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父皇恼你奉旨不遵特派我来亲自执法。你违抗圣旨已犯下杀头之罪,若是有心悔过就亲手杀掉这个贱人,父皇心喜或可免你一死!”
心月此时方才明白玄武帝已下旨要把他除之后快,他心中不悲不怒反倒一片坦然,暗忖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听了星扬这一通屁话平南王不屑的冷笑道:“不管如何九皇子我是护定了,你们若想杀他就放马过来吧!看能不能过得了本王这一关!”说着一把抽出腰间佩剑,上前一步森然仗剑而立,摆出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强大气势,直把星扬等人都吓得心中一颤。
草屋前扶扉而立的心月却是漠然一晒,忽然觉得平南王这番仗义出头委实多余,要杀就杀好了,反正自己活着也是没什么意义。
星扬见平南王竟敢公然抗旨不禁恼羞成怒骂道:“平南王,你既然抗旨违逆,休怪本皇子不客气了!”说着点派了四个武艺高强的大内侍卫便向他攻去。
平南王自幼得明师指点习武,又多年弛骋沙场,武技可算是举国第一。对付这四个小小侍卫根本不在话下,三下两下就把四人打得晕翻在地。亏得平南王念他们是皇朝禁军不忍痛下杀手,要不然早将四人毙于剑下了!
众人见平南王如此神勇竟皆骇然,星扬狡猾奸诈,暗忖道:平南王武功卓绝自己这帮手下根本就不是对手,若是一拥而上,虽不惧他,但以他这般身手带着心月冲出重围却是轻而易举,要是让他们跑掉可就麻烦了!惟今之计只有智取了!
这样想着星扬忽然换了一副嘴脸,假作诚恳的对平南王说道:“平南王你是皇族近亲,又是朝庭重臣,父皇一向对你信赖器重恩宠有加。为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下贱之人而忤逆圣上背叛朝庭,你觉得值吗?”
平南王一时有些神伤,当今圣上也是他的亲叔父,君臣关系亲密无比,从小深受忠君爱国教诲的他也不想和朝庭作对。看着星扬有些痛心的表情他不禁黯然想道:今日之事若是撕破脸打起来终究没什么好处,看来只有把真相说出来,或可说服星扬站到自己这一边来。
于是平南王定了定神朗声道:“星扬,平南王一家世受皇恩对圣上忠心耿耿,也不愿做出叛君作乱这样大逆不道之事!本王今次抗旨也是情有可缘的。”说着顿了顿又接着沉声道:“星扬,本王有确凿证据可以证明九皇子是当今圣上的亲生儿子,心月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此言一出心月如被雷击,一颗心狂震不已。紧紧抓着草屋门扉的身子颤得竟站都站不稳。
原来自己真的是那个人的亲生儿子啊!心月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玄武帝残忍虐待自己的一幕幕清晰的在脑中缓缓浮现。那样无情那样狠毒凌辱自己的人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是一个多么荒唐的事实啊!
但是转瞬的情绪波动之后心月的一颗心复又回归平静,毕竟已经受到过太多的伤害和打击,曾经热切炽烈的心早已被摧残成一片死灰,再强烈再震撼的事物也不能在其中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了!
说出真相后平南王知道心月一定深受打击,他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他怕面对心月那张伤痛欲绝的面孔。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说出那么残忍的事实,但现在情势严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而这个真相对于星扬来说却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他根本不相信这个贱人会和自己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呢!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忍不住嘴角抽动便想轻蔑的冷笑起来,但他脑中一瞬间闪现了一个阴毒的念头,于是他收起想要冷笑的嘴脸转而故意装出一副深受震撼的表情。
平南王看他脸现诧异以为他心有所动继续正色道:“星扬,本王敢以人头担保所说一切属实!圣上是因为遭人挑拨才恨恶九皇子的,若是他老人家知道心月确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不可能痛下杀手的!”
星扬略一皱眉犹豫的说道:“此事滋事体大,我也不能凭你那寥寥数语就听信你一面之辞!当年丽妃那段公案到现在也是说不清道不白的!”
平南王长叹一口气淡淡道:“星扬,此事说来话长,但假以时日本王一定可以证明给你看!你现在若是杀了有可能是自己亲弟弟的九皇子,日后真相大白你会后悔不已的!”
