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若思量,难道我已被淡晴折腾死,又投了次胎?慌忙让小孩拿了镜子,仔细端详,发现面容没变才放下心。
“哥哥,这边来。”小孩乐呵呵地拉了溪若的手在前面引路。
溪若满心的狐疑,想问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
来到正厅,只见两个神态煞是不凡的男子正在对饮。
“浮公子请坐。”其中一人年纪不过三十左右,却已显得仙风道骨、脱凡绝俗。
“爹。”小孩立即扑过去。
男子笑吟吟地搂住小鬼道:“囡囡,都这么大了还当着客人的面撒娇。”
小孩嘴一撇:“我才没有撒娇。”
男子转向溪若作了个躬:“公子见笑了,在下王长风,是云公子的朋友,这是小女灵儿。”
溪若忙还礼。
“云公子有事在身,所以不得不委屈浮公子在寒舍小居几日。”王长风说话还不是一般地掉书袋。
“淡晴他怎么了?”溪若紧张起来。
王长风笑而不答。
溪若努力地回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和云月开有关,心下大急,拔腿就往门槛跨去,却被另一名男子截住。
“浮公子,你要去哪里?”男子英挺的眉一挑,语气不善。
“回家。”家,本来是没有的,但是淡晴在,就有了一切。
“你不明白云大哥的苦心么?”面前的男子皱眉道,“你现在回去,云伯伯一定会抓你回移情宫。”
“那我在这里又能躲多久?”溪若冷冷地说,“让开。”
“浮公子有何打算?”王长风问。
“我……”溪若结舌。见了淡晴又能怎样,难道继续为云月开做杀手?“也许杀了皇后,云月开会同意我和淡晴在隐退江湖?”话一出口,软绵绵的,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男人冷笑:“怕是你还没有触及皇后百米之类的空气,就已含笑九泉。上次你不是试过么?”
溪若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只好缄默着用眼光杀人。
这时灵儿突然抱住他的腿,嘟着嘴恳求道:“哥哥,留下来,陪灵儿玩好不好!”
溪若看着灵儿水汪汪的眼睛已经浮起一层水汽,不忍负了她的意,颓然地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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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床上溪若一夜无眠。
淡晴现在怎样?
他开始憎恨这个落后的朝代——连通讯工具都没有。想起以前因为不堪信骚扰而紧急停机的日子,他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奢侈!
溪若无奈地看着自己身上还未消去的吻痕,想起淡晴的温柔,不禁叹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是在想我吗?”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修长的黑影。
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温婉而令人战栗。
溪若仿佛坠入冰窖。
“不请我进来坐坐么?”云月开一边推门,一边笑,“浮日,好久不见。”
“师傅。”溪若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必须要见又不想见的人自动出现。
“受宠若惊”,云月开的嘴角上扬,眼睛却冰冷异常,“我可不敢当你的师傅。”
溪若看着他,身子往床角退去。他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受浮日的影响,但是做不到。他对于云月开的所有认识都限于潜藏在浮日身体里的记忆。一看到云月开,浮日的神经就会自动带动溪若的意识进入紧张状态。
“一个月来,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先勾引我的儿子,然后杀了我的爱将。”云月开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溪弱第一次遇到这种棘手人物。
他闭上眼睛,以前的一幕幕情景顿现脑中…… 爱。 恨。 情。 仇。 然后是无尽的恐惧。 浮日,你把所有的感情都押到这个人的身上,而又不能面对,所以只好交给溪若解决?(浮日:……你当我白痴……)
溪若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信赖的滋味,心底一股暖流升起,能量贯穿全身。
他记起《迷失》里的医生说过战胜恐惧的办法就是要勇敢地面对恐惧本身,于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开始倒数,让自己在30秒内害怕个够,然后冷静面对云月开。
浮日。你的记忆与我无干。
现在我宁溪若想做的只有和淡晴在一起。其他的任何人我都不会在意。
眼睛再次睁开,溪若的神色已经变得镇定而威严:“第一,我没勾引淡晴,我爱他。第二,对于伤害淡晴的人,我绝不原谅。第三,下任移情宫宫主没有确定人选前,我不能保证不杀人。”
云月开没想到一直服服帖帖的浮日居然会顶撞自己,脸上开始挂不住了,嘴角抽搐道:“你是责怪我把淡晴扯入权力之争么?”
