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并非是对一个人的赞美，而是对一个团队。”
她再次押了口酒，感叹道：“第一次的航天飞行，对她可以说是极其富于诱惑的，我相信我们的这位密探小姐一定会有所行动。然而她恐怕根本不会明白，热气球始终不过是项有趣的旅行工具罢了，对国民经济和军事实力没有任何实际效用。真正的飞行还是要看飞机，也不知道研究部航天系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参透图纸造出来啊。”
对面的奥兰露出的好奇的神色，女皇陛下见了笑着说：“对了，上次和瓦特谈论起此时的时候你不在，还不了解什么叫飞机吧？”
女皇陛下站起身伸开双臂：“我说的飞机是一种有翅膀的飞行器，不是靠热气升空的，而是靠机器动力升空。热气球相比而言速度太慢，飞行路线也无法准确控制，无法真正应用在航空上。不过对于英国间谍来说，热气球就足以令她们惊奇了，要知道人类飞上天从宗教角度严格说起来那可是渎神的。”
“我希望看到的是能迅速升空，对地面产生制空威慑的飞机，应用在民生方面还能提供更便捷的交通模式，对我们这样一个拥有庞大领土的国家而言，交通和通讯始终都将是治国之本。原本我以为既然有图纸，航天系的人应该很快就能造出实物来，是我对他们的要求太高了吗？但是我真的有点等不及了，凯恩司令一直对我压着他不许他新造战列舰很有意见，他觉得仅凭几艘蹂躏号不足以保卫帝国的海域。可我总不能看着当飞机问世之后，单纯的火炮军舰便面临退役，那可是多大的浪费？所以有时候我的耐心还真的不多了。”
此时的热气球已经升到了距离地面三百多米的高空，俯瞰大地一片绿色的海洋，皇村的宫殿建筑已经瞧不清楚了，连那碧蓝的湖泊都变成了一小汪水泽。
奥兰凑近烦躁的女皇陛下，从身后搂住了她，将自己的头搁在她的肩膀一起远眺大地。气球顺风旅行，缓慢而悠然，空中格外的寂静，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科研、国家、军事、经济……就让这些烦人的事务暂时离开一会吧，至少在此时此刻。
宫廷大总管奥兰狠狠的瞪了眼驾驶气球的侍从，那名侍从识相的背转了身。
紧接着他就勾过头猛然吻住了女皇陛下。
侍从轻轻一拉悬绳，气球跟随着一股新的气流转了个向，球体内的氦气逐渐被放出，热气球开始下降。
与升空相比，下降的速度要稍微快一点，但也并不是想象中的急速下坠，更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手托住了缓缓下行。
风带起了女皇陛下的长发，与奥兰多的金发缠绕在一起，吊篮随着气流微微左右摇摆，不知道会降落在何方……
女皇陛下只觉得心跳的很快，或许是因为初次的空中旅行、或许是因为某人的吻……
从热气球上下来的时候，女皇陛下嘴唇微肿眼神略带懊恼，而首席侍女奥兰夫人脸色红灿灿的一个巴掌印却乐呵呵的笑着，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侍从们尴尬的挪开好奇的眼神。
“公众场合，你得注意点形象。”女皇陛下小声说道，她看到奥兰脸上的巴掌印，心中略微后悔。
方才在气球上，被吻住的自己突然想起旁边驾驶位上的侍从，才恼羞成怒的甩出了巴掌，她还是第一次打奥兰呢，真是……
不过在看看奥兰这幅偷了腥的猫咪模样，看样子他一点都不在意。
侍从领班走过来，恭敬的递给女皇陛下一张纸，上面记录着上天之后诸位女士的对话和问题，其中用笔特意画出了三位女士对热气球构造的提问。
两位主要是问这神奇的气球怎么能飞起来的，而另一名则询问的是热气球内究竟充入的是什么气体。
前面的问题可以简单的视为对首次空中旅行的好奇，而后面的提问却很有深意。
这名提问的女士不是别人，正是瓦特的新婚妻子。
女皇陛下将纸条揉成一团，心中略微懊恼，瓦特的新婚妻子凯瑟琳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怀疑对象，她若真是那名间谍，对天才机械师的打击该有多大啊
如履薄冰 第十九章 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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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情报
