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等到鉴定出来,他和魏擎锋是不是什么都要换回来,亲人要换回来,身家财产要换回来,名字是不是也要换回来啊?用魏这个姓来继承茂清,爸爸应该会不高兴的吧。
其实,没有什么野心,也不是统绔子弟的骆恭羽,对于财产的概念并不是很注重,在他以往的生命中,能够用到财势这两个字的东西,也就是强娶了魏擎锋。
那么,要是真的弄错婴儿,两个人的位置要换上一换,就要变成是魏擎锋娶了他,要是魏擎锋叫他老婆……
好甜蜜啊!一想到他会被魏擎锋搂在怀里,亲热的叫着老婆,连带着干起活来都变得有精神。
把饮料放进冰箱,把血迹擦洗掉,再把撞得东倒西歪的家俱都扶正,随着寂寥的逐渐延长,另一种从未想过的可能,也慢慢地涌进骆恭羽的心里。
要是魏擎锋成了骆家的嫡孙,变成了骆恭羽,但是魏擎锋却不想娶他,那该怎么办啊!
这种想法还真是不能有,只要一想到会和魏擎锋分开,恐惧的感觉就好像是恶魔的触手一般,迅速地从最阴暗的地方滋长出来,使得本就混乱的骆恭羽,更是跌进了一个无底深渊。
老婆会不会要他?老婆会不会抛弃他?比起那两个从小就没有对他付出过多少爱心,在高中以后更是一直监禁他、迫害他的父母,骆恭羽更加紧张的是会不会失去魏擎锋这一点。
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魏擎锋会不会对他负责呢,毕竟他和魏擎锋已经共同生活了好几个月,一夜夫妻百日恩,魏擎锋他会那么无情,就此离开他吗?
胡思乱想着过了一个小时……
呵呵,什么对他负责,在这么想的时候,他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负责是对有法律保护的异性婚姻所用的词,至于他和魏擎锋,这种连婚礼都没有,所有家人包括魏擎锋本人都坚决反对的婚姻,又哪里可以用负责这两个宇来形容?
紧张彷徨,千头万绪,这是骆恭羽度过的最漫长的一夜,就连当初魏擎锋远走他乡,他被关进了祖宅的那一夜都无法比拟的漫长。
魏擎锋没有回来,整整一夜,他都没有回来。在这孤单而又惶恐的夜里,骆恭羽想了很多很多,不止廷魏擎锋的事,还有爷爷的事、爸爸的事、妈妈的事,以及即将成为他父母的魏家二老的事,之前因为冲击太大,都没来得及细想的事情,经过一夜的无眠,全都断断续续地流过他的脑海。
爷爷对他真的是宝贝般的疼,不管他要什么,都予以满足,至少在爷爷去世之前,他还是过得很快乐的。爸爸不想要他这个同性恋的儿子,因为同性恋这三个字让他觉得很丢脸,妈妈想要个能生下孙子的儿子,因为她不能看着骆家的财产被爸爸的孩子得去。
魏家二老他不是很熟悉,有生之年里,也只不过见了那么几次,这样的夫妇突然要改口叫做爸妈,还有那个自己暗恋了十几年,还没来得及捂熟的老婆,他们的关系,又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可是,烦恼又怎样?惶恐又怎样?对于这天翻地覆、复杂的变化,即便想了一夜,骆恭羽还是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而对于那个即将面对的未来,骆恭羽也是茫然不知所谓。
恍恍的,眼看着外面的天光大亮,街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稍做梳洗的骆恭羽也加入了上班族的行列。
叫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公司大楼,趁着一大早还没什么员工进出,他悄悄地打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第十章
真是汗颜,做董事长做了那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到这个房间,房间里就如他所想的那样,宽敞而又豪气,那个一夜末归的男人,也果真坐在那里,坐在那张顶级的老板椅上。
“老婆!”
