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也夹枪带棒。
冷静、忍耐我努力平复被激起的怒火,微微一笑道:“多谢父姬提醒,儿臣自知分寸。”
“那是那是。”没有看到他想想的热闹,又敷衍了几句珍凤姬带着自己的宫人屁颠屁颠地走开了。
我故做镇静的独自一人走回了忘凤阁,一路上自然没有少听到那些兴在乐祸的家伙们说的冷嘲热讽。
“就是他,凭他那点姿色想一步登天。作梦。”
“那三王子可是青龙族皇后的嫡亲儿子,会看上他这个可怜虫。笑死了人。”
“……”
“……”
别说了我知道,知道自己没爹疼没娘爱,知道自己出身低微,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也渴望幸福也拥有获得幸福的资格……
坐在红木花雕床边,宿醉未醒的我在一阵天昏地转后坠入了深深地黑甜乡中。
“王子醒一醒。”耳边传来了琉璃的声音,太想他了吧竟然出现了幻听。
“王子你别吓我,快醒醒啊。”真的是琉璃的声音。
我用力睁开如沿般重的眼皮,“琉璃?你不是早上出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拭了拭鬓角的汗水,琉璃在我的腰后放了个枕头好让我舒服些。“我们本来是要离宫的,可才到宫门口又被皇上的一道圣旨给召了回来。一进忘凤阁就看见你倒在床边可吓坏了我,你已经晕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感觉如何?”
晃了晃还有些眩晕的脑袋,“什么圣旨都说了些什么?将要出宫的宫人招回这是没有先例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打破沙锅问到底。
“边境要打仗了。”琉璃咬了咬下唇,“玄武族已经集结十万大军压境。所有的事情都已边境为重,所以我又回来了。”
接过琉璃递上的茶水,轻啜一口后道:“那青龙族有什么反应?”
“这……。我也不知道。”琉璃的脸色变了变。
“你有事瞒我。”拒绝了他扶我起身的手,“青龙族的太子即将和翠凰王成亲,现在我朱雀族边关告急他们没有理由袖手旁观。说吧,我想知道一切。”从琉璃欲言又止的表情上我感觉到一丝不详。
“青龙族内乱,他已经是太子了。”琉璃顿了顿,偷瞄我的反应。
“他?”是指青天翔吧。终于还是取而代之,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狂傲的他曾不止一次的告诉过我他要顶上权力的顶峰,他要让所有的人都臣伏在他的脚下。“他付出的代价是……”
“他娶了白虎族的长公主为妻。”琉璃努努嘴轻蔑道,扶住我肩膀的手加重了些力量,想给我更多的支持。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从绣篮里取出那块日日端详良久的龙吟玉。“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应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去年?他离开不过数月而已。山盟海誓宛如在耳,他潇洒的走开,留下对我的承诺,让我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的屈辱。想着想着不自觉得我扬起嘴角笑了起来,终是不该拥有幸福的人。什么甜言蜜语,什么地老天荒,骗人的。
看着我笑的花枝招展,琉璃慌张道:“王子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你这样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笑弯了腰的我倒在琉璃怀中,感觉一滴一滴又一滴的水珠落在我的肩上、手上,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水珠是琉璃的眼泪。“你怎么又哭了,你在哭下去忘凤阁就要发大水了。别哭了,为了那么个人不值得。”明明是青天翔负了我,可琉璃比我还伤心。
莫强求、莫强求,强摘果不甜、强折花不香,何必强留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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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连失三城的消息像风暴一样席卷了整个凤凰城。
“王子边境又失一城,我们该怎么办呢?”琉璃风风火火的将最新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我。
