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为你请功的。”
那侍卫的手缩在袖子里,使劲握了握,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的道:“请功倒是不必了,我只希望齐宣姑娘能够平安无事,如此,也就算是对我的奖赏了。”
说完,却也不待齐宣说什么,便留下爽朗的笑声逐渐远去了。留下房间里三个女人面面相觑。
“罢了,你们也下去吧。我略微歪一歪。”齐宣略微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让小梅等人都下去了。
与此同时,坤宁宫里倒是一片祥和的气氛。
虽然说因为时疫的影响,已经取消了妃嫔们每日的晨昏定省。可依旧还是有不少的妃嫔眼下聚集在坤宁宫中闲话家常。
独孤瑶儿却是有些心急如焚,将齐宣关进翠云阁都快要一个月了,转眼皇上可就要回鸾了。
除了前几日听见说齐宣的手受伤了,然后晚间咳嗽的厉害之外,那边就再也没有关于齐宣的消息传来了。
倒是听见了嫣红的死讯。
那嫣红原本也不是皇后身边的人,不过这皇上出宫了,宫里人的死活都在独孤瑶儿一个人的手中。威逼利诱之下,那丫头便乖乖的归顺了独孤瑶儿。
却不曾想着,还没有做什么事,人就已经没了。
虽然听见人家说嫣红死的凄惨,可独孤瑶儿也没有什么举动。嫣红原本就是一颗弃子。
进了翠云阁的人,一个都出不来。
只是想着那人将嫣红杀了也就罢了,偏生还做的那般残忍,独孤瑶儿便是恨的牙齿痒痒,那样做,明显的就是在向独孤瑶儿示威。意思便是,凭你来多少人,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独孤瑶儿身为皇后,自然是不惧的。她自己也曾经说过,这后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奴才。杀了一个嫣红,眼下她又在翠云阁安插了别的眼线。
这不,消息又传出来了。
青岚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独孤瑶儿看见青岚的喜意,那慵懒的神情立刻变得鲜活了起来。看了下那些七嘴八舌的妃嫔们,装作疲倦的道:“本宫有些乏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想必你们也累了,就都回去吧。眼下时疫猖獗,各宫各院可都要按照太医院开出来的方子按时服用汤药。也要按照太医院的太医们嘱咐的法子来祛除病毒,如此,才能够保证后宫安康。”
那些妃嫔们也不太喜欢在这里被皇后拘着,如今独孤瑶儿主动的提出来让她们回去,她们才是求之不得。都起来欣喜道:“臣妾等谨遵娘娘吩咐。”
独孤瑶儿端坐高位,肃然道:“罢了,都跪安吧。”
等那些妃嫔们都退去了,独孤瑶儿才欣喜的道:“本宫瞧着你一脸欢喜的模样,想必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本宫吧?”
青岚警惕的看了看,才朝着独孤瑶儿拜道:“奴婢恭喜娘娘,心愿得偿,大敌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娘娘的能力了。娘娘眼下,尽可以松一口气了。”
独孤瑶儿大喜过望,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道:“齐宣死了?”
青岚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道:“启禀娘娘,齐宣眼下还没有死……”
独孤瑶儿脸上的笑容完全收敛,冷冷的看着青岚,蛮横的打断了青岚的话道:“青岚,眼下你是越发的会当差了。就瞧着本宫如此的好糊弄,一个劲儿的拿着这些虚假消息来糊弄本宫是吗?”
