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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涉险（14）
或许是吧。
因为我是魅的全部，没了我，他就会没有眷恋。
而他拥有的东西太多，想要的东西也很多，所以若没了我，他也一定会如当初那样活得很好。
或许，我终究还是有那么几分私心吧。
“潇，对不起。或许是我并不是那么爱你。”心虽有些痛，却依然残忍地道出了口。
或许真的是没有那么爱吧。
或许真的只是心动吧。
在尚缘节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底深处一直有魅的存在，而且那么得深。
当初他总是那般耀眼，总是不能让人忽视他的存在，而魅却总是那般地默默无闻，所以有些东西忽略了，有些东西弄错了。
他从桌子那边绕了过来，把我紧紧地拥在了怀中，“缭绫，不爱也没关系，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我不相信你喜欢的是夜倾城。所以我不会让你跟他成亲的。”
我无法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若一生都无法有孩子都不在乎吗？”沉默了许久，我幽幽地开口。
他的身子微微一怔，俯首凝向了我，不敢相信地再问了一遍，“缭绫，你说什么？”
“我无法有孩子。”中缠绵的事我不想多说，只是简单地点明了最终的后果。虽然有韶华可解去身上的缠绵，可是却不在我手上。
“你竟找这样的理由来搪塞我吗？”他竟轻笑起来，可是我知道他只是不想接受而已。
我离开了他的胸膛，抬首望向了他，“潇，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许是看到了我眼底的真诚，他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凝着我，许久之后才俯身靠在了我的身上，在我的耳边喃喃地道：“缭绫，我不在乎。”
他说，他不在乎。
若几年前，他可以如此的话，我们之间是否不会走到这一步？
若当初在西越国，他可以放弃一切的话，我们是否早已隐居江湖，幸福美满了？
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
有些事终究不一样了，即便是连人心也慢慢地改变了。
“可是我在乎。”我截住了他的话语，“潇，或许你此刻不在乎，那以后呢？你能一直不在乎下去吗？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就让我们记住彼此最美好的一面不好吗？”
“你不相信我？”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相信永远罢了。”谁又能保证将来的事？谁又能预测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我相信他可以为了我放下一切，可是他若是真的在意江山的话，那总有一日还是会怪我的，怪我让他舍弃了江山。
是的，唯一一次的不自私却成就了彼此分离的命运。
此刻的我，早已没了留住他的权利。
或许他这样的人就该站在高处，君临天下。
或许便是我的出现才羁绊住了他的脚步。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我们不适合，可偏偏还是不由自主地沦陷了，人最不能控制住的也只有感情这种东西。
“你不给我时间证明，又怎么可以那么快速地下决断？”他唯一不能够潇洒的怕也只有我吧。
☆、以身涉险（15）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只是径自道：“潇，悄然或许才是你该珍惜的人，你当真完全不在意她？”
这段时间，我虽然没有刻意地去打探他和悄然的消息，却也知晓一二。
他已经封悄然为妃了不是吗？
他们之间也已经有孩子了不是吗？
这样的情景，即便我没有选择魅，我也不会留在他身边。
或许终究还是无法趋于那份世俗吧，无法和人共享一夫。
爱情是两个人的世界，若是多出了第二人，第三人，到头来终究不会幸福吧。
所以不管如何，我和他之间都已经不可能了。
更何况，我希望悄然幸福，这是当初就已经下的决定不是吗？
我怎么可能让他抛弃悄然和他们的孩子而来娶我？
是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上天真的要惩罚的话，就惩罚在我的身上好了，只希望那些我在乎的人都可以幸福。
而姬流潇也终究没有自以为的绝情，在我提起悄然的时候，他还是猛地一怔，随后却是久久不语。
终究还是在意的吧，也终究无法真正的绝情吧。
“潇，这便是宿命，或许谁也逃不开。”我终是伸手抚上了他的背，幽幽地道：“好好待她，她会是一个好妻子的。”
他没有动，一直靠在我的肩头，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似的。
