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哇!你们好厉害哦~~”铃铛叫道,“根本就什么线索都没有,你们却可以你一句我一言地分析得头头是道。好,好厉害!”
“当然了,我都说过了顾惜朝肚子里全是花花肠子,而无情一直就以智谋扬名江湖。肯定能说出些看法来。”息红泪叹气,对铃铛大惊小怪觉得几分好笑。
“可是,两个人却都如此默契,真是……真是厉害。”铃铛继续说道。曹灵儿在一旁点头附和:“很有夫唱妇随的感觉。”
话一出口,几个人都脸色一变!
铁手和冷血连忙看向窗外,铃铛也缩到了息红泪身后,息红泪冷笑等着看好戏。
变脸色的是顾惜朝、无情还有追命,曹灵儿自觉失口,也变了脸色,但是她就是倔强,又硬着头皮嘀咕:“本来就像嘛,哪有两个人这么明白对方心里想什么的,一个说上半句另一个接下半句,这不是心有灵犀那该叫什么呢?!”
“你真是不怕死。”息红泪笑着拉过曹灵儿,点了点她的额头。
顾惜朝很生气,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因为他一生气,脸色就白得可怕!眼神晶亮,那是一种想杀人的眼神!可是他瞬间隐去神情,转眸一抹笑容……顾惜朝的笑容很美,所有看见的人都会这么认为,而且他的美中带着俊秀。顾惜朝是这么年轻,那么意气飞扬……那横眉冷对千夫指的豪情;低首软语轻声的柔情;那小斧一出,神鬼莫挡的锐气;那唇角一扬,洒脱带着穿透人心的笑容……
曹灵儿看得痴了,铃铛也双眼发愣。息红泪叹息一声,各敲了曹灵儿和铃铛脑门一下:“发什么痴呢,这个疯子很记仇的,他一笑就是有阴谋了。”
顾惜朝缓步走到无情身旁,俯身细长手指缓缓撩起无情脸庞的发丝拢到背后:“就如曹灵儿所说,我和无情大捕头确实是心有灵犀,你想什么我都明白,我话不用说透你就可以猜出三分。现在我仍是一个丞相,府中只有一妻一妾,不免被人笑话。不如,我对诸葛神候提出…………”
无情举起扇子抚去依然停留在他耳畔的手,无奈地笑道:“好了,一个曹灵儿就算了,怎么你也胡言乱语起来。”
“既然我能纳一个妾室,就可以再纳第二个,第三个。”顾惜朝说着,眼睛却不是看着无情,而是有意无意瞥向曹灵儿和铃铛。
曹灵儿和铃铛立刻心里鼓动起来,是啊,既然可以纳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若真能让顾惜朝有此意愿,就是立刻让她们两个减寿十年都在所不惜!本来不再奢望,本来死了的心此刻又活了过来,热烈的希望在胸口熊熊燃烧,烧得曹灵儿和铃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烧得她们两双美眸望穿秋水般地看着顾惜朝。
顾惜朝闲淡地撩起垂在无情背后的长发,缓缓凑到鼻前:“我有的是办法避过江湖中人耳目,有的是办法让你无情点头,也有办法让诸葛神候首肯。进了相爷府,也就是我顾惜朝的人,你无情从此不是无情,也不是四大名捕,做回你的成崖余。”
“不行!!”不待无情发怒,已经有人拍桌而起,是追命!!
追命冲上前,一脚就踢向顾惜朝,顾惜朝微微侧身,躲过,退后几步。
“大师兄才不会去你相府!他是无情,是四大名捕,是我的大师兄!!他才不会答应你!我追命发了誓要一辈子和大师兄在一起!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哦?真的吗?追命,你对无情?”顾惜朝十分吃惊也十分疑惑,指着追命道。
追命想都没有想,也没有去注意无情焦急地张开口想要出言阻止,他已经脱口而出:“我喜欢大师兄!大师兄是我的!!”
顾惜朝哈哈一声朗笑,挥挥衣袖,坐到窗台旁。
无情刷白了脸色,真是不知该气顾惜朝还是去气追命!铁手和冷血都惊呆了,铁手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冷血微微张开了口,他们都紧紧地盯着追命:“追,追命,你说什么?”
