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哥,给我一根。”
我抽出一根给他,“平时不见你抽呀。”
“今天想学。”阿杰接过打火机点上,才抽了一口就被呛得满眼是泪。
“慢慢就好了。”我没有加以援手的意思。男人有些事就得自己能担着。
阿杰抽一口呛一口抽完了这支烟。我把空烟盒揉了揉扔掉,他抽的第一支烟是红河。
“感觉如何?”
“好恶心。”阿杰伸出舌头笑了。
我环住他吻他。阿杰也回应我。我们正亲的高兴,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也跑到天台上,然后大叫一声滚蛋了。靠,破坏气氛。
我松开阿杰,笑着问他,“怕不怕被开除啊。”
“顶多一起流浪呗。”阿杰不在乎地说,“去云南怎么样?”
“山水不错。”我考虑了一下,完全没有一技之长,“我们一起做牛郎怎么样?”
我们一起爆笑。
6
我和阿杰同居前还一起泡过两天两夜的网吧,到酒吧喝得烂醉,半夜坐在马路边唱歌,星期天还发神经一起骑自行车跑到附近一个什么寺,满墙都是点什么时代谁谁留下来的碑刻,阿杰看得很认真,还临摹了几幅。我就四处闲转,悠到附近村子吃了碗凉粉,顺便参观了黑色的母猪和灰色的公驴。
后来我们就到学校对面的村子租了间房。不过谁也没把那儿当家。里面就是床,电水壶,桌子,常备食品是方便面。钥匙一人一把。我们也不是一直住那儿,除了约好的时候。我有时候嫌宿舍乱也一个人住那儿,拿笔记本放歌听,也不听词,不过觉得一个人闷罢了。
我和阿杰并不是成天缠一块儿那种。比哥们儿近一点,比情人远一点。所以好象也就不像校园情侣整天分啦,合啦,闹得人头疼。我宿舍的大刚。大名王刚。体型不错,就是毁这名字手里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女朋友,每天电话要打到半夜两点。联通还非出一什么卡,俩人设个情侣号一月通话费只收一块钱,便宜死这俩孙子了。让我不得不经常外宿。一次走半道还暴雨,让我光着躺那屋里晾了一夜衣服。早上阿杰来拿书,看见我这样差点笑岔气。
我们的第一次很普通。两个人都有经验,可能阿杰比我经验还多点。那天说着什么来着,两个人一激动就做了。阿杰做0,我不知道我做0还是做1。和阿杰在一块我也就理所当然地做1了。不过我也没想过去做0。毕竟第一次我也是做1。
我们第一次也没做太过火,也就相互手Yin的程度。不过怎么也不会有第一次目眩神驰的感觉了。再好吃的东西也就第一口最好吃。Zuo爱这件事,基本就俩字:舒服。
做完了我们躺一块儿跟玩累了的俩小狗似的,互相挨着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两个人都还有点不太好意思。
阿杰比我文静多了。我们半夜上网看球赛,大家都大呼小叫,阿杰就安静得多,兴奋是兴奋,不过他就不会像我们狂喊乱骂。难道这个叫修养?
