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华雄在此,尔等速速下马受降!”丁原正心惊中,忽闻一声大吼,张辽见状忙不等丁原吩咐便上阵迎敌,二将刚一厮杀,张辽便心道不好,这身前华雄武艺出众,远非前时二将可比,更可况并州兵马已被西凉铁骑层层围困,仅靠陷阵营苦苦支撑着延缓着溃败,料想时间一久,陷阵营也撑不下去了。
张辽且战且退,一心寻找丁原去向,不多时便看到高顺一身是血的策马而来,忙道:“主公何在?”
“西凉骑兵刚刚将我陷阵兄弟冲散,主公亦不知所踪……”高顺说完便抹了一下面上鲜血,悲怆道:“若寻不得主公,我等如何同少主交代,文远速去寻找主公,敌兵我来抵挡!”话音刚落,高顺便挺枪向西凉军冲去。
高顺未及行远,忽闻西凉军中欢声一片,只听无数西凉军兵大喊:“丁原已然被缚,尔等何不早降?”原来刚才张辽与华雄交战之际,阵前诈败的徐荣引军从侧面冲入并州军阵,将丁原一把擒于马上,丁原身边的军兵们还未及反应,主将已然被擒。
张辽高顺面面相觑,主将落于敌手,这打也不是,降也不是,遥遥望去,丁原已被董卓缚于军前,董卓在马上正洋洋得意的冲着丁原叫嚣,身旁李儒也是一脸阴笑。
“悔不听孟德之言啊……”丁原已然被缚,看着并州儿郎们为救自己与西凉铁骑浴血奋战,心中更是凄然,悲怆道:“逃啊,你们快逃!文远,高顺……你们定要寻到孟德奉先,让他们为我报仇雪恨……”
董卓看到丁原此举,笑容更甚道:“丁刺史何必如此呢?若你肯降,我没准心情好让你做我手下书吏。”说完便同李儒一起抚掌而笑。
“狗贼,吾虽今日兵败,却是宁死不降,你又何必白日做梦!”说完便一口浓痰吐于董卓面上,大笑道:“董贼,你看看战场之上,并州儿郎岂有孬种?若孟德归来之日,率青州军马同我并州儿郎同战于你,你又岂有活命之理?”丁原声音传出好远,战场上并州军马虽少,闻言却更是悍勇无比,居然跟数万铁骑一时成了相持之势。
“老匹夫,安敢辱我?”董卓被那口浓痰气的够呛,看着自己数倍于敌的军兵却不能速胜,心中更是烦闷,想到此时,便从腰间抽出佩刀,手起刀落,将丁原斩于马前。
“且慢……”李儒未及阻止,丁原已身首异处,李儒只得连连摇头,丁原一死,西凉军与并州军再无回旋余地,战场之上已成不死不休之局,并州军困兽之斗,西凉军马又怎能讨得到好?更何况青州曹操将至,西凉军马也实在是经不起如此消耗啊……
“主公……”看到丁原被杀,张辽高顺悲戚异常,高顺诀别的看了张辽一眼道:“文远速退,告知少主为主公报仇……陷阵儿郎乃是主公所立,我等决意与主公同生共死!”说完便向西凉大阵中奔袭而去。
“高顺……”张辽看着高顺的背影,悲从心来,咬破银牙道:“兄弟,等我,并州儿郎,岂有独死之理?”
