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在 by 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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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锋在 by 冷兰-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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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受了点伤,虽然这女子便是苗疆蛊王的唯一传人。

但方应看却还可以做很多事。

很多正常男人都可以做的事。

方应看是什么人?这样的事方应看一向办得很好。

方应看笑,将女子轻揽入怀:“月亮哪有月姬好看。”

怀抱佳人,他的眼却在看天上的月。

天已黑

月如弓



月姬在方应看怀里吃吃笑着,她飞红着脸微喘着,眯眼看方应看,却没有说话。

这样的夜晚若只是用来说话岂非很无趣?

这世上的女人只是怕自己的眼睛不够大,却不知会眯眼的女人也别有一番风情。

时近仲夏,单薄的衣裳已掩不住女子温暖而坚挺的胸膛。

方应看不姓柳也不是木头,他已经有一点情动。

他的呼吸有一点混浊

他的脸有一点潮红

他的手自女子的衣缝间滑了进去

让人又爱又恨的手,极不规矩的手如游鱼一般滑至腰间。

方应看是个有经验的男人,他自然知道如何让一个女人一点一点盛放。

将月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邪邪挑眉一笑,方应看的动作开始疯狂起来。

他飞快得扯下月姬的衣裾,猛得将她的手脚都牢牢绑在床柱上。

这世上有那么一种男人对于性有着异于常人的疯狂。

方应看是不是这种人?

月姬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她却拒绝不了这种疯狂。

高潮的疯狂本身就有致命的诱惑力。

方应看略微让开一点空间,感觉到温度的离开,月姬卷起身子,赤裸着双足去够方应看。

方应看抬起眼来,一缕微湿的发沾在他的额前,他的眼深深一沉,之后蓦然清明。突然,他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容。

“你,”发出一声惊呼,月姬把银牙都要咬碎了。

“你这样的女子虽然狠毒,却很对我的胃口,可惜,”方应看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说:“可惜,我今天,没心情。”

他的手自月姬的腰间缓缓离开,“我本来不想杀你的,可惜谁让你是蛊王的徒弟。”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把匕首,轻轻吹干匕首上的血,他用一种很惋惜的语调说着。

可惜,他说的话,月姬却是永远也听不到了。



静夜

山路蜿蜒

石终郁叹道:“为什么救我的偏偏是你?”

无情没有说话,他知道当一个人这么说话时通常就决不会只说半句,他在等石终郁说下去。

“这世上谁的情我都可以欠,唯独是你的”,石终郁又叹了口气:“成大捕头你还记得个叫小红的女子么?山野女子没有好名字,她却是我嫡亲的妹子。”顿了顿,他接道:“死在四大名捕手上的人那么多,自然大捕头是不会记得的。”

“不,我记得。”无情摇头道,“三个月前,石小红入宫行刺,当场被诛。”

石终郁苦笑一下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四大名捕素有侠义之名,如果当时——”

无情打断他:“没有如果,就算她是我的亲妹子,当时,我还是会杀了她。”无情知道他的话对这个汉子是个打击,可是他还是说了出来。

当日夜宴上那身着红衣的女子,确是死于他手。

无情没有再想下去。



瞪着他,石终郁突然发出一阵大笑:“好一个妹子,如果是你的妹子,你会让人把她扒光了,暴尸示众么?”

这句话象条鞭子,重重抽在无情心上。

无情抬头,看定他道:“不,我不知道。”接着他用一种清冷的声音说:“我答应你,当日的事我会查个明白,还你一个公道。”

他的脸如寒霜,江湖中,无情的承诺一向都很有效。



乌云将残月掩起

两个人在黑暗中动也不动得互相凝视着

夜色更黑

黎明前,夜是不是反而要黑上那么一点?



