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逃不掉了。”他说,轻轻地宣告他的所有权。
于是,从那天开始,镇元有了一个小跟班,形影相随。女子黏人,不经意间的羞涩会让人晃神,男子冷漠,偶尔的温柔让人心悸。他们没有掩饰对彼此的情感,一个没有隐瞒的心机,另一个不屑去隐瞒。
三界,任此鸳鸯眷侣遨游,九天之外,冥河之畔,东海之滨,双双对对,羡煞众人。
五庄观里,常常不见了镇元大仙的身影。却在一飞瀑之下,常见一对璧人出入。
“镇元,你不觉得这地方盖房子很不妥吗?”金蝉问。不知这位大仙为什么选择这个有着震耳欲聋水声的地方。
“有何不妥?”镇元倒是对这个地方很是满意。他负手,欣赏着自己刚搭建好的草屋。
“很吵……”金蝉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廿三回 神仙眷侣3
镇元没有告诉她,这里便是当年他发现人参果苗的地方,而且这飞瀑是银河水九个飞落处之一,轻易就可以汲取天地灵气。他年幼之时就曾在东海之滨的花果山瀑布内的岩洞居住,还很稚气地用剑刻下“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的字样。
他离开很久之后,一群山猴占了这处洞穴,一个石猴也开窍成了散仙,这当然是后话。
对于现在的镇元来说,这点灵气可有可无。但是她太弱了。他可以保护她,但是他不在的时候呢?身为大仙,似乎已经感觉到命运的大掌已经悄悄袭来,掐住他简单的幸福的颈子,要将这两情相悦扼杀。
他没有告诉金蝉。因为她捂着耳朵嘟着嘴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可爱到让人心疼,忍不住要带她离开一切纷扰,让她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下去。
感谢那跟红线。镇元心里默默地说,望着金蝉的眼神越加柔和。金蝉则是定定地望着他,捂着耳朵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俏脸上竟是绯红的神色,说不出的诱人。
“镇元……”她开口,声音就像是喘息,差点让镇元丧失理智。
“怎的?”
“我想把你扑倒……”她说着,一如既往,厚脸皮。
他扬起轻笑,无边的魅惑。不再是打击和拒绝,直接地张开了双臂,白色的衣袂的扬起,是最温暖的怀抱。面对这样的真诚这样的诱惑,他还等什么呢?
“真的?”金蝉有些不可置信,平日里任她怎么调戏镇元,他都不肯“就范”,顶多是被她坑蒙拐骗加半强迫之下亲个一两回,像今天这么爽快地“束手就擒”还真见所未见。于是金蝉呆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
镇元看她俏脸上表情万分复杂,一阵红一阵白,觉得好笑,按下心头欲火,假意转身:“不过来就算了。”
“要过来!”金蝉的小脑袋瓜子在短暂的停滞之后又飞速地运转起来了,身子比她的脑袋运转得还要快,立马飞扑上去,一跃抱住了镇元的颈子,修长的腿儿还紧紧地在他腰上圈住。
廿三回 神仙眷侣4
“不过来才怪,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吃了这包子就没这馅了。”她缠得紧之又紧,之前的教训是,镇元不会接住她,若不跑紧点,离开这温暖胸膛不说,整个人摔在地上,粉臀儿可是吃不消。
决定“吃包子”之后,她仰起头,粉红的唇瓣在亲一百遍都不够的薄唇上啄着,心里只想着这送上门的美男的免费豆腐可是不吃白不吃,也没有注意到抱着的那男人大掌已经绕到她纤腰之上,将她托住的同时把她往怀中带了带。
“生病了吗?”金蝉突然觉得镇元子的体温越来越高,正想问问他是否不舒服之际,粉臀上似乎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
“你说呢?”镇元子盯着她,目光灼热,呼吸的热气拂过她的脸,对她停下“蹂躏”他的举动有些不满。
金蝉看着他,就觉得自己才是一块大大的豆腐,而至高无上的镇元大仙胃口似乎不错,准备把这豆腐吞下肚子。于是想转移话题:“额,我忘了,你是神仙,不会生病的……会不会是修炼出来问题……要不我先下来……”
她松开了圈住他颈子的手,松开了圈住他劲腰的腿儿,却发现自己和他的距离一点都没有增大,原因在于,他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将她牢牢抱住。
“蝉儿,你说的扑倒我,难道就这么简单?”镇元的声音里含着笑意也带着诱惑,俊颜舒展,让金蝉看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那么,该怎么样?”