第四章 重回洛阳 NO。18 董卓暴戾
张辽满面愁容的望着身边浑身是血的高顺,不仅是陷阵营,就连并州骑兵,都被西凉军马围困在洛阳城外的一土山之上,张辽暗暗后悔,昨日若是不逞匹夫之勇的话,没准还能杀出一条血路,并州就剩下了这么点的军马,如何向九泉之下的丁原交待。
并州军士已经一日一夜不吃不喝了,土山下西凉军不时进攻,并州军马本就不多,西凉军每每攻山,总会带走不少并州儿郎们的生命,高顺昨日力战现已脱力,还被华雄在肋下划了一刀,若不及时医治,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昨夜,西凉军马已然入城,城外大老远便能听见城内百姓们哭爹喊娘的惨声,料想西凉军马又是去京师掳掠一阵,张辽闻声悲切,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自己身边的战士们已经挡住了西凉军的十余次攻山,可是要想救城,以现下时局无异于痴人说梦。
“少主何时归来啊……”张辽摸了摸手边冰冷的铁枪,叹气起来。
自昨日下午西凉兵马进城,董卓便下令围住宫门,自己则带着李儒大摇大摆的晃进皇宫,两位皇子惊诧莫名,大汉何时有过这样的官员,敢视皇权于无物。陈留王刘协还想再呵斥董卓一顿,却不想被董卓揪住头发推倒在地,少帝刘辩更是不济,坐于龙椅之上瑟瑟发抖。董卓大笑道:“吾欲立陈留王为帝,如何?”说完便冷冷的看了一眼脚下的刘协,笑道:“以后若是你听话的话,我倒可以让你们过的好些,如若不然,哼……”
刘辩哪敢多言,自被董卓救后,刘辩便有感于西凉军的残暴,只得急急矫诏,让位于弟。董卓心满意足,从宫中带走几个姿色姣好的宫女,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了。
朝中百官闻得董卓此举,尽皆悲愤,可是洛阳现在相当于被西凉军所占,百官虽有不忿,却是不敢多言。司徒王允现已辞官,百官更是没有了主心骨,一些忠直之士也纷纷效仿,暗自约定若董卓在,百官不朝。
青州兵马连日赶路,时下已行至陈留,曹操看吕布欲救丁原心急如焚,便令吕布领骑兵先行,郭嘉自告奋勇的要求跟吕布同行,郭嘉捉摸着,尽管战马疾行,免不了屁股遭罪,可是若不看看传说中的猛将兄沙场奋战的样子,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于是吕布所带的五百骑兵一路奔驰,半日便过得虎牢,这还有赖于郭嘉初入洛阳时所做地图,洛阳已然遥遥在望。
“奉先不必忧虑,丁大人虽然兵少,若仅是守城,应该能撑到咱们救援之时……”郭嘉跟着吕布颠簸半日,实在有些吃不消,也不知道吕布是怎么长的,快马加鞭的跑了大半日,难道屁股一点不疼?
“可是……”吕布欲言又止,只是远远望向洛阳方向,丁原自打将兵权交于吕布之后,父子罅隙尽清,洛阳乱时,丁原又令吕布避乱离京,吕布心中怎能不感激?所以此时此刻,吕布也是一心一意引兵来救丁原了。
“算了,算了,看你那难受样吧,大不了屁股再遭点罪,还是先救了丁刺史再说……”郭嘉一阵苦笑,吕布的这个样子倒是郭嘉希望看到的,若是吕布跟丁原再无罅隙,将来说服丁原令吕布投军青州,岂不更好?于是郭嘉又紧催两鞭,疾驰向前。
“如此多谢奉孝了……”吕布腼腆一笑,引马而至,两人引兵疾行而去。
“奉孝稍等,那边好像是西凉军马攻山,也不知道山上什么人惹到他们了……”吕布眼尖,老远就看到一座小山头被西凉骑兵层层围困,停马说道。
“呃……西凉军若是在此,也不必过分担心丁刺史了,没准是西凉兵马出城剿匪,不过俺家乡流传了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奉先手痒,上去杀上一阵又有何妨?”郭嘉笑道。
“如此甚好!”吕布大笑道,“奉孝稍作等待,吾等去去就回。”说完,吕布便引四百骑兵向山头直冲而去,豪言道:“九原吕布在此,西凉贼人,谁敢一战!”
张辽在山头之上隐隐听闻吕布声音,心下激动,立于高出看去,来者正是少主,大喊道:“少主引得救兵,吾等杀下山去!”并州军士听到救兵已至,纷纷拿起武器,向山下冲去。
西凉诸军本以为并州军马已成困兽,此时却不知来了哪里的救兵,仓促间,腹背受敌纷纷溃散而逃。吕布在冲杀中见了张辽,听闻丁原已死,高顺重伤,并州军马死伤无数的消息,心中悲痛,驱兵直追西凉军马于洛阳城下,洛阳易主,却是不得进城。
“痛煞我也!董卓小儿,吾誓杀汝!”洛阳城前,吕布往来奔驰,方天画戟指向城门高叫道。
听到城门前士卒来报,董卓李儒俱是心惊,吕布勇武,几人早已见识,仅仅是并州无名之将的张辽高顺,就如此难缠,更不要说是吕布亲至了。
“岳丈大人,吕布已现,那青州兵亦是不远了,洛阳实在非久留之地,不如我们向长安而去……”李儒踌躇片刻,道。
“迁都长安?”董卓听罢想了想笑道,“此议不错,长安以三秦之辅,更有函谷关险,吾等原就发家于关外,现在也正好回去逍遥,就让那吕布在城外继续叫阵吧……”
