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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为什么我一定要这样做呢?我有上千种挣钱的手段……不,我似乎曾经有一段时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突然,后颈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灌入一股凉凉的气流,从喉管充斥到舌根,最后蔓延到舌尖,最后整个下巴都沉浸在一种怪异的麻痹中。
“累了吧?要不别跑了。”唐唐说。
突然间,天地暗了下来,原本的小路和小巷扭曲了,耳边传来的是青石板路上的脚步声,而在我眼前的,却明显是一片泥地。
“怎么带我来了这个地方?”我问。这里太荒凉,想是已经出西梁皇都很远了。我可没有想到,背着一个人我还可以跑那么远。
唐唐笑着说:“这里,不是很安全吗?”
我停下了脚步,觉得自己背着的不是那个我熟悉的唐唐。
“是,似乎很安全。”我低声说着,眼中已经泛上戒备的颜色。
没等我转过钉耙,唐唐已经往我肩上一拍,一跃而起,脚步已经轻盈地落地,身法矫健。脸上挂着的笑,娇媚美艳,然而,却不是我常见的。
“你究竟是谁?”
“唐唐”摇摇手,一脸无辜的样子:“猪儿,你怎么了,我是唐唐呀!”
我冷笑着,视线下移到她平坦的小腹:“是么?唐小姐,你的孩子生下来了?”
她愣了一下,掩唇一笑:“哎,我就是爱扮得美美的样子,那肚子太碍事了。”
我举起钉耙,对着那个笑的妖娆的女人:“有什么目的赶紧说,价钱合适我会考虑,否则,本小姐还有一单生意没做完呢。”
“呀,扯到钱,多伤感情呀!故人相见,你舍得就这么走了?”她叉着腰一步一步的走近,并不畏惧走近我钉耙的攻击范围。
“故人?我不认识你。”我仔细打量了她一下,试图在唐唐的外貌之下,看到一些我熟悉的东西,可惜,一无所获。“别跟我提感情,我戒了。”
她似乎有点失落,但有很快振作起来:“不记得我不要紧,我会重新告诉你。现在你只要记住,我是那个唯一不会伤害你的人。”
不知她为何说得那么笃定,让我有种欲望听她说下去。
“朱小姐,我是来找你做生意的。”她说,“只要你愿意,这世上的财富都是你的。虽然之前的你根本不在乎这些,但是只要你想要,我都会帮你弄到。”
三七回 招摇过市 (5)
我扯起嘴角,一副生意人的职业性假笑,但是却怀疑着她的诚意。她之前的宣言,不像是生意人,而像是效忠。
“您有什么吩咐?”
她却像是受宠若惊:“请别这样说,要说吩咐,也只能是您吩咐我。您是我们的王,永远都是……”
这又是哪一出?我揉揉眉心,单刀直入:“小姐,您是不是被车撞到脑袋了,绕来绕去把我绕晕了。”
“您迟早会想起来的。”她笑着说,“我们都在等你想起来。不过,我们期待的您,可是没有这东西的。”
她平摊手掌,一副黑框眼镜跃然她掌上,分外眼熟。我习惯性地抬手,眼前已是空无一物,吴刚为了约束我法力而制成的发带——现在化作的眼镜,不知什么时候被摘了下来,落到了她的手里。
原本就是为了不容易失落,而将这重要的东西置于眼前,然而竟在我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
我心中的急躁纠结着一丝不知名的不安渐渐蔓延开来,猛地冲了上去,手腕回旋,带起钉耙直冲她面门。
她轻松地低头,避开我的攻击。
我料到她会避开,因为这本不是目的,我为的是让她分神,然后将眼镜夺回来。伸手,就在可及的范围之内,我死盯着那副眼镜,而之后她的眼,却带着玩味的笑,不可一世。
两寸,一寸,当我的手将要触及熟悉的黑框,突然极亮的光线就像是从黑框眼镜的内部裂解开来,化成金色的粉末,顺着她的指缝间滑下。
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被毁了!他给我的唯一的礼物,千百年来证明这段记忆的唯一凭证。
狂怒的因子在我血液里肆意奔跑,践踏着我理智的神经。已经无物可及的手指上,陡然生出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划过。
她没有料到这样的变故,本能地躲闪,却没有完全闪开,白净的颈子上几条深深的血痕,未伤及血管,红褐色的液体汩汩外流。
她眼中没有害怕,反而带着欣赏,这让我的不安越加明显,突然地俯身,几乎看不清她的动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就从她背上穿越而至,没来由地,让我感到非常熟悉的攻击方法。
“倒马毒?”吐出着三个字,却觉得自己都很陌生。
那条黑色的鞭子就停在我面前不足一尺的地方,上面尖锐的黑色弯钩明显可见。