青岚吓的一个哆嗦便是跪在独孤瑶儿的脚下,道:“娘娘恕罪,奴婢不敢。虽然那齐宣眼下是没有死,可她也离死期不远了。有可靠的消息,齐宣今儿个都已经起不来床了。并且从昨日晚间开始,就已经水米未进。如此,可不是死期快到了么。”
独孤瑶儿了然的点了点头,道:“的确,染上时疫,并且已经这样严重,便是神仙也难救。眼下这样的情形,她左右也是活不到皇上回来了。你起来吧,日后小心点儿当差,别一丁点儿事情就咋咋呼呼的,让人家听见了不好。”
青岚打小便是跟在独孤瑶儿的身边,对独孤瑶儿的性子也是极为了解的。也不至于因为这一点点小事便和独孤瑶儿有了芥蒂。依旧凑到独孤瑶儿身边,笑道:“娘娘,按照道理,这齐宣是没有半点儿的活路了。可我们也得想一些万全的法子才是。自从知道齐宣得了时疫之后,娘娘对翠云阁的药材供给便已经……若是让里面有了活口,只怕……”
青岚的眼眸中闪露着凶光,对着独孤瑶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独孤瑶儿原本便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她也不过是不喜欢蓝天凌过分的宠爱齐宣,才会对齐宣有所刁难。若果真要她去杀人,她心里还是有几分胆怯的。
警惕的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看到青岚此前的动作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叹息道:“本宫只是不喜欢齐宣,本宫不想迁怒别人。若是让皇上知道了,皇上只怕会说本宫心眼狭小,嫉妒成性。”
青岚微笑道:“娘娘实在是不应该如此顾虑,眼下丞相独揽朝纲,是皇上最为倚重的大臣。若是娘娘在后宫中过的不安生,丞相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有了丞相在前朝坐镇,娘娘还需要顾忌什么呢?就算皇上真的生娘娘的气,也不过是一时片刻而已。过了那些日子,也就好了。去年路美人的事情,不也就那样过去了。这些年,皇上对娘娘,可是好得很呐。”
独孤瑶儿还是有些犹豫,看着青岚道:“若本宫果真做出什么让皇上不高兴的事情,皇上也不会怪罪本宫的吗?”
青岚点头道:“娘娘放心吧。奴婢是丞相家里的家生子,定然不会欺瞒娘娘的。娘娘大可以放心。”
独孤瑶儿皱眉道:“本宫到不是担心你欺瞒本宫,本宫是担心皇上因此而见罪于本宫。若是如此,那本宫岂非得不偿失。横竖那齐宣都是将死之人了,本宫又何必再推她一把呢。”
青岚笑道:“娘娘实在是仁慈,不过娘娘,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娘娘你不会不明白吧。那齐宣原本就精通医术,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她找到治疗时疫的方子,来个咸鱼翻身,娘娘,那可就大大不妙了哇。”
独孤瑶儿紧紧的抓着手中的绢帕,一张精致的脸上写着张惶,半晌,才像下定了决心似的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听你一言吧。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去处理?”
青岚将手凑到独孤瑶儿的耳边,轻声的嘀咕着。
只见独孤瑶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随即轻轻点头,之后竟然也变得神色如常了。
“娘娘,此计如何?”青岚微笑着转身,到了一杯茶水递到独孤瑶儿的手中,然后转身笑意盈人的看着独孤瑶儿,那眼眸中的算计和心思实在是让人心惊胆寒。
偏生,独孤瑶儿此刻正想着青岚说的法子,并没有仔细去注意青岚的表情。若是她瞧见了,必定会发现眼前的青岚早已经不是她熟悉的模样。
独孤瑶儿轻轻的啜了一口茶,长长的指甲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响声,若有所思的道:“如此办法,虽然是有些狠辣,可也不是不可行。关键是,这齐宣眼下得了时疫,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了。不过,你的计策还是有些纰漏,我们可以想的更加的仔细一些。”
青岚会意的点头笑道:“娘娘天资聪慧,哪里像奴婢这般粗笨。奴婢不过是抛砖引玉的和娘娘说一个大概的想法,具体到底如何,还是要娘娘来定夺的。”
独孤瑶儿微微一笑,道:“本宫已经想到了,你且去吧。让本宫独自把这个法子想的更加的妥帖一点儿。”
是夜,独孤瑶儿房间里的红烛一直就噼里啪啦的燃到了子夜时分。约莫她也是因为齐宣的事情睡不安稳。
第二日,齐宣刚刚醒过来,就听见小梅在外面敲门道:“姑娘,皇后娘娘听说姑娘病了这些日子,特别请太医过来给姑娘瞧瞧,敢问姑娘眼下方便吗?”
