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攻击。
“你!”得到喘息的徐翊侧身盯上双手抱胸坐在他旁边的方有容。
盯着不知所谓看着他的方有容,徐翊大喝一声:“你是不是专门跑来挑拨离间的?”
对!那个总是在他和讼棍快要达成中间路线的时机掺和进来让准备熄灭的战火不断重新燃起的家伙就是方有容。徐翊对方有容不断搅合他的立场很怀疑,他俩认识公事也有好几年了,难不成方有容真是司法界讼棍派过来的无间道?
方有容被指责的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挑拨离间?”对这种不负责任的指责,他决不能接受!
为了不将战局扩大而保持静默的旁观者们一起盯过来的视线都肯定了徐翊指责的正确性,整个过程中,这位确实有无间道的重大嫌疑,他们可以证明:每当争辩的这两位在理论上相互稍微搭界妥协的关键时刻,方有容都能准确的插挑上一句让整个战局重新再起。
方有容抗议这种诬陷,上周他也是做了不少功课来弥补上次没能参与进辩论的遗憾,“我是正当的加入了一点点各人看法和个人意见。”真不痛快,欺负他没有主见吗,凭什么不让他发表不同意见!他也是有发言权的!
眼前的可不是对面的讼棍,对方有容,徐翊向来是用掐的。咬牙切齿的掐着这个拖他后腿的家伙,徐翊大喝:“没人不让你发言,在发言之前把立场弄清楚,别作墙头草!”
“哪个是墙头草了!老话说,理是越辩越明,我是在辩明是非!”对徐翊仗着自个儿是顶头上司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掐他脖子,他可也不是好惹。
尽可能保持着严肃,敲敲桌面,主持人盛三慎重地提示:“不要大家,请保持会场的和谐。”
端着茶水坐在沙发那边,瞅着水晶灯下会议桌进场的本次会议观察员盛则刚和陆风呆滞了,跟在他们坐在一起的李志远瞧得更呆。
不错,严谨的会议程序绝对比玩家家要正规多了。
看得发呆的民间观察员陆风回过神来,抬身靠近会议桌,立即占据了一个空位近距离观看战局。
被会议主持人警告后,徐翊愤愤然收回要掐死方有容的爪子,被理所应当站在他立场上的方有容给拖了后腿,他很不甘心!
没有打得起来,好吧,喝上一口茶,消停了一下下,继续开始下半场。
在撇开方有容的掺和后,徐翊和郑律师争辩的就客气多了,直接就之前将要达成的中间路线上靠拢,看着这两位和气生财的两位,从进门起就审慎的两位丝绸商也终于看到了此次会议进入了下一轮议题的曙光。
可惜,再次事与愿违,嘴快的人不止止是方有容一个。面对这种渐渐靠拢的言论,对其部分见解有反对意见的会议观察员陆风忍不住插嘴抨击驳斥了。皆等着这一轮战局结束的来宾们侧目盯上又一个无间道的家伙。
一边早就憋着的陆风对这两位在市场经济上的一些言论非常不以为然,仗着主场的优势,不吐不快,正好拿出来说道说道,他对之前论殿上的漏洞重新进行了反驳和抨击。
怔了一秒钟,正将要在大方向上达成了和谐一致的两位被再次插嘴给搅乱了议程的情况下,他们一起盯上轻佻得掺和进来的陆风。看着这位跳出来的又一个插嘴的,再次保持了沉默的其他人都有回到起点的思想准备了。有点眼色的都紧闭嘴巴,目前的状况下,嘴巴稍微笨点的最好识相点千万别参与进这种混战。
盯着这个没眼色的陆风,主持人位置上的盛三面目沉重,双手抱胸等着随时出现一面倒的大趋势,从上周就已经证明了,至少在自由辩论的口头功夫上,学经贸的绝对没有学司法的利索,更何况,这位司法界代表郑律师还有那么一点点愤青,再加上隔行如隔山,目前谈的本就不是陆风所熟悉的行业,凑热闹可以,没个准备就敢和这两个明显都准备了一周的家伙进行辩驳,这位一向很有优越感的陆风必然要为不谨慎的多嘴付出代价。
带着资本家的势利口吻和尊大气势,掺和进去的陆风立即被有那么一点点愤青心理的郑律师抓住论点上的漏洞开始了回击,在经济问题的辩论上,连搞专业贸易的徐翊都被郑律师刺激的面无人色,更何况全无备课的家族型小开。
不想联合欺负新人,主动撤让的徐翊同情这位多嘴的观察员,对付这个没什么逻辑理念的家伙,郑律师一个人完全可以掌控局势。
闲坐在一边沙发上的盛则刚仰着脖子关注着这种场面,慢慢靠过来挨着他坐下的是他的姐姐,瞧着会议桌那边的情况,趴在沙发背上,她低声询问道:“情况怎么样了?还没开架?”
