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本来是个睿智冷静的人,只是因为夕颜是她的命,作为一个母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入葬,难免心痛控制不住。
如今想起来,当年的事情好多都不是公主府的人经手,那么,这其中的猫腻,不用想也能猜得几分!
“二公主!”谷启惊呼一声,看向二公主,火折子将他的脸照亮,二公主和苏姑姑清楚地看到谷启脸上的震惊。
二公主随着谷启这一声喊,心里随着一震,抬步就往那边走,苏姑姑见状也赶紧跟了过去。
随着火折子照亮的地方,只见朝南的墙面上,搭起的木板上有一处极细的伤痕,也就是在晚上被火折子照着能看到,若是在白日,却是极难认出来的。
模板上的伤痕极细,却是在木墙面上画出了一个门框的口子,二公主伸出手轻轻触摸那痕迹,。
突然,二公主后退几步站在八仙桌的一角往那边看去,心里随之猛地跳起来,道:“谷启,用力推那正中间!”
谷启闻言,将手里的火折子递给苏姑姑,运气集中在手掌,对着那细痕勾勒出来的框推了出去。
二公主紧紧地盯着谷启,那木板的框子随着“啪”地一声脆响被拍了出去!
一阵风吹进来,苏姑姑手里的火折子猛地晃了晃了,随着那块木板被拍出去,二公主的看着那地方,双手不由得抖了抖,走过去。
“二公主快走!”谷启突然眼光一冷,说话间就将苏姑姑推了出去。
苏姑姑猛地往前走了几步站稳,听到谷启那一声喊,来不及多想,伸手拉着二公主就往外跑。
在谷启喊的一瞬间,二公主也听到了木棍断裂的声音,瞬间掉转了方向,跟着苏姑姑跑了出去。
三个人跑出来的一瞬间,刚刚还是完好的木屋,顷刻便坍塌下来,就算在晚上,亦是能看到冒起的白色烟尘。
二公主看着那塌陷的木屋,眼底的寒意如冰潭深窖中冒出一般,那个机关显然是这整个木屋的支撑点,也是通往一个神秘地带的门。
只是如今这线索断在了这里,她们触动了机关也就毁了那条路。
夜又归于平静,木屋整个不再断裂,谷启又拿出一个火折子,剑鞘挑起落下的碎片又查找了好久,只是刚才看到的一条洞口的路再也找不到了,至于洞口,也根本没了线索。
二公主往后退了两步,心里紧紧地缩了起来,身后苏姑姑见状及时地扶住了她,这才稍稍平静。
刚才那个洞口,就是二公主在梦里梦到老妇人将夕颜带走的那个隔间,只是,夕颜为什么会在梦里引她来这里?
下意识里,二公主知道这条路肯定是通向了一个极大的秘密,只是如今这个线索已经断了。
“谷启,回去!”二公主渐渐敛了眼底的森寒,对着依旧在翻找的谷启喊了一声。
谷启闻言,站起身,剑鞘挑起身边的一块碎木,“啪”地摔在一边,一步跳了下来。
苏姑姑看着二公主,动了动嘴,却没有吱声,伸手扶了二公主往回走。
夜色虽薄,却依旧朦胧,清越小筑一片安静,东方尚未出现鱼肚白,墨潋便随着温穆飏起了。
“你多睡一会儿,随后让二姑母来接你一同便可!”看着墨潋起身,温穆飏按住她,说话之间,在她的唇瓣上印上一吻。
墨潋摇头浅笑,一双惺忪的水眸如星光波动,璀璨迷离,她双手撑着身子坐起来,道:“沁儿可是王府的侧妃,出嫁了怎能赖着娘家?”
一句话,温穆飏心情顿时畅快不已,在墨潋额头浅吻一下,伸手拿过她要换的衣服。
“爷!”墨潋见他将自己的中衣脱下,如今只剩一个大红的牡丹肚兜,不由得脸一红,伸手按住他解开肚兜的手。
温穆飏嘴角带着一丝趣味的笑意,抓住墨潋的手,另一只手继续解,一边道:“沁儿哪里是我不熟悉的,害羞什么?今日,爷伺候沁儿穿戴。”
听她这么说,墨潋的脸更红了,只是两手被他抓着,又动不了,只能任他一根一根的解开了带子。
眼前的春光让温穆飏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努力地压制着自己最原始的情绪,抖着手将新的肚兜给她换上。
只是,系好了繁琐的带子,温穆飏并没有继续帮她穿中衣,而是伸手覆在了墨潋扁平的小腹上。
“女人有了身孕不是肚子都变得很大吗?怎么我的沁儿依旧是这般扁平?”温穆飏的手在墨潋小腹间轻轻拂过,看着墨潋,眼底是如一汪春水,无尽柔和。
墨潋被他手心的温热惹得一抖,伸手抓了他的手,道:“他才只有两个月,自然不能让肚子鼓起来,等大一些,不但能把肚子顶得鼓起来,还能在肚子里跳舞呢!”
