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笑的是，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进去，打算远远地看雁擎一眼就好时，他却没在酒吧中找到雁擎，再也没有。
他那接到兵单的旧情人，抽中了外岛。
带着失落感，他终于接受他们之间无缘的事实，和如萍安分平淡地过日子。
可是和如萍之间也没有持续到永久，他的心里仍存着雁擎，总是不由自主地将雁擎和如萍重迭。
当他们计划出外旅游时，如萍轻笑着要他决定地点，他却愣了许久，接过旅行社的资料，才猛然警觉眼前的人不是雁擎！雁擎不会问他要
去哪里，只会问他要不要跟，她不是雁擎，不是。
或许是因为这个差距，或许是因为他太不专心，大二那年如萍和他渐行渐远，他没有挽回的气力也没企图。
最后辗转听到的消息是，她已和理工科某学长出双人对，向日葵觅着了她自己的阳光，决绝得像从来不曾出现在他身旁一样，再也没有一
声问候。
接着，他换了不少女友，每一个都像雁擎，也都不像雁擎；每一个都有雁擎的影子，然而和每一个交往的时间却都不长。
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听过雁擎的下落。日子在闭眼睁眼里挣扎，时间在失落里写着连自己也不记得的歌，岁月莫名地流转……逝去了。
大学毕业后，没考上研究所的他很认命的当了一年八个月的陆军。更认命的接受除了雁擎，他再也不会爱上别人的事实。雁擎的存在像熊
熊的地狱之火席卷他的一切。火焰之后，他的生活只剩下冷冷灰烬。唯一所爱，竟被他亲手推拒。
第八章
沉默地踩着茫然的脚步，天色向晚，没有家的风陪着柳研宸在市区徘徊。柳研宸在酒吧里找到新女友时，天色已暗。
新任女友……这名词说来也不太对，他们认识不超过一个月，还谈不上有什么关联。
数星期前，在军中同袍的介绍下，他才和这个女的初次见面，而他会和她有所牵绊，仍是因为一张无比美丽的脸：和他昔日情人陆雁擎相
似的脸。在初见面时，他看着女子镶嵌着杏眸的脸庞，为之一愣。
人说世界上会有三个人长得相似，在雁擎和如萍之后，或许就是这个女子了。
于是，他们断断续续的见面，他虽对一切早已觉得索然无味，却又无法忘却地想拉住旧梦的裙据，像延续着苟延的性命一样，一呼一吸间
便走到了今天。
想着，柳研宸慢步走进了喧天价响的酒吧。
柳研宸并没有花费太多力气，便在吧台边找到女子纤弱的身影，他远远地看着女子，看着她带着几分坚决而落寞的面庞，在须臾间他又想
起了雁擎。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的心绪，女子的叫唤来得太急太快。
在看见柳研宸的刹那，女子的脸，霎时绽开了明媚的花朵，照亮了整个空间。
察觉内在的心旌荡漾，柳研宸竟没有自觉不妙的想法，他仅是定定地任由视线穿过人群，追踪着女子的如花笑靥。
〞研宸。〞女子轻柔的叫唤在这嘈杂的酒吧里迅速被吞没。然而他却仿佛能听见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像春风拂过，不像雁擎，怎么也不
像雁擎的坚决强硬。而他却仍爱着那张绝丽的面庞。
销定目标后，柳研宸缓缓地向女子走去，穿过人群，航向唯一吸引他的人。
〞你来了啊！〞女子的声音很柔，有一种女孩子特有的媚。
看着熟悉的面孔，柳研宸看得痴了，怔怔不语。
〞你想喝什么？〞女子拉着地坐下，用柔柔软软的声音道，她的眸子里溢满了喜悦。虽然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她对他似乎颇有好感。
〞嗯……〞
柳研宸没有回答，仅是任由视线顺着女子的颈子一路滑至她若隐若现的锁骨上，紧紧不放。
雁擎的锁骨亦是惑人的，每次激｜情前，他总会吮上雁擎的颈间，顺着下滑，膜拜似的吻上他的锁骨。
像是没注意到柳研宸的失神，女子迳自帮他点了杯调酒，然后笑如春花地依偎在他身上，有着和雁擎相似的主动。
〞你上次说的那本书，我看过了……〞她轻轻地述道，带着温柔笑意。
而柳斑宸仍然没有回话，他只是漾开了笑，伸手拥紧女子，暂时不去想另一张相似的脸孔，然而看人眼里的却仍是他。
