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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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府-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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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斯,大摇大摆穿街过巷呼啸而去。
吉罄斋在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里,三匹马拴在门前就能把胡同堵死的那种。店很小,却是个方家必去的地方。店主人是个独眼老头,老眼昏花的,耳力却非常好,不论什么琴,只要到了他手里,都能给你个品评公道,价格合理,童叟无欺。
最奇妙的是,他手里经常会出现一些世间难得的好东西,就比如眼前这张琴。音韵悠扬,古朴厚重,消失了上百年的东西,如今忽然又出来了。这一隐一现的过程,怎么琢磨,都似乎应该有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在里面。
三个人小心翼翼地看琴,老头倒也大方,帮着把琴给调好了弦,示意三人可以试奏两曲。
鸿锐是个不通音律的,宫、商、角、徵、羽到了他嘴里都是一个音。小武看看自己的大手指头,捏核桃倒是满好用的,武将世家的孩子,武艺是不差的,拨琴么,还是算了吧。虽说是自己吵着要来看琴的,可没说自己要弹琴。
四只眼睛都炯炯地看向墨玉青,听说他会剑舞,想必琴也不差,他爹一定教过他几手。墨玉青低头看琴,想了半晌,幽幽地说出句气死人的话:“要是颖瑶姑娘在这里就好了。”
颖瑶姑娘不在这里,颖瑶姑娘在春风民巷,春风民巷不是一条街道,而是一座妓院,十三街上最红最火的那家。这时想颖瑶姑娘,不是浪费感情么!
鸿锐和小武凉包子塌在屉上一样堆在椅子里没了精神,看着墨玉青东一下西一下地扒拉着琴弦,掸灰一样一个音一个音的往外氆氇。
“三位若是不甚介意,不如让在下来试试如何?”内室的蓝布棉门帘子一挑,走出一位公子。直鼻方口,浓眉亮目,白衣白衫,白靴白袜,往地中间一站,就好像给屋子开了个天窗似的那么亮堂。
听口音,这人不是京城人士,看穿着,也是有些家底的人,大约二十七八的岁数。长发梳成马尾紧紧的扎在脑后,四肢修长,腰身窄瘦,象一把带鞘的剑,给人精干内敛的感觉。
这小店就是神奇,店主神,东西神,连店里藏的人也这么神。该不是奇侠小说里的江湖上什么帮什么教的分堂吧。
三个人虽然家世出众,但毕竟年龄还小,虽然当朝为官,但也只都十七八岁。好奇心本来就重,又见到这么出众的人物,自然而然心里生出些好感。
弹琴奏曲是件风雅的事,素不相识的人在一起论琴,妙就妙在意会二字。意思会得好,便是知音,会错了,可就献丑了。
别人听见好曲子,总希望曲子长些再长些,最好弹不完。今天这三人却恨不得曲子短些再短些。赶紧弹完了好说话。
三首曲子弹下来,三个人却全都没听进去。鸿锐和小武本来就是附庸风雅的假行家,再加上心思都在想着结识弹琴的人,自然就顾不得曲子了。而墨玉青的心思却在搜肠刮肚的想这琴音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曲子音落,那人面上绽开一个了然的笑容,“在下姓魏,名子夜,别号三更先生!”
三更先生?半夜三更,这么别致的名号?!
三人虽然从没听说过,但也不能露出小气,努力保持着微笑拱手见礼,报上自家姓名。结识奇人异士本就是世家子弟的基本功。既然有意交往,少不得热情相邀,想把酒言欢找个地方再仔细盘问。
“在下还有些事情,不能久留,这里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三更先生根本不上套,谢了三人的热情相邀,回屋里去拿了个小包袱和一把随身的剑,也不跟主人招呼,就竟自开门出去了。
三人被晾在屋里好不尴尬。
鸿锐看看另外两个,一拍大腿,“咳!反正咱们也白听了人家半天的琴,好歹也打听出了对方的名号,算起来还是赚了些。有啥好失望的,走了!……”
三个人出来,倒也不甚在意,一起牵了马,说笑着走出胡同。
第三章
城门口的鸟市正热闹,人声嘈杂,鸟声也嘈杂。几个人转着圈子找可心的鸟。
鸟市里看着虽然热闹,可是可心的东西却不多,虽然也有不少新到的八哥,却没有几个红嘴的,年龄也都太小,让墨玉青颇有些扫兴。
