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丧失了所有的大炮之后,原本稳固之极的高邮城此时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在第五日,当补充完毕之后的一团、骑兵营、独立二营主力进抵城下后,百炮齐鸣,仅仅一天,富纲就再次损兵折将逃去了淮安。
苏北震荡不安,淮安惶恐不已,也使得更多的漕丁和百姓涌向了扬州城新设的新兵训练分营。
全部的俘虏被押运去了南京的俘虏营,一万六七千人,使得俘虏营的名下又多了十七个分营。其总人数更是超过了六万五千人。
饥饿,苦训,分化和诱降,越来越多的清兵渴望着能被收编。就连关押着所有把总级以上的武官的第一分营,都已经有都司级中上层武官叫嗥着投效了。
不过西路战局还未定,收编他们的时候还未到。现在,所有的战俘还都在苦训之中。虽然每个俘虏分营中只有少少的八个教习,一个教员和一个教官,但是有食物做配合,十个人依旧能压制住营中的一千俘虏和降兵。
西路,就只剩下西路了!——梁纲。
第二卷 烽火连天 三百零四章 天地小刀,暗棋始起
三百零四章 天地小刀,暗棋始起
扬州之役,红巾军以寡敌众,以弱胜强,大捷清军四万。瞬间天下震动!
恍然间一股明悟升起在众人的心头,这红巾军似乎非是那么容易反手抚平的,朝廷有的打了!
但是,依旧没有几人认为梁纲会逆天成功夺得天下,即便红巾军打着的是‘恢复汉家山河’旗号,南京城也早早的就开始强行去辨,可是天下读书人百五十年前就已经折断的脊梁,又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口号就能重新立起来?
他们的眼中。满清已经是正统了,红巾军的口号虽然令他们心生戚戚,可是大势如山不可逆转,现在的红巾军也仅仅是火器犀利,仗之呈一时之快,都是小道也,小有气候罢了。
即使立足南京,也只能与清廷争一时的长短,坐拥天下的满清王朝终究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只是时间上有短近罢了!
不过即便是仅仅小有气候,这影响力也不是可以忽视的。扬州大捷之后,梁纲就猛然间发现,自己手下搜罗的那些读书人,愿意投效的猛然间增加了许多,更不用说大受震动的西路军停止攻势了。
或许是真正意识到了火器的作用,原本欲集结一处汹汹而来的六七万清军精锐驻足皖赣,前锋于安庆停滞不前。而他们后面的,重新逐渐起来的南昌兵仗局、火药局,武昌兵仗局、火药局,甚至是安庆的兵仗局、火药局,连同长沙的二处军火重地一起,全都疯狂的铸造起新式大炮来。
而所谓的新式大炮就是满清从俄国人那里学来的俄式大炮,并且乾隆下令还在北京改建火器营,全营尽数淘汰鸟枪和抬枪,把这些早该扫入历史博物馆的火绳枪尽数废去,而新装备的就是俄国制式的前装燧发火枪。
编制超过七千五百人的火器营,改组之后不但全数补充了原来战殉的却空,更将战兵人数扩大至了近九千人。
其中炮甲由八百八十人,扩至一千五百人,淘汰了原先配置的子母炮和大将军炮,全改做俄式大炮,总数达七十余门。
火器营若重新编练训成,对红巾军的威胁力自然大涨,但是清军北路军南下几乎刮走了山东、河北所有的大炮,连镇守北京的大炮都半数随了去,以眼下景山炮场的产量,全速开动,想要补充完火器营炮甲,那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若算上冬日的拖延,可能达到三个月都说不准呢!
