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家族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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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家族全传-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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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1年底,粤方即国民党4个监察委员邓泽如、林森、萧佛成、古应芬发表通电,以蒋介石非法扣留胡汉民为主要理由,公开弹劾蒋介石,并列举了他种种独裁事实。这个通电是第一炮,接着由军人陈济棠、李宗仁、白崇禧、张发奎、唐生智等分别通电响应。反蒋序幕一拉开至5月下旬,孙科率领一批人潜离南京到了广东,并由他们邀请汪精卫来参加。5月27日,旨在反蒋的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非常会议正式开幕,胡汉民派、汪精卫派、孙科派、西山会议派和两广军人陈济棠、李宗仁等会集一堂,联合在广州成立了中央执监委员会非常会议,同时成立国民政府,与蒋介石的南京政府相对峙,形成宁粤分列的局面。非常会议决定,凡是国民党第一、二、三各届委员,只要愿意来反对蒋介石的,一律为非常会议当然委员之一。非常会议发表了宣言,认为蒋介石“假训政之名,行个人独裁之实”,对反蒋活动“咸施以诈术与暴力,必尽去之而后己”,为此“惟有以革命之手段,集合各届中央执监委员,对党有历史宿著忠诚者,相与组织非常会议,以为本党之领导机关。”28日,又表发了《国民政府宣言》说:“蒋中正借训政之名,行个人独裁之实,以致海内骚然,重劳讨伐,国民政府乃复于广州宣告成立。”同时,发表了《国民政府否认南京伪政府宣言》,认为蒋介石“再以政府名义,用任何方式名目,举借内债外债,一概认为无效”;还发表了《国府委员就职通电》,大骂蒋介石“背党祸国,罪状昭著”,“一日不去,党国一日不安”,提出“同人等爱于径日对蒋介石发最后通告,请其于四十八小时即行引退,勿以一身为党国梗”。孙科、汪精卫还分别发表了通告,孙科主张“一致倒蒋,重建党国”;汪精卫更认为蒋介石“众叛亲离之势已成了,土崩瓦解之期将至了”,“他生平只知有他个人,不知有党,不知有国,不知有同志,不知有国民,只知有利于他个人。不但谁反对他,他要剪除谁,就是要帮助他的,他也要起疑忌,也要收拾”。这次非常会议可以说是集几年来全国文武老少的反蒋分子为一堂了。全国舆论,对软禁胡汉民事件都不以蒋为然。非常会议的政治攻势很猛,蒋介石处于不利的地位。当时对蒋介石来说,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的国际地位,又影响他集中力量去“剿共”,如果这个局面持续下去,更有可能使北方、西北、西南各地军阀对他发生动摇。以后,“九一八”炮声响了,全国人民的忿怒更首先集中于蒋介石的专打内战而不抗日,他的所作所为成了众矢之的。
  在这种情况下,蒋介石为了摆脱困境,把他的“总统梦”做到底,早在1931年初就开始拼凑文武两套人马。文班子负责筹备国民会议,武班子负责“围剿”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红色革命根据地。而且在同年5月由他一手操纵的国民会议上,利用表决机器,通过了《中华民国训政时期约法》,并“当选”为国民政府主席。约法规定:“国民政府总揽中华民国之治权”,“选举、罢免、创制、复决四种政权之行使,由国民政府训导之。”又规定,五院院长及各部长的人选,都由国民政府主席提请、任免。这样一来,实际上蒋介石这个“主席”的权力已经同总统的权力一样大了。
