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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做的必须要做，国王陛下。”老皮特一本正经丝毫没收到国王怒气的影响，“这是全体议员共同得出的结论。”
一周后的皇室沙龙，金融城内的所有银行都收到了皇室的邀请。一百多名银行家穿上他们最华贵的衣服，云集白金汉宫。
乔治国王本人此时正在与英格兰银行行长亨利勋爵和若宾汉银行行长洽谈，他急切的想说服银行家们打量购进他的政府公债，力挺公债价格。
“你们应该知道近几年国内的税收情况，”国王陛下按照老皮特安排好的说辞款款而谈，“东印度公司与远东清帝国的贸易已经开始出现了正收益，北美加拿大的投资也逐渐有所回报。帝国未来的五到十年将会是繁荣的黄金年代，你们完全无需顾虑公债的兑付问题。”
“可是陛下，”英格兰银行行长亨利爵士回应道，“并非我们看淡政府公债，熟知详情的人恐怕没人会认为当前的公债下跌是正常的。但是我们的自有资金恐怕难以承担如此重责，若非必要我也不想宣扬近期我的银行遭遇的窘境：我们刚刚从一场挤兑事件中缓过劲来，实在是元气大伤。”
“挤兑？”国王挑高了眉毛，“全英国还有谁的能令你的银行挤兑呢？”
“一个新晋的法兰西银行，属于法兰西普罗旺斯子爵所有。他今天恐怕也会应邀前来参加您的沙龙，若论当今有谁能力挽狂澜，则非他莫属。”
“普罗旺斯子爵？”乔治国王诧异的念叨，此时门口的传令官同时也高声唱名：普罗旺斯子爵，奥兰多*德*弗朗索瓦觐见。
奥兰身穿银灰色镶金边的宫廷礼服，手持文明杖步入了白金汉宫皇室沙龙。整个沙龙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盯着他，或艳慕、或嫉妒、或窥探、或逢迎……绝美的容貌、雄厚的身家令他成为了整个沙龙的聚焦点。
乔治国王立刻挥挥手招来贴身侍从，低声嘱咐他，让他带普罗旺斯子爵前来觐见。
乐队的演奏声中，奥兰多跟着侍从走了过来，他面带微笑，却眼神冷漠。见惯了女皇陛下的一言九鼎，英国立宪君主那种虚假的权势压根不被他放在眼里。
他行完了礼并不急于开口，反而若无其事的站到了亨利爵士的身边做花瓶。事实上全沙龙的银行家都明白国王此次宴会的目的：寻找公债的托底买家。
冷场了大约三四秒，英格兰银行行长不得不率先打破僵局，他以老熟人的口吻对乔治国王介绍道：“陛下，请容许我向您郑重推介帝国金融界的年轻俊杰：奥兰多*德*弗朗索瓦子爵，他的财富能令土耳其的苏丹或者东方的皇帝都感到嫉妒万分。”
“哦是吗？”国王装模作样的朝奥兰多伸出手，热情洋溢的说道：“帝国从来都非常器重银行家，是你们带动了经济的繁荣，希望你在伦敦能发展顺利。”
“承蒙陛下的眷顾，我的银行在金融城才刚刚起步。”奥兰多回答道。
“却是令人震惊的起步，”国王大笑，“我已经听亨利爵士介绍过了，你可令他都大肆为难了一番呢。”
“我但愿没令亨利爵士感到不快？”奥兰多故意望向英格兰银行行长。
亨利爵士此时像吃了苍蝇般的难受，面对国王，他只得回应道：“金钱往来，对于我们银行家而言这很正常。”
几个人相顾大笑，国王带领着众人围绕奥兰多大肆吹捧了一番，最终还是将问题谈论到了政府公债上。
“……以新债偿还旧债，恕我直言国王陛下，公债的这种循环模式令我无法放心购买。”奥兰多以外国人的身份不卑不亢的发言。
奥兰多的言论立刻使得整个沙龙大厅寂静无声，人们紧张的关注他的发言，谁都知道若是这位新晋的伦敦银行家拒绝收购政府公债，恐怕公债还会一路暴跌。如此一来几乎在座的所有人的资产都会再度缩水。
“有大英帝国的信用做担保，还会有什么风险？”乔治国王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政府税收做抵押，百分之一百的偿付利息，公债一向都非常稳健，最近只不过是遇到了点小麻烦。”
