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这样一位绝尘脱俗的女子,竟然在郁丞相的寿宴之间,趁机偷了长公主的血鲛珠!
如今看着墨潋,众人不由得将她的身份又联系在了一起,果然,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面,见着好的东西就忍不住伸手,真真是丢了王府的脸面!
“你胡说,墨潋姐姐的古芳斋里什么稀罕宝贝没有,才不会去偷什么血鲛珠!”婉瑜郡主瞧着元乐郡主一脸阴狠的看着墨潋,不由得想起之前在药店的表情,一时间愤恨难抑,一张小脸上气得通红。
墨潋感觉到腰间的力道,不由得抬头看了温穆飏一眼,见他面色铁青,唇角微微抖了抖,不由得心里一动,伸手捏了他的手心。
温穆飏低头,看着墨潋一双水眸之间并没有因为元乐郡主的话改变,反而面上笑容更加灿烂,知道她有所意图,刚刚想要说的话,便停在了唇边,只是手臂用力,又将她搂紧了些。
“婉瑜郡主急什么,我只是说沁侧妃身上的珠子与长公主的一星血鲛珠相像,并没有说沁侧妃就是偷的长公主的珠子,况且,看样子你并不知道这血鲛珠的珍贵,世间总是物以稀为贵,还是回家好好问问良王妃这血鲛珠的事情,以后再闹出了这样的笑话,可真的是丢了良王府的脸,不过,话说回来,如今你这般着急,不会是真的有所隐情吧?”元乐郡主虽然之前被婉瑜郡主识破了想要买禁药加害墨潋,却也因为婉瑜郡主这一搅和,并没有用上,所谓抓贼要抓脏,如今没有脏,她便无所顾虑!
元乐郡主这一反驳,婉瑜郡主倒是一时被堵了口,心中气愤难灭,却似乎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得瞪圆了双眼,让目光化作利刃带着恨意射向她。
只是,目光的利刃毕竟没有什么作用,元乐郡主唇角勾起,朝着众人扫视一圈,见众人目光瞄着墨潋,私下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不由得心里泛起一阵得意。
“如央,去书房查一下一星血鲛珠是否有什么异样?”长公主在听到元乐郡主的话时,不由得心中一抖,心里无端的生出一股恐慌。
如央身子一顿,听得长公主交代,紧忙转身去书房。身后跟着两个随行得丫鬟,神情紧张而严肃。
如央去了书房,而眼下众人的笑声议论却是不断,郁清江坐在主位,一双眼睛虽然依旧精神凌厉,如今却添了几分浑浊,他面色担忧的看着墨潋,几次张了张嘴,却是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墨潋将郁清江的表情收进眼底,心里不由得冷了冷,面上泛起一丝嗤笑,十三年前对她娘,他就是这个态度,如今对她,依旧是这副身不由的表情,还想挽回什么?真是可笑!
“长公主,一星血鲛珠依旧安妥。”如央的声音响起,随着众人将目光锁定在了她的身上,之间她平缓的步子走向长公主,手中托着一个盒子,走至长公主跟前,行了一礼,便将盒子双手举过头顶递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伸手接过了那锦盒,素白的手指轻轻地打开盒子,目光触及盒内的珠子,不由得脸色一沉。
“这血鲛珠是假的!”长公主声音中透着冷意,伸手拿起锦盒里的血鲛珠便摔向了硬质大理石的地面上。
众人只听得一声脆响,前面离着长公主近的人低头一看,那原本浑圆清透的血鲛珠,如今已经碎成了沫。
心中猛然一颤,元乐郡主看着地上的碎末,不由得暗自勾起了唇角,这血鲛珠浴火不溶,冰冻不裂,就算是千金的巨斧砸下来也不会有一点痕迹,如今却被长公主摔成了碎末,稍稍了解的人便知道这一定是假的。
原本还心里稍稍揪起来,如今看着血鲛珠是假的,元乐郡主倒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唇角微微勾起。
众人也突然明白了什么,看向墨潋,眼中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鄙夷,如今倾城的面色却被人想成了魅惑人心的狐妖,身份低贱,永远都是要被人踩在脚底下的!