星扬仿佛被这句话震动了,面色凝重的低下了头。
静立屋前的心月黯然苦笑,一个不信另一个非要苦苦劝信,怎么好像一出闹剧一般,他不想也无意再听将下去,一转身闪回到草屋中去。
平南王察觉到心月躲进屋去了,关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忽听星扬沉声道:“平南王,你我自幼茭好,又是堂兄弟我就信你一回!但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解释吧。”
平南王见他终于动摇不禁喜道:“星扬你还是很有理智的嘛!来来来。。。我们进屋再谈吧。。。。”
星扬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翻身下马跟着他走进了草屋。
一进草屋平南王没看到心月不禁一愣,随口对星扬道:“你先坐吧,我去看看心月。。。。”说着一掀帘向里屋望去,只见心月正抱膝坐在榻上望着窗外发呆,听到动静却也没有反应。
平南王心中稍安转身回到厅堂,只见星扬坐在桌旁正用水瓶倒水一边还道:“这里也太清苦了些,连杯茶水都没有!你放着好好的王府不住跑到这做甚?”说着端起一杯清水便喝了起来。
平南王暗自苦笑一下,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他适才经过一番打斗,见星扬喝水也不禁觉得有点口渴,当下便端起桌上另一杯水喝了起来。却全没察觉到星扬眼中偷偷射过来的两道得意的寒光。
星扬轻轻放下水杯,缓缓站起身来在狭小的厅堂内转了一圈,忽然停下来直视着平南王一字字说道:“我真是不明白,那个小贱人有什么好,竟让你们迷得这般神魂颠倒!”
平南王听他语气变调,抬起头来怔怔看着他,只见那一张英俊帅气的脸上此时竟布满阴毒凶残之光,原本精美细致的五官也可怕的扭曲在了一起。
平南王心知有异,猛的站起身来,只觉得头脑中一阵眩晕,四肢酸痛酥软,一身的力气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自知已经不小心着了星扬的道,拚着体内残余的一点力气忽然奋力向里屋冲去。
但他身形已然呆滞,星扬抢步上前“呼”的一掌便向他身后重重击去!
身为皇家王子的星扬也是从小习武的,这一掌威力不小,直把平南王打得狂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也踉跄着撞进了里屋。
心月本蜷坐在榻上发呆,一见变故陟生忙从榻上跃下,满面惊疑的望着口吐鲜血摇摇欲坠的平南王。
只听得“嘶啦”一声星扬扯掉了帷帘冷笑着出现在了门口。
平南王捂住心口强提一口气勉强挡在心月面前愤然道:“星扬,你好卑鄙!竟趁我不备在水杯中下毒!”
星扬得意的冷笑几声道:“这都怪你自己太大意了!本皇子压根就不信这个小贱人会是什么亲手足!先前那一切都是装给你看的!”
平南王悔恨不已,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粗心愚笨,竟被这奸诈小子给算计了!
只听星扬继续冷笑道:“平南王这个结局是你万万想不到的吧!本皇子身边一向备有媚香散这种无色无味的奇毒,今日正好派上用场!任你武功通天,中了这媚香散也会全身功力尽失的!我看你拿什么来保护这个小贱人!识相的就乖乖让开别插手,等本皇子杀了这贱人再给你解毒!”
一听到媚香散这三个字平南王心里微微颤了一下,他是听说过这种毒药的。一旦中毒就会全身无力功力尽失,犹如一个废人一般,但却不会致命,因此他并不害怕反而冷冷的回了一句:“要想杀心月就先杀了我吧!就是死我也不会让开的!”
星扬仰头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眯着一双细长的凤眼嘲弄的讥道:“平南王你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告诉你这个毒药还有另一个可怕之处,它既被叫作媚香散顾名思义当然就还含有春药的作用了,时间一久中毒之人被药性刺激就会欲火焚身兽性大发,疯狂的想要发泄性欲。如若得不到渲泄就会精血倒流气绝而死!”
听了这几句话平南王震惊得从头凉到脚,狠狠瞪着星扬骂道:“畜牲!你真是没人性的畜牲!”
