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唇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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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唇哀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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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的讨厌的话,怎么会每周两次都不缺席的来访呃?所以,每次听藤井说讨厌自己,文和都不当真。他嘴上说讨厌,其实应该是喜欢吧?要不然怎么每一次都会沉醉在自己的爱抚中呢? 
  并不是完全没有疑问的文和却不擅长发问。 
  “你别再来我的房间了!把钥匙还给我。” 
  藤井从棉被里伸出手来。虽然他要拿回钥匙,但这可是我的,没有还给你的理由。 
  在到这里来的初期,由于藤井经常不在家就打了一把备份钥匙。文和没有把打备钥的事告诉藤井,有次藤井下班回来看到文和坐在家里,吃惊之余还怒火冲天。当时虽然为了要还不还的问题大吵一架,但是到现在,藤井还是无法从文和手中拿回备钥。擅自打备钥对文和来说不是没有罪恶感,但藤井故意装作不在家的做法卑鄙多了。 
  文和想着要如何安慰沮丧的藤井。词汇贫乏的他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手指上,希望藤井能够冷静下来,以后别在自己面前说有喜欢的人,能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他地……温柔地从背上一路抚摸到肩膀,还有被阳光晒得有点黝黑的颈项。 
  不过,那近乎陶醉的行为,就在藤井粗暴地把文和的手推开后结束。 
  祈祷就会实现,文和到现在还是不得不相信神所说过的话。 

  听到闹钟声起床的文和觉得整个室内一片灰暗,一看窗外果然下着雨。 
  在大雨之中即使撑伞,脚下的球鞋还是走得湿淋淋。把湿掉的球鞋放在学校鞋箱里的文和,想到可能到放学也不会干,自己还得穿着这双湿鞋回家的时候就觉得烦。 
  教室的门窗紧闭,有如豆子般的雨滴敲落在充满雾气的窗玻璃上。在老师沉默间传来的雨声颇有催眠作用。 
  下午第一堂,那个非常喜欢抄黑板的日本史老师的课,让文和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呵欠。在有一半以上同学都接近阵亡的课堂上,文和撑着下巴出神地想着藤井的事。藤井经常把“包容力”和“温柔”这两个形容词挂在嘴上。不是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的文和还是去翻了一下字典。 
  “包容力” - 指不责备别人的缺点和失败,而能温柔接受的能力。 
  “温柔” - 诚实且稳重,有慈爱之心。 
  都是文和意料之中的解释。藤井强暴了当时还是小学生的自己,就算理由是因为喜欢还是一种“罪恶”。圣经上也这么说。 
  但是,他已经忘了最初的痛苦;而且,藤井所给予自己的痛苦,根本不及小学同学那种心灵上的虐待。藤井的手指,在文和所接触过的人中是最接近自己的存在。 
  如果要成为藤井口中所说有“包容力”和“温柔”的人,是不是就要原谅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呢?他已经原谅了藤井最初的“罪”,这样算不算有一点包容力? 
  他觉得自己应该多少通过了包容力这一关。但是,温柔的话……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做法呢?从以前到现在所有的人都用冷淡,冰冷,冷静,面无表情等形容词来描述自己,跟“温柔”好象差很远。 
  “聪真是个坦率的孩子。” 
  文和忽然想起自己的弟弟。继母在说到弟弟的时候经常用到“坦率”这两个字。文和非常不喜欢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弟弟。因为,对自己而言是独一无二存在的藤井,似乎非常喜欢他。 
  光是看到藤井和弟弟在一起的场面,就足以让文和嫉妒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虽然害怕神降罪,但也忍不住希望弟弟能早点死掉。 
  文和想起弟弟在家里的言行。 
  他很爱笑又任性,想什么就说什么,会为了一点小事生气。这样的弟弟虽然应该不符合温柔的标准,但是大部分的人都以坦率来形容他的行为。 
  重重叠叠的疑问。慈爱之心,什么叫慈爱?是为对方着想的意思吗?那任性就构不上慈爱的标准吧?那么弟弟果然只有坦率,不能称之为温柔。 
  太多事有太多矛盾,文和想到头都快痛起来了。对了,不只包容力和温柔,藤井还常常抱怨说: 
  “你明明就是个孩子。” 
  就算再怎么努力,孩子也不可能立刻变成大人啊!文和在希望自己赶快变成能跟藤井并驾齐驱的大人之余,也会想着如果时间能停留在国小的时候就好了。如果永远维持小学生的模样,那藤井应该会一直疼爱着自己吧! 