凯瑟琳*德芙娜跟随在宫廷侍女身后，穿过西侧通往主楼的走廊走向冬宫前殿，她双手紧紧的捏成一团，手心浸湿了汗水。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是暴露了，而此时此刻逃出冬宫已经成为了奢望。
冬宫西侧副楼是研究部成员住地，三百多个房间居住着研究所物理、化学、医学、机械、农业、航天六大系一百来名最顶尖的科研人员以及他们的家属，在冬宫西区研究部宿舍区只有不同的见解，却没有尊卑之分，生活氛围单纯而融洽。
一年多的时间，凯瑟琳就很快的融入了这片学术人事的生活圈子。事实上女皇陛下从不限制研究所研究员们的行动自由或者言论自由，但这些研究员每天从东侧主楼的研究室回到西楼居住区之后，都自发的闭口不谈任何与工作有关的科研项目。因为他们很清楚，女皇陛下熟知宫中的一切举动，优渥的研发条件、高昂的分成待遇还有那充满了最神奇思维的图纸，也许就会因为某一句不小心的话，或者无意中透出的消息全都瞬间失去。
大英帝国曾想过从冬宫绑架科研员，但一来是禁卫军的防范工作实在是太缜密，而且一名在编人员的失踪会引起整个冬宫的酣然大*，最终绑架计划还是没能成形。
后来军情五处便把注意打到那些学徒助手身上，要知道这些跟着研究员做辅助工作的年轻人可都是住在宫外的，他们有自己的嗜好和交际圈子，更为容易被影响。
可事实证明军情五处的计划还是没法实施，每一位助手的身边也都有契卡在暗中保护，而且这些打下手的年轻人尚处于学习阶段，其实并没有机会接触到真正核心的课题，更别论那些图纸了。
终于英方的目标指向了研究部最关键的那个人：詹姆斯*瓦特。
曾经的修理店老板是大英帝国心中永远的痛，为何他在格拉斯哥大学的时候籍籍无名，甘于为教学员工们修理仪器混口饭吃；而一跃来到沙俄帝国却创造了诸多奇迹？军情五处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便针对他的生平做了详细研究，却最终也没发现事情的成因。
然而研究的结果是，五处对詹姆斯的喜好偏好以及爱好了解的透彻无比，于是有人提议构筑个最完美的美人计，按照他的喜好筛选一位最符合他理想的生活伴侣，从而达到接近他刺探情报的目的。凯瑟琳*德芙娜就是那时被海选出来的，金色的头发、洋娃娃般的笑脸，娇小玲珑的身材……她就是为了詹姆斯*瓦特专程订造的最佳新娘。
新娘乘风破浪跨过海峡远道而来，通过帝国日报的填字游戏，牵线搭桥的攀上了詹姆斯*瓦特，年轻的机械大师如何能不爱上她呢？她简直就是上帝为他定做的啊
蜜月、结婚、进驻冬宫……凯瑟琳甚至有时候都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果她真的就是苏格兰破产农场主的女儿、远赴圣彼得堡讨生活的穷姑娘那该有多好？
然而她不是她是伦敦街头的舞女凯瑟琳，是下等剧院的廉价演员凯瑟琳，是欠了一屁股债靠姿色生存的凯瑟琳。
她不是没想过抹去过去，做间谍为的是什么？爱国之心？她从来未曾有过；金钱利益？她的丈夫目前仅仅靠发动机获得的分成利润就已经堪比伦敦最富裕的贵族老爷了。可她却不得不旁敲侧击自己丈夫的话，搜刮一切能找到的资料和消息传递给大英帝国，只因为她害怕，害怕她的詹姆斯发现隐藏在谎言背后真实的凯瑟琳。
多么可笑？为了怕暴露谎言而去撒谎。一年多来凯瑟琳一直处于这种战战兢兢的生活状态中，直到大英帝国又给她派来个帮手，或者说是监督者：女数学家瑞拉妮。
凯瑟琳很明白自己无路可退了，她唯有继续效力下去，直到某一天审判降临。
昨天的郊游会，凯瑟琳亲身体验了热气球空中飞行，她意识到这令人震惊的飞行器械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她习惯性的问出了探索的话，准备事后想方设法如同送出君权级战列舰图纸那样送出热气球的构造图或者铸造原理。
然而今天她就被传唤觐见女皇陛下，她突然明白昨天那恐怕是一个局，一个为她特设的局。
她走过西侧长廊，身体越来越冰凉，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是死亡？还是流放？一生之中唯有这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她拥有个幸福的家，而这终究是一场梦吧？
不或许她还有机会放手一搏这唯一的幸福怎么能轻易的放弃？
