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来不及惊叫,人已被徐愫一把拉到怀里掩住眼睛。同样目睹惨剧的五王爷面色雪白,扬声命令左右察看情况请御医治疗。但未等请御医的人归来,那边已拉起白布,将死不瞑目的男子严实盖起。
□□□自□由□自□在□□□
第二日清晨,紫扬真人便见到了他想见的贵客。安顿好陶文清后便连夜赶路的五王爷跟随领路小道士进了密室,身上已经没有了昨夜种种愤怒与莽撞。
〃坐。〃
瘦弱的男人指了指地上的蒲团,说。比起黑夜,早晨的阳光令他更显苍白。甚至连两颊都微微凹陷,叫人不忍心多看半眼。徐愫拱手谢过,尽量克制住不往紫扬道袍下那双已开始萎缩的腿看。
〃恕贫道直言,你根本不该出生。仙兽虽然具有与生俱来的无上法力,但其仍归是野兽。而徐氏一脉乃属龙裔,皇族血脉不容沾污。为此你母亲费尽百般心思,不惜触犯天条盗取太君灵药。这才怀了你。可惜逆天者必遭报应,所以你命中注定活不到十八岁。除非能得到彼此真心相爱的凡人舍命庇护,方可避过大劫。〃
紫扬往香炉里洒了抓香粒,用极缓慢的语气细说。
〃你母亲自然不会放弃,几番推算,终于找到这个命中注定会与你相纠缠的人。他不但是男儿身,更加被誉为神童。能七步成诗杯酒谱曲。小小年纪便风头无两。〃
〃既然我命中注定会与文清在一起,你为何口出狂言?要我远离他身边?〃
〃男男相恋本来就为俗世不容,而且陶文清又那么聪明。要他真心实意爱一个男子,只怕非人力能成。于是你母亲不顾一切,设法封印住陶文清其中一窍。让他失去灵气,死心塌地地跟随在你左右。〃
紫扬止住徐愫的疑问,继续讲述他所知道的秘密。
〃如果陶文清能一直与你相爱白头到老作对美满鸳鸳,这当然是最好不过。贫道也犯不着淌这趟混水。但是他内里并不爱你,只是情窍被封印住才迷迷糊糊地接受你的示爱。一旦封印被解,他便会离你而去。〃
徐愫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放松紧紧攥在一起的拳头。深深掐入掌心的指甲印出四个血痕,但一切都比不上他听到紫扬所说那句他并不爱你要来得震撼。尤其是在他相信紫扬的确具有某种神奇力量的时候,这种震撼根本是毁灭性打击。
他既沉默不言,紫扬自然也不说话。房间内只闻林内鸟雀啼鸣之声,自香炉顶盖溢出的轻烟向四处飘散。最终化为虚无。
〃你可能证明你所言非虚?〃
徐愫搓了搓双颊,提足精神发问。紫扬闻言摇头,说:
〃贫道只知陶文清身上那股仙气已经极弱,封印被解是早晚的事情。王爷若是不信,可耐心静候。但封印解开之日,便是你丧命之时。〃
〃听你的意思,倒像是看准了我会死?〃
〃命数由天。纵然能以仙术推算而出,但该来的总该会来。曜贵妃原本设想让陶文清保护你平安度过天劫,却不知天劫的祸根是由自己亲手种下。如无她从中作梗。。。。。。罢罢,事已至此多讲无益。〃
紫扬举起手指,示意徐愫安静。容他将全部细节一一说明。
〃其实要避开天劫并不需要如此费尽心思。只要王爷你愿意舍身修道,自然就能化解灾难长命百岁。贫道甚至敢以性命担保。〃
舍身修道,抛弃俗世一切爱恨欲念。
曜贵妃就是舍不得他受苦,舍不得与这个她耗尽心血才为爱人孕育的骨肉断绝母子关系,才想出封印陶文清情窍此等险招。
听完紫扬一番苦劝悼徐愫以手撑颊,慢慢地侧卧在地。先是微笑,继而开始爆笑。直把泪水都笑落了,仍止不下来。
〃只要我抛弃他忘却爱,就可以保命?〃
〃是。〃
〃那我与死尸有何差别?〃
徐愫拭擦掉眼角泪水,嘴角上翘。心情似乎出奇的好。
〃让你失望了,我做不到。反正离开他是死留在他身边是死忘却他也是死,那我宁愿留在他身边直到我断气前一刻。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紫扬苦恼地皱眉,指著自己鼻子说。
〃王爷,贫道美不美?〃
〃瘦了些,还算过得去。〃