“等一下,快了。”盛则刚摆着手示意姐姐别打搅他看热闹。一旁的李志远一直在看着,他早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言行不严谨的陆风,这位很不好惹的郑律师明显不想给面子,一边反驳陆风言谈上的漏洞,一边还在加以不露痕迹的冷嘲热讽,虽然一句也没明说,那个意思基本上和直接被指着鼻子说是目光狭隘的二世祖没什么两样,这让陆风无比愤怒,目前所继承家里的产业虽然不是他挣来的,可是也不能诬陷他一无是处!
在陆风反驳之前,郑律师又挑起眼角,“和日韩相比还有本能陶醉的优越感,和欧美显而易见的差距就成了理所应当,这正是‘奴性’的真实体现。”
被踩到痛脚的陆风彻底扯下斯文的面具,跳上桌子,抓狂了的他愤怒的要和这个讼棍决斗!
看见了吧,这就是企图和律师自由辩论的下场。
在做的各位都由此体会到了一个真理,绝对别和律师争执理论上的问题。
随着陆风跳上桌子,一边跟着都站起来,终于要开架了!那两个丝绸商代表早已被刺激的没什么反应了,注意着桌面,准备帮着拉架。
会议主持人盛三及时大力拍着桌面道,“自由辩论结束,我提议某些人在中场休息期间调整一下情绪,顺便把从海洋远轮的发展和对日、韩的不满情绪抑制一下,顺便顺路将思维从中美对海洋控制上的军事差距上回归到本会议原有关于提高丝绸附加值的议题上来。”
对,偏题了,早就严重偏题了。掺和进来的陆风直接就把原本在关于丝绸技术创新这个话题转进了世界经济市场和国际海洋军事的纷争上了,看着双眼冒火大喘息的陆风,对远洋海轮和航空母舰都不太了解就没参与辩论的方有容同情被郑律师差点给气疯了的第二位好汉。
陆风跳下桌子,坐下来喝口水休息一下,随时准备拉架的其他人也陆续归位。坐下来喝口水,中场休息休息。
随着被都站了起来准备拉架的人遮挡了视线,也跟着站起来看热闹的盛则刚和他的姐姐都非常遗憾,居然没打得起来。这姐弟俩遗憾的嘀咕让紧张瞧着那边局势的李志远很无言。
这边的争吵让端着茶水和点心上楼来了的菲佣颇有不安,盛则刚的姐姐赶紧过来接过茶点,她对那位轻描淡写说着刻薄话的郑律师很感兴趣,不知道长得帅不帅,她把茶点送到会议桌上去,近看,这位郑律师是位标准的帅哥呢,她很满意。
美女当前,男士们都调整一下情绪,整理衣襟,展露亲切的笑颜,和谐,和谐第一。
中场休息后,认真的会议主持人盛三使用特权直接剥夺会议观察员陆风的发言权,理由是:把经济议题往中、美在海上的军事力量上偏移的人没资格发言。顺便也警告了一下之前行使无间道干扰会议进城的方有容。
很不错,幸好本次会议有个很明事理的会议主持人,当即,徐翊和郑律师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立即达成之前已经靠拢了的中间路线,赶紧做正事,大家都不是有空唠嗑的闲人。新一轮的议题准备开始。
终于被关注了,两位丝绸商感激这位一直保持着理智的会议主持人,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对这个会议抱着期望了。
首先感激不同行业的朋友对丝绸产业的分析,想将这个行业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的理论是正确的,在现实上却是极度不现实的臆想。撇开需要他们自己的调节有争议的环节不说,究竟是合作还是合资,以什么样的比例进行,这些需要的不是争辩,他们坦言,这根本无法在理论上能促成有效的协议。
抬起手,一直笑哈哈看着的张校长要求发言。对从来不搅合别人言论的张校长,大家都给予了高度重视,在吵闹不堪的会议场上,这可是位中流砥柱。