至少火器营今年是别想出动了。而且除了火器营外,北方余处也不是不缺大炮,至少眼下的淮安就急缺大炮安心。从北京传来的密报,乾隆已经调集了二三十门俄式大炮急速南下淮安,运河之上非是运炮船防守严密,无可乘之机,津京的人都想要动手弄沉它们了。
除了北京的景山炮场外,河北、山东以及东北的兵仗局、火药局现在都开始进行人事调整和技术革新。虽然效果如何还不曾得知,可是可以预见,明年开春之后,江北的战局将再会风云聚起。
可惜,红巾军现在兵力还是微弱,顾着了南方就顾不了北,否则的话趁此大胜之际,挥师北上杀到山东甚至是河北都不成问题,而不像现在仅仅驻足于高邮城。
西面的战事趋于平静,北边的硝烟也逐渐散去,红巾军现在唯有南方还依旧炮声轰鸣。自从扬州大捷,北路无忧之后,在继续南下和回师北返间徘徊不定的南路军再次高举战旗,向南征伐,受梁纲的令下,张世龙代为南路主力军的总指挥,大军高歌而下,轻易地夺取了绍兴、金华、严州和宁波四府,现在分成左右两路兵锋,已经探入了临海的台州府和临江西的衢州府。
绍兴是魁伦败兵撤去的地方,初起兵锋张世龙还以为会有一小仗打,可谁知道前锋四团还没杀到山阴城下,魁伦就继续南下逃跑了,而且这一跑是直接逃去了福建。
绍兴知府也是临阵脱逃,第四团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绍兴,而且与初开始在南京、松江不同,红巾军在绍兴府的统治极为顺利,甚至可以说,除了一些居家逃亡和顽固守旧的官宦家族外,红巾军的统治几乎都没有遇到反抗。
张世龙很是不解,可柳衡言却多少有些领悟。官场出身的他,对于明清以来愈见兴盛的‘无绍不成衙’之说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他之前只是一绿营武官,而不是地方父母官。
绍兴地处江南富庶之地,文风鼎盛,读书人居多,且素养高、苛细精干,有善治案牍等特点。如此特性之人,科场上不能出人头地,却可皆适宜作幕为胥。
绍兴人之所以不远千里入都为胥,却又与绍兴人不恋乡土的乡风和当地人多地少的经济状况有关。明朝时候王士性的《广志绎》就说:“绍兴、金华二郡,人多壮游在外。如山阴、会稽、余姚,生齿繁多,本处室庐田土,半不足供。其儇巧敏捷者,入都为胥办,自九卿至闲曹细局,无非越人。”清代沿明朝旧俗,情况依旧未改。
梁纲并没有在绍兴布置一个暗点,可是不用他多加布置,单单是他大规模的启用师爷出身之人入红巾军政府为官,这一点就足以收买到五成的绍兴人心。
剩下的五成人心,除去少量的死心塌地倾向满清的外,又加上举家逃去的那些,剩余的人众又有几个是敢不畏生死的正面红巾军屠刀的?
这般情况下,红巾军入主绍兴自然是顺风顺水了。
虽然现在绍兴府内并无几个前来政府投效的,可是只要时间一长,红巾军地盘一直稳固,那梁纲早晚会尽收绍兴民心的。毕竟再文风鼎盛的地方,科举考场上出人头地的与名落孙山的人依旧是不成比例的,前者始终是小数。
……………
广东。
距离南京虽有千里之隔,可是红巾军的名声传到这里依旧用不着太长的时间,尤其是扬州大捷的消息,更是像风一样刮过整个东南。不管是近在香港的郑一,还是远在外海的郭婆带、梁保等人,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心神震动的同时,这些人也第一次认真考虑起自己的前途了,当日陈广亮的招揽,似乎也不是不可为的……
红巾军剑指江宁开始,到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陈广亮招揽海盗的计划却完成的寥寥无几。
郑一还好一些,心中有点野心,而且之前随叔父在安南经历过一点官事,面对陈广亮的招揽,虽然还未曾答应可已经动了心,只是一时还不确定梁纲是否能成事,不敢轻易下这注宝。
但对拿下郑一,陈广亮已经有了七分的把握,除非是红巾军在南京突然大败大溃,但看形势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可是除了郑一意外,余下的六人却都摇摆不定。对满清,他们自然不会投降,可是归附红巾军,似乎也都有些不愿。
一个多月没有确定消息,陈广亮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如今扬州大捷的喜讯又传来,少思片刻,陈广亮当即决定暂凉一凉郭婆带、梁保等六人,转而把目标投向交往并不深的朱濆。