“我不甘心。”过了许久他才开口，“我不甘心被命运摆布，我也不甘心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你。”
“可是事实却是我们都做不到自私绝情不是吗？”我伸手缓缓地推开了他，直视这他的双眸。
“缭绫……”那一声唤，几多不甘，几多心伤，亦几多无奈。
那一声唤，让我的心狠狠地揪着。
那一声唤，几乎让我想收回自己的决定，抛弃一切和他在一起。
可是，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情感。
如今的我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远不是抛弃就可以幸福的。
下一刻，他却是俯身吻住了我，很轻很柔，几个字眼便如此从唇畔溢出，“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我们之间会走到这一步。”
我没有动，任由他吻我。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的回忆了，那就放任自己做最后的沉沦吧。
相触的唇畔间传来了涩涩的味道，我知道那是眼泪，可却早已分不清是我的，还是他的。
他，竟然流泪了。
那么意气风发，那么招摇自信的他竟然流泪了。
这样的告别，此生也足矣。
若真的有下辈子，那么希望早点遇到你，我愿意为了你而改变。我在心底默默地道。
我们似是把一生的柔情都倾注在了这个吻中。
这样的分别，或许可以让我们之间的爱在刹那间得到永恒，至少不用担心哪一天感情会变质，也不用担心走到最后会形同陌路。
然后从今以后，把一切尘封，好好地过彼此的生活。
“潇，不要再多问了好吗？我嫁给夜倾城自有我的想法。”我喃喃地道。
他放开了我，凝了我许久，才笑着道：“缭绫，其实我都明白。你是为了他是吗？”
“是。”原来他都知道啊。
那么刚才是他最后的挽留吗？
“缭绫，明日我就回东溟国去了。你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我怕我会放不下。”他依旧笑着，可是那样的笑让我觉得万般难受。
“谢谢你，潇。”如今我唯一能说的竟只有这句话。
他转身，离开……
只是走到半路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淡淡地道：“或许这终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只是是我自己错过了，遗憾也只能是遗憾了……缭绫，我不想你恨我，所以我选择了放手。”
想出口说些什么，却终是选择了沉默。
事到如今，一切早已无法挽回。
☆、不过是戏
第110章不过是戏
我们的婚礼盛大而隆重，几乎可以说是昭告天下。
这是南陌国君王的婚礼，所以一定要如此声势浩荡。
文墨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只要按着步骤来就行。
流云锦织纹金线的朝凰红色嫁衣，九珠争辉的凤冠，天下闻名的素阁的胭脂，一切的一切都用了最好的东西，把我层层包裹了起来，完美地塑造成了一个新嫁娘的样子。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雍容华贵，一颦一笑之间带着几分风华绝代，哪还有平时随意的影子。
人都说成亲的那一日是女人生命中最美的一天，或许是吧，至少盛装打扮过的自己绝对是比平时光彩照人。
只是于我来说，这不过是场交易。
成亲是假的，感情是假的，即便是连此刻脸上的笑容也是假的。
“王，该盖上盖巾了。”身后传来了嬷嬷的声音。
我颔首，而后红色的盖巾便阻隔了我的视线，亦给了我筑起了一层屏障，不用再虚假地微笑。
盖巾之下，我可以随心所欲地释放，讽刺也好，嘲笑也罢。
随身伺候的丫鬟扶着我走出了房间，慢慢地朝外面走去。
随后是一系列繁冗的礼仪，等到一切完成之后，我几乎精疲力竭，原来成亲也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
最后是最重要的一环，拜天地。
漫天的喜乐，宾客的喧闹声，不断地交织在一起，传入我的耳畔。
而我隔着一方红色的盖巾，唯一能见的也只是人的鞋子。
喜婆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偌大的厅室之中，只余下喜婆那宏亮的声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可是我们之上却早已没了亲人，只能对着那两张悬空的椅子。
最后是夫妻对拜。
喜婆的声音刚落，我们还来不及行礼的时候，一道声音赫然响起，“缭绫，我还是不允许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人成亲。”
那是姬流潇的声音。
我以为他离开了，我以为他回东溟国了，我以为他懂了，我也以为他够理智，懂得什么该舍，什么又该得。