也就是在看到魏擎锋的那一刹那,整整不安了一夜,也整整迷茫了一夜的骆恭羽,终于受不了的崩溃出来。
到底会怎样,魏擎锋到底会怎样处置两人的关系?他会不会就如同一直在嘴里说的那样,不稀罕他、要和他离婚、要和他划清界限,分得远远的。
人就是那么奇怪,脆弱时,往往更加需要肯定的答案,就算明知到得到好消息的可能性不太大,但人还是会像扑火的飞蛾一样,扑向那个最后的结论。而魏擎锋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沉寂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反应,那种真的会失去魏擎锋的预知,也是第一次深深的敲进骆恭羽的心里。
“老婆!我好爱你,我从五岁开始就好爱好爱你,老婆!你千万不要抛弃我!”
也不管魏擎锋规定的,不许在外叫他老婆的协议,连泪水都急出来的骆恭羽,几乎是用飞的扑到魏擎锋身上。
抓住魏擎锋的双手,骆恭羽使劲把他们捂到脸上,他的膝盖则慢慢的滑落到魏擎锋身前的地板上。
魏擎锋的手掌好大也好温暖,指尖透出来的烟草味道,充满了令他挚爱的熟悉气息。
不想放手,绝对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也就是在掌握着这一双手的时候,骆恭羽更加深深的体会到,魏擎锋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就算失去朋友、失去上学的机会、失去普通少年该有的童年、失去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放弃的双手,是多么的美好,美好到甚至只是想一下会有分开的可能,都足以令他窒息。
“老婆!你说话呀,说你不会离开我的。不对,你别说话,如果你要抛弃我的话,你就别说话,求求你别说这么残忍的话,我会受不了的!”
蹭呀磨啊,魏擎锋的手指、魏擎锋的手掌、魏擎锋的手背、魏擎锋的指甲,看着眼前的这每一根纹路、每一条筋肉,骆恭羽情不自禁地吻了一遍又一遍,这是他爱人的手掌,是能够掌握他命运的手掌,是主宰了他一切的手掌,他怎么能不讨好他一遍又一遍。
可是,魏擎锋最终还是开了口,就好像这双没有任何回应,最终要收回去的手掌的一样,魏擎锋冷冷的话语,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认识吗?因为你是骆明舟的孙子,而我是骆明舟管家的孙子。”
“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订婚吗?因为骆明舟对他的孙子百依百顺,而魏建升把他的孙子当祭品给奉献了。”
“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吗?因为你是骆家的继承人,而我是欠了骆家很多债务的魏家的儿子。”
“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你的老婆吗?因为你是茂清集团的董事长,而我只是个必须替家人还债的奴隶。我是为了抵债,被家里人逼迫着卖身给你的奴隶,你知道不知道?在我的心里,对于你我之间的事都是怎么感觉的吗?
我感觉很愤怒、很耻辱、很委屈、很窝囊,同时,对于把我奉献出去的爷爷、逼着我回来的父母,以及操纵这一切的你,都感到很怨恨,我一直都很怨恨你,已经怨恨了十几年,你认为要是你我能够异地而处,我会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呢?”
他会怎么处理他们的关系,在听了那么多个怨恨以后,骆恭羽要是再没有那个自觉,他就是彻彻底底的傻瓜。
“不!不要说了,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爱了你一辈子、等了你一辈子,你怎么能对我这样?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请你别这么对我!”
“你回去吧,骆恭羽。如果我以后对你做的事会很残忍,那么你之前对我做的事也很残忍,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可以对你内疚的。在结果出来以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吧。要是你一定坚持要到公司里来,要最后运用你董事长的身份的话,那我离开这里。”
“不!不要这样!请你不要这样!”
“到底是你走还是我走?骆恭羽,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的。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真的要走了!”
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骆恭羽怎么还能磨蹭得下去。反正就只有最后的几天了嘛,反正能和他这么亲密的时问已经不多了,为什么魏擎锋还要这么狠心,就连这最后的机会都不让他多享受一会。
“老婆!”期期艾艾的,再次抬起盈满泪水的大眼睛,不曾想,却被眉头紧锁的魏擎锋给推了开去,魏擎锋的腿就这么迈过他的身体,直直向着门口走去。
“不要!你不要走!你不要走,老婆!我定!我会走的!请你不要走!”
爬了两步,赶紧抱住魏擎锋的大腿,哭得语不成声的骆恭羽,终于还是妥协下来。
“我走、我走,我会乖乖的回家去,然后等着最后的结果。老婆,再怎么说,我们两家是世交,就算以后我们不再是这种关系,我还是能够见到你的吧?你还会让我做你的员工吗?”
