得之事,如果不做的话……”
看了一下萧王的脸色,他继续说服:“何况,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以让我萧府再掌当年父王所有权限……北境现有匈奴犯乱,欲侵我大亚王朝,如若萧振行之事处理得宜,得到正皇的认可,便可以让百官推荐让我萧府出入担任征北大将,重握兵权,如此的机会……”
萧王把身子靠到椅背上,闭上眼睛说道:“就按照你所想的,去做吧。”
萧王亦不是呆子,他能在被削减了一半势力的情况下,也照样威震百官,自然有他行事毒辣的地方。不过是丢掉一个和他无关紧要的无能侄子,就能换来自身大大的利益的话,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