我和阿杰虽说不招摇,也没总避着。渐渐班里有些谣言,我也懒得理。大学那点东西,不上课自己看看书也会。除了点名课,我基本不出席。
一次上课我们班一姑娘叫张聆的,坐我前面,回头跟我说,“洛彦,你越来越帅了呀。”
“多谢夸奖。”我把课本垫好,准备睡觉。
“交女朋友了?”这下三个女生回头瞅我。
“算是吧。”我打了个呵欠,一头倒在书堆上。
“前天我看见你女朋友了。”张聆放低声音说。
这回换我奇怪了。
“放心,我们绝对支持你们。”那三姑娘一起两眼放光。
估计这就是一种被叫做同人女的物种,网上常见。不过这次看来我也是被确定是gay了。随便吧,昨天我打了一夜游戏,现在瞌睡得要死。“好说,好说。”我摆摆手。不幸被马哲老头看见了,非要我起来回答问题。
张聆给我透的信,我顺利混过关。不过下课就被她缠着非得跟我拜把子。现在的女孩子,心理真是奇怪。还让我和阿杰晚上请他吃饭。我和阿杰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动物,真是。
我下了课拐到图书馆。阿杰就喜欢往那儿钻。因为新校区图书馆还没盖好,临时图书馆容量有限,我来这会儿门前已经一列纵队了。我们这鬼地方,除了吃饭,自习,连图书馆都得排队。我一路挤过去,说句找人钻进去,阿杰不在。这好孩子上课时间不带手机。
我想想其实我也没打算带阿杰过去给那几个女生看。不过她们一说,让我有点想阿杰。这一个星期,我都跟一哥们拼夜机,还没见着阿杰呢。我发了个短信过去说让他晚上去小屋等我,自己去跟那几个姑娘吃饭了,还被张聆什么疼老婆之类取笑了半天。
把那几个姑娘送回学校,我就去了小屋,阿杰还不在。不是失踪了吧?我百无聊赖地把桌上的书收了收,都是我的书,没看见阿杰的。这小子搞什么?不是跟我怄气吧?看看表着都九点了。得,明天再说吧。我给我哥们打了个电话,接着大战江湖去。
大战到半夜三点,那哥们不干了,给女朋友招去了。那女的娇滴滴地说什么注意身体,我哥们当即骨头都酥了,不知道是不是到他女朋友窗户底下夜半狼嚎了。我也无聊了,准备回去睡觉。
摸黑进了屋,我冲床就扑过去了。一扑扑到一人,吓了我一跳。“阿杰?”我叫了一声。
“嗯。”
我摸过去打开灯,“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阿杰坐起来揉眼睛。
“是我叫的,九点你没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就出去上夜机了。”我说着就去脱衣服准备睡觉。
“等会儿。”
“我什么都不干,我这几天快累死了,快给我腾点地方睡觉。”我再次扑上床。
“你叫我来就是纯睡觉?”
“不行吗?”我去抢被子,“乖,过来。”
阿杰不说话了。
我躺了会儿,觉得不太对劲,“你生气了?”
阿杰还是不说话。
“别耍小孩脾气。”我最烦别人跟我玩什么沉默是金。
“没事,你睡吧。”
他一逞强我就心软了。我搂着他就乐了,“生气就骂我吧,别憋着。”
“真没事。”
“你这是干吗呢?”我翻过来压住他,“使小性呢?林妹妹?宝姑娘?”
“你别烦了。”阿杰不耐烦了。
“你有事说事。”我也不困了,去脱他的衣服。
“今天不行。”阿杰抓住我的手。
“生理期了?”我噗嗤就乐了。
“没心情。”阿杰受不了我了,大声说。
“你不就怪我这个星期没跟你联系嘛,我错了,行了吧?下回你就打电话骂我。”我道着歉接着去脱他衣服。反正做了他就高兴了。
“不做行不行?”阿杰生气了。
“不做就不做吧。”我放开他躺在一边。“有事你就说,别一个人憋着。”
“我没什么好说的。”
这孩子。闹得我瞌睡也没了。我呆了几分钟,“你什么时候来的。”
“十一点。”
“十一点?校门不是关了?”
“十点,刚说错了。”
“你唬我干啥?”我爬过去把灯又打开,“过来。”
“干吗?”
“你不会跳墙出来的吧?”我把被子掀开,去扒他衣服。
阿杰挣了两下就不乱动了。我猜得一点没错,他把腿都摔青了。
“你傻呀。”我搂住他就亲。
“我也觉得挺傻。”阿杰低声说。
“以后有事打我手机,你为什么从来不打我电话?”
“不想打。”
“腿疼不疼?去给你买点药酒抹抹?”
“不用。”阿杰还是没什么精神。
“明天我们出去玩,你挑地方。”
“明天我考试。”
“现在就考试?”