  然而,在各派反蒋政治力量的一致攻击下,蒋介石虽然当上了不是总统的“总统”,却越来越感到自己的日子不好过了。他分析了各派政治力量的情况,决定一方面派人与反对自己的政治派别谈判,期以从中分化瓦解,另一方面,他决定以退为进,假装让步,甚至不惜在必要时再次下野。他先派吴稚晖等人到香港进行摸底,然后让蔡元培这个在各派力量之间比较超然的大员和过去与胡汉民及两广都有关系的陈铭枢为正式代表,以“国难当头、团结合作”为由,建议在上海举行一个“和平会议”。
  1931年9月21日,蒋介石决定派陈铭枢、蔡元培、张继等人为代表,携带他给汪精卫等人的亲笔信赴广州议和。蒋介石在信中说:“弟当国三年,过去是非曲直,愿一人承之。惟愿请同志以党国危亡在即,各自反省,相见以诚,勿使外间以为中山党徒只顾内争,不恤国难。”
  广州国民政府借与南京国民政府议和解决争端,力图想通过“合作”来改组南京政府,达到分散蒋介石手中的权力,夺取国民党中央与南京政府领导大权的目的。9月30日,宁粤双方在广州举行会谈,粤方提出三条主张:(1)蒋介石下野。(2)广州国民政府取消。(3)由宁、粤召开统一会议,产生统一的国民政府。宁方代表认为其他条件可以商量,惟有蒋介石下野一条实难接受。为此,双方争执不下。聪明的蒋介石大唱高调,认为本人去留可议,希粤方代表北上谈判。粤方代表深知蒋介石的厉害,为了安全计提出三条:(1)释放胡汉民;(2)开会地点在上海;(3)宁沪警备部队必须由保持中立的19路军担任。蒋介石完全地答应了粤方的条件,遂促成了宁粤在沪的会见。
  陈铭枢为了促进宁、粤和平,准备放弃一切职务,只担任宁、沪卫戍司令一职。他以中间人身份,下令十九路军进驻宁、沪一带驻防,以保证上海会议与会人员的人身安全。同时,他找到蒋介石,请求释放胡汉民。蒋氏权衡之后,知道不释放胡汉民,粤方代表是不会北上的。于是,他在张静江的陪同下,于14日去见胡汉民,当面坦承自己做错了事,请求胡汉民原谅。当日,胡汉民到了上海,住到迈利爱路孙科的住宅。自此,结束了对胡汉民长达8个多月的幽禁。
  10月19日,国民党中央常委会作出决议,宣布自二届二中全会以来,因政治问题而被开除党籍者一律恢复党籍,这是蒋介石为挫败汪精卫和胡汉民的进攻、拉拢政治力量而施出又一奇招。蒋介石还慷慨激昂的说冯玉祥、阎锡山等人“实际上并未叛变本党。反对攻击者,系对我蒋某人,故一切罪恶,皆由我个人造成,假使无我,各同志或不至于如此分崩离析,而帝国主义者或不至于如此压迫。故对党内同志、对总理、我承认是有罪的人。而今仟悔,愿牺牲一切,贡献党国、赎我之罪恶。”
  在此之前,阎锡山已于8月5日自大连返回大同。他曾多次恳请中央取消对他的通缉令。9月30日,中央政治会议已先做出了“恢复阎的自由”的决定,并派专人到山西去告知阎锡山。冯玉祥也早在10月1日即发出冯电,提出了抗日救国的十三项主张。此次与冯、阎一起恢复党籍的还有李宗仁、白崇禧、徐谦、彭泽民等共计481人。
  10月对日,以汪精卫为首的粤方代表团抵沪,22日,蒋介石也到了上海,在孙科寓所与汪精卫和胡汉民等人会面,几个人谈笑风生,握手言欢。蒋还特别表示请汪、胡主持召开和平会议。当即,蒋汪胡三人会商。同日,粤方代表开列了自己的条件:
  一、为共赴国难计,先谋外交之一致行动。二、关于党国诸疑难问题,以请尊处派出代表数人在沪与弟等详细讨论解决办法,俟彼此同意,乃开正式会议,以决定实行。三、弟等认定党国根本问题,最要在集权于党,而按照建国大纲所定程序,以完成民主政治……四、关于党务,拟召集一、二、三届中央委员会议,共谋产生健全的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五、国民政府主席,拟仿法、德总统制,以年高德助之同志任之,现役军人不宜当选。六、陆海空军总司令一职,拟废除之,另设军事机关,其详另定之。七、日前在粤所拟双方通电,其用意在使从前纠纷得一结束,决非彼此抛弃责任,故会议决定以前,彼此应尽之责任,应照常担负……
  这些条件,显然是要夺蒋介石的权,蒋介石为权宜之计,只好敷衍应付,圈定了上海议和的议事范围。1931年10月27日至11月7日,和平会议正式开张,正式通过了中央体制改革案:
  “(一)1.国民政府主席为国家元首,不负实际的行政责任,等于内阁制国家之总统,任期两年,得连任一次。
  2.国民政府主席不兼其它公职。
  (二)1.废除中央政治会议之组织,设国民政府委员会为国家最高之权力机关。
  2.国民政府委员会设常务委员三人,于会议时轮流主席。
  (三)国民政府委员会设委员若干人,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监察委员均为当然委员。