徐愫仔细看了遍,很认真地回答。
〃那。。。。。。贫道与陶文清,谁比较美?〃
第二十五章
徐愫一口茶喷出来。
紫扬倒是很起劲,继续指着自己鼻子说。
〃不是贫道自夸。只要是稍微正常点的人看到贫道与陶文清,必定会觉得贫道比较俊美比较像牡丹花比较值得你做风流鬼。〃
徐愫又喷了一口茶。眼睛都直了。
〃你这是情人眼中出西施。〃
紫扬最后下了结论,接着嘴内吹出口气,徐愫指头上立刻显出条细细红绳。
〃看到没有?这便是系着你与陶文清的红绳。就是因为它,你看陶文清就像牡丹花。如若它断了,你们的情缘也就断了。〃
徐愫闻言马上紧张地伸手护住红绳,生怕紫扬动手硬生生掐断。
〃放心,贫道还没有通天法力能掐断月老的红绳。但是这绳子怕也撑不了多久。你没发现它离你越远绳身便越细嘛?〃
红绳确实一头粗一头细。粗的那端系在徐愫手上,约有寻常绳子两根粗细。然后顺着地板蔓延,绳身趋细,最终不见。
〃贫道施的法,只有你一人能看见。你不妨回府看看陶文清手上的那截是粗还是细,想想清楚,然后再来寻贫道说话亦不迟。〃
他说得决然,似乎已肯定陶文清对徐愫毫无感情。奈何徐愫却不动容,正色答。
〃无论红绳是粗还是细,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他要我生便生,他要我死便死。〃
〃停停停。〃
被酸得龇牙咧嘴的紫扬飞快地堵耳朵,吼:
〃贫道静候王爷再度造访!〃
陶文清一早起来,首先插手料理了昨晚惨死在他面前那个侍卫的后事。又以徐愫的名义许了他妻儿一百两银子。让那家頓失支柱的可怜人感激得连话都说不全,只懂拼命地朝他磕头。令文清心情更加沉重。当夜紫扬所说的命中注定四字亦在心头盘旋不去。直到徐愫回府,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提不起精神来。
徐愫心里面也压了一堆事情。但见他这个模样,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忙奔过去软了声音陪着说话。眼睛忽而瞄到陶文清左手尾指,竟意外看见一根粗细程度不输给他手上红绳的绳子!
〃哈哈哈哈哈!〃
他愣了片刻,忽而放声大笑。双手搂在被他这忽然爆笑闹得如在雾中的陶文清腰上死命地往自己怀里揉,只恨不得能把人揉进血肉骨头里。彼此化为一体。
〃臭道士,乱放屁。〃
他爱文清几分,文清便爱他几分。由紫扬化出的红绳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徐愫搂了一阵,眼睛折回去盯着那根在两人中间不住晃悠的红线看。高兴得合不拢嘴。笑到最后干脆一头扎进旁边湖里潜到深处半天都不见人影。吓得岸上的陶文清脸色瞬变,想也不想立刻跟着跳下了湖。睁大眼睛努力搜寻。
虽然时值盛夏,但湖水浸久了仍有点刺骨。偏偏他本来就不太熟水性,来回几次以后小腿竟失控抽搐。痛得连浮出水面的气力都没有,鼻腔又在挣扎中呛了水。等意识再一次清醒,人已经被抱到凉亭里面。脑袋昏昏沉沉满眼金星,几乎是整个儿贴在徐愫身上挂着。
〃你怎么也跳了下来?!〃
徐愫不断轻抚情人后背。试图使他舒服一些。原本的愉悦情绪早消失得无影无踪。陶文清掩起嘴巴不住咳嗽,费力地解释。
〃院里。。。。。。咳咳,没有别人了。。。。。。〃
逍遥王府内的侍卫佣人数量极少。徐愫不喜欢生人,所有的人都是从前宫里侍候惯的。除开几个大丫头其余都不会进内院。他也是一时情急,怕耽误了时机才跟着下水去。
〃。。。是我忘形了。〃
徐愫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肠子早已悔得淤黑。尤其是见他咳得喘不过气来的苍白模样,每一下都像是尖刀往心上刮那么痛。不由得在心里大骂那害他兴起跳湖发泄的罪魁祸首。若非他胡言乱语,自己又何至于如此失态?!
