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法军战列线被突破之后,罗德尼就立即降下了组成战列线的信号旗,而升起了实施近战的旗子。与此同时命令其已经通过敌后卫舰继续北去的前卫折回,重新加入英军主队。因为这些前卫舰船是在法军火力下通过的,桅杆和帆都遭到严重损坏,因此未能迅速返回,耽误了一些时刻。罗德尼的旗舰和跟随他一起突破敌战列线的舰船调转船头折回。英军后卫在胡德指挥下,也不再向北航行,而去与主队会合,他们向上风航行了一段时间,后来由于风停了,它们在离舰队其余舰船相当远的地方无法继续航行。
后来,就罗德尼突破敌军战列线的聪明才智和荣誉应该归于谁的问题进行了多次辩论,其实后者无前紧要。据说,查理斯·道格拉斯爵士的儿子,罗德尼的参谋长提出了大量确凿的证据,这也是贬低对结果负全部责任者声望的唯一证据。它证明这个建议是道格拉斯提出的,而且经过几多波折好容易才取得罗德尼的同意。这次机动本身的价值比任何个人的荣誉问题都更为重要。有些人一直坚持认为,这次机动非但不是一次值得称赞的行动,而且是一次不幸之举,至于罗德尼的荣誉,与其说是应归功于他的英明抉择,倒不如说是迫于当时的形势。有些人争论说,最好还是继续在法军后卫之下风前进,这样,就可以使法军后卫受到英军整个舰队的火力袭击,而且英军的战列线应戗风改变航向,并对法军后卫实施迂回。这种争论很容易忘记在这样一次遭遇战之后,只有部分交战舰船能够戗风改变航向或转向任何方向,并且这部分舰船要追上早已通过的敌人定有许多困难,除非敌舰伤残严重影响其航行。所以,所建议的进攻是韦桑岛战斗的确切再现,这样真的会使两支舰队以相反航向相向而过,每个舰队都把其炮火分配在敌人整个战列线上,而无法竭尽全力把火力集中攻击敌战列线之一部分。可以并且必须承认,罗德尼改变航向的结果,是让法军11艘后卫舰船(D,r)向下风逃跑,它们只遭受了部分英舰的炮火袭击,而英军前卫早已差不多经历了整个法国舰队的炮火。然而这些被驱赶至下风的法军后卫舰,在一段不长但重要的时间里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如果德格拉斯没有被胡德分队在其前面3艘舰处切断战列线,被迫驶向下风去的话,这些法国后卫舰也一定会离开阵位去帮助舰队里的其他舰船。法军前面的13艘舰船遵照它们看到的最后信号正在紧靠风航行;同德格拉斯在一起的6艘舰船(C,e)如果没有被胡德分队拦截而转变方向的话,也会这样做的。所以罗德尼单独行动的结果是把法国的舰队分成间距6海里的两部分,并且,其中一部分毫无希望地驶到了下风。已经占领上风的英国舰船就会处于适当阵位轻而易举地“牵制”法国这11艘下风舰船,并且用绝对优势兵力包围法军的19艘上风舰船。由于法军战列线有两处突破口,实际情况就与一处被突破略有不同;与德格拉斯在一起的有6艘舰船的舰群正被置于其上风和下风分队之间,离上风分队2海里,距下风分队4海里(D)。对于英军来说,似乎的确没有必要坚持这种情况下的战术有利条件,甚至可以不顾穿过法军航行队形给其造成混乱所产生的心理作用。除此之外,从英舰通过法军航行队形时其枪炮的直接效应可推断出一个引人注目的教训。在5艘被俘舰船中有3艘的船尾被英军分队击穿。 ' 原作者注:其它两艘被俘的法国舰船是“巴黎市民”号和装有64门炮的“热情”号。挂着舰队司令旗的“巴黎市民”号处于孤立境地,自然成了集中在其周围的敌舰的追击目标。“热情”号是看到旗舰处于困境曾试图勇敢地从前卫的位置回到旗舰的舷侧,它好象受到了拦截。“热情”号是1779年在英吉利海峡被联合大舰队所俘获的唯一战利品。 ' 这次战斗不像两条平行战列线相向而过那样,每艘舰都会得到其前后舰船的支援,两条战列线相互射击和遭受攻击的情况是不相上下的,而这次英军穿插纵队通过时邻近的法舰要遭到该纵队各舰船的连续射击。