魏擎锋没有回答,骆恭羽就死死的抱住他不放,好半天,才听到魏擎锋悠悠的说:
“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就算我现在的爸爸妈妈不是嫡亲,但是我们两家互相抚养对方的孩子那么多年,要想互不见面也不可能。你放心吧,骆恭羽,以后我们就是养兄弟的关系,应该会经常见面的。”
“是吗,可以经常见到吗?真的能经常见到吗?原来还是可以经常见到的呀。”
喃喃的,算是抓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骆恭羽摇摇晃晃的被拉起来。临被送出门口的时候,他还念念有词的回过头来,不忘了再次确定一下,“真的还会见面吗?”
“是的,会见面的。”
在说这话的时候,魏擎锋侧着头,没有看他,但是他眼前的门却慢慢地合拢上来。
那么,魏擎锋真的还是那样怨恨着骆恭羽吗?是,也不是。
魏擎锋恨骆恭羽,基于上面所说的种种原因,他的确是应该恨骆恭羽;但他也不是真的有那么恨他,这些天来,和骆恭羽相处的这几个月来,被骆恭羽那些可气的、可笑的、可爱的、可敬的言行举止所感染,其实魏擎锋已经慢慢的接受了骆恭羽的存在。
如果没有这件事发生的话,依照骆恭羽如此义无反顾,如此真挚诚恳的热爱程度,他或许终有一天会被他打动,或许,已经有些爱上他了。
可是,就在这进就是爱情,退就是陌路的十字街头,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意外情况,终于可以不必再变成同性恋,终于可以摆脱那个纠缠了他一生的男人。
物质有惯性,感情有惯性,怨恨同样也有惯性,恨了那么多年、怨了那么多年,忽然那根牵扯他的绳子断了,魏擎锋怎么不会向着一直期望的方向奔去。
再说,同性恋毕竟是不合常规的感情,毕竟是不能被社会认同的关系,那份曾经意识到的,对于骆恭羽的动心和动情,更加成了魏擎锋想要彻底断绝的东西。
是的,他要断绝对骆恭羽的思念,也就要断绝和骆恭羽的交往,趁此机会,让两个人都回到正常的人伦关系中,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
他这边紧咬牙关,尽量不去看骆恭羽的脸色,不想因为一时心软而做出让他悔恨终身的事来,可是门那边的骆恭羽,却是旰肠寸断、五内俱焚。
“在结果出来以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要是你一定坚持要到公司里来,那我离开这里。”
公司是不能再待了,魏擎锋话里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从今往后,即将交出骆家股份的他,已经没有任何权力去约束魏擎锋,约束他作为他的另一半。
如果他不去惹恼魏擎锋的话,能够按照他的意思去生活的话,他们以后就是异姓兄弟,还有见面的机会。如果他硬是要一意孤行,还是要坚持那段定下了十几年的婚姻,那么他们就连再见面的余地都没有。
泪流满面,呆呆地面对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等了半天都不见有其它动静,知道魏擎锋心意已绝,骆恭羽只能无奈地向外走去。
只要他肯听话,乖乖的不要惹事,以后和魏擎锋还有见面的可能。可是,曾经有过这么亲密的关系,曾经差一点就要听到梦寐以求的爱语,他真的能甘心只和魏擎锋保持兄弟情份吗?
他爱了他将近二十年啊,为了他也寂寞了二十年,要是真的失去魏擎锋,骆恭羽一点都不知道,他那空出来的心该何去何从?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乖巧的骆恭羽真的没有再去过公司,饿了就去超市买些饼干,累了就胡乱躺上一躺,这几天来,他脑中唯一想着的,也只有他和魏擎锋的关系。
他们真的只能是兄弟之情吗?他真的只能一直居于兄弟之情吗?
就算在外人的眼里,他能够装模作样的克制自己,但是骆恭羽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把魏擎锋当作是自己的兄弟,这份盼望了二十年的恋情,哪能是一句弄错了,就能够彻底磨灭得了。
伤心的时候、痛苦的时候,骆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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