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宫里方才传来消息,韩王遇刺,危在旦夕。”
长歌一下跳起来,“我没、我没啊!我只是给他洒了点……”
苏行突然打断长歌好话,面色尤为严肃:“记住,今夜,你从未遇见过韩王。”
长歌点头,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然后,她心里好是七上八下呢。
苏行叹息一声,他不由又走来了床边,摸摸长歌的头,“不用紧张,我也只是给你提个醒,以防万一罢了。”
长歌点头。
苏行犹豫了一瞬,“长歌,接下来的日子,恐要不太平了。”
长歌抬眸,将将对上了苏行看她的眸子。长歌自他眼中,看不见急乱。
苏行终于走了,长歌却是睡不着了。
她干脆爬起来,坐去桌边,托腮望天花板。
长歌心中乱乱的,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爱唉声叹气,直呼今日也真不是个好日子。幸好她同苏行不是真的在这一日成亲,要不然也太不吉利了。这钦天监挑的是个什么日子啊?道行还没她长歌掐指一算来得高!
腹诽间,长歌就站起来,要给自己倒杯水喝。她手臂一个伸展,有什么东西自她袖间掉了下来。
是萧劲给她的左左的那封信!
说实话,今夜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且太过戏剧性。如今平复的心情下去看,长歌只觉不能相信,恍惚间甚至生出一种时空错乱的看戏心情来,好似宫中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都只是她的臆想而已。是的,若非这封信提醒了她事情的真实发生,长歌搞不好睡过今夜,什么都忘记了。
不开心的一些事,长歌会努力将它们睡忘记。这也算是一个好习惯吧。
信轻飘飘落到了地上,长歌弯腰捡起来,做了一个决定。
长歌决定剩下的时间不睡了,用来破解这封信吧(^o^)/~
打开信封,内里散出了无数的小纸碎片。
长歌将碎片尽数拢到身前,开始一小片一小片地拼。
可别以为这碎片是谁都拼得出来的!早先便说了,这是左左同长歌约定的暗中传信方式:左左写完了信,用只有他同长歌才熟悉的撕纸方式来撕,将一封信撕个稀巴烂。长歌收到信后,再用只有她知道的记忆中的模板将信拼凑出来。
当初,长歌离宫出走去逃婚的时候,就给左左留过这么一封信,效果奇佳。长歌还为此委实得意了一阵子。可如今轮到自己来拼信,长歌就要哭了,好烦好烦好烦嘤嘤嘤嘤嘤。
左左我当初不该欺负你的呜呜。
天方破晓时,长歌知道了信中所写。然后、然后她就惊呆了。
信中左左说,他已暗中同祁国取得联系,要长歌配合着萧劲在陈国的行事。待萧劲办完了事,就顺路带长歌回卫国。
当时长歌就震惊了。
左左他,写的都是些什么啊?!
还有一点,左左务必嘱咐长歌,不能让苏行看见信的内容。然后,也不能让苏行知晓萧劲的存在,让长歌帮帮忙。
长歌心里头乱呼呼的,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这时,卧房内突然就传来了“咔吧”一声。这声音干脆又响亮,长歌吓一跳,被吓得跳起来了。
声音出自珠帘后的窗户的方向。
自长歌这个角度看去,此刻,房内的那窗是半开着的,在残烛的映照下,窗边显得影影绰绰,好似藏着什么东西。
长歌吞口水了,是树影吧是树影吧。她记得窗外有种了一排大树的。
长歌的心跳得厉害,她突然站了起来。自这个角度看去,长歌就真的看见了窗边屏风旁,投射在地上的一个暗影。
屏风后有人?!
长歌的一颗心就要跳到了嗓子眼,她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恐惧,她就要跳起来要叫出来。
然而,眼前陡然黑影一闪。在她的惊呼声还未出口的时候,她的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呜呜呜呜房间里果然是有人的吓死她了嘤嘤嘤嘤嘤!
不过,这人大手热热的,应该是人还好不是鬼嘤嘤嘤嘤嘤!
待被放开,待看见了萧劲的那一张脸时,长歌竟生出一种“大爷您到底是来了”的可歌可泣的错觉来。
“准备好船,三日后,我要走。”萧劲开门见山就说了这么一句。
长歌很想吼一句:你当我家开船厂的啊!
但是,望着萧劲黑漆漆的面色,长歌自动把嘴巴里的换吞了下去。长歌吐出了另一批的话,“你真的和我弟弟左左认识,我是说卫搓?”
