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静瑶浅笑,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那道将她完全包裹住,等到那道光芒完全褪去时,她就恢复到了原样,墨发微挽,漆黑的发间点缀着几朵颜色稍浅淡的珠花,颜色不会太素也不会太艳,搭配上白玉响铃簪,整个人如出水芙蓉,清丽淡雅。
身上的白色滚毛斗篷上落下了不少的雪花,隐匿在其中,陡峭的寒风一吹,斗篷上的白色狐毛就随风舞动,扫着静瑶白皙的脸庞,身子娉婷,似一枝寒冬傲梅,立在漫天大雪中,浑身如水的气息让梁公公有些怀疑刚才那个嗜血冷傲的女人到底是不是逸王妃。
皇宫内
就在静瑶她们在野外遭到袭击以及静瑶释放出斗气与轩勿禹的那一战,震颤的整个国都脚下的大地,冷墨殇脸色微沉的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明姝原本是坐在冷墨殇的右下方喝茶的,但是大地突然的一抖,吓得她连杯带人的给扔了出去。
揉着摔疼的胳膊被刚站稳脚步的宫女给扶起来了,等回到了座位上,明姝这才呲着牙疑问道:“这是怎么了?大地怎么会突然震动起来呢?真是怪事啊!”但是明姝没往别的方向想,只是觉得奇怪罢了,新春的鞭炮立马就驱散了她心中点点的疑问,变得愉快。
可是就在这档口,冷墨殇已经想了很多了,猛地,脑海当中浮现出静瑶浅笑如夏日菡萏的面容,他立马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外面有些灰蒙蒙的天,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到,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可是下一刻,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瓜子,真是乌鸦嘴啊,新春当头,他竟然这样咒自己的气质,可是心底那抹浓重的不安又是什么呢?
瑶儿,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晟帝和晟皇后也是在宫女的搀扶下匆匆忙忙赶到了浮华宫,看到面色不佳的冷墨殇和苦着脸揉着自己胳膊的手臂,晟皇后先是舒了一口气,然后又随即紧张了起来,瑶儿呢?怎么不见瑶儿呢?还有梁公公也不见,他们还没到吗?可是这个时辰按理说也应该到了啊。
辰时三刻梁公公就奉命出宫去逸王府接瑶儿,可是为什么现在都巳时一刻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啊?
从皇宫出发去逸王府只要两刻的时间,来回也只要半个时辰左右,可是这都快两个时辰了,连点音讯也没有。
“冥,调出王府中所有暗卫以及巡城精兵给本王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找到瑶儿。”冷墨殇突然沉声低吼道,瑶儿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的话,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而且就在刚才大地颤动的那一霎那,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心底闪过了瑶儿敛眸微笑的样子,速度很快,但是他还是抓住了那模糊不清的面容。
还有就是,冷墨殇皱着眉手渐渐捂住了心口的位置,这里好痛,像是有什么要破茧而出一样,现在仔细想想,好想他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就像那次母后突然开口说要给他娶王妃,他的脑海里和心里都划过了她的面容,但是却是伤心欲绝的,晶莹的泪珠一串串地掉落,清澈如水的眼眸中含满了痛楚,纤弱的身子堪比弱柳拂风,那样的他刺痛了他的心,他的眼,她苍白的嘴唇开开合合不知在说些什么,可是冷墨殇却清楚的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瑶儿,瑶儿,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是这么的熟悉,可是我却想不起来你是谁?