女数学家瑞拉妮迎面走来，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擦肩而过，甚至连微笑都吝啬给予。凯瑟琳想伸出手拽住她，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拐了个弯瑞拉妮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就飞奔了起来。方才给凯瑟琳带路的那名侍女她见过，正是女皇陛下近身随侍之一，女皇陛下为何会在百忙之中召见瓦特的妻子？还是在昨日她们秘密策划传送出热气球讯息的第二天？只有一种可能：凯瑟琳暴露了
她必须撤离冬宫，立刻离开圣彼得堡返回英国瑞拉妮很清楚凯瑟琳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供出自己。
她匆匆忙忙回到房间收拾了点东西，接着便挎着个不大的小包朝冬宫侧门走去。
路过门口站岗的禁卫军时，她掏出了自己的证件，装作一副随意的样子说是要到码头买点新鲜的海鲜。两名警卫军翻看完毕，将证件递还给她，笑着祝她能找到心仪的货物。
她僵硬的背过脸快速的跨出宫门匆匆而去，涅瓦河边吹来潮湿的水汽，将她的心浇得透凉，她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安，唯恐那两名禁卫军突然追上来大喊着逮捕她。
可最终并没有人追上来，就像平时一样，两名警卫仍旧站得笔直守在宫门口。瑞拉妮飞速的跑到码头的时候，看到繁忙的港口上无数艘驶往各地的客船正在排队起航，这便是她逃回国内的唯一希望
她慌乱的掏出包里的卢布，正准备塞给客船边的水手大副换取个临时登船的名额，突然一个抱着箩筐的渔夫凑上前来冲她喊道：“夫人夫人看看我的货吧新鲜上等的鳕鱼，刚从海里捞上来的还是活的呢夫人。”
她想推开挡路的渔夫，可那渔夫却纹丝不动的站定在她面前，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死死地盯着她。
“不我不要什么鱼，你赶快让开”瑞拉妮捏着几张纸币塞给渔夫，想打发他让路。
“您不需要鱼吗？那螃蟹呢？新鲜的海蟹您瞧瞧它的大钳子。”渔夫锲而不舍的推销。
“要多少钱你才肯让开？”瑞拉妮鄙夷的瞪着渔夫，准备以金钱开路。
“夫人确定不买海鲜吗？还是准备上船？”渔夫问道。
“这与你无关”瑞拉妮板着脸说道，“你快让路，不然我要喊了。”
“如果夫人不是来买海鲜的话，就请给我走一趟吧。”那渔夫放下箩筐，一把扣住了瑞拉妮的手腕。
“你……你干什么”瑞拉妮慌乱，她嘶声力竭的大叫起来。
渔夫从脏乎乎的围裙口袋里掏出个证件，用两根手指拎着个角抖落给女数学家看，上面清晰的盖着帝国人事部的章。
“你……你是契卡……”瑞拉妮不再挣扎了，她瞬间瘫软的差点跌倒在地上。
契卡渔夫半拖着扶起双腿发软的瑞拉妮，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将成为呈堂证控……”
女皇休息室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女皇陛下逆着光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言不发的盯着门口。
凯瑟琳进入房间已经快五分钟了，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屋子中央，侍女也早就退了出去，此时只有她与女皇陛下两个人。
她看不清陛下的神色，但心中很明白，自己猜得没错：间谍身份暴露了，此时的女皇陛下恐怕是在考虑如何处置她吧？等着她的是绞刑架？还是西伯利亚呢？
事实上女皇陛下不开口的原因很简单：她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凯瑟琳很特别，她是老实人詹姆斯*瓦特的初恋，也是他目前最珍视的妻子，如今帝国研究部部长机械师瓦特先生还在研究室忙碌着，压根不知道他的夫人的小秘密。
君权级战列舰，虽然女皇陛下自己并不打算建造，但是图纸的泄密还是非常严重的，按照道理说没有赦免凯瑟琳的理由。然而考虑到瓦特，女皇陛下不得不顾虑处理了凯瑟琳对瓦特会造成何种影响？她实在是不想考验瓦特的忠诚和爱情孰胜孰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