萧劲点头,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就将屋子里四下一打量
长歌本能就后退了一步,萧大爷的气场太过强大,她、她吃不消。
“我不会动你。”萧劲的视线最后又落到了长歌身上,他如是说。
长歌点头,除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她是可以大声呼救叫护卫进来的,可是,这样一来,萧劲就暴露了。长歌就想到了左左在信中的嘱托……
啊啊啊啊做好人果然不长命!
因为有各种顾忌。
半响,长歌就憋出一句话:“你、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的?”一路尾随?
萧劲:“我与你们一道出的宫。”
长歌:“?”
萧劲:“我在马车下。”
长歌:“……”
长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萧劲说他一直在马车底下窝着,那、那同她苏行在马车内的亲亲我我,不是尽数被听了去?
一时间,长歌脸红了。
这个时候,屏风的那一处又是“咔吧”一响,且响声比方才清脆又大声许多。
长歌小心肝儿一跳,心说还来?
萧劲轻叹一声,道了一句:“出来吧。”
长歌:“????”
那一处的屏风后就走出来一个小宫女。
小宫女?
是的,是小宫女没错,那姑娘穿着一身宫女装呢。
可待那姑娘往出走,并且抬起那一张白皙又清冷的脸时,长歌一口口水就呛在了喉咙里,“你、你、你……”你不出来了。
萧劲:“打扰了,是我的不是。”
长歌:大哥,其实你误会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宫女站去萧劲身后,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可饶是她装得再像,也摆脱不了她一国公主的事实。然后,问题是,她装宫女装的一点都不像!
这人是谁?
好吧,这人便是长歌昨夜在陈宫里头见着的那一位……神秘的公主,陈蕊。
骄傲的深宫公主摇身一变,成了别国大将军身边的小宫女,这……简直不要太可怕啊!
长歌直盯盯将陈蕊看着,陈蕊倒是没甚反应,只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却是拿萧劲看不过去了,出声提醒长歌收敛,“阿蕊性子内向,希望你不要欺负她。”
长歌望着陈蕊那一双波澜不兴的眸子,嘴角就不由抽了一抽,她忍不住问:“怕我欺负她,那你把她带我这儿来做什么?”
萧劲坦然道:“我要带阿蕊走,你需要准备两个人的船。”
长歌:“……”
萧劲转身去看陈蕊,二人低声说了些什么,突然就将陈蕊用力一抱。
自长歌这个角度看去,将将能看见萧劲的大手搂住陈蕊的细腰,他的手在她的腰上,就掐出了一个诱人的弧度。
“你为么觉得我会帮你们?”长歌不服气道。
萧劲放开陈蕊,“你有什么不帮我们的理由?”
长歌:“……”
长歌发现了,萧劲这个人果然不愧是武将,皮糙肉厚的,刀枪不入的嘛。
萧劲深深看一眼陈蕊,而后,对长歌道:“帮我照顾好她,三天后,我会来接。”
长歌突然觉着自己成保姆了。
萧劲拉住陈蕊的手,二人正要说话,却突然地,门外响起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是苏行!
“快藏起来!”长歌做口型。做完了口型长歌就后悔了,她这是、这是要与他们同流合污的节奏啊!
☆、陈国(35)
不知道吐出去的话可不可以再吞回来呢?
念头急转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太阳已高升,随着房门的打开,立时就有大片大片的阳光倾泄进来,长歌恍惚间觉着自己置身于了光的殿堂。
阳光有些刺眼,长歌就眯起了眼。
光影里,长歌就看见那人负手向她走来。一夜未睡,他的精力依旧是充沛的。
长歌第N次对着他的样子发花痴,都要忍不住流口水啦嘤。
苏行走来长歌的身边,温柔的语气:“睡饱了?”
长歌点头。
苏行:“饿不饿?”
长歌先是愣愣点头,继而狠狠摇头,“一点也不饿!”
苏行就笑了,笑得那么……奸诈。
长歌突然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苏行伸手来搂长歌:“那就陪我睡会儿。”苏行说着,就带着长歌往窗边走去。窗边的木榻是二人平日里的最佳休憩所在。
可是,这一回,长歌却炸毛了,她死死抱住苏行的手臂,不让他走。
苏行诧异看长歌,看了一瞬,他严肃道:“长歌,你我成亲也有些时日了。实话告诉我,你对我,是个什么样子的想法?”