“我可听说价格已经下跌了百分之四十二点三了。”奥兰多吮了口杯中的红酒，不紧不慢的回答。
“但丝毫不会影响公债的利息偿还。”国王陛下说道，“况且我们还准备加大今年的公债发行规模，为了筹集英镑发行费用，全国税收的百分之八十我都愿意拿出来抵押。”
“若是利率能再提高一点……”奥兰多开始松口。
“九个百分点”乔治国王抛出了老皮特给他的下限，“我提高到九个百分点，逐年兑付，绝不拖欠。”
“如此我只能说遵命了，国王陛下。”奥兰多心满意足。
大厅里又奏响了音乐，人人脸上喜笑颜开。能在短短几天内让英格兰银行库存黄金大幅度下降的BO银行财大气粗，只要他能出面托底，英国公债就必然会止跌回升
沙龙结束的很晚，几乎都到了凌晨，国王陛下由于放下了心中的重担，喝的很多，几乎是醉醺醺的被送回了寝室。而诸位银行家们也非常满意，一是听说了公债托底消息，能回家安慰睡个好觉了，二是作为资产阶级，第一次在白金汉宫扬眉吐气，虽然他们对妖媚的BO银行行长奥兰多并不熟捻，但都感觉荣耀备至。
奥兰多本人也非常满意，事实上导致此番公债风波的其实就是他本人。在女皇陛下的最近一批资金抵达后，他已经拥有足以左右债市价格的雄厚实力。
计划在一个月前就开始部署，他秘密派人注册了几十个名不经传的小公司，然后派人在各大城市悄悄吃进英国公债，公债的价格一度有小幅回升，接着就是集中抛售，相互倒手致使价格暴跌。
如此一来，在其他银行家跟风抛售的局势下，奥兰多实际上已经成为了英国公债最大的持有人，并通过此役令公债的利率又上涨了两点五个百分点。
奥兰多上了马车心中盘算：回去立刻给女皇陛下去信，希望她看在他“宏伟功绩”的份上能恩准他早点回国，倒霉的伦敦，天天都是大雾，湿气和阴霾让人的心情都愈发憋闷，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如履薄冰 第二百零四章 接头
第二百零四章 接头
玛卡里奇最近很是郁闷，事实上他的工作很舒心，收入也不错，最近因为表现出众还给升了职。但正是由于升职，他离开了单元小楼集体宿舍，迁入小主管们居住的双人合住楼，结果却遇上个非常不靠谱的室友，真是令他头疼万分。
他的室友名叫丹尼尔*费勒，英国籍，听说是个翻译员，专门为工厂产出的机器翻译说明书的文化人。可玛卡里奇怎么看他都不像读过书的模样。
他留着大胡子，霍着背走路，打量人的眼神闪闪烁烁，很是鬼祟。
最主要的他还性格多变，起初的几天他趾高气扬，对玛卡里奇爱理不理，晚上也基本上不回来住，整个宿舍就剩玛卡里奇一个人，令他甚至以为原本分给他的就是单人宿舍。
可不知为何这几个月他突然天天回宿舍了，而且为人也变得谨小慎微，总是以讨好的眼神和讨好的口气和玛卡里奇说话，弄得玛卡里奇浑身汗毛直竖
这个倒霉的丹尼尔会经常半夜尖叫着惊醒，然后傻愣愣的坐在床铺上一言不发，整的玛卡里奇一晚上都睡不好觉。吃饭的时候也不见他去饭堂，总是打了饭回房间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吃着。更夸张的是，他经常会说什么：生活不容易，危险无处不在之类的危言耸听的话。无头无尾莫名其妙玛卡里奇压根想不通，丹尼尔这位所谓的翻译员天天早上在床铺上睡懒觉，下班的时候也第一个回宿舍他究竟有啥不容易？有啥危险的事情能拿得出手在自己这位堪称劳模的同僚面前显摆的？
其实帝国人事部长尼尔大人也与玛卡里奇有同样想法。自从首席侍女奥兰假扮丹尼尔送了辆“蒸汽汽车”给英国之后，丹尼尔*费勒便成为了大英帝国军情五处的首席间谍，自那以后尼尔安排了不少真真假假的信息掰碎了让奥兰“喂食”给英国驻俄大使劳伦斯，比如阿拉斯加“最新购置器械账单”；各省工厂维修机器的目录；船舶场的返工零件等等。令英国方面误以为沙俄帝国最近正因阿拉斯加冰原开发问题不断地投入资金，无暇兼顾蒸汽船的建造问题。要知道大英帝国最担心的问题莫过于沙俄帝国的海军会因蒸汽动力而崛起，威胁到他们的太平洋舰队。
