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嗯,很干净。嘘(口哨声)……原来你这里还是粉红色的哦,满漂亮的嘛,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扎条锻带?”
……
“喂!说话啊?喂!这就晕了?”
……
“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啊……”
“自己看。”
“哦,床上……你真的给我做了包皮手术了?”
……
“别翻白眼,你到底做没做啊?放心,我不会怪你的。”
“没做!我只是给你把毛刮干净了。”
“哦,谢谢……扶我起来吧。”
“不行。”
“为什么?大哥,拜托,高抬贵手放了我啦,我实在玩不起了……”
“不行,鞭子还没用到呢。”
……
“王其实!你敢再晕给我看,信不信我把你就这么丢到外面展览去!”
……
啪!
“哎哟!燕子你还真下得去手啊你!”
“看来你上当了,这鞭子怎么看都不像真皮的。这才刚一下就有裂纹了……我说,你开发票没有?找他退货去!”
“开了,我叫老板写的是‘文化娱乐用品’,拿回局里报销了。”
“报销了!老狐狸肯签字?”
“签了。他还说要丰富全体干警的娱乐生活,广泛开展这样多姿多彩的‘文化娱乐活动’。燕子你干吗瞪眼睛?”
……
“下礼拜我们科要在全局文艺汇演上表演话剧——《放下你的鞭子》。你来看不?我演路人丁,有台词的哦——放下你的鞭子!怎么样?帅吧。哎哟!”
啪!啪啪!
……
“行了,下面咱们……”
“还有啊?燕子,你饶了我吧……”
“咱们进入正题!”
“谢天谢地你总算打算进入正题了……”
“KY在哪儿?”
“什么东西?”
“你不会没买吧?跑了趟商店就买了根鞭子?”
“那能怪我吗!我以为最多负荆请罪挨你一顿揍也就完了,谁知道你还要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名堂出来!我吃饱了撑的才会配合你!”
“你本来就是吃饱了撑的。”
“燕子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咱们单挑!哎呀呀呀呀呀呀呀……”
“坚强点,这才刚一根手指头。”
“你也不嫌臭……”
“没关系,我用了海飞丝。”
“有没有搞错!那是洗那个用的吗!你叫我以后洗头用什么!”
“那你认为我应该用什么?85消毒液?”
“……你还是用海飞丝吧。”
……
“几根了?”
“三根了,疼不疼?”
“没关系,我挺得住。嘶……”
“喂!你这种表情很容易叫人把持不住的哦。”
“那最好!你最好速战速决……呀!”
“流血了……这不能怪我,是你叫我速战速决的。”
“你TMD……”
……
“你别扭来扭去的成不?老实点!”
“呸!明明是你技巧太差,老顶不到点儿上……TNND不是这么顶!用腰,腰!听不懂啊你!”
“这儿?这儿?还不是?这儿总对了吧?”
“对你个头!疼死我了……你到底会不会啊……啊,对,对,就是这儿,上帝保佑你总算找对地方了……我说,你刚才好象没套套子啊?”
“忘了,要不我退出去重来?”
“你敢!”
……
“吁……好累。”
“好惨……”
“现在你满足了吧?终于了却心愿了?”
“燕子啊,说话要凭良心啊……”
“喂,手腕磨破皮了,你怎么也不言语一声?”
“你以为相比之下这点疼还能叫疼么?”
“那就好。小包的手铐质量不错嘛。”
“嗯,还真TMD够紧的。我说,该给我打开了吧?”
“钥匙拿来。”
“钥匙不是给你了吗?”
“给我了?有吗?”
“什么!”
“好象……不见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找!”
……
……
…………
………………
二组长:“包仁杰你干吗去?”
“我找王其实去,他偷了我东西!”
“什么东西?”
“手铐,你看,钥匙还在我这儿挂着呢。”
“你怎么知道是他?”
“肯定是他!我有直觉,他连我电话都不敢接,哼!我非告诉我们队长不可。”
小实习:“包大哥,你怎么还叫‘队长’啊?应该是‘局长’啦。”
“……”
二组长:“去!小孩子家家少掺和人家的家务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
《警察故事》之SM篇,落幕!
