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血菩楠,却没想到,被这傻小子吵着要她做媳妇儿!
此时,又听见这几人如此说,心里像有只土拨鼠似地挠啊!
林青儿刚缓过力气,站起身,却已被熊三,熊四挟制,无法动弹。点了穴,还用粗粗的麻绳绑成了粽子。林青儿满口嘲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几位爷刚收拾了一位多么厉害的高手,这么警惕万分的!”
这话让熊八心里窝火,脸色白了又白,正要跟林青儿对话,熊四的手伸过来将一团东西塞进林青儿嘴里,转头闷声道,“老八,这丫头乖觉得很,别中了她诡计,切不可轻敌。这一路上,咱们除了警惕这丫头耍花枪,还有多少人盯着咱们这圣物呢!”
熊八低声道,“四哥,你是说,血菩楠真在这丫头身上?”
熊四望向熊大,“我相信大哥的判断。而且,这丫头虽鬼,却还是道行浅薄,就是让她藏,也藏不到什么诡秘地方!咱们速速回堡总不会错的!”
这熊家堡八大护卫为躲避鹰爪帮的追踪以及其他帮派的窥视,已改装成镖局的镖师,运载货物。林青儿被放置在中间的一辆货车里,车子侧壁被熊四打开了几个透风小孔,以备呼吸。
每次送饭,她打心眼希望每天给她送饭的是熊八,气气他,或许,还能有机会逃走。可每次看见的都是熊四这张刀片脸,冷冷的,一丝表情都没有。林青儿都狠狠瞪他眼,熊四始终面无表情,不嗔不恼。
林青儿被扔进货车里,不清楚白天还是黑夜,只听得见车轮碾压之声,困了睡,饿了,就朝透风孔喊叫。自有熊四给她送吃的。小解或是大解,也都是熊四负责看管。
林青儿觉得这几个熊包里面,这熊四的心计却并不比那老成持重的熊大少。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可眼见距离熊家堡越来越近,难不成,她真要功亏一篑?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要知现在何必当初?!还不如失身给那个驴王爷,也比熊霸天那个傻儿子强百倍啊!
林青儿翻过来倒过去地睡不着,忽听车外一阵厮杀声,镖车也停了下来。她屏气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一听,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熊鹰相斗
此时,暮色渐沉,远处村郭内,已是炊烟袅袅,一片祥和景象。
然而,这郊野深处,丛林密生之处,却是杀气腾腾,愈笼愈浓。
薛平武,许元海,黄千刃像三棵巍巍不动的松柏,直立于道路中央。
熊家堡八大护卫如临大敌,摆开八门八甲阵势。这阵势,深得太极八卦的变幻缘法,威力堪比全真教北斗七星阵,却也是有一利,必有一弊。阵形若有一角被打散,便会一损俱损,再难御敌。
不难看出,这八门八甲阵内,最难攻陷是熊大那一门,相对最易攻陷的便是熊八。熊八却并不恐惧,他是个暴躁的急脾气,凡事只想到向前冲,少用脑。
这时,枯叶道人捋了捋枯黄胡须,轻轻一咳,微微笑道,“熊家堡八大金刚的八门八甲若然阵势非凡。不过老朽,今日并没有这破阵的兴致,老朽只问一句,请问各位,是否杀了我的门徒张老六?”
熊八道,“我们不知什么张老六?!更没杀过什么张老六?!”
枯叶道人捋着胡须笑道,“这位老弟说话有趣!实不相瞒,我那门徒武功不济,却是个寻人的好手。他这一路上已给我留下了符号,告知我寻到了我们要找的人,可他却在临远县的一家小旅店里被人杀了!而他身上的伤,却是熊家堡的独门武功的一招‘熊经鸟引’,一招‘熊心豹胆’,一招‘熊罴百万’,最后一招‘飞熊入梦’这才毙命!各位,老朽说的不错吧?”
熊大的脸色沉了下,他并不是没想到枯叶道人会看出那一招一式,只是意外,张老六居然是枯叶道人的门徒。若是当初小心行事,必然不会暴露行踪。可现在这局面,要如何收拾?
熊大抱拳,恭敬道,“道长,在下并不知那张老六是您的手下,当时,也是因我们心急寻人,这才跟张老六起了冲突,不想他身子已受重伤,竟禁不住我们兄弟几下击打。实属无意之失,还请道长原谅。”
枯叶道长突然大笑,“杀了人,你道声歉,人就可以活过来吗?”
熊大正色,另一只手按在腰上,“不能!”
枯叶道长“不过,若是,几位能把一个人交给老道,老道便可以不再追究这失徒之痛,如何?”
