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是想请我不要调查战候的身世,然后光明正大的比试吗?”其实他或许早从锦凰中了解到了一切,却又装着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笑道:“因为我觉得王爷也并非是这样的人,那样的话,即便是胜了,也毫不光彩,你觉得呢?王爷。”腻人的语调,娇人的笑容,我不着声色地给他戴了一顶高帽子。
“哈哈。宫主太看得起本王了。”他忽而大笑起来,望着我道:“本王可非那些正人君子。生在朝廷,当一个善者或许只会被人欺负,而当一个权者却可以让人害怕。宫主你说是吗?”
我一怔,没想动他会如此而言。
不过想想也是,他姬流潇从来就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招摇得很。
“如此说来,王爷是不答应了?”我承认,话中带话的本事我远远不及他。
他绽开了一抹无辜的笑容,“本王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会言而无信,刚才应了宫主那自然不会反悔。宫主不妨直说。”
“好,既然王爷都如此说了。我也就直说了。缭绫想请王爷不要调查战候,请王爷光明正大的和他较量。当然,我也不会把王爷在宁越城的消息传出去。”后一句话,自然是带着几分威胁,姬流潇即便再厉害,也无法在别人的地盘上招摇过市吧。
这一次,也算是我还给魅的恩情吧。
☆、再次相遇(9)
他静静地凝着我,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地打量,“宫主又为何如此地维护战候?他又是你的什么人 ?'…'”
“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我虽做不到如此,却也不想欠人人情。”我故意忽略他话语中的暧昧,淡淡地道。
沉默了一会,他却突然道:“好,我答应你。”
“那就多谢王爷了。”举杯笑着望向他,仰首饮尽杯中酒,“敬酒一杯,以谢王爷成全之美意。”
他本是凝着我的眸子变得有些深沉,略带着几分看不懂的复杂。
我转首望向了窗外,看着那一秋的美意,悠然而语,“王爷,那不知你有何事需要缭绫效劳?”
“什么都答应吗?”那一道清越的声音带着无比熏人的慵懒,即便我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却也能想象他此刻微微扬起的唇角。
原来当初几个月的相处,也让我了解到了他的一些小动作。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只要不是强人所难,只要是缭绫可以做到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我幽幽地回道。
只是身边的人却没了声音,沉默如蔓延一般缠绕了整一个斗室。
正当我想回首望去之际,却听到他幽幽地开口,“我要的很简单,你必定可以做到。缭绫,我只不过是想要你不要恨我而已。”
我从未听过他如此幽怨的声音,竟带着几分祈求。
只是……骄傲如姬流潇,真的会这样吗?
“王爷,你……”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对面的人打断,“缭绫,你当真想当作我们从来都不认识吗?”
他,终究还是刺破了隔在我们中间的那一层薄薄的纱。
一切刻意的伪装也在此刻瓦解,再也没了存在的必要。
他,是姬流潇,而我却不再是夏月染。
他,是东溟的邪王,而我是镜月宫的宫主。
本就是一场毫不真实的梦,又何必非要提起?
就这样当作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不好吗?
就这样忘记一切不好吗?
难道真的非要我恨他,刻骨地恨着他,他才会觉得满意吗?
或许,我终究还是太过漫不经心了,即便连恨都是那般地漫不经心,似乎放开了也就放开了。
也或许,不是想放过他,只是想放过自己而已。
毕竟,恨着一个人,连自己都会变得身心疲惫,这对于向来懒散惯的我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在几个月的淡化之下,我竟不再是那般迫切地想要去恨一个人。
我转首凝向了他,漫不经心地笑道:“此刻,我似乎并没有能力来和王爷你当敌人,那就只能选择当路人。”
我想他并没有忘记我当初说过的那句话。
他日若再相遇,我们便是敌人。
闻言,他竟轻轻地笑了起来,“缭绫,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才好。”眸间竟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却又流转着一种不真实的宠溺。
我想,是我的错觉。
又或者,他把我当作了凤鸾。
毕竟,我和她那般得相像,即便这或许并不是我真实的面貌。
☆、再次相遇(10)
只是我找遍了魅留给我的医书,找遍了我自己整张脸,也无从得知当初的自己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来造就了这一容颜。
我,竟然毫无办法来恢复。
所以,我不是凤鸾,也不想沦为她的替身。
说到底,是我自己不该选择了这样的一副容颜。
我刻意地忽视了一切,淡淡地道:“王爷,你若真的只要我不恨你,那么我可以答应。因为我本就不恨你了。或许当初太过冲动地留下了狠话,可是你也知道我向来都是一个懒惰的人,所以恨一个人这么累的事,我早就放弃了。所以我不会恨你,所以从今以后就不要再提起过去的一切了,当一个擦肩而过也不用回首的路人可好?我想这样对王爷,对我都有好处。”
一切的一切,本就是一个错误,又何必延续?