溪若没有开口。
月云开大怒,他狠狠地把溪若按倒,双手粗暴地穿过他的亵衣:“贱人!你不配这样跟我说话!”
11
溪若的眼神变得迷惘。
时间倒回五年前。
十三岁的浮日。
“师兄,你说师傅是不是很讨厌我?”
“怎么可能呢?”
“可是为什么最近师傅都不愿看我呢?”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出夕阳的余晖,映在浮日还未成熟的美丽脸庞上,说不出的动人。
“我想,一定是因为水儿长得太好看了,我爹嫉妒。”
“胡说,师傅长得才好看呢。”浮日反驳道。
淡晴笑道:“我没胡说,水儿比我爹爹长得还好看。如果水儿是女孩,我一定娶你。”
“我不嫁你。你睡觉打呼噜”,浮日道,“我要嫁就嫁师傅,做你娘。”
“臭小子,你敢占我便宜?”淡晴给了他一拳,浮日立即反击。两个孩子乐作一团。
到了晚上,浮日还处于兴奋状态,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出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不觉,他走到移情宫深处、明镜谷中的一座孤坟前。
浮日从来没到过这里,很是好奇。
这是谁的墓?为何如此凄凉?
他好奇地走近,想看清碑上的字,嘴便被人捂住了。浮日马上伸腿横扫来人下盘。那人便放了手,轻身一纵落到浮日面前。
这时月亮从乌云中钻了出来,借着月光,浮日看到了云月开那埋在长发下惨白的面色和微红的眸子。
“师傅。”浮日吸了吸鼻子,嗅到一股刺鼻的酒气。
“贱人!”云月开似乎充耳不闻,一把钳住浮日瘦弱的身体,用力地推倒地上,疯狂地撕扯他身上的衣物,“为什么!”
“师傅!”浮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使劲地哭喊,嘶哑的声音惨烈地回荡在山谷中,惊起一只只熟睡的鸟雀……
“爹……水儿?”淡晴愣愣地瞪着面前近乎赤裸抱在一起的两人,如遭重击。
云月开的酒劲已经醒过七分,站起身,看了看抖成一团泣不成声的浮日,微微地颦了一下眉,然后恢复了平时的笑容:“浮日,玩得还高兴么?要不再来一次,让淡晴陪你也好。”
浮日不敢相信师傅会对他做出这种事情,已经彻底地呆滞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了,只是一动不动地将身体蜷缩着,在荒芜的旷野中显得格外柔弱无力。雪白身体上的猩红伤痕一览无余地暴露在淡金色的月光下。
淡晴默默无语地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裹住浮日的身体,转过身对云月开缓缓地吐出两个字:“禽兽。”
云月开一掌扇去:“这是对爹爹说话的态度么?”
淡晴的棱角分明的脸上马上浮出五个鲜红的指印,嘴角开始滴血,目光却依然冷冽:“我没有你这样的爹爹。”说罢抱起浮日就往谷外走。
“晴儿,你听我解释。”一贯镇定的云月开有些慌了,“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淡晴的停住脚步:“酒后乱性?”
云月开道:“不是。”
淡晴:“那就是蓄谋已久。”
云月开没有出声。淡晴当他是默认,心中无比难受,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去。
不知走了多久,淡晴的腿开始发麻,于是放下浮日,坐到地上。
“水儿”,淡晴轻轻地抚摸浮日的头,“我们先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再出宫好不好?”
浮日迷惘的眼睛开始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他:“出宫?”他的嗓子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听得淡晴的心又开始滴血。
“对。去一个我爹找不到的地方。”
“不要,我不要!”浮日突然发疯似地大叫,“我要和师傅一起!”
“你知道他对你做了些什么吗?”淡晴吃力地按住他的肩,想让他安静下来。
“我不要知道。我只要师傅!”浮日的眼泪大把大把往下掉。
淡晴无奈地摇头。
“我知道师傅不喜欢我,他要的只是一个杀手”,浮日停止了哭泣,“今天只是把我错当成别人,才……”
淡晴屏住呼吸,胸口像被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又鼓胀得快要炸掉。
“但是只要师傅一直在我身边,做什么我都愿意。”浮日擦干了眼泪,“回去吧,师兄。”
“水儿,跟我走!”淡晴一把抓过他的手往外拖,一边吼道,“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发疯!”