额……
长歌心说那当然是极端花痴的想法。
可这种话叫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于是,长歌沉默。
苏行也沉默,半响,他对仓管说话:“我这样的性子,你定然是觉得无趣的吧。”
长歌:“!!!”
苏行:“你若觉得无趣……”
长歌赶紧抢话头,“……不能再有趣了。”
苏行没再说话,但长歌感觉得到,他是开心的。
开心的苏行就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高兴道:“你既然不愿上榻,那我们便上床吧。”
长歌:“……”
于是,苏行搂着长歌去上床。
长歌的一张脸爆成了猪肝色,这人、这人自从成亲后,还真是百无禁忌了啊!
平日里对她百无禁忌她也就习惯了,可问题是!现在他们房里还藏着一男一女啊啊啊啊啊!
长歌一把扯住苏行的袖子,眼里包了泪,可怜兮兮看他,“今天不要了好不好?你看都大白天了。白日*不好的啊啊啊啊啊!”
苏行高高挑起了眉头,他笑了,笑得委实可怕。长歌的小心肝儿就是一跳,她有种莫名不好的预感。
果然,苏行开口了,他说:“白日*?原来你还知道这个,我原以为……”
“你原以为什么?”长歌脸红脖子粗。她一眼就看见屏风后陈蕊露出的裙摆一角了。暗道一声“倒霉”,长歌旋身就抱住苏行的腰,阻了他不经意瞥向屏风那一处的视线。
头顶上方传来苏行低低的笑音:“我原以为,你是一只小白兔。却原来……”
长歌脸更红脖子更粗:“你现在的理解是错误的!你原来的理解才是正确的!你要忘记现在你看见的!啊呸!你现在看见什么了?!”
苏行俯身看长歌,他的面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拒绝我好多天了。”
长歌:“……”
苏行:“我很有理由怀疑,你对我已厌倦。毕竟……”他拖长了声音,“你备胎一大堆的。”
长歌:“……”
抵不住他的透视眼,长歌只得扭捏道:“谁、谁让你一做起来就没个……”
苏行“嗯”了一声,那雄浑的尾音好听得厉害,“没个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长歌要羞死了!
他却仍旧不肯放过她,抱牢了她,非要从她的小嘴巴里听出他想要的答案来。
“没个节制没个正经次次都把我弄疼了!”长歌捂耳朵闭眼睛一通喊。
苏行:“……”
这一对在这边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可苦了屏风后的那一对了。饶是萧劲面皮再黑,其间亦透出了点点的红色。至于他身边的陈蕊……陈蕊把脸转开去,看不见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姑娘们,擦亮你们的眼睛!平日里正儿八经清高逼人的那些人,指不定私下里怎么道貌岸然呢。
以上,是眼下长歌的心声。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我去榻上靠一会儿便是。”苏行突然道。
咦?
咦咦咦咦咦?
他今儿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委实不正常!
不待长歌细细琢磨,苏行举步就朝窗边走去。
那怎么可以!?
苏行在长歌心中占了顶重要的位置,左左亦然。既然是左左的希望的事,长歌自然是要帮助他达成的。而在这个过程中,长歌觉着帮萧劲一次,似乎也没甚损失。长歌觉着一个人的福报是在漫长一生当中自点点滴滴的小事里,累积起来的。
就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_╰)╭
于是,长歌决定牺牲下下自己的色相。
可是!苏行他竟然不受引诱!!
当长歌委婉地表示苏行可以同她一起睡大床时,他竟然说:“还是不要了,你在身边,我睡不好。且你昨夜还不是嫌我动手动脚?我失眠是小,决计不能扰了你安眠。”
长歌磨牙,“我不介意。”
苏行:“我很介意。”说罢,又要走。
长歌赶紧一步上前,扒拉住他的袖子。
“怎么了?”苏行回首看长歌,没事人一样。
装!你真会装!
长歌鼓起了腮帮子,小脸蛋愈发像包子了,“你到底要闹哪样啦?!”
苏行伸手,他先是抬了抬长歌的小下巴,而后,便捏上了她鼓鼓的包子脸,“我要闹哪样,你会不知?”
果然是接触到他眼中火辣辣的视线了啊!
长歌害羞,别开脸去,“我、我又没不同意……”
苏行:“可你放不开。”
当时长歌就震惊了。
“你、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都不会说话了呢。
苏行一下就抱住了长歌,掐灭她逃跑的意图,他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