  (四)行政院负责实际行政责任,等于责任内阁,对国民政府委员会负责。
  (五)立法、司法、监察,政试四院长对于国务,不与行政院长连带负责。
  (六)行政院长及行政院各部长为国民政府委员会当然委员。
  (七)司法院为最高司法裁判机关,不另设最高法院,其司法行政税归行政院设部管理。
  (八)每年或两年由国民政府召集国民代表会议一次,其组织另定之。
  (九)国民代表会议得选举立法,监察两院委员之半数。
  (十)行政院多部长之人选应采人才主义,不必限于国民党党员。
  (十一)关于国民政府主席、五院院长之人选资格,于国民政府组织法规定之。”在会议上,对关于召开国民党全国第四次代表大会问题在“在京粤双方以合作精神,各于所在地克期开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前题下,决定:“
  (一)开会时双方发表通电表示本党统一。
  (二)双方四全大会一切提案均交第四届中央执行委员会在南京开第一次会议时处理之。
  (三)双方协商中央执监委员候选人产生方法。
  (四)由四届第一次全体会议修改国民政府组织法,并改组政府。”
  这个“改革案”的最可笑之处,就是公然表示要在南京和广州分别召开国民党四届大会,并商定四届中央由160人组成,由宁。粤双方分别推举产生,一、二、三届中央委员除共产党人之外,全部参加。然后统一到南京开四届一中全会。一个大会分成两地召开,实是创下了中外政党的新纪录!可见当时国民党党内派系斗争之烈。
  而且,就是这样的决议,也是在双方争执不下,国内各阶层人民抗日呼声日益高涨的强大压力下才勉强做出的。双方争执的中心问题是:蒋介石要把持独裁大权不放,而汪清卫、孙科等人则一定要夺取其独裁大权而分享之。就在这些党国要员们为了各自的权益而争吵不休的同时,日军却在东三省肆无忌惮地频频烧杀抢掠。
  自1931年春季以来,日寇先后在东北制造了万宝山事件、中村事件,企图挑起事端。随后,日军又大量向东北增兵,在沈阳街头公然大搞军事演习,其发动侵华战争的迹象已越来越明显。不仅如此,他们还在沈阳挖坟掘墓,盗窃北陵珍宝,并积极策划满洲独立。11月18日,博仪被日军由天津送至旅顺,阴谋利用他为傀儡,其后又占领了黑龙江省,省长万福麟逃往南京,马占山率部到松花江以北抗日。
  自“九·一八”以来,日寇的进犯逐步升级,在蒋介石“不抵抗”的命令之下,东北全境尽丧敌手。张学良虽已集结兵力于山海关,要求打回东北去,但蒋介石仍不准抗日。中国人民要求抗日的呼声早已不可遏止。宁、粤双方不顾大敌当前,一味为争权争吵的恶劣态度更遭到全国舆论的一致谴责。爱国青年组织决死队,要求政府发枪上前线。北平大中学校开大会时,有的嚼指血书,晕倒在地,学生哭声、喊声惊天震地。在青年中为救国无术,因激愤而气绝身亡者有之;自杀忧国者亦有之。全国学生抗日会、各工会请愿团,于11月6日到上海,向和平会议的代表们示威请愿。宁、粤代表推蔡元培、汪精卫接见请愿代表。请愿代表发言时声泪俱下,要求他们“于最短期间,团结一致,开诚宣布和平办法。”沈钧儒先生发言时严正指出,就连吴佩孚都耻于帝国主义的租界托庇保护,以此指责汪精卫等龟缩在帝国主义租界里讨价还价,而不以救国为当务之急。羞得汪精卫几乎无地自容。爱国群众的正义呼声,不能不对双方的会谈产生巨大影响。
  正当日寇在东北扩大侵略战火,国民党政府坚持卖国投降政策,各派间热衷搞政治分赃的时候,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和红色根据地有了迅速的发展。在根据地内部普遍建立了苏维埃红色政权。1931年11月7日,在江西瑞金城北的叶坪,召开了全国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到会代表六百余人,百分之九十为工农代表。大会通过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土地法、劳动法、经济政策等重要决议;选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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