面对这样“求知若渴”的眼神,镇元也“不吝赐教”,腾出一只手,拉住金蝉的小手,搭上他的领口,顺着衣襟往下,直到腰带。
“我……可以解开吗?”金蝉望了镇元子一眼,眼神中写满了“让我解开吧让我解开吧!”
镇元子似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想的话……”
话音未落,那双觊觎他已久的小手已经开始动作,干净利落地除了他外袍的腰带,“顺便”将他的衣结也解了,再“顺手”一扯,衣襟就大咧咧地敞开,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我可以靠上去吗?”金蝉只是意思意思地问一下,直接贴了上去,小脸把镇元的胸膛当做枕头,轻蹭,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
“小蝉。”浑厚的声音从他的胸腔内传来,她“嗯”了一声,是回应,也预示着她将要心满意足地睡着。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说。在金蝉还来不及回应,抬头呆呆看他时,就已经被他的神色迷惑。
这男人高兴起来的样子,还真诱人啊。金蝉想着,很快便晓得他的“有来有往”是什么意思了。
炙热的唇瓣贴上,却不满足浅尝,拂过她敏感的后颈,换得她一声轻吟,同时越过她的齿关,与那香兰小舌纠缠。
她的手不知所措,只有再度环上他的项颈,将他更深地拉向自己。感受他的充满热力的掌在她身上攻城略地,直到背上一片柔软和沁凉的触感,和胸前火热和坚实的差别,让金蝉突然清醒,才发现她已经被困在床榻和他的怀抱之间,身上的布料已经被悉数除去。
相对于她刚才的“进攻”,他的回礼可真是“慷慨”啊!
金蝉扶住镇元的肩膀,稍稍阻止了一下他在她白玉般的肩颈的啮咬:“不是说……是我扑倒你的吗?”
她喘息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掉了个个,她好像才是被扑倒的一个。但是她的脑袋像是被一股热流搅着,根本来不及思考,只听见耳边沉沉的低笑,和灌入耳朵的热气。
“你觉得有区别吗?”
“应该……啊!”正想努力思考的金蝉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因为他竟然含住了她的耳垂,并不停地舔弄。这种湿软,火热而酥麻的感觉从她的耳垂,后颈开始,随着他唇舌的移动,在她全身蔓延,最后,停驻在她胸前饱满而悄然挺立的嫣红之上,而大掌早已悄悄探下,哄诱她的润泽。
她再无力思考,也忘了之前她问了什么,或者他问了什么。身子在他的操控之下已不能自已,神智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在即将崩溃的时候,听到他隐隐约约地说:“我不会让你疼……”
白色的光芒,治愈的法阵,突然的入侵,和着惊天的快乐席卷而来,将他与她一同灭顶。
廿四回 此生无缘 (1)
廿四回此生无缘
佳人已在疲倦中睡去,脸上和颈间因为激情而染上的红霞仍未散。而镇元却睡不着,看着金蝉的睡颜,不知过了多久,晨光已经伴着山间鸟鸣撒了进来。虽然在瀑布的轰鸣中,这点喧闹有些微不足道,依旧让金蝉睡得不安稳。
长睫动了动,他知道她就要醒来了。于是,挂上大大的微笑,等她睁开眼睛。
乌黑的眼,如同刚来到尘世一般,好奇而纯净,半刻之后,却因为看到了眼前的人,挂上了跳脱出少女的妩媚风情。她埋首于他的胸膛,像是逃避晨光,又像是逃避自己羞涩的情绪,不料自己已经变得通红的耳朵和颈子,早已被身侧的男子尽收眼底。
镇元于是逗她说:“如愿以偿了,为何还躲着?”