星扬被他骂得气恼起来,踏步上前就要来抓他。平南王大急正苦无对策时忽听得身后心月小声道:“往后退一点!”平南王一愣想也不想的后退一步几乎挨到了心月身上。
心月冷静的在身后墙上摸了一下,刹时间平南王觉得脚下一大块地板竟忽然裂开,随即他和心月全身悬空,“扑通”一声落入了那赫然敞开的地洞中,下落时耳边隐隐传来星扬的一阵阵惊呼。
那洞并不深,平南王和心月不一会就重重落到洞底,只听得“咣当”一声洞口裂开的两块地板竟又快速的自动合上了,光线被隔绝,洞中马上变成漆黑一片。
跌落在地的平南王兀自惊恐不已,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半天他才回过神来,轻轻开口问道:“心月,你没事吧?”
黑暗中心月好像迟疑了一下低声答道:“我没事。。。。”
平南王调整了一下酸软乏力的身体,让自己能够靠着墙坐得舒服一点,媚香散的毒性倒不怎么严重,但星扬刚才那一掌却让他伤得不轻。
慢慢调平了气息平南王又柔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机关的,是师兄为防万一设的吧!”
心月低低的“嗯”了一声仿佛不愿再多说什么。
平南王长吁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落到这机关中也算暂时逃脱了星扬的威胁,不管怎么样也值得庆幸了!
洞中一丝光线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两人就这么默默的静坐着。忽然心月开口问道:“你有没有火摺,公子说这里备有蜡烛的。”
平南王忙伸手入怀摸索,他记得身上应该是带有火摺的。果然没有记错,很快他就摸出一个火摺来,一边笑着感叹道:“幸好还带着哩!”一边移动身体就要去找那蜡烛。
忽听得心月淡淡道:“你受了伤就不要乱动了,我来找吧。。。”说着一只细嫩的小手爬到他的身上,摸索着从他手里将那火摺夺了过去。
刹那间,平南王的心中犹如炸开了一团绚丽的烟花,浑身上下都跟着燃烧起来。心月居然关心起他了!天啊!这是真的吗!狂喜和激动交替在平南王脑海中涌动,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就连呼吸也兴奋得急促起来。
心月可不知自己那句话竟会令平南王产生那么大的反应。一阵摸索后,他终于摸到一张小桌,又在桌上摸到了烛台,于是他打燃火摺点亮了蜡烛。地洞中顿时大放光明。
心月环目四顾只见这地洞约摸两丈见方,倒也挺大,洞内除去一张小桌外便别无它物,桌上一个竹蓝里装有水瓶和一些干粮,想来是江吟早就准备好的。
光明骤现意乱情迷的平南王也清醒过来,转头扫了两眼不禁叹道:“师兄想得真是周道啊!”
正在这时洞顶传来一阵“叮梆”的巨响,平南王不禁变色道:“星扬定是找了工具来要把这洞顶撬开!”
心月却并不惊慌冷静的说道:“公子说这里有通道连着一个极大的天然地洞,我们可以到那去躲躲。”说着开始在洞内四壁上寻找机关,不一会就发现了一个江吟告诉他的特殊标记,轻轻一按只听“喀啦”一声响墙上现出一道暗门来,门后黑黝黝的好像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心月回头对平南王唤道:“走吧。”说着转身拿了烛台和装有食物清水的蓝子便向那通道中走去。
平南王虽然身受重伤浑身无力但仍咬牙坚持着站了起来,强撑着进了那地道。
心月按了按机关又把那暗门合上,然后举着烛台照明向那通道深处走去,平南王坚难的跟在后面,不一会就累得满头大汗。
两人堪堪走了一段后,前面又出现一个石门,心月依样找到机关开启后,里面又是长长的一个通道。想来当初江吟特地设计了好几个关口来防御敌人。
第二个通道走一段后又是一个石门,石门后又是一个长长的通道,心月走进去后回头一望却见平南王惨白着一张脸倚在墙上不停的喘气,似乎已累得走不动了。
心月凝神半晌忽然问道:“你走不动了吗?”
平南王无奈的笑了笑,勉强扶着墙壁又向前移动了几步。
心月怔怔的望着他忽然走过去怯怯的扶住了他。
此时世上任何一种语言都形容不出平南王心中的惊喜,他仿佛听到鸟儿在欢笑天使在歌唱,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受宠若惊的他脑中一晕几乎就要乐昏过去。
心月将竹蓝子换到执着烛台的左手,腾出右手来挽着平南王的胳膊努力搀着他向前行走。平南王紧紧靠在心爱之人柔软温香的娇躯上,一时间什么病痛劳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整个人就像喝醉了酒一般有些飘飘然了。
地下通道虽然阴暗潮湿,但在平南王眼中却胜过世上任何一处奇观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