浮日闪开,一字一顿:“我不是水儿,我叫浮日。”
……
眼前的云月开和记忆渐渐重叠起来,溪若的身体开始僵硬,忘记了反抗。
“淡晴是这样让你快活的么?”云月开狠狠地咬住他胸前的蓓蕾。
溪若的身体猛地一颤,旋即回过神来,使出全身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人。
云月开淡淡一笑,伸手要擒住他,却被闪开了。
“你离我远一点。”溪若道。
云月开笑:“你学坏了,会吊人胃口了。”
“为什么要折磨浮日?”溪若问。云月开知不知道他已经把最爱自己的人逼上了绝路。
“为什么?这个世界有多少为什么?”云月开冷冷地说,“你不问你娘为什么要杀一手将我养大的姐姐?”
“所以你要把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到浮日身上,甚至牺牲自己的儿子也无所谓?”溪若脑子里顿时浮现出武侠小说中常见的一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的话太多了!像往常一样用身体配合我,不就好了?”云月开怒道,一边挥袖推出一股强劲的掌力。
溪若慌忙运气与他抗衡。
云月开右手使出黄河倒流直勾溪若左肩,同时一记晴陷海天击他腋下,紧接着用罗汉十八式招招紧逼。
溪若还没有完全适应现在的躯体,虽能勉强应对,但不多时,额头便冒出豆大的汗珠。
“你还是省点力气在床上吧。”云月开用天使面容说着魔鬼般淫荡的话语,气得溪若脸都红了。
“云月开!你还是人吗!你知道浮日对你的感情吗!”溪若被逼退到房间的死角,气喘吁吁地大声质问道。
“少废话!”云月开出手没有丝毫的含糊。
溪若眼见就要被制住,突然记起了小小逼他练的泰拳和散打。
云月开的武功是柔中带钢的,套路错落有致,密不透风,只能用迅猛的攻击性拳法制胜。溪若当机立断,故意在右脚处露了个破绽,引诱云月飞身扑来。在他快要触到自己的一瞬间,溪若把内力运到指尖,以最常用的防御爪法,出其不意地将其击倒。
“云月开,我不想跟你纠缠下去,只希望你不要干涉我和淡晴的事。”溪若趁机点了云月开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
“你天天在我身下辗转承欢还嫌不够,现在又贴上淡晴?”
“你……”溪若突然觉得云月开说话好似痞到极点的泼妇一样。
浮日你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么?不管你小时候他对你有多么好,但他已经疯了,根本不懂你的心思,不值得你惦念。
“浮日真可怜。”溪若神色悲哀地说,“他走的时候也没能让你明白他的心意。”
云月开看着溪若,不解却也不多问,只是笑:“贱人的心思不就是博得男人的欢心么?”
“贱人?”溪若恼了,“好,我现在就让你看他的真正想法。”说着抬起云月开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
虽然是经常做的事情,但是角色倒换过来,情形就显得异常诡异。
云月开看着面前突然变得强势的男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凶狠的舌头利器一般穿过他的牙齿,到达口腔的最深处,在他变得意乱情迷、蜷缩舌尖下意识地迎合的时候,溪若却迅速地退出,将他的舌头咬破,然后又霸道地封住他的唇,在那充满腥味的温暖小室内肆意妄为。
云月开的脸上渐渐地荡开一晕红潮。
“你知道接下来浮日会怎么做吗?”溪若解开云月开的衣襟,手沿着他的脖子往下滑。
锁骨。
肩。
然后是胸。
最后火热的掌停留在他的腰处轻轻地画着圈,揉捏那弹性的肌肤。
云月开感觉到一阵悸动,努力地控制自己,没有呻吟出声。
溪若看到他的下身已经蠢蠢欲动,更加大了手的力度,朝着更为隐蔽的禁地探进。
云月开再也压抑不住情欲,开始低沉地喘息。
“这样就受不了了?浮日还想做更多的事。”溪若突然停住所有的动作,无视云月开欲罢不能的痛苦模样,径直站起身来。
“浮日,你居然这样对我。”云月开咬牙道。
“我说了,我不是浮日。我是宁溪若借尸还魂。”溪若冷静地说。
“你胡说!”云月开的脸色变得惨白。
“浮日已经死了。”
“不可能!”云月开大吼。
溪若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