那鞭子就是她的尾巴,蝎子的尾巴。脑子里混乱的记忆,沉在最底层最深的记忆,吐出气泡,像是要浮出水面。
头疼欲裂,后颈的那股清凉的感觉,此刻像是最烈性的麻药,已经扩散开来,双腿已经站不住了,就这样倒下。
“中了我的毒还能坚持这么久,不愧是我们的王。”她在我落地前拉住我,一把将我背到了背上。之前的情形,像是颠倒了过来。
“你究竟是谁?”我眼皮沉重,已经睁不开,只听得她说:
“叫我小谢吧,就像从前……”
三八回 王之醒 (1)
三八回王之醒
我在一片竹林中醒来,空气中的清新水润让人幸福得只记得呼吸。而我,是睡在一根竹枝之上。摇摇晃晃的,却不担心会摔下来。
“王,您愿意起来了吗?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洗漱过后,兄弟们都在会客厅里等您。”
循声望去,穿着红黑色衣服的女子手中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飘来阵阵香气,她有着妖娆的眉眼,此刻看着我,很媚人地笑。
“你是……小谢……”
脑子里混沌,迷糊了我,也迷糊了站在竹子下的那人。
“王,您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揉揉脑门,从竹枝上跳了下来。黑色的袍子被露水打湿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小谢也看见了,上来想替我将身上的水蒸干:“王梦见了什么?”
我示意她不必,轻轻一甩,露水皆以甩干。“说真的,我也不记得了。只晓得,是个相当荒诞的梦。”
她替我理了袍子,我则是将那竹制的篮子的盖子掀开,取了里面一个已经洗干净的笋尖。咬开,清脆的感觉在口中蔓延……
混沌,明晰,睁开眼,而又无力地合上……
“谢大人!王睁开眼了!”
脚步声,杂乱。
那些人,是谁?我努力地想看清楚,依旧得到的是一片黑暗。
“时辰还早,那只是一时的反应。”
“谢大人,王的肚子……”
“她是被天庭的歹人灌下了父子河水,喝下落胎泉就没事了。”
“天庭的人真可恶!谢大人,王会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吗?”
“……”
“大人?”
“会的。”
然后,又是静寂和黑暗的继续。
“染成紫红色,是否好看些?”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听就知道是那只臭美的蝎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了我的肩头。小谢在她变回蝎子原形的时候,是很小巧的。
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是我在地里拱红薯,顺便也把她家也拱了。她气急之下,骂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脏话,就在我的鼻尖上用她的尾巴扎了一下,疼痛的我到处乱窜,结果给她家造成了更大的损失。
有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自从那次“踩踏”事故之后,我们莫名奇妙地成了莫逆之交。也许,一座空荡荡的大山里,遇上另外一个能说话的生物,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我让她顺着我的手臂爬了下来,这小妮子自从跟变色龙学了本事之后,身上的颜色就没有一天重样过。
原本血红色的壳,就像在桑葚汁里泡过,紫得恕K幼徘雍统こさ模殴匙拥募馊裎舶停朔芎妥缘靡缬谘员怼�
三八回 王之醒 (2)
“跟熟透的虾米差不多。”我说,打击和落井下石是我与生俱来的好本事,同时也不出意外地将小谢惹恼。
突然现出人身,紫黑色的鞭子就这样甩了过来,毫不留情。被她扎过一次鼻子,我可不想再被扎第二次。
几招下来,小妮子输了,却很不服气。我只好大人大量,表示让步。
“行了,我错了,很漂亮。”
“那还差不多。”小谢收了鞭子,趾高气昂。
我叹了口气,说:“你不要整天把精力放到这些不务正业的事情上,好好修炼一些有用的法术,攻击也好,治疗也好,最重要的是把你的天劫先躲过去,不要来了一只老母鸡还脚打颤。”
“怕什么?躲不过就这样呗。反正我已经比一般的蝎子不知多活了多少年了。”她笑着说,“妖精嘛,不用活的太累,自己过得舒服就行了,哪用管明天。个个像你这样的,即使延年益寿,皱纹已经爬满整个脸了,到时看谁还敢要你当老婆。”
“啧啧,谁爱找谁找去,我还不稀罕。”我说着,绿竹翁就过来了。
“两个丫头,最近无聊吗?”