石终郁冷笑,他突然飞起,出手如闪电,切向无情右路。

无情急退

石终郁却不追,他的手一转,狠狠切在自己的右腕上。

半片身子还在流着血,石终郁已只剩下一只手,他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我曾经当你是朋友,如今,我不欠你了。”

无情长长叹息。

江湖中说的是快意恩仇,这些江湖儿女自然将恩怨、仇恨看得比别人都要重。

若这种仇恨来自曾经的朋友,岂非让人更难以忍受。



长夜未央,微凉的风却已带来黎明的消息。

无情静静得看着天空微明的方向

他甚至希望风可以再冷一点

他承受过很多,无论谁经历过他的那些磨难,能活下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一直很冷静,所以他才可以活下来,继续无情,直到他开始出名,出名得无情,最后更以无情为名。

无情,四大名捕之首,永远不会出错的冷静。

有时他甚至恨这种冷静。



山路的一端突然传来一声低呼。

那正是石终郁刚刚离开的方向。

无情的手在燕窝的扶手上一按,身体已经象箭一样的窜了过去。



方应看也在吹着风

无论哪个男人被打断了那种事多少都会有那么一点邪火

血在胸腔中翻滚,受损的经脉又紊乱了几分,方应看甚至感觉得到血河神剑在匣中燥热低鸣。

抬眼看了下头顶,今夜的云低的可怕。

突然他听到了从黑暗中低来的一声闷哼,然后是一声低呼。

——是他的声音

方应看停下脚步,一双眼沉默得望着那林间,然后他咬咬牙,一个纵身掠起。

在他往暗处掠去之前,方应看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如果连控制自己的欲望都做不到,他方应看也活不到今天。



49


方应看不是一个容易意外的人,但眼前的人还是让他感到意外。



他声色未动得抱拳道:“蔡相”。



眼前的人虽然裹在黑色的斗篷里,又如何能瞒得过方应看的眼睛。



蔡京打了个哈哈道:“方小候爷,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方应看淡淡一笑,他的眼却牢牢钉着眼前古松下那暗影里的人。



——那身披黑色斗篷的人。



那人缓缓自暗处走了出来。



“方小候爷。”



方应看还在笑着,只不过他的笑容已经开始发苦:“金主。”



金辽两国正在阵前杀得鸡飞狗跳,金主完颜冥如何却会出现在这千里之外的黄河北岸荒郊野地里?



完颜冥道:“方小候爷幸会啊。”



方应看摇头道:“可惜能在此处遇见两位,方某觉得很不幸很失败很没面子。”



蔡京失笑道:“方小候爷,我们也算旧识,你如此说,倒似颇不欢迎我们这些客人。”



此时,黄河以北的这片区域名义上政权虽属辽国,但黑白两道已为义军所控,而这些义军的米粮财帛却都掌握在有桥集团的手中。方应看俨然便成了这片区域的主人。



方应看寒了脸道:“蔡相、金主肯赏光来到方某的地方,方某本该欢喜才是,可是两位实在太客气了,客气得方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客气有很多种,客人已经到家中开台搓麻了,做主人的却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么客气的客人恐怕没有多少人能欢喜得起来。

蔡京一笑道:“方小候爷多心了,本座只是以为小候爷还在京师,所以没有知会小候爷。”



完颜冥也笑道:“方小候爷和有桥集团本王一直倚重得很,先王当日授小候爷乌日神枪,也算有师徒之缘,你我也算是兄弟之义。不日我大军南下,本王还有很多地方要继续仰仗方贤弟。将来蔡相和方贤弟便是助本王征服南国的左膀右臂。南国大好江山愿与二位共享。”



说至后来,他竟以兄弟相称。



方应看突然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金主可知道方应看是什么人?”



完颜冥做了个愿闻其详的手势。



“方应看贪财好色,恋权慕势,所以”,他行了个礼道:“殿下的收买,我方应看很受用。”



完颜冥满意而笑。



方应看目光闪动:“难道此地就二位?”