第四章 重回洛阳 NO。19 火烧洛阳
洛阳城外,吕布策马往来叫阵,西凉兵马虽多,却不敢出城。城内,董卓李儒等已计议停当,时间紧迫,青州军马已然兵临城下,吕布等人只是先锋,若曹操引兵而至,以现下西凉战力实是难于抗衡。董卓便令城内兵马劫掠一阵,搜刮城中金银细软,宫中价值连城之物,并且焚烧皇宫,反正是要走了,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
董卓此举,更是引得城中百官不满,可是不满归不满,现在众多官员只是挂着虚职,身边无兵无将,只能心里恨恨,嘴上骂骂,西园禁军荒废已久,就连皇甫嵩等当朝名将都调不来兵,更不用说是其他人了。
城内已然混乱不堪,城外郭嘉亦不好受,王允荀攸都在城中,若董卓有意为难,此二人只能任人鱼肉,郭嘉思量良久却无好计,只得盼望老曹速引兵而至,城外兵多,董卓必会知难而退,况且西凉骑兵虽众,补给能力却是不强,这次洛阳遭受劫掠虽是难免,只要百姓官员们不受太大伤害,重建洛阳也是不难。一夜过去,城内城外都是在忙碌焦虑中度过的,城内董卓忙着跑路,城外郭嘉心急如焚。吕布却是一脸悲愤,丁原身死,对吕布打击不小,高顺虽已生命无碍,此番重创,恐怕再难阵前出战了,并州军昨日一役,已被西凉军打残,吕布本人也无意自领并州军马,只希望老曹能多给兵马,为父报仇。
“奉先节哀,天明主公兵马一到,咱们合兵一处,并力攻城,定为丁大人报仇……”看着吕布夜不能寐,郭嘉叹道,“丁刺史虽已身死,却也实现了武者战死沙场的夙愿,刺史大人为国为民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奉先不必如此。”
吕布抬头看了郭嘉一眼,悲怆道:“为国为民就是死得其所?我虽略懂文人之事,却素不喜文人为人。死了就是死了,好男儿有德报德,有怨报怨。”说罢,吕布指了指手中画戟,道:“吾誓以此戟取董贼性命!”
郭嘉亦被吕布所感,叹道:“是啊,死了就是死了,战死沙场是死,为国为民也是死,到身死之日又有如何分别,无非都是被黄土掩埋,死得其所么……可是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啊。”
“胜者写史?那是更好,明日我等杀进洛阳,史上也定会留我为父报仇的一笔吧!”吕布看向远方高耸的洛阳城墙,傲然道:“曾在并州之时,布便欲会一会天下英雄,西凉铁骑在吾眼中实同草芥,就让这些西凉兵马,做我功成名就的第一步垫脚石吧,九原吕布,也定会从此闻名天下,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苦笑着看了吕布一眼,道:“奉先兄若要闻名天下,也是不难,汉室衰微至此,各方豪杰不久便会纷纷并起,若跟随主公转战大江南北,奉先名扬天下又有何愁,今日还是早些休息为好,明日主公一到,还要并力攻城,到时还要多多仰仗奉先勇武。”
城内相府,董卓已经准备停当,此番搜刮金银无数,让董卓很是满意,李儒计划四更一到,便令兵马出城西行,骑兵原本就是往来如风,吕布那区区千余兵士,根本不会围城,所以李儒计议董卓,此番西遁,除了带走二位皇子,少数朝中大臣,再无需多带累赘,大不了走的时候一把大火焚烧掉洛阳,即便青州兵至,也要顾及百姓性命,必不会遣重兵追击。
“烧掉洛阳?”董卓听了李儒之计也是吓了一跳,这洛阳乃是几朝古都,自己一把火烧个干净倒是容易,可是万一激起群愤,西凉兵马再勇,也怕难敌这天下人之怒啊。
李儒看董卓踌躇不决,便道:“当今天子在岳丈大人手中,迁都一事只要假传圣旨便可,天子要烧洛阳,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嘛……”说完,李儒催促道:“岳丈大人此事定要速速决断,若青州兵马齐至,要走便不这么容易了。”
“烧吧,烧吧……”董卓对于洛阳还是有些不舍,洛阳富庶,原本够自己搜刮好几阵,结果先是杀出个丁原作梗,现在又有曹操追兵,此番进京,实是不顺,便不爽道:“曹操可恶,丁原已经伏诛,可是青州兵马却令吾如芒在背,儒儿可有好计?让那曹操来个暴毙什么的。”
李儒听后心中暗骂,自己又不是巫师,怎会诅咒他人之法?沉吟片刻,李儒道:“让曹操众叛亲离亦非难事,我们可以拜托圣上,治曹操一个欺君之罪,洛阳本是皇城,结果曹操引兵而至,圣上因惧青州兵马而计议迁都……总是,我们把罪过全推到曹操身上便可。”
董卓听了心下大乐,李儒此举,甚对董卓胃口,如此一来,那青州军马辛辛苦苦跑来勤王,反而惹一身骚,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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