可对我，他终究还是不够绝然。
“派人送东溟国的国主回国。”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开口，完全是一派淡漠的样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能回头，也勿须再回头。
姬流潇或许终究还是不甘心，可是那又怎样？
所有的问题还是没变，并不会因为他阻扰了我的婚礼而有所解决。
“缭绫，你当真要这么做吗？”他似乎还想再做最后的挣扎，为他，亦为我们。
而我却要做最后的绝然，彻底地让他放弃。
“是。”不过是一个字，却好似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量。
随后我听见了他的叫唤，宾客之间的议论，还有侍卫们驱逐他的声音，可却只是模糊一片，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也或许是自己不想去听清。
他武功再高，终究抵不过众人，那熟悉而揪心的叫唤声终究是慢慢地远了，淡了，直到完全听不见。
☆、不过是戏（2）
那之后，整个人更加的浑浑噩噩，直到盖巾被挑起的那刻，我才恍然回神。
烛光朝我射来，有那么几分刺眼，而夜倾城的眼神却是分外的柔和，甚至比以往更是柔和了几分。
“缭绫，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妻了。”俯首，他在我耳畔喃喃的轻语。
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吹吐在我的身上，我不由得一顿，随后推开了他，淡淡地道：“夜倾城，我累了，不想再演戏。你我都明白，这一场看似隆重的婚礼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交易就该有交易的样子。”
我真的很累，累得已经无力再去陪夜倾城演戏。
他微微一愣，眸底闪过一丝了然，亦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失落。
他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伸手覆上了我的手，幽幽地道：“缭绫，我若是想当真呢？”
“你若不想死，那就最好不要当真。”我中缠绵的事他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我不认为他会为了跟我成为真正的夫妻而牺牲掉自己。
此刻，我还真是庆幸，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及时地解了缠绵。
他没有再说话，伸手为我褪去了那件沉重的礼服，又取下了我的凤冠，把盘起的发髻放了下来。所有的动作依旧如当初那般温柔。
我刚想阻止的时候，他却是把我抱到了□□，为我盖上了被子，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了淡淡的一吻，“早点休息。”
然后转身，一直走到了窗边的软榻旁。
他的背影有那么一丝落寞，只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选择了权力，选择了高高在上，那么只能注定寂寞。
我没有说话，侧了个身，不再去看他的背影，而是闭上眼睛，径自睡了起来。
终究是一夜无眠。
想了很多东西，也想了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翌日，我迎来了两个此刻并不想见到的人，魅和夏月染。
我知道夏月染是故意的，故意带着魅向我来炫耀的。
夏月染的手上拿着贺礼，口中道着恭喜，可是望着我的眼底全然是幸灾乐祸。
而一边的魅却是沉默不语，便好似没有看到我们一般。
我知道魅的世界一向只有缭绫，所以此刻的他眼中只有那个顶替了我的位置的夏月染的存在。
此刻，于他来说，我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已。
思及此，心底不由地泛起了一阵疼痛，慢慢地蔓延了开来，瞬间便袭遍了全身。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捂住了胸口。
而此刻，本视我们为无物的魅却是转过了头，望着我的眼底满是疑惑。
我知道他感受的到，感受的到我的心痛。
我们之间血脉相连，我相信魅一定会明白的，也一定会从那一层迷障之中走出来的。
许是注意到了魅眼底的疑惑，夜倾城上前一步，把我拥进了怀中，关切地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此刻的他必然不可能唤我缭绫。
“心……痛……”我缓缓地吐出了这个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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