齐宣心里一愣,若说整个皇宫,有谁最想要齐宣死,那定然是独孤瑶儿。可她却在这个时候派了一个太医过来。齐宣百思不得其解,可人家既然来了,齐宣也不能拒绝,当下道:“小梅,我刚起身,你让太医在外头略站一站。你进来帮我梳妆下……”
小梅应了声,便快手快脚的进来了。
从梳妆台上拿着脂粉就要往齐宣脸上扑,齐宣却阻止道:“就帮我梳一下头发就好。”
小梅诧异道:“姑娘,那太医定然是皇后派来刺探姑娘底细的。若是让皇后知道姑娘眼下的病情,那皇后岂不在背后快活的什么样子呢。”
齐宣微微一笑,道:“皇后存的什么心,我还能不知道么?我就是想要让她觉得,我已经病入膏肓了。这样,她才会对我放松警惕。”
小梅了然的点头,一边拿过梳子帮齐宣梳头一边笑道:“还是姑娘心细,先让皇后掉以轻心。然后姑娘大病痊愈的时候,才能让皇后后悔莫及。我都等不及了,想要看到皇后那后悔的样子。”
齐宣轻轻点了点小梅的鼻子,取笑道:“鬼丫头,就你心眼儿多。好了,就这样就可以了。请太医进来吧。”
须臾,两个太医就出现在了齐宣面前,恭敬道:“齐宣姑娘,皇后娘娘让我们二人来给姑娘瞧一瞧。”
虽然眼下齐宣是没有位份的人,可是齐宣在这宫里的地位可不是哪个女人都能够来指手画脚的。两个太医也是宫里的老太医了,这些猫腻,自然都是清楚明白的。
齐宣装作气息微微的道:“多谢两位太医了,只是齐宣自己也是医者,齐宣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此番,有劳两位太医了。”齐宣一边说着,一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小梅连忙上前服侍着,一条雪白的绢帕在齐宣的手中捂着。她只低头看了一眼,脸色便迅速的苍白了起来。然后便将绢帕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并不让旁人瞧见。
两位太医了然的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那份肯定。
两个人轮流给齐宣把过脉之后,道:“姑娘自己都是医者,很多事情也不用我们来告知姑娘。我们此来,也是代表皇后娘娘来关心一下姑娘。姑娘的病情,的确是有些棘手。不过姑娘也要放宽心,我们太医院正在努力的研制能够治疗时疫的药方。相信姑娘吉人天相,定然是能够等到那一天的。”
齐宣又咳嗽了几声,才轻声道:“多谢二位太医了。小梅,送客。”
小梅面带不悦的看着两个太医,刚才他们言辞中明显就是说齐宣的病情已经没有什么起色了,偏生还说的那样假模假式。
两个太医起身,对着齐宣行了个礼,道:“姑娘的情况,我们会如实的反应给皇后娘娘。虽然姑娘是医者,可是医者不自医这句话姑娘应该也是听过的。一会儿,我便会让太医院的太监给姑娘送药来。还希望姑娘能够按时服药。”
齐宣有些艰难的挣扎了起来,道:“不麻烦了。太医院到这翠云阁路途遥远。就不麻烦公公专门跑一趟了。两位太医帮齐宣开了药方子,直接把药抓过来就好了。反正我们翠云阁每日里都会熬药,也不多这一罐子。”
两位太医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小梅将两人送走了之后回来,立刻扑在齐宣的身上,嚎啕大哭。
齐宣好笑的看着小梅,道:“我还没有死呢,你哭什么。”
齐宣眼下虽然还是有些虚弱,可到底也没有刚才那一副病歪歪的模样。只不过小梅约莫是伤心过头了,没有注意到齐宣的变化。
小梅泪水涟涟的看着齐宣,哽咽道:“可是姑娘你都吐血了。这些日子,我瞧着这翠云阁里面快要死了的人都会先吐血。姑娘这病,我冷眼瞧着,只怕是不好哇……”
小梅话都没有说完,又继续哭了起来。虽说最开始来的时候,小梅对齐宣还没有什么感情,也不过是听命行事。但相处这么些日子以来,小梅对齐宣的性格脾气都十分的了解了,很喜欢和齐宣在一起毫无拘束的感觉。想着齐宣要不好了,她也是悲从中来。
齐宣没好气的推了小梅一把,道:“呸呸呸,赶紧给我呸掉去。谁吐血了,谁要不好了,你再胡说,我可是要生气的哦。姑娘我可好得很。”齐宣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脸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姑娘……”小梅惊讶的看着齐宣,也顾不得说什么,用衣袖将眼泪横着擦了擦,喜极而泣道:“姑娘,我刚才明明看见你咳嗽之后……”
齐宣好笑的从背后拿出一张帕子,递到小梅的面前,道:“你仔细给我瞧瞧,哪里来的什么血?我不过是糊弄那两个太医罢了。如今我都病入膏肓了,他们自然是不会在这里久留。眼下不过哄得他们把药材给我送过来罢了。如此,也才可以让皇后相信,我的确是快要死了。把你都哄骗过去了,那两个太医,自然也就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