当胡德率领的13艘舰成纵队从法军前卫的最后两艘舰“帝国”号和“威吓”号旁边通过时集中火力把它们完全摧毁了。与此同时,罗德尼的6艘舰用相同的方法从“光荣”号旁边通过并取得了相同的结果。这种以单列纵队通过敌纵队末端时对其实施集中射击与对敌军战列线的侧翼实施集中射击的效果是完全一致的,并且是非常有好处的。因为如能成功,则它的攻击力仍然是强有力的。如果迅速抓住有利条件,英军就可以在通过突破口时对两侧的法舰进行射击,正如像“可畏”号实际做的那样。但是,他当时仅仅用右舷炮射击,并且很可能许多人仍迟迟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机遇。因此,罗德尼所采取行动的结果必然是:(1)用攻击行动之兵力占领上风;(2)把炮火集中在敌编队的一部分舰船上;(3)插入到混乱和被分割的敌编队中去,敌舰队的混乱和分割状态可能并一定变的非常严重,从而在战术上提供了另一个有利时机。有人说如果法国人较为灵敏点的话,他们本来可以更快点联合,但是这种答辩是没有根据的。因为一次提供良好有利时机的机动不会由于可能遇到敌人的迅速行动而失去其功绩,不能像斗剑时的某一刺因为被对方适当避开而变得无价值。有这样的可能性,即拦截法军的后卫舰船使其改变航向,而其前卫却在继续前进,这样就会使法国舰队严重分割;这种行动还算是明智的,因为如果法军处理的好的话,被分割的两部分可能会联合的比其实际所做的更快。如果英军在通过敌后卫之后,由于选择了戗风改变航向的行动,跟踪追击就变成了跟着船尾追击,在此过程中,交战不分胜负的双方可能会两败俱伤。事实上,双方舰队中的伤残都是很严重的。
撇开两支舰队的战术处理情况,我们以看到,双方在装备上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距,良好的装备就能给战术提供有利条件,这也是值得注意的。法军的舰船看起来较好,同级舰与同级舰相比,其舰炮的威力较大。查理斯·道格拉斯爵士是一位积极勤勉、足智多谋的杰出军官,他特别注意枪炮的详细情况,在舰炮威力方面,他估计33艘法国舰船比36艘英国舰船的威力大得多,约大出4艘装有84门舰炮战舰的威力;在法军失去“虔诚”号、“伊阿宋”号和“凯通”号之后,他估计法军仍然保持着相当于两艘装有74门舰炮战舰之优势。法国海军拉格拉维埃将军承认,在那个时代,法国的火炮一般都是大口径的。法国的舰船结构好、吃水较深,能够较好地航行和逆风换戗,这就在某种程度说明了德格拉斯能成功取得上风的原因。因为11日下午,英军旗舰的观察员在桅杆顶上只能看到法军主队的3、4艘舰船,而9日这艘英军旗舰却已经位于它们的射程之内了。由于不幸的“虔诚”号和“高尚”号的笨拙行动使德格拉斯失去了其优势地位,并证明了罗德尼坚持依靠法军这些接踵而至的灾祸来实现其目的是正确的。法国舰队从整体来看,很难说明其速度较快,因为尽管舰船的设计很好,但是用铜板包底在法国还没有象在英国那么普遍,所以在法军舰船中有几艘没有用铜板包底的旧船。 ' 原作者注:德沃德勒伊伯爵的公函。盖朗著《法国航海史》第五卷第513页。 ' 但是,英国军官认为法军的舰船航行性能较好,尽管上面提到的法舰驶出很远。这在某种程度上很可能是由于在9日的战斗中,罗德尼的舰船与数量上明显占优势的敌人进行激战后,有一小部舰船损坏较严重需停下进行修理而造成的。在叙述那次战斗时,我们已经指出,法军将敌我之间的间隔保持在其大口径火炮射程一半的距离上,其目的是使英军的战术优势失去作用,英军有许多臼炮和其它轻型大口径火炮,它们在近战中非常有效,但在较远的距离上就不能发挥作用。法军指挥9日那次进攻的副司令德·沃德勒伊明确地指出,如果他进入英军臼炮的射程之内,那么他的舰船上的索具和装备就会很快被炮火所毁坏。不管怎样评论拒不消灭处境如英军分队那样的敌人的作战方针,如果目标是阻止敌军的追击,从各个方面来看,在9日的战斗中,德·沃德勒伊的战术是没有什么可以争论的。