小谢一听,就来了兴致:“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老头子神秘莫测地笑着:“我听说,比丘国新纳了个美人,漂亮得不像凡人呐。”
于是,我们就去“为民除害”了。当然,我们是妖怪,不是菩萨心肠。我们看重的,是那个变成美人的狐狸精手上的宝贝。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我们叫做敲诈团伙,黑吃黑。
如果那个狐狸精不识相不买账不合作,我们也就只有真正地“为民除害”了。
这种行当,我们干了不少,也算是我们平日里的消遣活动,顺便赚两件法宝,也是一件美事。
那段日子,还真是愉快啊。
就像个舒畅得让人不想醒来的梦。
“王,该起来了。”小谢的声音一如往昔,又有一丝我不明了的激动与期待。
“嗯。”我应了一声,发现很多之前的部下都在我的周围,看着我,容颜和我印象中有了很大的改变。
“您终于醒过来了!”绿竹翁老泪纵横,看他哭的跟白发人送黑发人似的,我心里面有些不爽。
“哭什么?我又没死!”
是啊,我没死。为什么他们这么伤心呢?脑子里像是沉浸在至黑至深的水域里,今天终于重见天日。
“我睡了多久?”
小谢回答说:“从王被封印的那天起,此时此刻,已是整整千年。”
封印?
我想起来了。
我是被封印了。
封印我的人,是天庭的第一战神,吴刚。
那让我恨之入骨的天将,迟早会收拾他的。
三八回 王之醒 (3)
“已是千年?”
是吗,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让我出去转转,看看这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顺便问候一下,那位无所不能的战神究竟过得怎么样。”
小谢笑着说:“不必急于一时,王,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足够长的,只属于您的时间。现在,让我们先庆祝。”
夏夜里,丛林中的瘴气蔓延上来,萤光点点,猫头鹰开始扯着它们破烂的嗓子,絮叨昨夜的新鲜事儿。偶尔,饥肠辘辘的豹子们会找找有没有迷路的兔子,或是误闯森林的路人。
这里是人类的噩梦和地狱,也是我们的狂欢盛典。这是我们一手建立起来的王国。起初只有我和小谢,后来加上了绿竹翁——当然他对我的饮食喜好相当不满。再后来,我们几个猖狂的小妖怪犯了几件大案子,对几个老神仙老道士顺手牵羊,再跟几只神兽,龙啊,麒麟啊什么的拉上关系,三界渐渐就传出了我的名声。
妖怪都来归顺我,人们在惧怕我的同时也拿我的名字吓唬小孩。他们常常说:“别哭了,再哭,朱刚鬣来了,一口把你吃下去!”
这是偏见,彻彻底底的误解和杜撰。我从来没有吃小孩的喜好,最喜欢的食物除了地里的红薯,南瓜,就是笋子,很嫩的笋子。
但是真相总是在以讹传讹中被假象所覆盖,假象又继续在以讹传讹中得以发展壮大,最终成为了真理。
到了后来,我的名声成了恶名,神仙们都带着鄙视的眼神,叫我野猪精,人间的家伙则更多的是畏惧。周围的山民也是,但他们公开的场合都叫我“山神”。
起初不知听哪个道士造的谣,说每年要拿童男童女给我生祭,我和小谢布了个局,把那道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童男童女则放回家了。当然,他们的贡品什么的我都收下了。果子啊,蔬菜啊,真正意义上地祭了我。
从今往后,他们依旧把小孩子送进山里面来,只不过不再担心被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