家里的禧子据说是祖父为了庆贺爹满周岁,特意命人选的当年的雏鸟。脚上扎了红线拿给爹玩的,有替主人消灾避祸的意思。所以取名叫禧子。
那鸟的命确实硬,一活就活了这么多年。爹今年三十好几,那鸟也三十好几。八哥能活五十岁,算起来禧子的岁数也差不多是人过半百了。
禧子跟着爹颠沛流离的那几年,它硬撑着没死已经是大大的功劳了,这些年在王府又陪着自己长大,如果是个人,也算是个衷心可表的老家仆了。虽然又懒又笨,贪吃贪睡的怎么都学不会说话,但给它找个伴,也是做主人的一点心意。
“青儿,别急,回头我让乡下庄子上的人想想办法,保准给你弄只好的。”小武和翟小公子被一只百灵吸引住了脚步,这边鸿锐揽着墨玉青的肩贴在耳朵边上小声的劝说。
墨玉青撇撇嘴,“算了,回去吧!”一掌拍掉肩上的狼爪子。
“不是还要去十三街么?”鸿锐好心地提醒,心里早乐开了花,只要青儿不去妓院,自己心里就比喝了一壶老酒还舒坦。
小武和翟小公子提了新买的百灵走了过来,“城西新开了家瑞泰丰的分号,听说菜色不错,怎么样,尝尝去?”翟小公子花了银子就高兴,有了玩的就想起吃的来。
颖瑶姑娘的事自己也管不了,过两天去问一声也是一样。墨玉青心里想着,被另外三个人拉进了酒楼。
城北瑞泰丰酒楼的小笼汤包在京城最有名,却不知它的蟹黄小笼更诱人,皮薄却不漏,卤多而味鲜,味道清淡却并不寡,是墨无痕最喜欢的小吃。
墨玉青小的时候,隔三岔五的就能跟爹去一趟。吃完了包子再去十三街,被花红柳绿的漂亮姐姐们抱在手里一通揉搓,然后回去看庆王爷父子的黑脸。……
这分号新张,少不得请了老号的师傅过来充门面赚人气,一进门就看见了火上蒸包子的小笼屉。墨玉青既然来了,当然要打包些小笼给他爹带回去。
饭菜很快端上来,先凉后热,荤素搭配,十分的诱人。
小鲳鱼制的熏鱼,甜中带咸,干香无汁最有嚼头。醉鸡用的是白水河特产的小童子鸡,皮脆肉嫩,酒香扑鼻。都是下酒的恩物。
吃着喝着,三个人想起刚才吉罄斋里的奇遇,添油加醋地讲给翟小公子听,把个翟小公子听得口水差点没掉进盘子里。
“哎,我说诸位,就凭咱们几个人,难道还不能查出这位三更先生的来路?”鸿锐放下酒杯环视众人,沉着自信的样子颇有其父风范。
“成啊,反正最近皇上都不上朝,大家都清闲。咱们也来个——月下秘访三——魔——窟”小武拧着眉毛撇着嘴,从牙缝里喷着字。有模有样地学着茶楼里说书先生的嘴脸。把旁边两个笑得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鸿锐也笑“得了得了,还真想当神捕啊!”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这样吧,小翟回去让你爹手下的帮忙看看户部,小武看看军界,我找人上吏部查查去,青儿能不能让你师傅帮忙打听一下,看看这魏先生是不是江湖中人?”
鸿锐有条有理分配停当,众人欣然领命。继续喝酒吃菜。
这时辰还没到正经饭点,酒楼里客人还不算多,刚好能听见邻桌的谈论。京城就是这样,市井消息比公文还快,朝上刚定的事,坊间已经散布开了传闻。
众人争论的焦点翻来覆去就在一个问题:到底是皇上逼走了风大将军,还是风大将军逼皇上走出了这一步?
两拨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一时分不出个高下,呼喝一声,继续喝酒猜拳。
几个人听了片刻,都是些无中生有鱼目混珠的杜撰。明着看,众人辩论的是个理字,想用悠悠之口还当事人一个公道,其实仔细想,他们不过是要在酒桌上占个上风,说个曲折好听的故事。骨子里又有哪个会真正关心当事人的苦痛。过几天有了新鲜的传闻,还不是转头就把今天的话忘在脑后。
几个人家里都是当朝的官员,听着那些市井杂人这样议论皇上和朝臣,心里颇不是滋味。饭也没吃好,酒也没喝好。草草地就散了,各自回府。
鸿锐和墨玉青一起回庆王府。进了门,管家来说庆王爷早回来了,这会儿正有客人来访,嘱咐了如果世子回来,去书房说话。
于是粘了一上午的膏药终于离了身,墨玉青回西院给他爹墨无痕送包子,鸿锐去书房看庆王爷示下。
一整个下午,庆王爷都在前厅忙碌。
等送走最后一拨客人的时候,日头都快落山了。吩咐管家关了大门,庆王爷转到后面西院里去图会儿清静。
进门找了一圈,才发现墨无痕躺在西厢里窗前的摇椅上捧着盘包子吃得正欢。
两只鞋底朝上翻在地上,脚丫子跷得比肩膀还高,一晃一晃摇得椅子吱嘎吱嘎快散了架。包子的油顺着手指头往下流,墨无痕一边忙着把手指头凑到嘴上去嘬包子汤,一边还在跟架上的禧子说话。
“……我跟你说吧,毛梳得越勤它掉得就越多你不梳它它也就不掉了。棉袄虽破好歹也是棉袄总比没有强,你再不喜欢也得凑合过俩月这天才能转暖呢。到时候你就是变成秃子都没人拦你,”看见庆王爷走进来,墨无痕捡起最后一个包子递过去。
庆王爷看了看那只带着包子油和口水的手,摇摇头不吃,“青儿呢?你又让他去十三街啦?”