温穆飏眼中闪过喜悦,就着墨潋凑近的脸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不敢深吻,转身赶紧帮她把中衣穿上!
这几天都没有碰她,却没想到她却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能将他惹得不能自已,无奈她肚子里的小东西还不稳,他才忍着不碰她!
如今他亲自帮墨潋换衣服,更是强忍着,这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很快的穿戴洗漱完,墨潋便跟着温穆飏出了院子。
门口,郁凝和月灵已经装扮好等在那里了,见温穆飏揽着墨潋初来,两人脸上均是变了变。
似乎是经过傍晚的一幕,郁凝心里也不似之前那般心潮澎湃了,再看温穆飏和墨潋相携,心里虽然依旧酸楚,脸上却平静了许多,一抹淡然的笑容,极好地掩饰了心里的酸涩。
只是月灵却并没有郁凝这般稳重,看着墨潋的手被温穆飏整个的裹在手里,眼底的妒火如淋了一层火油一般,嘭的烧了起来。
感觉身后如兰悄无声息地拉了她一般,月灵恨恨的拧了墨潋一眼,跟着郁凝行温穆飏行了礼,再也不去看他们。
行至宫门,便有早已迎接的宫女过来领路,见王府的的马车,赶紧过来迎接。
温穆飏将墨潋从马车上扶下来,正好公主府的马车也停在了边上。
随着苏姑姑的搀扶,二公主走到宫门前,抬眼看见温穆飏拉着墨潋过来,面上厉色便缓和了,伸手拉过墨潋。
墨潋面上温婉轻柔,晨光之下面色皎洁如华,一双如葱玉手放在二公主手里,款款一笑:“母亲!”
二公主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每次听到墨潋喊母亲的时候,总是会在心里有种莫名的温柔。
或许,是因为她在很多方面跟夕颜很像,她当过母亲,所以,对于墨潋也是带了或多或少的私心。
郁凝和月灵见状,也款款走过,一一向二公主行了礼,二公主淡淡的受了她们的礼,并没有多说。
对于月灵,她是和亲公主,总是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但毕竟是外邦公主,有些事,二公主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也懒得去理会。
郁凝,二公主倒是多看了一眼,虽说长公主的品性,二公主自是十分的了解,但是丞相府这三个孩子,她却没有过多关注,不过,经过了郁芷的事,她倒也不得不对郁凝多看了几眼。
这孩子细小就是个贤良淑德的,与长公主那种专横刁蛮并不同,虽说当年非温穆飏不嫁,却也不伤大雅,毕竟温穆飏这样优秀的人,自然是每个女子心里的佳婿,如此,也变被人看成了是小女儿情怀。
不过,最近王府发生的事,二公主并不是不知道,虽说没有亲眼看到,只从亲信口中的讲述,她便看出了其中端倪,所以,在墨潋传来喜孕的时候,便即刻将锦嬷嬷送进了王府。
“行了,都别站着了,进去吧!仔细去晚了太后拿你们说事儿!”二公主余光瞧见太后身边的周嬷嬷正往这边走,声音不由得太高了几分。
“哎呦……”周嬷嬷听见二公主这句话,不由得紧走了几步到她们跟前,提着嗓子笑道:“瞧二公主这话说得,太后可是一直等着你们,说事儿也是说的喜事儿啊!这不太后遣了奴婢过来快些将二公主接进去呢!奴婢给二公主请安了!”
说话间,周嬷嬷冲着二公主行了一个大礼。
二公主冷哼一声,面上倒是带了三分笑,道:“周嬷嬷快别多里,本宫这是给她们几个提个醒,太后传召,便耽误不得!”
周嬷嬷面上堆着笑,又跟温穆飏他们见了礼,一脸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二公主拉着墨潋,这才瞧见温穆飏还站着,面上冷了冷道:“你还站着做什么?”
温穆飏一愣,看着二公主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催促,面上有些尴尬,伸手将墨潋拉过来,道:“是,沁儿就拜托二姑母了!”