我轻轻摸着赤珠的幼小的身躯,“别急,母皇定有主意。”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琉璃的话,“你、我只是凤,只要在这里乖乖的听候凰的命令就可以了,别的什么也别做。还有这几天就呆在忘凤阁内哪里也不要去,省得惹麻烦。”我冷冷地吩咐。
自从得知青天翔成亲的消息后,我对待任何人、事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琉璃想安慰我却也改变不了我日益麻木的心,碰了个软钉子后,他呆了呆随后便恭敬地说:“是,奴才明白。”
我闭上眼睛挥手示意琉璃退下。
“王子。”
“还有何事。”
“奴才还听说,族长有议和的打算。”琉璃说得小心翼翼,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担忧。
“知道了。”我没有睁开眼睛,怕眼底的忙乱再次打击琉璃原本就慌忙不堪的心。
要来的始终躲不过,三日后母皇下令所有未娶妻、未出阁的凰王(公主)、凤公(王子)到朝阳宫晋见。
我直望着镜中那熟识又略微陌生的身影,身上穿著一袭月牙白裙角上绣着五彩各式飞禽的里衣,外穿著鲜黄色领口、袖口上均镶有纯白色狐裘滚边的外衣其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有如浴火而出的火红色凤凰,雪白的肌肤似如腻脂,小巧的鹅蛋脸上有两道如新月般的柳叶眉、一双漂亮的凤眼,红润的小嘴,乌黑浓密的秀发挽成了简单的发髻,上面插上了十二支华丽的金钿,眼前的人,漂亮的不像我。
“这是我吗?”这是那个平凡的我。那个不仅长相平凡,资质也很平凡的我。就是那种走在同一条街上百十次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那个在众多兄弟姐妹中不会引起注目,更毋谈嫉妒的平凡的我。
“这当然是王子了。”也许感觉到今日的不同寻常,平日里唧唧喳喳像只小麻雀似的琉璃在替我着上正装时,只默默地吞了一句话。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替自己加油,“我们走吧,莫让外头的朝阳宫的宫人等久了。”
“是。”琉璃倾身扶我走出了有生以来鲜少离开的忘凤阁。
“赤凤王子,朝阳宫到了,容奴才先去禀告。”那宫人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慌慌张张地跑开了。朝阳宫外早已停了不少软轿、凤车看样子我是来迟了,那宫人是怕被责怪吧。
“皇上宣赤凤王子晋见。”先前跑进宫门的宫人在我凤车外大声宣告着。
我伸出手早已在车外等候的琉璃小心翼翼地将我扶出凤车。四处响起一片抽气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怪吧。原先不得宠又长相平凡的我在正装华服的衬托下变得美艳惊人,一定吓掉不少人的下巴吧。
朝阳宫果然不可与一般宫邸同日而语,结构布局完美,纹雕精细,富丽堂皇;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奇花,应有尽有。这便是母皇居住的朝阳宫,这是我除了出生时便不曾踏入过一步的朝阳宫。今日我走了进来却不知是不是我最后一次踏入此处。
“朱雀族就只有这等货色?”
“玄翊太子,这是我朱雀族未娶妻内最美艳的凰鸟了。”远远的传来一男子的奚落声和母皇的讨好声。
“那这议合之事我看就免了吧,我这就回去就禀告父皇。”我在门外等宫人带我进出时,一抹白影撞入了我的视线。
他的动作在出门后停顿了下,显然也看见了我先是一呆,随后冷酷地问:“你是?”
我习惯性的后退一步,那男子动作更快下一秒我便被他抱在怀里。“看来你族还有更美的美人没有献上。”还是那冷酷的声音,只不过语气中多了一份柔情。
“他是何人。”母皇急急地问着带我来的宫人。
“那是住在忘凤阁的赤凤王子。”在那宫人向母皇介绍我时,我强忍着落泪的冲动,不是告诉过自己不在乎的吗,连自己孩子都不认识的母亲有什么资格让我难受。
感觉到我的颤抖,环住我的臂膀收紧了些。“我就要他。”
“可他不是凰鸟啊。”母皇边拭汗边解释。
“没关系,就是他。”被称为玄翊的男子霸道的宣布。
在他们简单的交谈中,我隐约感到自己的命运将再起波折。
隔日母皇下召——朱雀族族长之子赤凤远嫁玄武族太子玄翊为妾。妾!多么讽刺的称谓,在多年后我回想起初见玄翊时的那一幕,要是我去朝阳宫更晚些,要是来朱雀族议和的人不是玄翊,那么我的人生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同日母皇带我住进了凤朝宫,第一次我有机会站在母皇的身边,第一次众多我从未见过的兄弟姐妹纷纷来贺。
“赤凤啊,多年来母皇疏忽你了,你怪母皇吗?”母皇拿着玉梳温柔的替我梳着过膝长发。