冷墨殇陷入了自己的思想当中,蝶萼看见他时那一闪而过的欣喜表情,这个他可没有错过,还有就是在泗净城中突然从天而降的流舞和初霁,还有就是那个精通医术的安瑾,惊讶的是他对她们没有陌生的感觉,相反的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们,她们对自己的恭敬是由自心而发的,为什么,为什么,有太多的为什么困扰着冷墨殇,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样去解决这些困扰。
带兵打战,出谋划策还行,可是这些为什么太多了,也太复杂了,他没有思路去寻找线索。
等等,冷墨殇原本充满迷茫之色的眼眸中亮光一闪而过,带兵打战,手骤然握紧,他对那些兵法了解的甚是熟悉,甚至在一次观摩父皇上早朝时,那时他只有七八岁,看过的书籍虽然多,但是涉及到行军打战的书籍少之又少,那时也正值边疆人来犯,一位参战的将军说出了他们的作战方案,那位将军的话才说道一半,他就出声打断了那位将军的长篇大论,然后再那位将军不满的眼神中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然后就看见了满朝的文武百官露出了吃惊甚至是见了鬼的神情,自那以后,朝中的武官遇到了战事上的难题就会来问他。
晟帝也觉得奇怪,冷墨殇兵书很少看,怎么会知道那些战事大忌以及作战方案的,而且说出来的方阵都是头头有道,作战方法新颖紧密,一环扣着一环,招招都是置敌人于无法反击。
冷墨殇那时也奇怪着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那些,去翻书,可是关于兵法的书籍中完全没有记载他所说的那些方案。
现在想起来是跟什么有关,好像有点眉目了,这件事的关联就在蝶萼她们姐妹几个和…瑶儿的身上。
没有在逸王府中看到蝶萼蹦跶的身影,冷墨殇就断定,蝶萼还在宫中照看着受了重伤的折月,于是脸色极为不好看的吩咐候在浮华宫内的太监,“去给本王叫蝶萼过来。”
一名小太监不敢有任何的慢吞吞的,连跑带飞地朝宫门外跑去,那样子仿佛身后有鬼再追他。
晟帝和晟皇后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墨儿,怎么了?叫蝶萼来做什么?”
蝶萼这丫头是瑶儿身边的人,该不会是以前做了什么惹恼了墨儿的地方吧,但是看墨儿这个样子又不像。
那小太监去叫蝶萼的时候,蝶萼正在喂折月喝药,一听到是冷墨殇要找她,清秀的眉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将军唤她何事,蝶萼有些走神,床上的折月从她的手中半抢着夺走了药碗,声音依然虚弱,“蝶萼,你去看看吧,兴许是什么大事呢,而且刚刚大地还没有前兆地颤动了一下呢,也有可能是主子身体不适让你过去照顾呢,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快去吧!”
蝶萼望着空空的手中,再看看脸色苍白,身子虚弱的折月,眸子略微沉了沉,点头应道。
刚才的颤动她也感觉到了,只不过没有细想,折月就出了状况,让她不得不将此事暂放去照顾折月,现在想想,着大地颤抖的有些蹊跷。
跟随着那名小太监进入了浮华宫,象征性地响晟帝晟皇和明姝后行了个礼,这才转头看向坐在左下方那个全身散发着阴沉气息的男人,咽了咽口水,蝶萼上前。
“蝶萼见过王爷。”蝶萼感受着冷墨殇的气息变化,心下一惊,硬着头皮向他行了礼,可是冷墨殇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蝶萼看,看得蝶萼冷汗直冒,身子也微微的在颤抖不已。
心下一横,豁出去了,蝶萼咬着下唇问道:“敢问王爷,不知唤蝶萼来有何事,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的话,蝶萼就回去照顾折月了。”搬出了身受重伤的折月作为挡箭牌,蝶萼稍稍的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
聊什么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蝶萼看。
晟帝,晟皇后和明姝不知道冷墨殇所谓何意,也不清楚他的用意是什么,要不是他对静瑶的深情,他们都以为冷墨殇是移情别恋看上了静瑶身边的蝶萼呢。
对于别人蝶萼肯定懒得搭理,可是在面对冷墨殇的时候,心里对他还有有一丁点儿害怕的,所以腿脚再怎么酸麻,她也自认倒霉的忍着。
就在蝶萼认为她腿脚快不是自己的时候,冷墨殇终于收回了目光,开口说话了,“蝶萼,本王问你话,你必须实话实说,若有半分隐瞒,下场便是如此。”手搭上了旁边放热茶水果糕点的深紫色案几,只是轻轻地一下,那案几就在浮华宫内几人的眼下化为了粉末,就连案几上的那杯未动过的热茶和跟案几的下场一样,里面的热腾腾的茶水完全蒸发在了空中。
蝶萼身子一颤,欲哭无泪,将军啊,她只是一个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美丽乖巧的小屁孩,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同时,蝶萼也在心中感叹,不愧是将军,进步就是快啊,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冲破天印指日可待。
由于蝶萼是低着头的,脸上的表情因此没有被冷墨殇看到。
“是,蝶萼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蝶萼站直了身子,严肃道。