PS:哦对了,还有个尾巴,请当背景介绍看:
时间:一个礼拜后。
地点:警局大礼堂。
事件:全局文艺汇演。
……
“下一个节目,京剧反串表演《红灯记》选段: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表演者,燕飞。”
……
…………
………………
王其实:“包……仁……杰!你坑苦了我了!”
时间到了,开放转载,要转的拿走,不用问了。
警察故事之燕飞
有一只燕子在空中流浪
它找不到自己回归的故乡
不知道有谁说起这件事
不知道有谁听见它歌唱
有一只燕子在空中流浪
它找不到自己落脚的地方
不知道有谁问过它心事
也不知道有谁看见它去向
有一只燕子在空中流浪
它找不到自己回归的故乡
不知道有谁留心过这件事
也不知道有谁会心中惆怅
——《流浪的燕子》艾敬
那时候他们还小,他叫他‘燕子’,因为他姓燕。
按照这个逻辑,他应该叫他‘王子’,因为他姓王。
他当然没这么叫过他,他比较正常。
他叫燕飞,他叫王其实。
快乐王子的雕像高高地耸立在城市上空—根高大的石柱上面。他浑身上下镶满了薄薄的黄金叶片,明亮的蓝宝石做成他的双眼,剑柄上还嵌着一颗硕大的灿灿发光的红色宝石。——王尔德著《快乐王子》
那时候他喜欢看书,安静地,一页一页地翻过去,他模糊地记得母亲就是那样翻着书给他讲故事——快乐王子的故事。
而他带着全院的野小子玩‘警察抓小偷’,神气十足地举着个老大老大的驳壳枪把每一寸地皮都翻个乱七八糟,冲着二楼喊:燕子!下来,我当警察你当小偷!
于是他就放下书下楼去,老老实实地当小偷藏起来,等那个笨蛋警察把他找出来抓住。
说来奇怪,他藏的地方其实都不隐蔽,可是他却从来都要费上老鼻子劲才能把他揪出来——有时候他甚至等着等着睡着了,梦里,一个长得很像妈妈的女人唱着歌:“有一只燕子在空中流浪,它找不到自己落脚的地方……”
砰!驳壳枪狠狠地敲醒了他:“起来!缴枪不杀!”
威风凛凛地叉着腰的小屁孩站得高高的,金色的阳光就像黄金的绶带披在他的身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很多年以后燕飞仍记得这个画面,一切都清晰得如同昨天。
“你是谁?”他问对方。
“我是快乐王子。”
“那么你为什么哭呢?”燕子又问,“你把我的身上都打湿了。”
——王尔德著《快乐王子》
……
三岁。
“我爸去上海出差给我买的巧克力,你吃不吃?”燕飞问王其实。
“不吃,我妈说了,不准我抢你的东西吃。”
“又不是抢的,我自己愿意给你吃的。吃嘛,真的很好吃哦。”
“那你发誓,不准告诉我妈。”
“行,我发誓!”
“好,我吃!”王其实一把抢过巧克力全塞进了嘴里,燕飞心疼地叫起来:“我又没说全都给你!”
五岁。
“我爸想给我找个后妈。”燕飞说。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王其实开始唱歌。
“他问我想要个什么样的,我说,想要你妈那样的。”
王其实愣住了。
小燕飞站起来,得意地哼着口哨拍拍屁股:“跟着爹爹,还好过啊。就怕爹爹……爸!”
燕爸爸站在树下,铁青着脸瞪着儿子。
七岁。
期中考试,燕飞考了全班第一,王其实考了倒数第一,被他爸揍了屁股。
期末考试,燕飞很大方地把试卷借给王其实抄,被监考老师当场没收,俩人一块揍屁股。
十岁。
燕爸爸住院开刀,王其实拉着燕飞去庙里烧香,燕飞虔诚地磕头。
十四岁。
燕爸爸再次住院,一直住到了第二年春天。燕飞被王妈妈接来同住,和王其实一个房间。
王妈妈洗衣服的时候笑着跟老公说:“咱们儿子长大了。”王其实从这天开始自己动手洗内衣裤。
十五岁。
燕爸爸去世,王其实哭得一塌糊涂,燕飞说:“没出息,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很多年以后。
王其实给儿子讲故事。
王爱国:“爸爸,为什么小燕子宁肯冻死也要留在快乐王子身边呢?”