二公主拉过墨潋的手,看着温穆飏走远的身影,这才率先带着她们三个进了皇宫。
苏姑姑在当年的皇权争夺中有功,被先帝封了三品的御女,如今她也是有资格跟着进皇宫的。
至于如兰,素儿和季香,则是被留在了宫外王府的马车里。
随着几个宫女的带头,周嬷嬷在前头因着墨潋她们往承皇殿走去。
一路上花瓣上带着点滴的露水,散发出清幽的芬芳,让人不由得心情舒畅,四处安静无声,只听得绣鞋踩在青玉路上的细小声音。
墨潋跟在二公主身侧,举止优雅得体,挑不出任何毛病,只是跟在身后的郁凝和月灵心里却极其不是滋味了。
原本她们两个才是王府的正主,自应当是墨潋跟在后面才是,却没想到好巧不巧的碰到了二公主,如今她们不可能越过二公主走在前面,只能任由二公主拉着墨潋在前面。
真真是十分的憋屈!
墨潋在侧边扶着二公主,眼底是如波的轻柔,耳边听到月灵手里绞着丝帕的声音,不由勾起唇角。
自温穆飏将她抱下马车的时候,刚好是二公主的马车过来,她便知道是温穆飏可以这般安排的。
他在悄无声息之间,为她做的事,原以为她并不知道,却不想,她只看到表面便能想到实质。
进了承皇殿,先是周嬷嬷进去通报,回来便是绿萝带着几个二等功女出来迎接。
穿过承皇殿的长廊,天色已经是渐渐透出了光彩,一群人随着前面宫女的引路,步子不紧不慢地跟着。
进了殿内,迎头看太后一身吉祥的锦缎雕凤纹长褂,金丝蚕缎勾边小夹袄,一头黑白相间的发丝高高的盘成了朝云髻,一派富贵喜气洋洋!
“参见太后!”众人进门对着正座软榻上喝茶的太后行礼,声音一致,动作整齐。
太后刚刚喝下一口参茶,听得行礼之声,不由得睁开眼看着,顿时脸上的笑更浓了一分。
“好!好!平身!”太后面上带着笑意,伸手摆了摆手。
众人起身,太后看着而二公主道:“二公主近来身子可好?近日边关不太平,可是又辛苦二公主了!”
二公主面上依旧是一贯的威严肃穆,她往前几步,道:“国之根本便是民,能让百姓有个安居,才能让国安稳,也不枉皇上呕心沥血。”
太后点点头,后宫女人不得干政议政,二公主本就是个例外,只是,如今在座并不适合谈论这些,太后也不再继续,只叫人给二公主她们赐了座。
墨潋原本站在二公主身后,二公主坐下,太后这才看到墨潋,眼睛明显的一亮。
“沁儿这些日子可好?身子养得如何?”太后面上带着十二分的笑意,冲着墨潋招了招手。
墨潋看了二公主一眼,见她点头这才走到了太后跟前,对着太后盈盈一礼。
二公主心里突然一软,墨潋是在经过她同意才过去的,并不像其他妃嫔那般巴结奉承,在她心里,这个母亲并不比太后的位置靠后,这极大地满足了二公主的母亲的心理。
“怎么样,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好?最近可还有食欲?”太后拉着墨潋的手,瞧着她那张绝美的面容,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郁凝和月灵在下面站着,偷眼看着太后对墨潋的各种关怀,不由得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月灵更是袖口底下双手攥得紧紧的,曾几何时,她也是被斩月皇后捧在手心的,不管是国宴还是小聚,斩月皇后身边都是给她留一个位子,可如今来到崇天,这太后却连瞧都没有瞧她一眼。
抬眼看着墨潋,月灵强忍着心里的酸意,想着斩月皇后的教导,心里不由得冷冷一笑。
墨潋浅笑柔声细语地答着太后的问话,身后几道凌厉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她,敏感如墨潋早就已经感觉到了,只是并不在意。
“太后,您可是只疼沁侧妃,把臣妾都冷落了呢!”一声清冽的女生如甘泉一般,尖细却带着几分媚色。
说话间,眼前闪过一片轻柔的鹅黄色,一颗剥了壳的荔枝便送近了太后的嘴边。
太后脸上带笑,看着那女子张口吃了下去。
墨潋转过头,看着那女子,一身明亮的鹅黄长裙拖地,上身柔白色束抹胸,白纱之下一堆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