爱吃不吃,墨无痕一反手把包子扔进自己嘴里,“他去妓院找姑娘,我看总比在家被男人纠缠强!”。
啧,庆王爷不自觉的皱了下眉。
墨无痕这张嘴真让人头痛,不教训一下早晚得被他气死。庆王爷抬脚就踩住了墨无痕竹摇椅下面的弯杆,“怎么说话呢?家里谁纠缠他了?”眼前这么晃来晃去的,看着都头晕。
摇椅猛的一停,害的墨无痕差点被包子噎住。一口气顺不过来,话就横着出了口:“还有谁,老色狼养的小色狼呗。”墨无痕整个身子陷在椅子兜里,举着俩油手挣迸了半天都没挣出来。
庆王爷最受不了的就是墨无痕的刀子嘴,还有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总惹得自己气往上撞,就想直接把他扔上床,扒光了绑起来狠狠地蹂躏,一直干到他这张利嘴肯服软认输求饶为止。
想是这么想,庆王爷年轻的时候功夫可是不错,现在虽然上了点岁数,但身手也还是比脑子快。一个念头没转完,人已经跨到了摇椅前面,伸手抓住了墨无痕的两个脚腕子。用力往自己腰里一带,墨无痕的整个人就被拖了出来。
“说,谁是色狼?”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声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上半身窝在摇椅里使不上劲,两个手没地抓没地挠,后腰悬在半空,两条腿被人分开,下半身整个在别人的掌控中。狼爪子已经按在了两腿间的要害上,墨无痕此刻终于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比较清醒的认识。
第四章
墨无痕虽然对自己此刻的处境有了比较清醒的认识,但还是失了先机。等他反应过来应该赶快干点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腰带已经被庆王爷解开了一半。
“住手!”慌忙去抢的时候,不想起得太猛,胳膊一滑没撑住劲,又摔回了椅子兜里。
庆王爷看着墨无痕的溴样觉得有趣,抬头瞟了眼,笑嗔了半句。“哼,这么着急?”
墨无痕哪受得了这样的气,一伸胳膊,就拿油手去抹庆王爷干净端正的脸。
庆王爷赶紧侧头躲避魔爪,暂时放开了墨无痕的腰带。
墨无痕一招得逞,保住了自己的腰带,还没来得及得意一下,双脚就又落在了庆王爷手里。
眼看着庆王爷抬手就把墨无痕的双脚架上了肩,往前挺身一压,来不及起身的墨无痕就牢牢实实被折叠着压回了椅子里。
“我让你胡说!”庆王爷的目光已经灼热,嘴角也挂上了暖昧,声音却还是冷冷的。
墨无痕眼看着庆王爷的脸越来越近,明知道就要吃亏却没有半点办法。两只手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落在了庆王爷的大掌里,油汪汪的手指头树枝一样晾在半空,派不上用场。两条腿更是被人架着使不上劲。后腰冷飕飕的,臀上却很暖和。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得出庆王爷腹下的那个家伙现在顶在哪里。
好菜要慢慢地享受,才能吃得尽兴。庆王爷不慌不忙看了看眼前四蹄被缚,有些慌乱的墨无痕。
略有些凌乱的头发衬着俊秀的五官,干净的肤色,放浪出尘的味道让人心痛又心醉。虽然儿子都十七了,但这张脸却并没有印上多少岁月的痕迹。还是当年那个心眼多嘴巴毒的墨家二公子。
缓缓凑过去,舔舔他的嘴角,怀里的人眼风凌厉,回嘴就咬。
可惜什么都没咬着!
庆王爷嘿嘿笑着,再去舔墨无痕的另一边嘴角,慢慢挑逗。“嗯,小汤包的味道还真是不错,好吃!”
怀里的人不再反扑,把脖子一梗头一扭,眼睛嘴巴全闭上了,给说话的人一个不理不睬。
庆王爷才不管到嘴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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