  不管再怎么不愿意,时间对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不能回到孩提时代和藤井无法再拥抱自己都是无法强求的事。那干脆早点长大好了,早点成为藤井所追求的“大人”。然而,面对让自己束手无策的现实,文和也只能徒然叹息罢了。 
  以绿网为分界的另一边,排球队正在练习发球。在排球队的口号下,各社团暖身过后开始各自活动。即使是简单的伸展运动,认真做起来的话也会满头大汗。文和虽然是不太流汗的体质,不过做完之后也不免额头浮现细细的汗珠。 
  应该不只自己感觉到队内紧张的气氛吧!当文和正在擦汗的时候,就听到指导老师叫大家集合的声音。虽然只是宣布周末练习比赛的主力球员名单,但大家都知道那也代表了今年的主力球员,也就是准球员的意思。 
  不用走近也听得到声音,站在窗边凉快地方的文和没有过去。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去站在那么热的地方。发现文和没有动静的内田转过头来嘟囔了一声。 
  “还真轻松嘛!” 
  他是在讽刺吗?就算是也无所谓,文和避开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靠墙坐下。 
  “三宫文和。” 
  文和在一开始的五人名单之中。一直闭着眼睛的文和直到被森村摇醒都在做着藤井的梦。 
  “就一下子你也能睡啊?起来吧,你最喜欢的比赛要开始了。” 
  文和懒洋洋地站起来,看到场中的一年级准球员泽田一脸紧张地站在那里。 
  “请多多指教。” 
  那声音大得吵人,文和忍不住把脸撇向右边。比赛在笛声响起后开始。就如同森村所说,如果问到文和最喜欢篮球哪一点的话,毋庸置疑他会选择比赛。 
  规则简单,只要在限制时间内拼命动作就好,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也不能有一秒钟的犹豫,只能带球,投篮。 
  刚进国中的文和对任何社团活动一概没兴趣,不过根据校规每个人都必须参加社团。放学后去看一些在练习的社团吧!明明无意文和还是照着导师的建议一个社团一个社团仔细地看,其中最吸引他注意的就是正在体育馆比赛的篮球社。 
  从前的文和不会特别去注意什么运动,但看到在狭窄球场上奔驰跳跃的人影时觉得真美。而且,只要一个球就能扭转全局的发展,也让他百看不腻而觉得有趣。 
  除了藤井之外,这还是文和第一次对一样事物如此心动。当拿到入社表格时,文和毫不犹豫地填了篮球社。 
  一开始就非常想参加比赛的文和,常在藤井没来的那几天放学后也留下来练习。当初还掌握不住的篮球到现在已经操控自如了。 
  比其它人多花时间练习而进步神速的文和,在一年级的秋天被指定参加练习赛。不过,第一次比赛的成绩非常凄惨。一心只想投篮的文和根本不传球给别人。在被指导老师斥责,并教导传球给同伴也是提高自己投篮率的方法时,文和就开始想怎么得分了。 
  什么都不想,只专心比赛的文和在上半场快结束的时候,发现分配到对方球家的内田动作不太对劲。他会趁裁判没有看见时对泽田做小动作。半场结束,在球员接受完个别指导后,开始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文和占领了最凉快的出入口楼梯处,森村也坐在旁边。其它球员则各自寻找凉快的地方。 
  “内田不太对劲。” 
  森村低声说。 
  “他一直在对泽田做小动作。一年级就当了准球员的泽田已经够紧张了,还被内田纠缠的话怎么受得了?我也不是不了解他原本认为理所当然却落选的心情……只好等他自己平静下来再说了。” 
  森村叹了口气。 
  “虽然委屈了泽田,但是我去跟内田说的话他大概会骂我!你自己都是准球员了才会说风凉话吧!” 