本来她是想说些轻松的话来缓和一下着沉重的气氛的,可是一抬头就看见冷墨殇煞黑的脸,她也就放弃了,她可不想被将军拧断脖子。
“本王问你,本王和你,还有流舞安瑾你们是不是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冷墨殇靠在椅背上幽黑犹如寒潭的双眸紧盯着蝶萼看,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蝶萼一听到这话,顿时瞳孔瑟缩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但是那一下瑟缩却没有逃过冷墨殇的眼。
“这个,那个,我…”鼓起说谎的勇气在看到冷墨殇似笑非笑的眼神下立马消散了,只好老老实实的低下头,眼神闪躲的说,“是的。”
冷墨殇没什么反应,仿佛早就知道蝶萼的答案一样。
“那好,继续,本王和你们认识是在哪里?认识多久了?”冷墨殇敲着椅子把手,一下又一下,像是敲击着蝶萼脆弱的小心脏。
晟帝他们沉默的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文化,显然他们也惊讶蝶萼竟然在此之前与墨儿就认识了。
“我…”蝶萼的眼神倏地变得犹豫不决,也变得忧伤,双手不知不觉地紧握成拳,该不该告诉将军呢?可是现在告诉了将军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他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以他现在的能力,又能做到什么呢?
看出了蝶萼的犹豫与忧伤,冷墨殇突然沉默了,“算了,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就算了,那就下一个吧。”
蝶萼的眼睛里可放亮了,可是下一刻,她就嘴角抽筋了。
“本王和瑶儿以前认识吗?是在哪儿认识的?还有她身上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是怎么回事?这些你都一一给本王说清楚了。”冷墨殇的眼中闪过一丝亮芒,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蝶萼顿时欲哭无泪,将军,咱俩商量一下,她回答上一个问题行不,这个问题她实在回答不了啊,将军与主子的相遇,她怎么会知道啊,她又不是跟屁虫,主子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王爷,请恕蝶萼不能全部告诉你,但是我能告诉你,主子她很爱很爱你,为了你,她抛下了一切,为了你,她吃了很多苦,所以王爷,你此生不能在离她而去,纵使理由是为了她好,如果你胆敢抛下主子,我们姐妹俩几个就算是倾尽所有的一切,也会将你抹杀于天地之间。”蝶萼的眼中爆发出坚决。
冷墨殇听到蝶萼的话,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呵呵,生生世世我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莫名地让蝶萼的心静了下来,这样也好。
晟帝和晟皇后有些讶于冷墨殇的反应,按道理来说,威胁他的人下场都是十分凄惨的,怎么蝶萼就平安无事的站在他们的面前笑颜如花,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去,在即将走出浮华宫时,停下了脚步,“王爷,今生今世一定要护主子的安全,不要再让她伤心欲绝,那样的她我们不想再看到了。”说完,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反应,就径直出了浮华宫。
只留下那句模糊不明的话。
冷墨殇的眼神盯着蝶萼远去的身影晦暗不明,瑶儿,此生此世他定会用命来护她安全。
晟帝和晟皇后面面相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端起已冷却的茶水掩饰自己的尴尬。
流舞坐在屋顶望着白皑皑的一片,眼底浮现着水光,波光流转,妩媚动人。
炎站在下方看着她,最后还是一跃上了屋顶,站在了她的旁边,嘴唇呶呶:“那场浩劫即将到临了,主子她…”
流舞没有看他,只是若有若无的叹息,“主子心中所想岂是我们能够揣摩的。”主子的心思千转轮回,她们又怎么能够猜到呢。
炎眺望远方,半响之后才指天边一处闪着金光的地方说道:“那就是我们曾经待过的地方,可是现如今,却变成噩梦一般的地方,那么多年来的守护真是可笑。”
也许是触景生情,炎挨着流舞坐下。
流舞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吧。
望着炎指的地方,抬头看了一眼,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现在逃离了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那个地方没有人情味,没有生气,在那里待着憋屈。”
炎不语,只是望着那个他们曾经拼命守护的地方,用血肉之躯高筑的神殿,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不已,可笑当初的不值得,可笑当初的一时冲动,可笑那个无情冷血的男人,但是还好现在离开了。
流舞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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