“不会,我怎么会怪母皇。”是的我不怪你我只替父姬恨你,恨你的始乱终弃,恨你的薄情寡意。
“你嫁到玄武族后要好生侍候玄武太子,那青龙族的太子(青天翔)就不要再惦记了。等到了玄武族你要万事小心,莫要替母皇再惹事端才好。”生怕我旧情难忘,母皇在我仍在滴血的伤口上加了把盐。
“是,赤凤紧记母皇教诲。”放心我不会替你惹麻烦,也不会再想念青天翔。
三日后,我带着母皇替我准备的丰厚嫁妆远嫁玄武族。
命运的罗盘到底会转向何方,我的命运是否真的会像那无根的浮萍一样,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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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嫁的队伍规模庞大,与其说是送嫁不如说是为求和而送上的祭品更为适当。原本只需数十天的路程我们硬是走了一个月。
“王子前面就是玄武族的首城——圣天堡。”本可以在我出嫁后返乡的琉璃,拒绝了母皇替他安排的姻缘自愿同我一起来到这人不生地不熟的玄武族。
“我知道了。”坐在凤车里,我紧闭的双眼没有丝毫要睁开的意思。“琉璃现在后悔还来的及,我会同送嫁的大人打招呼,你同他们一起回去吧。”我是死了心的人,无论以后的路如何艰辛都无所谓,可琉璃不一样他还有美好的未来不该成为我的陪葬品。
“不,我要和王了在一起。”抽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许哭!你要是还想跟在我身边就不许哭,以后除非我死否则不充许你再流一滴眼泪。听清楚没有!”最后一句我几乎是用吼的。
“明白,奴才以后再也不哭了。”琉璃颤抖的回答道。
“以后就不要叫自己奴才了。”往后的日子会变得如何我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待琉璃更好些吧。
“奴才……不,我明白。”
凤车又恢复先前的宁静。琉璃对不起,眼泪是懦弱的表现。我已经发誓要做一个心死的人,不能让任何人捍动我的心。
“赤凤王子,我们到了。”迎嫁的人在凤车外客气而疏远地说。圣天堡位于天罗守界之北,是玄武族的都城所在。与南方的凤凰城风和日丽的江南风光不同,圣天堡完全是一副北国春雪的风景。
进入圣天堡后我们走过了十二道牌楼,九座九曲桥后终于到达玄武族的王宫倾门。“再往前就不是小的能进去的了。除了陪嫁的宫人一名外,其余随行人员致别宫暂住。”前一句是对我和琉璃说的,后一句是对朱雀族送嫁队伍说的。
“披上。”随手将我唯一的一件毛皮披风披在琉璃的肩膀上,外面正下着鹅毛细雪,虽已是初春但北国的气候不是我们这些南方人可以立即适应的。“我们要步行走进去,以我现在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坐凤车进王宫的。”怕琉璃不明白,我重申现在的新身份。
“那你哪?这里不比凤凰城将毛皮披风给了我那你怎么办?族长也真是的金银珠宝备了一大堆,却将最重要的御寒衣物给忘记了。”
“她没有忘,是故意没有替我们准备的。”阻止琉璃将毛皮披风还给我的动作,继续道:“我们是来求和的,当然越是可怜越是越好。我们没有和玄武族讨价还价的资本,我是被当作贡品送来的并不是像表面那样来和亲的。”
“王子。”琉璃这才意识的问题的严重性,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知道就行。快将披风披上,我们下车。”推开凤车的木门帘,一阵阵刺骨的冷风钻进我单薄的衣衬里,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跟随着领路的宫人我们见识到了圣天堡的宏伟建筑。与凤凰城江南水景的不同,圣天堡的建筑多以高台楼阁为主,红墙黄瓦的宫宇一座接着一座,跌荡起伏、连绵不断。
“到了。您以后就住在这忘凤阁中。”领路的宫人在带我们走得头昏脑涨前进入了一座充满江南风味的小阁楼。“没别的吩咐,奴才就先行告退。”
琉璃同我痴痴的对望一眼后道:“王子这是怎么回事?你瞧这阁楼、这名字都与咱们在凤凰城一样,玄武族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我似乎又回到了凤凰城,回到了我那座名叫忘凤阁的小阁楼。同样的红木花雕大床,同样放满各类书籍的九尺檀香木书架,同样的樱木镂空茶几就连放在上面的绣篮也一模一样。“真是用心良苦。”我喃喃道,“其实何必那么麻烦。琉璃收拾一下,以后我们就要长住在此。”
默默地琉璃将我带来的东西仔细的“放回原来”的地方。我从凤凰城中带出来的东西少的可怜,那一大车一大车的嫁妆都是献给玄武族的贡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