而舞池的另一侧，在穿过重重人群的阻隔后，另外已张柳研宸熟悉的面孔正百般无聊地靠在墙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双份威士忌。
这间地下酒吧他是第一次来。若不是上次有个熟人给了他张名片，这个暗巷里的酒吧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踏入。
不过，从以前就常来这种地方的陆雁擎，很快即能从人群里找到同好。
这间地下酒吧的场地相当大，听说老板亦好客，这里不但同志居多，一般人也很多，只要彼此互不侵犯，欢迎任何人光临。
〞今晚有空吗？〞
陆雁擎还在寻找猎物，一个爽朗的声音便从他头顶上响起。
〞没事，也不想跟你有事！〞陆雁擎冷淡地瞄了眼，确定男人不是他所喜好的类型，随即懒散而冷淡地答道，将视线投向舞池，寻找他喜
欢的类型。
〞好一朵带刺的蔷薇。〞男人仍不放弃地接着说下去，露出迷死不少人的酒窝，想吸引陆雁擎的注意。
〞若要比带毒带刺，叫我夹竹桃还合适些。’陆雁擎冷冷地讥讽道，目光盯着舞池内某个身材高瘦的男子不放。
他若真是蔷薇，也必定是野地产的单瓣品种，不是富丽重办的温室花朵。
〞说得也是。〞男人以为陆雁擎对自己有兴趣，忙着陪上笑脸，不着痕迹地接近些许。
眼前的猎物长得很美，虽然不是他见过最美的男子，但他有着别人所没有的独特魅力，有一点邪恶，像狂炽的火焰，虽然炙热危险但令人
着迷，难以移开目光。
而陆雁擎仅是漠然地睨了他一眼，见到高瘦男子和另一个男人走出舞池，便低头不语。有伴的人他不会招惹，对于他没兴趣的人他更是理
都不想理。
〞boy，你对我没兴趣吗？〞发觉陆雁擎无视他的存在，男人失望地问道。
〞你别这么早下定论嘛，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呢？〞再开口时，男人的话里带着明显的挑逗。
陆雁擎仅是瞄了一眼男人，冷冷地笑了开，没有应答。
他知道今夜他寻找的目标像谁，他曾以为自己没有刻意寻找，但他看得顺眼的男人竟都有几分像研宸，或许，这就是他喜欢的类型吧！时
间久了，他也认了，反正他就是喜欢这种男人，于是便专心一意地寻找相似的身形。
当年，父母的死他并不心伤，只有一种一切终于底定的放松感。唯一令他空虚．喘不过气来的，还是研宸最后的话——祝你幸福。
他每每在彻夜游玩后，对着陌生的房间和洒落一地的阳光，想起研宸当时的神情。
幸福……他的幸福在哪里，他怎么都找不到？
〞Boy……〞男人还想说此汗么，却在发声的同时被陆雁擎的冷笑所阻。
思绪忽被打断，陆雁擎情绪不佳地狠瞪了男人一眼。
〞如果是我想要的人，我自己会争取抢夺。若是我不想要的人，跪在地上求我，我理都不会理。〞陆雁擎甜笑道，冷冷的瞳眸令男人瞬间
僵冷，再也不能言语。
〞我曾经爱过两个男人，我想你不会是第三个。〞见男人没有再进攻的意思，陆雁擎想着两人的面孔，柔和了表情，轻声道。
〞他们人呢？〞好奇心重的男人问道，〞副不怕死的模样。
〞一个死了，另一个……〞
另一个…爱过吗？爱他是真的爱，可是〞过〞了吗？他和研宸之间能称得上过去式吗？
结束是真的结束了，在饭店的那个清晨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了。可是他还爱着啊，可悲的还爱着。
原来他是这么专情的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呢——〞Boy，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开始，熟了以后一切都好说。〞
陆雁擎才稍稍回神，男人的话语又再度传来，惹得陆雁擎皱紧了眉。
〞我的直觉很准，第一眼就知道我们合不合。我想，我跟你是不用再谈了！〞
陆雁擎冷笑了下，在美丽的容颜上扯出孤傲淡漠的表情。
陆雁擎目光依然在舞池中流连，试图找出他喜欢的男人。
〞你别这么说嘛，说不定我们……〞男人依旧涎着脸、献着殷勤，而陆雁擎的表情却僵住了。
他没有笑，就连冷然淡漠的神情都无法从他的脸上找出。他只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直视着舞池的另一端，美丽的容颜里，唯有眸子染上浓