蔡京看了完颜冥一眼,笑道:“蛊王在前面招待一位老朋友,说起来那位与方小候爷还算旧识。”



方应看哦了一声。



“神候府的无情大捕头。”



方应看笑了。



“听说方小候爷和无情大捕头的交情很好。”



方应看笑意更深。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戾气,缓缓道:“他无情若落在那位蛊王手中还算好的了,若是落在我手上,包管他更痛快一百倍。”



完颜冥大笑道:“既然如此,方小候爷还不快去,要迟了的话,那岂不是可惜得要命。”



“既如此,你我不防各取所需”,方应看也抚掌大笑,那是属于男人们之间彼此心照不宣的笑声。





流水从山谷中缓缓而过。



无情自从进入密林起,他便又闻到那种如日间一样带着微甜的血腥气息。



他小心得依在一棵古松的枝桠上,石终郁的惨呼声已经听不到了。



夜很黑很静。



溪水的流光映在他清冷的眼中。



一点声音都没有。



杀机却似乎潜伏在每片树叶的后面。



夜将尽,迷雾开始在林间弥漫,扑鼻是微凉的气息,带着露水的湿意。



无情屏住了呼吸。



黑暗中,谁也不敢轻易出手。



夜战不仅是比武力,比应变,更是比耐力。轻易着急不得,匆忙出手的结果往往是目标尚未找准,却把自己的藏身之处卖与对方。



无情的耐力却是他的一大弱点。



他全无内力,此刻却以独门轻身之术藏在不易着力的枝梢上,时间越久越是吃亏。



黑暗中,无情的眸中寒光一闪,长袖一扬。暗器破空,没入树底一处枯叶堆积的所在。



声息全无——



错了么,无情眉微颦,正在转念之间,便觉腥风扑面。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伏倒不动了。



一个黑影自落叶堆积中现了出来。



——那黑影正是蛊王



蛊王犹疑了一下,一招手,一道红光直取无情藏身之处。他如愿以偿得听到暗器入肉时扑的一声轻响,脸上闪过一抹狂喜。



贴着地面静静听了片刻,他身形如游蛇一般朝着树干而来,树叶沙沙作响,发出让人齿冷的声音,然后他便沿着树干爬了上去。



无情伏在树干上,凌凌波光隐隐约约映着他如雪苍白的脸颊,寒似星的眼波却隐在暗中,他似乎已经再也爬不起来了。



如此倦如此美。



他只是躲在地底的生物。



如此象月华一般的生命却已经毁在他手上,他的心中觉得无比得快意。



——像他这样怕光的生物,容不得如此干净的人,杀人的快意与毁灭的快意让他兴奋。



啊——



他的眼珠愕然爆出,他的手紧抓着喉咙,他想尖叫,可是他却是永远也叫不出了,一截飞刀已牢牢钉在了他的喉管上,把他的声音生生切断了。



树上原本已经不能动的无情却突然动了,而且动得很快。





无情如白鸟一般从树上飘下。



他在草间落了下来,指风一弹,出手的暗器撞开了石终郁的|穴道。



“石先生你还好么?”



石终郁微哼一声道:“只怕不大好。”



何止是不大好,他简直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无情看看天色道:“天快要亮了,蛊王已经死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趁这空隙快走。”



石终郁挣扎而起:“蛊王的暗器已打中了你,你可曾受伤?”



无情笑了,几分傲然:“可惜他忘了我的腿不好。”



他的手中执了一枚暗红的事物,解释道:“这只嗜血蛊顺经脉而走,而我腿上的经脉已断,我以腿接他这杀招,却是无碍了。”





风骤起,夜云四合。



一声轻笑,“两位有话不防到黄泉路上慢慢再说。”



——方应看!



无情的心沉了下去。



方应看、蔡京、完颜冥鱼贯而入。





“只怕我又要开始欠你的情了”,石终郁看着无情苦了脸道,“可惜,这次我却不知该拿什么来还你了。”



无情不答,却笑了一笑,他的这一笑依然是冷,石终郁却觉得一股暖流涌了上来。



夜虽然黑,他们胸膛里的血已经发烫。





方应看的剑已出鞘,他向无情走了过去。



这一剑好快!



他突然转身,一剑向完颜冥刺了过去。



完颜冥但见眼前剑光一闪,忙就地一滚,半边身子却是一凉一麻。然后眼前便被一片血雾迷蒙,他自己的血,这种认知让他心胆俱裂。



完颜冥是什么样的人,像他这样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小心,他这样人又如何会全心去信任一个人。所以他能堪堪避开半寸,只是这半寸却更要他的命,痛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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