姜汤,软被,大夫,除外还有一个片刻不离左右的逍遥王爷。扔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不理,专心致志地替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陶文清拭擦头发。急坏了负责侍候的丫鬟,恨不得能跪下来恳求。
〃我没事。你快去擦干净。〃
陶文清只是受到些惊吓,眼下缓过气来便自觉已经没有大碍。于是习惯性地软着声音劝。徐愫表情越柔,执起系有红线那侧手掌放在唇边轻吻。一寸一寸地沿着手臂啃过。最后牢牢堵住两片柔软唇瓣。
〃傻瓜。真是傻瓜。〃
短短的一个亲吻结束,徐愫皱着眉头,伸手刮躺在床上那人的鼻梁。自长发滴落的水珠洒在陶文清脸颊上,恍如泪水。
〃是不是在紫扬真人那遇到堵心事了?〃
文清微笑,反手也刮了徐愫鼻子一下。他从没见过徐愫那么癫狂的一面,由此推断出紫扬必定说了些不中听的东西。
被猜中心事的人心虚地眨了眨眼,急忙摇头否认。
〃不想说?还是我不能知道?〃
那双眨个不停的眼睛闻言一凝,随即蒙上层无奈的意味。他几乎是由陶文清一手抚养成|人,大小心事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第二十六章
既然瞒不住,徐愫干脆掐头掐尾截出部分不要紧的说。但纵使他如此谨慎,仍然让陶文清心惊胆战。抓在他手臂上的五指越收越紧,几乎要掐出指印来。
〃他最后还说你若是哪天不再爱我,我就会死。〃
徐愫面不改色心不跳厚着脸皮扭曲紫扬的原话原意,眼巴巴地凑过去蹭正为他担忧的情人胸口。瞪得极大的眼睛内透着无辜的可怜表情,只差没摇头摆尾好博取同情。
〃可是紫扬真人昨夜分明劝你。。。劝你离开我。〃
陶文清整理了一下头绪,对徐愫的说法提出疑问。徐愫猛地咳嗽几声,掩饰道。
〃他说。。。他可以作法让我长命百岁,但必须要我斩断对你的情意。法术方可起效。〃
这一个解释半真半假,所以他说话的语气分外肯定。亦将陶文清的疑惑打消得无影无踪。他皱起眉头,迟疑地说。
〃如果。。。如果真能保你平安。。。。。。〃
〃不许胡说不许乱想!〃
徐愫比他反应更快,立刻扬手掩住他嘴巴。
〃我宁愿死,也不会与你分开。要是你敢自己动歪脑筋去找那个什么紫扬真人施法,我就自个抹脖子。〃
他又急又怒,梗着脖子大声地吼。双颊通红,显得非常可爱。陶文清定定地看了一阵,忽而开怀大笑。双手撑在床板上坐起,顺势低头咬住他嘴唇。
两人拥做一团倒在被褥上来回翻滚。双手或搂住对方的肩或抱住对方的腰,胡乱地隔住衣服上下爱抚。徐愫更趁机松开了文清上身衣结。修长指头一捏住柔软的|乳首,立刻毫不客气地挑逗搓蹂。
敏感至极的地方被人如此玩弄,就算是圣人也无法忍耐。况且是两情相悦的爱侣?陶文清轻声呻吟着,顺从地放软身体在被褥上躺下。脸上的红晕沿着脖子蔓延到胸口,到处都红通通一片。
〃怎么还那样害羞?〃
徐愫坐起来放下两旁帐幕,不让恋人那美好的身体暴露在阳光当中。他只属于他一人。哪怕只是头上一根头发,他都不会让给别人。
也许是因为白日的缘故,陶文清的情绪比平时更易调动。|穴口因为害羞而一直无意识地收缩,让埋身在内的徐愫感觉异常舒服。每一次的抽插也随之加大力度。弄得下方那人好几回都险些失声尖叫,不得不紧紧地咬住棉被苦苦压抑。
〃叫出来,叫我名字。我想听。〃
徐愫很不满。手指灵巧地抽掉文清嘴内的被角,伸入湿润灼热的口腔内以同样的节奏模拟下身的动作不断进出。
〃阿愫。。。愫。。。。。。饶了我。。。。。。〃
陶文清的双腿被抬高折起弯曲。哆嗦着目送那膨胀的男性凶器狠狠地从他身体内抽出来,又再度狠狠地冲进去。这种视觉刺激让他得到一种全新的快感,眼角因为过度强烈的快感渗出泪水。他无助地扭动,试图摆脱。却换来更加凶狠的进攻。逼得他失控地尖叫,胡乱求饶。
〃放过。。。放我。。。啊。。。〃
〃我不放!死都不放!〃
徐愫吼叫着,绷紧腰腿到达高潮。陶文清亦在同时得以释放。腹部胸口都溅有暧昧的浊白液体。
几近癫狂的欢爱之后是无力与疲累。陶文清枕在徐愫臂弯,迷迷糊糊地任徐愫为他清理身体。意识逐渐模糊,终于陷入梦乡。
又是一个噩梦。
这次不是会变成狐狸的曜贵妃,也不是逼得人发狂的真实疼痛。出现在梦中的是他的生身父亲。身居高位的男人瞪着冰冷眼眸厌恶地推开想向他撒娇的小孙子,骂道,别学你那没出息丢尽陶家脸面的笨叔叔!呆头呆脑的模样,看着就讨厌!
不是不知道父亲对自己的憎恨。恨他从云端跌落深渊,从天才变成白痴。让曾经出尽风头嚣张得意的他饱受同僚手足讽刺嘲笑,气得发抖又无法反驳。只是这一次,他却亲耳听见养育了他的男人破口大骂,愤怒地呵斥再也无法为他带来荣耀的自己。
当时只得十三四岁的他往屏风后面缩了缩,努力将身体蜷得更小。男人的声音几乎可以震破屋顶,与另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