得化不开的悲伤。
尽管酒吧里很暗，舞池里的人又太多，样样都阻碍着陆雁擎的视线，可是他还是能认出远在吧台边的男子，酸的认得。
六年来，他一直一直盼望见到的容颜就在他面前，教他怎么能不动容？可是，陆雁擎终究还是文风不动，不只是因为当年约定的情断。
最重要的是，他看见柳研宸身边的女子，那张他也熟识的睑，他每天都会在镜子里见到的睑，也是研宸初恋情人的脸，可是又有几分不同
，他可以肯定这个女子并非当年大头贴里的容颜。
人说世上会有三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原来是真的。一个是他，一个是研宸的初恋，再来则是眼前的女子。
他一直没有意愿发声，仅是紧紧盯着柳研宸的侧面，但如刀刃般的视线却让吧台边的两人狐疑地回过头来。
女子一开始没有看见陆雁擎，她的目光搜索着整座舞池，试着找出看着她的人，却徒劳无功。
而柳研宸却一眼望见陆雁擎的身影。
圆亮的杏眸仍然混着邪魅，高姚瘦削的身材和高中时相仿，只是略为成熟了些，此外再无变化。神采自信依旧，美艳亦不改变，想来身边
的苍蝇蟑螂无数也没什么大改变。
不变的容颜令他心痛也……动。
隔着舞池，他们遥遥对望，恍若时间从不曾流逝，只要他俩任一个举步向前，就能走过六年的光阴，回到恋人身旁。
凭着一股冲动，柳研宸原想走到陆雁擎身边的，他还爱着雁擎，六年了，日升日落，他从不曾忘却。
还未踏出一步，柳研宸的手立刻被女子握住了，女子以不解的眼神询问柳研。将去何方，和陆雁擎相仿的眸里微酿泪液。
柳研宸一怔，缓下身，当他急急地抬头寻找陆雁擎时，只见陆雁擎的脸上绽开了朵带毒的媚笑。
虽然灯光昏暗，虽然他们如距离千里之遥，但柳研宸还是看得见陆雁擎的眸子。
在他的眸子里，他再找不到片刻前无声的激动，因已冰封入柜，不见光日。
见此，柳研宸降地心一紧，呐呐不能言语。
而他的手仍被女子紧紧握住，但女子柔若无骨的手再也没有原本的诱人成分，仅让他背脊泛起恶寒。
而陆雁擎则对他身边的男人漾开如花笑靥，撒娇地仰高脸，向男人索吻。
就像柳研宸不存在一般，陆雁擎放肆地笑着；就像他从不曾认识柳研宸一般，陆雁擎不再看向柳研宸的方向，就像他们从不曾开始一样。
柳研宸的胸口强烈地痛着，痛得他几乎忘了他身边还有女子，几乎。
当女子拉着他的手轻声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紧紧拥住女子柔软的身躯，可笑地尝试着用一个女人来填补另一个男人给他的伤
。
〞研宸……〞
女子温柔地唤道，回拥着柳研宸。
对于柳研宸突如文〞来的异状，女子选择温柔以待，而不逼迫追问。
她没看出柳研宸和陆雁擎之间的异常，当她的视线寻找到陆雁擎时，陆雁擎已和另一个男人相拥而去。
所以她不知道柳研宸为什么要走，只是直觉地紧紧抓牢他，这是她的爱情，她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没有任何人能迫她放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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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酒吧外的黑暗小巷子里，紧拥着男人的陆雁擎，咬着牙忍受着快感，无法言语。
他的脑子里正想着柳研宸和那名女子，想着他们之间的亲匿。
饭店那天研宸说过的话——我没有自信再和你走下去，可是我离不开你，就算是替身也好，我想拥有你。
所以与其守着不知何时会消失的你，不如跟有未来的替身一起。
替身……那女子是研宸现在拥有的替身吧？
他愿意和替身幻想着未来，也不愿走近他这个本尊吗？
或者他已成了过去，女子才是本尊呢？
参不透这个无解的问题，陆雁擎无意识地吻着男子的唇，任由男人抚弄他的身体，在小巷的墙边脱下他半边裤子，握着他的男性欲望上下
抚动起来。
而陆雁擎仍是没有反应，纵使身体渐渐热了，快感淹没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