“擦肩而过也不用回首的路人吗?”他喃喃地轻语,却又突然转向我道:“缭绫,此刻我才明白你真的从来都不把我当作一回事。即便连恨也不屑吗?”
明明是他要我不要恨他的,可是此刻却又如此地自嘲。
难道,我在经历了如此的欺骗之后,还要把他当作一回事吗?
他的自嘲不会是为我,他不会因为我对他的不在意而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切不过是这一张容颜,一切不过是因着凤鸾的名义。我在心底如此对自己说。
是的。他不会。
“王爷。缭绫已做到了你要求的事,所以也请王爷遵守诺言。”我最后朝他敬了一杯酒,然后欲转身离开。
只是身后的人却叫住了我,“缭绫,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当初你可以狠心斩断自己的裙摆,扔下为你受了伤的我。怪不得你每次转身离开的时候,从来不会回首。原来,你从未把我当作一回事。原来,一切都不过是演戏。或许在这一场游戏中,输的人并不是你,而是我。”
因为他的话,脑海中猛然记起当初的那一剑,那穿心一剑,那以身体相护之恩,以及我的决绝和他那一眼的茫然。
只是他想让我觉得歉疚吗?
那一次,终不过是还他前一次的伤害。
我不想去听他的话,也不想去猜他话里的意思,我们之间的猜忌已经太多了,我早已没有力气去和他玩这一类游戏。
所以,是末路就终该成为陌路。
我没有回首,却是淡淡地道:“姬流潇,应该是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作一回事,我说过我讨厌欺骗,我也说过我不是凤鸾,所以请你不要因为这一张容颜而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我,从来没有兴趣当别人的替身。请你牢牢地记住,我不是凤鸾,不是。我叫缭绫。一个将会和你成为陌路人的女人。”
说完之后,我便径自离开。
而身后却猛然传来了一阵力道,我的手腕被扼住,人被带进了一具温暖的怀抱,一道低喃在我的耳畔响起,带着几分惑人的暧昧,“我知道,你是缭绫,不是凤鸾。我真的知道。”
真的知道吗?
还不过只是在自欺欺人 ?'…'
“知道的话放手可好?”如此话语,我只当是他在自己说给自己听。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我的额头,带着几分似真还假的缱绻,竟让我有了一种被珍惜着的错觉。
“缭绫,到最后你终会明白一切的。”一句话淡淡地在耳边缠绕,而身后的人却是松开了手。
到最后终会明白吗?