可自从女皇陛下将奥兰派出执行任务之后，尼尔就不得不重新启用丹尼尔*费勒本人，而这名畏首畏尾的苏格兰人就像最初他们预料到的那样烂泥扶不上墙
他更乐于安安稳稳的呆在监狱里吃牢饭，在他看来那才是最没有风险，最舒坦的日子。
目前只是让他住进皇家机器厂，按时定点的与劳伦斯的人接头领取大英帝国军情五处高额的“情报费”，他都成天杞人忧天害怕自己被英国佬捉回去
尼尔简直快气疯了，该死的奥兰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7月3日，快到了领取二季度“情报费”的日子了，人事部长大人就开始睡不安枕，生怕那倒霉的丹尼尔露出什么马脚。
5日上午丹尼尔*费勒按照原定计划早早的起了床，坐在床边上发了十分钟的呆，然后在玛卡里奇惊讶的眼神瞩目下穿了衣服走出了宿舍。
门口人事部长尼尔靠着墙正在等他。
“放轻松点，你不过是去领钱，然后可以去城里大肆挥霍一把，有什么不好呢？”尼尔给他做心理建设。
“大……大人……”丹尼尔猛然看到他吓了一跳，“我……我要汇报我上次领的钱还没用完。”
尼尔叹了口气：“那就接着用呗。”
“可……可是大人，这比我前几年自己开工厂的收入还要多我从没拿到过这么多的钱，我……”
“怎么？后悔了，感觉应该为他们尽心尽力？”尼尔半嘲讽的翘起嘴角。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收钱烫手”丹尼尔摸摸头回答道。
尼尔拉过他的手翻过来复过去的检查一遍，最后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把手心多摩出点茧子就不烫手了。”
最终人事部长大人的心理按摩没能给丹尼尔带来任何有效的安慰，他仍然带着惴惴的心情来到洛浦莎的一家酒肆门口，深吸口气走了进去。
这儿是他与接头人约定见面的场所，酒肆内乱哄哄的，粗狂的男性气息充斥了整个空间，汗臭、脚臭混杂在酒气中，身穿低胸裙的侍女们来回穿梭着送酒，给酒肆里的雄性荷尔蒙增添了更多的刺激。
ji/女在沙俄帝国并不违法，为了安抚工业区厂房内长期幽闭的工人们，工厂周围的酒肆、餐馆和其他休闲娱乐场所内从事特种职业的女性数不甚数。帝国有专门的机构负责管理、登记和定期给她们体检，并向她们收取较高的税收，当然暗娼是被严格禁止的。
丹尼尔走进酒肆，就立刻有两名ji/女围绕过来，他身上的衣服和头顶的帽子都是上等材质的货色，ji/女们的眼神可好得很，她们熟知哪些人有钱，而哪些人根本一毛不拔。
“不……不用”丹尼尔结巴着赶走了ji/女，说实话他现在实在紧张，压根没有心情关注丰乳肥臀。
他走到吧台边上，坐上高凳对老板喊道：“一杯威士忌。”
“嘿伙计我们这儿刚到了批上好的伏特加，要不要试试？”老板笑容满面的凑过来推销。
“就……就威士忌，我喝不惯伏特加。”丹尼尔摇晃着手拒绝。
“老板，两杯威士忌，这位先生的我请。”突然丹尼尔身边坐过来一个人，他带着鸭舌帽，身穿高领披风，看起来很鬼祟。
丹尼尔撇了他一眼，便开始心跳若擂鼓，今天来接头的不是上次那名少年，而是位年近三十的俊朗男子，不过以他古怪的装饰，连丹尼尔都能看出他不是个正常人。
此人便是英国驻俄大使劳伦斯，巴斯之王近期寸功未立有些心焦，便主动借了本次接头的活，前来与帝国第一大特工丹尼尔*费勒见面，期盼能有所收获。
他朝丹尼尔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向他示意，结果将丹尼尔弄的更紧张了。
“你……你很面生。”丹尼尔磕磕巴巴的说道。
“圣彼得堡的秋季真冷，比苏格兰的冬天还难熬。”巴斯之王劳伦斯一本正经的目视前方念出暗号。
好吧丹尼尔翻了个白眼，都这份上了还对啥暗号，是个人都能看出我们是一伙的
但他还是撇撇嘴接上话：“过了冬天，春天就暖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