“沁侧妃,你的珠子可否拿出来给大家一看?”长公主心里猛地一颤,转过头看向墨潋,虽然她极力的隐藏着心里的惊慌和怒意,说话之间却是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众人再次看向墨潋,只是,不由得一怔,墨潋眼中并没有众人以为的惊慌失措,面色平静柔和,带着几分恬静,一双如波的水眸漾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她才是局外人。
“长公主这是要求搜身吗?”墨潋唇角微微勾起浅笑,看向长公主,一双如波的水眸迎着她狠厉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动容,依旧是如平常一般。
长公主一顿,墨潋这么说,可是让她在众人面前有些难做了,如今这血鲛珠的重要性远远不及常人所知道的那般,所以她一定要看,不过,墨潋这话却暗中点名,如今在她自家的宴席上对客人搜身,以后这丞相府的大门,怕是没有人敢踏进来了。
“沁侧妃说笑了,只是看看,并没有搜身的意思,如今沁侧妃就算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虽好也是给大家看一眼,一面造成了什么误会便不美了。”长公主一双素手在袖下紧紧地攥住,面上勉强挤出一抹笑,看起来生冷僵硬。
“如果要看,长皇姑母不如叫大家把身上带着的珠子都拿出来一一查看,免得疏漏了什么,毕竟,一星血鲛珠是时间珍奇宝物,自是人人喜爱!”
温穆飏一手搭在墨潋的腰间,另一手端起眼前的酒鼎,仰头全数喝下,一张邪魅俊秀的面上带着彻骨的冷意,声音虽然不大,却是足以让满堂的宾客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不由得心中一颤。
“你!”长公主面上一冷,看着温穆飏放荡不羁地随口喝着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面上不由得沉了沉。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长公主一脸怒意,再看温穆飏虽然唇角勾着笑意,却依旧是周身泛着无边的冷意,心中不由得一抖,谁都不敢站出来说话。
“如此,请大家排队站好,便开始吧!”温穆飏捻起面前果盘中的一颗紫葡萄,一双深邃的眸子之间如寒潭深井一般,自内而外的散发着寒彻心骨的冷意。
长公主身子一颤,一时之间看向近坐的二公主,却见二公主低头喝着茶,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发生了什么事,亦或者,二公主本就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什么要开始了?看来朕还真的是来晚了!”
门外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纷纷跪在了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的呼声响彻大厅,随即地上便只看到一片的鲜艳后背,温穆凨走进园子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对着众人挥挥手,道:“平身!”
众人起身,依旧是站在一边,微微低垂着头,生怕温穆凨点了名要问及刚才的事,如今,一不小心就保不齐说错了什么得罪谁,而不管是温穆飏还是长公主,他们都得罪不起!
“刚刚你们是要开始什么?”温穆凨坐在上座,看着众人表情,面上动了动,却依旧是含笑不变。
众人相互看一眼,却没有人敢吱声,一时间,温穆凨的一句问话,便如同空气一般。
无人回答,温穆凨面上瞬间便沉了下来,他一双清冽的眸子扫视众人一边,众人均是一副惶恐的样子,只是温穆飏却是自顾地将酒鼎放置唇边,细细地品着美酒,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加惬意。
边上墨潋神色不变,温穆凨只看了一眼,便别开了目光,如今看她乖巧的守在温穆飏身边,眼睛有些灼痛。
再看长公主,虽然面上没有显露出来,全身轻微的颤抖却已经让温穆凨有所了然,他看着,不由得暗自冷笑一声,道:“怎么,朕在此,你们便成了木头人了吗?”
温穆凨的声音有些冷,面上的笑意敛去,一双清冽的眸子之间稍稍带着凝重。
“启禀皇上!”元乐郡主将自身的衣摆抚平,又暗自抚了抚鬓前的珠花,往温穆凨前面走了两步,面上自带着三分羞涩,声若无骨道:“刚才臣女无意瞧见沁侧妃身上的带着的珠子和长公主的一星血鲛珠十分相似,冒昧说了出来,之后如央姑姑取来长公主放着的血鲛珠,却发现是假的,如今长公主请沁侧妃拿出来验证。”
元乐郡主偷偷挑起眉眼看了温穆凨一眼,虽然温穆凨不如温穆飏那般让人痴狂,不过,他毕竟是皇上,权利的象征,哪个女人不会心动?
选修之前,元乐郡主本来想着讨好太后,纵然她如今身上还没有好全,也给她机会,却不想那日作弄墨潋不成却着了太子的道儿,如今男的能与皇上对面,元乐郡主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温穆凨抬起头看了元乐郡主一眼,面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转而看向墨潋,这个女人,自进了王府,便成了别人的眼中刺,他也想不明白,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那些女人就是跟她过不去?