朱濆,福建云霄岳坑村人,生性强悍,有胆略、讲义气。其祖父时家中就从事海路商运,到其父年轻时更拥有了自家的造船场,生意越发富达。其父生有二子,长子即为朱濆、次子为其弟朱渥。
朱濆少年时跟随父亲造船或运输,长年往来滨海地区。乾隆三十七年,年岁二十三岁的朱濆已就已经组船队出海,后更被公推为船运帮主。
到乾隆末至嘉庆初年,朱濆率其组建的海上商运船队,与濒江地区有商运历史传统的中小船商、渔夫、舵手、船工等合伙,集资自立机构大造运船,发展自己的船运队伍。
开始主要是贩运粮食等农副产品,后增加营运布匹、陶器、靛青、糖、茶、盐鱼等,停泊的港口有福建的马尾、同安,广东的南澳、澄海,浙江的宁波、台州,台湾的鹿港、淡水等,在云霄的船场,漳浦的古雷等澳坞埠头均设司账管理人员。滨海一些谋生无路的贫民和无力自卫的小船(商)民、船夫等纷纷加入,有的为挣脱地方官府的敲榨勒索而入伙,有的为伺机附船渡台而来,船队不觉间就扩大到了三四千人。
满清立有法律,民间造船不得多过二桅,违者立斩!朱濆发展海上商运,不但冲破了满清的海禁,更自行建造了十几二十艘三桅甚至是五桅的大船。清廷以一千两白银的悬赏要擒杀朱濆,同时“编制保甲,严杜接济”,连卖水果给朱濆船队的都要获重罪。而东南濒海村民仍密切配合朱濆进行商运,为避过饷关的水上巡缉,约定用小船驳货到挂有标志在桅杆的船上,以及时交接。在福建的云霄、漳浦、马尾和广东的澄海等地,朱濆与群众都有密切通往关系,替其采购土特产和运销转售外来商品。而且一些地方绿营清兵也与他有交往,实是伙同朱濆贩运互利。
清廷十多年前就称朱濆为“江洋大盗”,极力进行海上剿击。朱濆为保护自己,建造的巨船上也都装置武器,增强自身商运中的自卫力量。从乾隆四十五年开始,清军东南各省水师多次围剿朱濆都未能将其船队击溃。到了乾隆五十九年,清廷起用云霄籍授处州守备、识水务的陈名魁,调署为金门游击,镇守铜陵(东山),卡住云霄出海口的峛屿、岱嵩、古雷等地,但仍不能阻断朱濆船队商运及与沿海民众的来往。
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朱濆这支迥异与各路海匪海盗的水面力量依旧往来于闽粤沿海。
陈广亮到广东的时间还短,几年来虽然在各路反清组织中声名大噪,可也仅仅是反清组织中,别的领域上介入的依旧不深,就比如说朱濆,双方间也仅仅是互听声名,并无太深的交往。毕竟他来广东是为了结交各路反清力量而来的,像朱濆这样受了清廷十多年的围剿还依旧不肯公然造反的人,他之前都有些看不起。
不过现在,也是时候把他拉上船了。朱濆性格上虽然有些贯妥协,可是手中的力量却相当强大。比之赤红旗跟红旗帮也不见几分弱势,对比郭婆带、梁保那些人,真实实力更是要强上一筹。
而且朱濆还同洪老四、吴维四两支海商商运船队有联系,真要是说服了,不但自身实力大增,连郭婆带、梁保等人也要受之震动。
嘉庆元年十月。台湾凤山郑光彩、淡水杨肇、嘉义徐章,伙同汪降、李南、蔡光辉、郑化、吴兴、张耸、许围、陈蔚、陈锡宗、吴泰、戴助、胡杜猴、李顺等头领,三地小刀会同日同时起义。
台北义军首先攻占了盐水巷,再攻入佳里兴的巡查署,杀死巡查姜文柄。接着攻打盐水巷营汛,于营汛内全歼清兵百余人。台湾镇总兵爱新泰闻知,会同台湾府知府吴逢圣,率领弁兵一千余人来攻,于第二天夜晚赶赴盐水巷。两军夜中相遇,战斗十分激烈,双方各有伤亡。
台南义军同样涌起,台湾道遇昌恐爱新泰首尾受敌,再派兵五百余人,与台防同知延青云、台湾府知府吴逢圣雇募的“义民”千余人,前往盐水港接应。到第三天日黎明,起义军三千余人逼近清营,爱新泰带领清兵抵御,双方相持不下。这时陈锡宗策马执旗,自东北角率众向清营猛攻,首领勇武起义将士也士气大发,冒着清营的枪炮齐发,攻入了清军大营,是时爱新泰被义军大炮击伤,清军群龙无首,纷纷逃散。数员清军军官被斩杀于阵中。
台湾镇经此一役力量大损,没有大陆的兵力来援,是万难再将台北、台南义军镇压下去。相隔了将近十年之久,林爽文大起义时之盛景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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