“文科课多。”阿杰闭上眼睛,“关灯睡吧。”
我的兴奋劲也没了。我关了灯躺下来。想了一会儿我才说,“阿杰,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喜欢你跟你在一块儿干吗?”阿杰的声音平板板的。
“那你是不是爱我?”爱和喜欢的区别我也不清楚,不过总是有区别的吧。程度不同?
“你不是说毕业分手吗?问那么多干吗?”阿杰翻了个身。
“阿杰,我也喜欢你,不过我们不要求太多,不就容易满足一点?那回,你问我以后想要什么。我不想想那么多,现在快乐就行。要是‘现在’能一直快乐,人生也就可以了。”我又坐起来,去衣服里摸烟。
阿杰没出声。
“吸不吸?”我点了火递给他一根,阿杰接了过来。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现在,你想跟我要的,我能给就给。你该要就要。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的,我们就分手。好聚好散。”
我们静静地抽完了烟。
“什么牌子的?”阿杰忽然问。
“利群。”
“我觉得味不正。”
“第一次抽的烟味道最正。我给你记着呢,你第一次抽的是红河。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想知道。”
“彦哥。”
“嗯?”
“我们还是在一块吧。”阿杰抱住我。
我又抽了一根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我摸着他的胳膊,“以后想要什么就说,一天打一个电话什么的都行,别一个人胡思乱想。”
阿杰笑了,“你不嫌烦呀?”
“不嫌。”我搂着他抽烟。
“我还嫌烦呢。”阿杰明显也很高兴。
皆大欢喜就好。
7
这样的日子平凡无奇。吃饭,上课,睡觉,Zuo爱,打游戏,也看书,偶尔写作业。阿杰跟我说过一种小说写法叫什么意识流。我一直纳闷那家伙怎么流的,就这些事,他都能流个《追忆似水年华》。一看那书的块头,我当即就对普鲁斯特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我写,估计100个字都写不满。我把普鲁斯特坐在屁股底下对阿杰说,你要是哪天写书了,记得写一本前面题词写给彦哥的,也气气下个世纪的孙子们。阿杰的结论是我这个人没有丝毫艺术细胞,理由是哪有说佩服别人然后把人家坐屁股底下的。这事纯属冤枉,这屋里就一把椅子,不是被他坐了吗?有本书垫着不比直接坐地上强。阿杰说我强词夺理,不是还能坐床?我说我一坐床上就光想干那事,这不是怕影响你学习嘛。阿杰不理我看书去了。我就听着歌趴他大腿上睡觉。
我跟阿杰说我也写本书吧,这样写:一星期,吃饭18次,睡觉48小时,Zuo爱1次,上网20小时……
阿杰直接拿书拍我。
我纳闷地问这不是意识流吗?
阿杰说这叫流水帐。
意识流和流水帐到底有什么区别?阿杰跟我讲解半天我也没闹明白。后来我觉得可能是有艺术细胞的人才能分辨清楚。我这个情商没戏。
我们也就这样,很多时候也不怎么说话,说话也是斗嘴玩居多。算起来说的话也就是关系铁的哥们说的那种。情话绝对只在床上说。
这种关系轻松,也平淡。张聆的观点是“这也叫恋爱?”。问题是我说这是恋爱了吗?阿杰半开玩笑地说我这是长期419。我不太喜欢419这个词,不过不想跟阿杰生气,也就没搭腔。我的观点是我的感情浅点罢了,绝对不是跟谁都上床的。迄今为止,我也就跟汪海波和阿杰两个人上过床。我也对Zuo爱也不迷恋。所以和阿杰在一块儿不是为了找个人上床,就是没人在身边觉得缺点啥。阿杰也挺称我的意。我对阿杰也不错。两相情愿。我觉得挺好。
张聆还搬了一套教材让我学习,其中就有《北京故事》,那时候还没有电影《蓝宇》。阿杰都看哭了。故事让人看了是鼻酸,但是也太累了吧。陈捍东那小子太没种,蓝宇也傻得够戗。这种事,也就只能是一故事。
“有人那么爱你不好?”阿杰问我。
“一,我不信有这种傻瓜会铁了心爱我。二,就算真有这种人,我也被吓跑了。谁愿意天天心里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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