睿智敏捷手握大权,温穆凨却不知道,女人之间的嫉妒,根本不需要理由,特别是向清歌郡主和元乐郡主这样本来就有些高傲的女人!
“众位身上带着珠子的可不少,元乐郡主要不要挨个去‘无意’地看一下?”温穆飏手里拿着捏着金边银身的酒鼎,递至唇边晃了晃,却没有喝,他面上带着笑,眼底却是不由自主地散发着薄寒的凉意,语调高高地扬起,园子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元乐郡主面上一白,这么多人,温穆飏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她留,或者,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醇王府留!
墨潋坐在温穆飏身边,面上带着淡淡的神色,却似乎并没有理会他们这边的气氛,端起面前的甜酒,缓缓地送至唇边。
元乐郡主看向温穆凨,面上带着几分委屈,声音诺诺道:“皇上,臣女并非故意诋毁沁侧妃,只是刚才一眼,的确是瞧见了那颗珠子上有一点红斑,沁侧妃出自烟花之地,自是不知道这血鲛珠的珍贵,只是,这血鲛珠于长公主而言却是意义重大的,臣女一时心急,却并无冒犯之意啊!”
元乐郡主一席话说得声情并茂,原本墨潋拒绝拿出来,众人便是心存疑虑了,如今听得元乐郡主这样一说,便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思路去想了,如今看着墨潋,就像是人赃并获了一般。
温穆凨一双剑眉挑了挑,侧着脸往温穆飏那边看去,见温穆飏依旧是唇边带着淡淡的笑,面上却是冷阴森寒,让人不敢直视。
“你胡说!你就是要害墨潋姐姐!”婉瑜郡主听着元乐郡主这番厚颜无耻的话,一把甩开拽着她的良王妃,她伸手指着元乐郡主,一张小脸气得发白,唇边微微颤抖,却依旧倔强的瞪着她,转过身缓缓面对着温穆凨跪了下来,道:“皇上,元乐本来就是存着害墨潋姐姐的心思!”
温穆凨一愣,看着婉瑜郡主面上一脸的怒意,这个小女孩只有十三岁,尚未及笄,如今面色清丽的轮廓已经显现出来了,她一双清亮的眸子十分纯澈,纵然满眼的怒意,却依旧是让人心中猛地一动。
婉瑜郡主并没有注意到温穆凨在看着她,只是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将那天在药店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不过只是后面的事说得十分轻描淡写,甚至,连楚晗也只是说自己的侍卫。
墨潋瞧着婉瑜郡主,不由得身子一抖,要知道,在崇天王朝,女子的清白比命都重要,若是被人碰了,就算是嫡出千金,也只能与人做妾,而如今婉瑜郡主却自己毫不顾及地说了出来!
元乐郡主猛地一震,双膝瞬间如棉花一般,缓缓跪了下去。
“臣女冤枉啊!”元乐郡主瞬间眼中盈出了晶莹的泪珠,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她的脸,如今她面上脂粉涂得极好,根本看不出伤痕,梨花带雨之姿,便无形之中惹人怜惜。
众人看着元乐郡主,听得她温软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不由得心里一疼,平日元乐郡主为人处事讨喜,在众人心中都是温婉贤淑的,如今她这般,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臣女当日的确是去了药店,却并不是买落雁冰,而是母亲用来祛除腿脚痛的叶冰片,想是婉瑜郡主听错了,后面的事更是荒谬至极,臣女一介女子,怎么可能让药店老板冒着满门抄斩的罪名去卖了你?”元乐郡主跪在地山,抽抽噎噎,脑子里快速地转着想着应对之策。
墨潋原本由于惊诧坐直了身子,如今又被温穆飏拉进了怀里,靠着他的后背,墨潋似乎觉得心里顿了顿,随即,她了头对着铃铛说了几句话,铃铛迟疑了片刻转身走了出去。
“你!”婉瑜郡主双眼一瞪,指着元乐郡主的手都有些颤抖,一张小脸气得发白,却依旧据理力争,道:“皇上,臣女所言句句属实,原本元乐郡主就是存着要害墨潋姐姐的心,如今又污蔑墨潋姐姐偷了长公主的血鲛珠,还请皇上明察,还墨潋姐姐一个公道!”
婉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