熊二抿了抿嘴唇,笑道,“那么请问道长,看上了我们兄弟哪个?是您走近点来挑?还是我们走近了,让您仔细瞧瞧?”
这时,紫面金刚许元海走上前,板着脸孔,盯着熊四的身后望去,语气坚定,透着几分威胁,“听清楚了,我们只要那车里面的人。”
熊四扯了下嘴角,似乎在笑,而他很少笑,没人知道他究竟笑起来,该是什么样子,暂且理解为这个扯嘴角的动作,是在笑。
“许大侠想要我们熊家堡的货,再多都有,只是你要我们熊家堡的人,却是办不到的!”
紫面金刚的脸色更紫了,左边的眼里的绿色,浓浓的,跟虫子体腔的里汁液一般。一抬手,那只鹰爪手掌已经抵在熊四胸口,熊四面色不改,只听那薛大麻子大喝一声,“元海,住手!”
紫面金刚收了手仗,挪步回去。薛大麻子朝熊大拱手,“我鹰爪帮本是受当今厉王爷的密令捉拿一罪犯回府,还请各位高抬手,莫伤了彼此和气。”薛大麻子说这话时,语气里尽是和善,可那水双泡眼里却是凶光暗涌。
熊大沉吟道,“敢问,薛大侠,厉王爷要抓什么人?”
“正是你这车里的人,林青儿。咱们都算是旧相识了,这些年,鹰爪帮与熊家堡是井水不犯河水,却并未生过什么嫌隙,即便我们帮主也曾听人传话说熊家堡占了我们鹰爪帮的地盘,可我们帮主说了,天下之大,四海之内皆兄弟,又何必在意那一点点地盘呢?就算,这是熊家堡欠了我们鹰爪帮的人情,可保不定什么时候,熊家堡就会主动来还咱们这份人情呢!”
熊大微微一笑,“薛大侠所言极是。若真是我熊家堡占了贵帮的地盘,在下必定禀明堡主,将地皮奉还。若是要别的抵这份人情,却也未尝不可。只是这车内的林姑娘是我们少堡主的未来夫人,并非几位要找的罪犯。在下听闻,鹰爪帮的三大护法口口声声说是来捉罪犯的,而我却觉得,你们是为了我们鹰爪帮圣物血菩楠而来!是不是?!”
薛大麻子水泡眼一瞪,凶光凛凛。“是厉王要,不是我们鹰爪帮要!薛某发句狂言,江湖人谁人不知,我鹰爪帮想要的东西,别管是明争,还是暗抢,都要定了!”
话音刚落,薛大麻子操起千牛刀,就朝着熊大的头,竖砍下来。这一下实在用力,那刀锋在风中切割而下,发出嗡嗡响动,熊大不急不忙,拔出腰间黑金大矛,横摆一下,只轻轻一搪,手腕骨皆在铮铮脆响,似要被震断了。波及而来的内力,将熊大震退几步,而那薛大麻子却稳如金钟,一丝不动。只有那身肥膘颤颤巍巍似要掉下来一般。
“快!摆阵!”
霎时间,熊大等八人已经摆好八门八甲之阵势。薛大麻子欲要再攻,却被枯叶道人叫住,小声说了几句。
薛大麻子转而攻向熊五,紫面金刚攻向熊二,枯叶道人则去攻那熊八。这“二,五,八”位,被三人强攻,阵势变幻受阻。熊八武艺本与枯叶道人相差甚远,不消多时,这缺口已被打开,阵势顿时被冲散。
薛大麻子大摆千牛刀朝熊大横切过去,紫面金刚正与熊二,熊六两个对打,只见他轻按手仗,却见那弯曲鹰爪倏然打开,那鹰爪直冲熊二,手杖另一端却射出飞镖,熊六滚地躲闪,险着暗算。
此时,枯叶道人被熊四,熊七,熊八三人团团围住。
刹一看,仿佛枯叶道人身处被动,实则却并不然。枯叶道人手操拂尘,朝熊七,熊八两个轻轻一抽,便射出无数银针。
熊四大叫,“不好!”已挪到枯叶道人背后,上前就是一掌,谁知,这枯叶道人仿佛未察觉一般。熊四这一掌用尽了力道,是想一招重伤枯叶道人。
可令他意外的是,这一掌力触到那道人瘦削的背脊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有闪电在他背后蹿动,熊四顿觉手腕筋脉被一股强劲力道震碎,一阵酥麻,手里的擎天剑脱了手。想要挪开,却丝毫使不出力气。同时,内关,外关,曲池,少海等几个穴位被一股逆向的真力充满,他再运气,居然如何也顶不过这股力气。
熊四强撑起身子,用另一只手提剑厮杀,他展望周遭,不禁倒吸一口寒气。
那头,熊大已经负伤,熊二熊六两个也只是强作应对,眼前这熊八已身着多处重伤。
这时,那紫面金刚突然转身,朝那货车飞身过去。
熊四顾不得熊七,熊八两个,他双脚点地,抢身飞去,在那紫面金刚身上就是一记“熊经鸟申”的飞脚功夫。
紫面金刚许元海砰地撞在货车上,呕出一口血,脸色微变,狠狠地瞪着熊四,朝着熊四摆摆手,那意思似要单挑。
熊四也不畏惧,单手持剑,脚下滑步,与紫面金刚的手杖很快绞在一起。熊四冷笑,“听闻鹰爪帮三大护法武功了得,却也喜用这种龌蹉暗器!”