  森村忧郁地叹气,然后象想起什么似地转向文和。 
  “对了,你也是在一年级就当上准球员了嘛,不过你这个人太自我,大家都敬而远之。连学长都说你是个‘搞不懂的家伙’。最厉害的就是那一次。” 
  想到什么的森村哈哈大笑。 
  “那个三年级的学长不是因为讨厌你,而在比赛前夕把你的球鞋藏起来吗?在比赛前才发现找不到球鞋的你却偏偏找他借球鞋。当时学长还说‘借你的话我怎么办?’,结果你回他‘反正你又不参加比赛’,真是够呛的。我是觉得很爽快啦,谁叫他太机车。” 
  文和只记得一些片段。看出文和表情暧昧的森村戳戳他的肩膀。 
  “你居然忘了?这件事可是很有名哩!” 
  笛声响起,休息时间结束。在指导老师的叫声下全员集合在体育馆一角。把队形讲解一遍后,老师表示要再度进行练习赛。队员走到场中央,在回到各防守位置之前,文和朝着指导老师方向举手。 
  “请不要让内田参加比赛。” 
  指导老师吃惊地歪着头,原本要走开的球员也都停下脚步。 
  “怎么了,三宫?” 
  指导老师的声音让全场气氛凝重起来。 
  “内田一直对泽田做小动作。” 
  森村从背后抓住文和的肩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我什么时候做小动作了?你说啊!别以为当了准球员就有什么好神气的。” 
  突然被要求退出比赛的内田当然不可能保持沉默。他皱着眉头,怒气冲天地走到文和面前质问。 
  “就算当不成准球员,也不要因嫉妒而妨碍学弟。” 
  “文和,你说得太过分了!” 
  森村慌忙大叫。内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颤抖地咬着下唇,接着也不听指导老师阻止的声音就走出体育馆。森村急忙追出去之后其它球员也都一言不发。指导老师叹了口气困扰地抓着头发。 
  “在他们回来之前先练习投篮吧!” 
  指示完后,指导老师把文和叫到一边。 
  “文和……” 
  今年二十六岁的指导老师以运动系的指导老师而言可以说相当年轻,由于性格稳重的关系很少怒骂斥责球员。经常保持笑容的脸今天却罩上一层阴霾。 
  “我知道你是一个认真诚实的人,刚才会那么说也是看不惯学弟被欺负……但是,那种说法还是不太好。内田也想当准球员而拼命练习,被你那么说一定会受伤。而且,篮球不是个人运动,一定要互相信赖。如果球员感情不好的话,根本谈不上什么团体作战。” 
  文和觉得奇怪,自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啊!而且,做错事的人明明是内田,为什么自己反而要受指导老师教训呢?刚好走到入口处的森村朝指导老师跟文和的方向走来。 
  “内田……他说今天不太舒服想请假。” 
  “是吗?那也没办法。” 
  抱着手臂沉吟片刻后,指导老师拍拍文和的肩。 
  “记得要向内田道歉。” 
  道歉?为什么自己要道歉?没有解答文和疑问的指导老师又回到球场上指导比赛。这段时间,文和心中一直回荡着不公平三个字。 
  练习结束后,文和跟森村留在体育馆里继续练习。文和从一年级开始就经常留下来一个人练习,森村则是在二年级才跟着一起留下。 
  两人在练习完后的一个小时无言地投着篮,直到快九点才把球收进篮子里。 
  “我说……” 
  在换衣服的时候森村先开口。 
  “内田在哭耶!” 
  文和把汗臭的运动T恤塞进袋子里。 
  “他说很不甘心。除了没有成为准球员之外,还说从一年级开始没花什么时间就拿到准球员资格的你,怎么能了解他的辛苦。我知道你并不是没有付出……但是也能体会内田的心情。我也觉得你满占便宜的,人高脚又长。” 
  “连脸都长得不错”,森村又笑着补了一句。 
  “虽然内田所做的事不对,但是对泽田来说也是一种好的压力,能让他表现出比学长更好的能力。” 
  “内田对学弟做小动作,所以我才会指正他。” 
  先换好衣服的文和背起背袋。 
  “话是没错,但是难得大家都已经认同你了,就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让气氛变得尴尬啊!……或许你不在乎啦!” 
  文和把衣服才换了一半的森村丢在更衣室里。跟他在一起的话,不知道又要听多久内田的事,文和觉得很烦。 
  “三宫学长。” 
  听到一旁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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