金蝉脸皮再厚脑子再钝,也知道他是在调侃她,气恼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却得不偿失——跟铁板一样,疼的还是她的拳头。不过见镇元用大掌包起了她肆虐的粉拳,轻轻地揉着,金蝉又觉得一下子就没有脾气了。
她换了个不怎么尴尬的话题:“还是不要住这儿了,瀑布很吵。”
“吵了才好。”镇元说,“这样你就不用忍着,可以尽情地喊出来。”
金蝉反应过来,惊讶地抬头,对上镇元的黑眸,其中燎原之火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她羞红了脸,赌气说:“我才没有……”
“胡说。”镇元渐渐逼近,“昨晚,你很投入,也很忘情……”
“不要再说了!”金蝉挥舞着粉拳,有些恼怒地向镇元袭击过去,可是这佛庭的新丁,又哪是大名鼎鼎的地仙之祖的对手,缠闹渐渐变味,终究被镇元子再次进行了几次“实验”,证明飞瀑的哗哗声还是有它的好处的……
“我想见见红娘。”镇元子轻抚着被他纠缠之后,有些困倦,正在假寐的金蝉的脸颊。金蝉像只猫儿,被他摸得舒服,就差“喵”地叫一声,却在听到他话的一瞬间,一坐而起,准备好爪子和尖牙,随时要咬上去。
“你说什么?你对红娘有意思吗?你这没良心的家伙!你个禽兽你连红娘那种小丫头也染指得下去!”金蝉连珠炮式地攻击,在镇元微笑着的轻轻一吻中,戛然而止。
“我想去谢谢她,把红绳给了你,这样你我才在一起。”他说,却看到金蝉的嘴越长越大,似乎可以塞一个鸡蛋进去。半刻沉默之后,她的眼泪像他们屋外的瀑布一样奔涌而出。
镇元有些手忙脚乱,不知她哪根筋不对,就这样呜呜地哭了起来。
“怎么了?我说了什么惹你伤心?”
“不是不是!”金蝉赶紧澄清,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明明在哭,嘴角却像是在大笑。“我是高兴啊!镇元,这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情话呢!”
廿四回 此生无缘 (2)
“什么?”镇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绞尽脑汁地想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肉麻兮兮地话,让她又哭又笑地上蹿下跳,四处寻找了笔墨纸砚,一笔一划地写下:某年某月某日,情话一句云云……
折腾了半天之后,他们到了月亮之上(囧……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金蝉小心地带镇元绕过了月宫,生怕他看见嫦娥立马变心,还用了“周边的风景”比较好这种烂借口。镇元自是晓得她的心思,也不点破。
姻缘石旁边,月老在打盹,不时吹起白胡子,姻缘簿被搁在一边。红娘梳着双髻,正在理一根一根打结的红绳。
镇元和金蝉上前,说明了来意,红娘自是乐见其成,倒也不忘调侃金蝉:“你还真有本事,地仙之祖都弄得到手……”
金蝉也不扭捏,还有强大的自信心:“我金蝉出马,还有搞不定的男人吗?只要我一贴上去……嘿嘿……”
最后那两声笑说有多邪恶就有多邪恶,也不知道当初谁想贴上去,结果被扔出大门外的。镇元子揉揉眉心,想着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说不定就是自己的一大劫数,决定不再听这两个女人八卦,找点其他事情做。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本摊开的姻缘簿上。这姻缘簿的管理可不如生死簿那么严格,他很想知道,自己和金蝉,究竟会怎么样。
没有惊动沉睡的老头,取起姻缘簿,一目十行,从头到尾,却在某一页看到的数句,让心如止水的镇元大仙勃然大怒。
“这是什么?”
沉睡着的月老被扑面而来的怒气和震耳欲聋的吼声惊醒,睁眼一看,伟大的地仙之祖揪着他的衣襟,自己的短腿已经离地面一尺有余。
“镇……镇元大仙,有何指教可否把老身放下……”月老声音抖抖,心中暗叫,自己不久是个牵线八卦办喜事的么?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大仙,这身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啊!
“怎么了吗,镇元?”正和红娘八卦得火热的金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于是跑过来问。
“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指着一处,质问着,冷冽的声音可以让在场的人冻僵。
月老战战兢兢地看着他那书上的行目,其心情在偶然一次和文判官交流谈到当年孙小空篡改生死簿的状况,大呼知音啊知音。
“大仙……这个,姻缘天定,不由人……”
“既然天定,为何篡改?既然改了,为何不能改回来?”镇元将拉起金蝉的手,后者因为姻缘簿上的内容,似乎受了不少惊吓。
月老擦擦冷汗,在尽忠职守和保住这把老骨头之间艰难地权衡。但是思想斗争没做多久,他就毅然地将后台老板出卖,因为这个后台够硬,而且老板的名声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