“我想您两位误会了什么。”他请相当为难的两位丝绸商放松,“郑庭轩和这两位的辩论,仅仅是抒发对市场经济的一些各人看法,除了他们自己的意见之外谁也不会代表。”张校长呵呵笑着,“我们就是想开个后门,为各自熟悉的朋友搭建个有可能合作的舞台而已,就像之前那位‘科学家’所言,各司其职,在商业的操作上,无论合作还是不合作,或者达成个怎样的意向,那是你们自己需要斟酌的地方,这原本就不是我们应该参与的。”
对噢,张校长和方有容原本就是想找到合适的丝绸商出资做科研经费之外就是监督一定要支付研究人员一定数额的科研奖金,他们从开始就没想过要从中间得到什么。早已把这个主旨给忘了的方有容遗憾自己的不成熟。难怪张校长闲适的一直笑哈哈的看着吵闹,原来是他是真的在看热闹,这才是大将风度。
对大家的理解,两位同行的丝绸商感激。没了争执的理由,气氛回归和谐,融洽的气氛下,很可能要合作的两位丝绸商迅速达成一致意见,无论他们之间的会谈成果如何,对这个送上门来的有可能能研究出来的这个科研技术应该立即展开洽谈,关于投入科研的资金和会议发起人强调的科研人员的奖金,他们绝不吝惜。
方有容积极要求联系科研人员这个光荣任务由他来主导,虽然对前有无间道嫌疑的年轻人还有点不放心,不过,在资深人士的肯定下,方有容最终得到了这个光荣的任务。对方有容争抢这个任务的徐翊有点儿莫名其妙,方有容太积极了吧。
这样和谐的气氛多好呀,吃着点心,相互聊着天,顺便决定一下这个‘跨行业区域非官方组织的代表小型座谈会’第三次会议的承办方,没人主动,那就还以抓阄的形式来产生吧。
旁边憋屈着的不被人待见的陆风跳了起来,他强烈要求承办下一次会议。
盛三及时站了起来宣布,“介于大家都相当忙碌,我建议把这种会议改成两个月举办一次。之前请把准确的会议主题通知给参与人员,以免发生跑题现象。”
对,虽然好玩,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在座的都立即表示支持。
陆风对扯他后腿的盛三很恼火,“两个月就两个月,反正下一次由我承办,现在我宣布,下一个议题是中国海轮。”这是他的专业,绝对要雪耻。
确认无人和陆风争这个举办权,盛三沉痛的宣布下一次承办人的陆风。喝茶吃点心的大家对下一次的会议保持了积极的欢迎,为了刺激,他们会出席的。
本次会议就算完美的划上句号了,楼下的两只帝企鹅也跑了上来,向他们最喜欢的郑叔叔表示阿姨送给他俩的漂亮礼物,那是链各个一模一样的水晶小塔。
“这是文昌塔,”盛则刚的妈妈跟着上来了,笑眯眯的解释,“是促进孩子们学业的,有点迷信,也是好的寓意。”
郑律师感谢着女主人的慷慨,这位知识分子得体优雅的举止让盛则刚的妈妈非常欣赏。
陆风盯着围着郑律师转悠的两个小孩,恶从胆边生,他要挟持这两只帝企鹅!
“那是我家的儿子。”察觉不妙的张校长连忙向目露凶光的陆风挥手示意,孩子们和郑叔叔关系一向很好,刚才在楼下没有介绍,被这位不太成熟的陆先生误会了。
是张校长家的儿子?那就算了。不过,张校长这个小儿子怎么和之前的‘海外人士’科学家一模一样?这个问题萦绕着在场的所有人的心头。
真没品,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撇着嘴巴,方有容侧开脑袋,以免露出来的鄙视被已经抓狂的陆风瞧着引起不必要的吵闹。
穿成帝企鹅的模样儿的孩子们跑过来找家长是因为离他们要参加的音乐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算上塞车、红灯什么的,得要提前出发才行。
不能耽误孩子们接触艺术的美好时光,大人们赶紧相互交换了名片以便好联络。
郑律师和陆风相互面无表情的放开交际的手,彼此的目光都涌动着凶光,显然,借着道别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