王其实:“这个……嗯,你应该独立思考,好好想一想,为什么……”
燕飞:“不知道就明说,别拐弯抹角的糊弄孩子。”
“好!那你说,为什么?”
燕飞捧着紫砂壶,慢条斯理地啜一口热茶:“因为……他的翅膀被眼泪打湿了。”
……
…………
………………
王其实思考了很久,然后他说——“燕子,咱俩到底是谁在糊弄孩子!”
1
燕飞在17岁那年考上了政法大学,专业是法医——很出人意料的一个冷门。燕家那孩子打小看着文文静静的连只蚂蚁都不踩的,怎么就敢在死人身上动刀子呢?何况还是死于非命的很恶心的那种死人。
王其实倒是一点没感到惊讶,他知道燕飞的心思,也没往心里去,反正政法大学离得也不远,坐汽车也就几个钟头的事。燕飞走的时候到家里来找过他,他没在。后来燕飞从学校给他打来过电话,没说上几句话就被同学叫走了。
燕飞走之前把家里的钥匙留了一套给王其实,让他帮忙给那几盆茉莉花浇浇水。那几盆花还是燕飞他妈妈在世的时候种的,十几年了,一直是燕家的宝贝,偏偏没几天就被王其实弄死了,吓得王其实在电话里一个劲跟燕飞道歉。
燕飞的反应倒很平静:“死了?怎么死的?”
“这个,呃,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明白了,你要么几天不浇水要么就往死里灌,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啊燕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算了,死了就死了吧。”燕飞叹口气,挂了电话。
后来王其实为了赔罪跑了趟商场给燕飞家换了个热水器,全自动打火调温的那一种,贼贵。害得他连吃了好几个月的馒头夹咸菜,吃得一张脸爬满了青春豆,怎么看怎么像咸菜疙瘩。
寒假的时候,燕飞从学校回来,王其实去接他。
燕飞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鼓得跟个球似的,那年头不知道怎么的,人人都爱穿那种特臃肿的羽绒服,满大街花花绿绿的球体运动。
“嘿!燕子,不认识了?”王其实重重地捶了下燕飞的肩膀。
燕飞的脸色不大好,灰白灰白的,很明显是在火车上没休息好,呆呆地瞪着他:“认识,哪儿能不认识?烧成灰化成渣,也认识。”
吓了王其实一跳!这话茬儿听起来不对啊燕子,怎么着,读书读傻了?
回到家里王其实被他妈好一通埋怨,埋怨他干吗不把燕飞拉来一块吃晚饭。王其实解释了半天说是燕子死活要回家睡觉,王妈妈还是很不甘心:“这孩子!八成是害羞了,那天我在电话里问他交女朋友没有,他还不好意思说。”
“妈,您怎么问的?”王其实兴致勃勃地打听。
“就那么问的呗,我说我们家王其实女朋友都换了一个加强排了,燕飞你可得抓紧哟……”
王其实差点没晕过去:“妈!您瞎说什么呢,我哪儿交过什么女朋友!”
洗完碗王其实去敲燕飞的门,燕飞正在洗澡,很没好气地开了门:“敲什么敲!你不是有钥匙吗?”
燕飞的脸色已经恢复过来了,红扑扑的还冒着热气,王其实很得意地邀功:“怎么样燕子,热水器好使吧?”
燕飞没搭理他,站在里屋穿衣服。王其实这才发现,除掉了那件球一样的羽绒服,燕子的身体瘦得可怜,宝蓝色的毛背心松松垮垮地挂在衬衫上,看上去像个衣服架子。
“我说……燕子,你怎么瘦得跟根儿洋蜡似的?在学校不好好吃饭是不是。也是,你那个专业也忒恶心了点,天天摸着那些个死人骨头谁还吃得下饭?对了燕子,现在还做恶梦不?”
燕飞套好了毛衣,对着镜子吹头发。
王其实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说燕子,问你呢,现在还做恶梦不?”
燕飞没回头:“做!我梦见你死了,我坐在你床边上哭。满意了?”
王其实愣住了:“真的?”
“假的,你什么时候看我哭过?”燕飞叹口气,对着镜子说话。
王其实来劲了:“得了燕子,你瞒得了别人还瞒得了我?”
燕飞的手停了:“我瞒过你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屋里忽然就那么安静了下来,谁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