他给敌人以重创,而使自己的战舰尽量避免遭受敌方火力的攻击。但是,在12日的战斗中,德格拉斯被诱入英军臼炮的射程之内,丧失了这种战术有利条件,不仅如此,由于冲动他丢弃了以往总的战略方针。英军的臼炮由于轻巧、便于迅速操作,发射葡萄弹和大口径炮弹,所以在近战时杀伤力很大,而在远距离就无用了。在后来一份急件中,德·沃德勒伊说:“这些新武器的作用在滑瞠枪射程之内是最致命的,正是这些新武器在4月12日使我们蒙受了极其严重的损失。”此外,火炮的射击法则也有一些革新,至少有几艘英舰是如此,他们通过提高精确度、发射速度和扩大射界,大大提高了英军舰炮的威力。当时英军采用了楔形驻退架,有了这种装置,瞄准手也可以实施发射;此外,炮架上装上了防盾,还使用了炮刷,有了上述这些革新,从而使舰炮能够更向前(后)配置,也就是说它们的射击复盖面比通常的要大。在单舰之间的作战中,由于它们在活动中不用考虑自身与舰队之间的关系位置,所以这些改进使英军总是能占领一个合适的阵位,在敌人还没有来得及还击的情况下就可把他们消灭。关于这种战术优势,还可举出一些引人注目的事例。在目前我们正在研究的舰队作战中,这些改革的好处是可以使舰炮的配置更加向舰船的两端延伸,这样当敌舰从我舰艏向舰尾方向通过时,就可以较长时间地对其实施跟踪射击。因此,使其可能遭到两倍或更多的炮弹袭击,并缩小了敌舰在通过我前后两舰时的安全界。这些海战都是过去的事了,其中的某些具体的作战方法现已不再适用,它们与装备有击针炮和鱼雷的条件下取得的更为现代化的经验毫不相同,但是它们所提供的教训是永远不会过时的。 ' 原作者注:参见1834年《陆海军杂志》第二部分,109页及后续部分。 '
1782年4月12日的整个作战活动的确是贯穿着正确的军事理论原则。已经进行了详细叙述的有:坚持追踪,占领有利阵位,集中自己的兵力,分散敌人的力量,以及军事装备对战术产生有效的影响的某些很重要的小改革。一个根本不相信4月9日之战会影响4月12日之战的人,也一定不会坚决主张必须不放过一次彻底打败敌人的机会,法国舰队在被打败之后放弃了对牙买加的进攻。这清楚地说明,要达到最终目的的正确方法是战胜威胁他们的力量。至少现在还有待评论,其性质有些微妙,但对全部吸取这些事件的经验教训是很有必要的,即:如何扩大胜利战果和其对整个战争的影响。
帆船的桅杆和帆最易遭到破坏,换句话说,海军力量的主要特点即机动性最易受损。随着时间的流逝很难记起可能做了什么事或没做什么事。
航海日志不仅可能记录了舰船受到实际损坏的情况,而且也可能记录了修理方法、官兵的干劲和才能,这些情况都是因舰而异的。至于英国舰队之所以能在4月12日利用更有力的追击扩大其有利条件,我们认为,这是由于英军有两名最杰出的军官——副司令塞缪尔·胡德爵士和舰队的一位舰长或舰队司令的参谋长查理斯·道格拉斯爵士。胡德曾发表的意见说,可能会捕获20艘舰船,第二天他又对罗德尼这么说;而参谋长由于受挫和舰队司令接受其建议的态度使其蒙受奇耻大辱以致使他打算辞去他的职务。 ' 原作者注:参见1834年《陆海军杂志》第二部分,霍华德·道格拉斯爵士的信,还有一位作家写的《海军的发展》,塞缪尔·胡德爵士的信件尚未在这位作家面前公开。 '
提忠告和批评容易,除了肩负责任的人以外,任何人都不会感到责任的份量;但是,如果不去冒险和努力,在战争中就不可能经常取得辉煌的战果。然而,根据法国的报道进行推断证明这两位将军的判断是准确无误的。罗德尼为自己没有实施追击进行辩解,其理由是:许多舰船已失去战斗能力和一场激烈的战斗结束之后,还有许多其它的事要做。接着,他还提出,如果他进行追击的话,“有26艘战列舰作为一个整体离去”的法国舰队那天夜间可能会做什么事? ' 原作者注:《罗德尼传记》第二卷248页。 ' 如果考虑到法国舰队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