我摇首一笑,没再多想什么,而是径自离开。
这一次,我还是没有回首。
或许早已习惯,也或许如他所说,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牵绊。
☆、缠绵悱恻
第50章缠绵悱恻
朱红色的大门,庄严而威武,即便数载春秋,依然毫不褪色,却又极致地向人宣示着它的历史和尊荣。
几个镶金的大字龙飞凤舞,在秋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是战候府,而这横匾上的字却又是西越国的王上楼玉宇所写。
如此的尊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便是西越国的战候,便是那个我无法看懂的魅。
那一日的飞奔而出,却终是把魅的事情搁置了下来。
而如今再来之际,守门的小厮却告诉我,侯爷有令,不准姑娘再踏进侯爷府一步。
然后,那一扇门就如此在我眼前慢慢地合上,我甚至可以看到那小厮在门缝中传来的惧意。
那一日的大闹,终究是让我得罪了这侯府上下的所有人。
而本来打算硬闯的心思也在那一刻被压了下来,或许我该选择更有效的办法。
于是没有再强求,而是退了回来,再度望了一眼那一扇紧闭的门,然后转身离开。
魅,他不认我。
本来我说什么都会让他承认,但此刻我却改变了想法。
是夜,我换上了一身黑衣,施展轻功,翻墙飞入了侯府。
我无法说我此刻的用毒手段可以高过魅,可是却可以说我的轻功和他不分上下。
如此深夜,即便侯府守卫森严,只要我够小心,就不会被发现。只要潜入了魅的房间,我就有信心他再怎么样都不会伤害我,除非他是真的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我这个人。
小心地避开了守夜的侍卫,我径自入了浮云院,立在了他的房门前。
我没有忘记,这门除非他自愿打开,否则任何人都无法进去。只是那一夜除外,太过着急的我几乎忘了这一点,而门却真的轻易地被我打了开来。
所以说,这其中定有什么玄机。
我伸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却意外地发现门竟可以打开。
于是缓缓地打开,又悄悄地进入。
房间里依旧漆黑一片,可是这黑暗中却没有他的身影。
他,竟然不在。
我还以为他是真的寸步不离这一方斗室,却没想到他竟是在晚上外出的。
如此我也只能在此等着他回来了。
于是索性爬上了软榻,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了他一直坐的地方,手轻轻地靠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只是我向来都是懒散的人,学不来他的正襟危坐,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我便斜斜地倒了下去,慵懒至极地靠在了上面。
这一靠竟触动了一个机关,书架陡然移开,里面露出了一扇暗红的小门。
难怪他总是寸步不离这边,原来真的另有玄机。
只是他既然不在,又为何如此掉以轻心?
我没有忘记自己是如何进来的,他竟然让人能如此轻易地进入。
但我也没有多想,起身朝那一扇小门走去。
小门上有把锁,可是却已经被人打开,轻轻一推便开了。
难道,他是在这里面?
于是推门而入,却见里面竟是光亮一片。
这一扇小门,隔断了两个世界,一个光明,一个黑暗。
☆、缠绵悱恻(2)
我快步朝里面走去,一直走到了尽头,见到的却是一个明紫色的背影。
只一眼,我就明白那不是他。
那身影似乎也注意到了脚步声,淡漠地道:“楼玉宁,你总算是来了。……”
所有的话语又在看见我的时候全部哽在了喉间。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容貌,竟是西越国的王上楼玉宇。
只是比之上一次在人前的温和,此刻的他又多了几分冷淡,几分嘲讽还有几分诧异。
而他似乎也早已忘记自己曾见过我,只是厉声道:“大胆,竟敢擅闯战候府。”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吧。
“来这里,自然是来找侯爷。”我故作无辜地道:“侯爷不是让我自己过来的嘛?”
既然他不认识我,那我就故意把当认作是战候,看他如何。
楼玉宇怔了一下,轻讽,“我可不是他,你就是来伺候他的女人吧。”伸手轻触着我的脸颊,他又忽而怜悯地轻笑,“或许称为牺牲品比较适合。”
牺牲品?
我自然明白他指得是十日之咒。算算时间,今晚也是第十日了。
只是为何?
魅又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许是见我一脸茫然,楼玉宇又道:“怎么?害怕了吗?既然听说过那个传言,又为何要来?为了钱吗?”
我没有说话,他却又继续道:“他想用女人的血来解毒,那如果那血之中沾染上别的男人的阳刚之气的话又会如何?是不是会让毒素发作的更加迅速呢?”
手指再度勾起我的下颚,他笑得惑人,“害怕的话陪我怎么样?陪我一次,我给你钱如何?”
不是说战候和西越国的王上情同手足吗?
为何此刻这个男人却好像恨不得魅死?
魅他找女人是因为中毒了吗?
那个毒会是我身上的毒吗?
“你又是谁?”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颤声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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