紫面金刚扔了手杖,冷冷道,“怎样?”
熊四也收了剑。
两人赤手空拳地打斗起来,这时,天色陡黯,重云压境,电闪雷鸣,雨滴渐落。
紫面金刚的拳点愈发密集,熊四应对着实吃力,却也不曾被击中。
正打得激烈,忽听身后,熊大一声吼,“老四!快带人走!”
熊四一转身,正望见,枯叶道人黄千刃,已徒手探入熊大胸口,只听扑哧一声,那血红鲜活的心脏,已经落于枯叶道人的掌心,扑腾腾地跳动。
只是它的主人,已颓然倒地,惨白的脸上,渗着青色。圆睁着的双眼,直望向熊四。
熊四顿时感觉胸口的心也停滞了,一声猛兽般的嘶吼,穿透密密雨箭,响彻四周。
“大哥!”
熊七,熊八扑过来截住紫面金刚,大声喊道,“四哥,快带人走!否则,大哥就白死了!”
熊二与熊六仍强支撑与薛大麻子恶战,而此时,薛大麻子也浑身挂了彩,皆是被熊大的“熊据虎跱”所伤。
此时,熊四才发现,熊三早已中毒身亡,脸色呈现悚然的青紫色。
熊四忽地腾空,操起擎天剑,身子犹如飞燕,朝那枯叶道人猛然进攻。
枯叶道人急忙一拂袖,嗖嗖地,朝熊四就是几枚银针。熊四舞动剑锋,扫开银针,枯叶道人手持拂尘见熊四直逼而来,却没想到,熊四忽然攻其下围,枯叶道人脚下只穿着草鞋,熊四一抬手,枯叶道人感觉脚面上被轻轻地扎了一镖。他低头一看,那飞镖却是紫面金刚的鹰爪手杖里飞出的。
那飞镖是刚刚熊四从熊三身上拔下的,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紫面金刚的飞镖扎在枯叶道人身上。就算紫面金刚有解药,熊四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这枯叶道长不过稍一愣神,心里已知不好,大叫,“金刚!快拿解药来!”
刚说到这,枯叶老道的脑袋上已经被打开了一道缝隙,鲜血不住地往外蹿!薛大麻子见这般,甩开熊二,熊六,冲过来,对着熊四就是一刀。熊四用剑狠力抵住,嘴唇翕动噗噗几声,薛大麻子嗷嗷叫起来,原来左眼里被吹进了几枚银针!
薛大麻子仿佛一只被激怒的熊瞎子,胡乱舞动着千牛刀,熊四连刺几剑,一剑刺中他胸口,却因肉厚,并未大碍,几剑都刺中他的铜钉皮腕套上,腕套落地,露出粗壮左臂,正是一个完整的鹰爪刺青。熊四闪身腾挪,咬牙切齿道,“鹰爪帮!我熊四今日要让你变成没爪帮!”这话音刚落,薛大麻子一声大叫,左手连着小臂,被齐刷刷地剁掉,熊四的左腰上也被千牛刀深深地割开了一道口子,不停地往外渗血。
熊四咬紧嘴角,正要给薛大麻子一个了断,却听身后噗通两声,像有什么重物坠地。他这一转身,却看见那紫面金刚手里全是血!而他脚下的居然是熊七,熊八的两颗人头!犹如血葫芦一般在地上打着转!
熊四怒不可遏,正要上前与紫面金刚拼命,忽地一声风响从耳边扫过,熊四还未及反映,只觉脸畔尽是一抹猩红温热。是血!
熊六的血!
“四哥!”
薛大麻子用尽全身气力将手里的千牛刀朝熊四甩去,却被熊六挡住。
刀从熊六的胸口径穿而过,熊六的身子晃了晃,向前倾倒,血顺着刀口漫过刀柄。
熊四啊地一声大叫,举剑连刺薛大麻子,紫面金刚一手杖劈来,熊二拔刀相对,金属摩擦瞬间在雨中碰出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