“我喜欢大师兄!非常喜欢!!”
“你的意思只是兄弟之情吧?”
“不,是男女之情。”
铁手和冷血瞠目结舌……追命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环视众人也不觉得后悔,反而转头看向无情:“大师兄,我喜欢你,你能接受我吗?”
拿着扇子指着追命,却因为实在是太气了,手一直抖个不停。无情深深地呼吸,开口:“追命,不要这么轻易受人挑拨!你可是四大名捕,是六扇门里的人,怎么这么容易就掉入陷阱,这么不冷静!!”
“大师兄,我是认真的。”追命亮晶晶的眼睛直盯着无情。
无情转过脸,回避了那太过热烈的眼眸:“你熬了一晚,累得都糊涂了!快点去休息。”
“我是认真的。”
“不要再胡言乱语了!否则别人还真当你疯了!!休息过后,脑子就清醒了!!”无情几分急切地转动轮椅,出了门槛,好似逃避般行到走廊尽头时,他依然能够听见追命那无比清晰的嗓音:“我是认真的。”
“你,你……”指着顾惜朝,息红泪几分无奈,“和无情有什么仇,竟然……”
“他敢说我像女人!”顾惜朝一甩衣袖,准备翻窗而出了。
“哎,顾哥哥……”怯懦地声音,顾惜朝回过头,看见曹灵儿和铃铛依然可怜地眨巴眼睛望着自己,冷笑几声,顾惜朝开口道:“想进相府?好啊……厨房里正少一个生火的,一个劈柴的,你们自己到相府门口报道去吧。”
说完,顾惜朝就跳出窗口。
一个希望被硬生生地扼碎,那种疼可是非常非常揪心的。
没有人能够比顾惜朝更能玩弄人心的了。
息红泪叹气,起身掏出丝帕擦着铃铛还有曹灵儿脸上的泪痕:“我都说过了,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个人,你们这是何苦?”
曹灵儿伸手,用力地擦去流出的眼泪;铃铛接过息红泪手中的丝帕,轻轻柔柔地拭去泪痕。
“息姐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和这个人相处,你却能够不喜欢上他了。”
“可是,已经晚了。”
“陷在一片沼泽之中,越挣扎想要爬出来陷得却越快。现在已经没过头顶,无望了……”
“尽借篱落看秋风,多少天涯未归客;一夜玄霜坠碧天,故园三径吐幽丛。”
深秋。
四季中只有秋的天,是那样蓝,纯粹的蓝;是那样远,远的好像要回到天外……只有秋,才开菊花,纷纷菊花,明明开得这样繁盛,却让人见了只有忧愁。细瘦的花瓣努力施展开来,却一瓣一瓣垂下,无限低垂俯视大地……只有秋天的风,不紧不慢地刮着,阵阵声响,那般凄凉……只有秋天会有落叶,还残存着忧郁的绿色,却幽幽飘离枝头,一片片被摔在地上,发出在寂静深秋之中尤显孤寂的声音……只有秋天才静悄悄地下雨,细密如丝,纷纷扬扬,落了行人一身,却依然不为人所知觉。
一天一地一秋天的忧愁……
“断雨残云无意绪,寂寞朝朝暮暮。”
顾惜朝想晚晴,很想很想……因为他知道那纤细秀丽的人儿必是朝夕倚问瞻望,形单影只,如同自己。
叹声气,顾惜朝眼神晶亮地看着其他众人,他只是见景感伤,而其他人却一个个低头垂眸,各怀心事,一脸苦思。
铁手握着缰绳,任马缓行,几次马儿踱到一旁低头吃草,铁手依然低头沉思,一无所觉,直到息红泪招呼了几声才抬头惊醒。
冷血眉头紧皱,坐在马上依然怀抱佩剑,几次马儿走到旁边小路上,树枝划到了冷血,冷血也只是伸手挥去而已。
曹灵儿和铃铛虽然时不时抬眸,彼此交谈几声,但大部分时间都叹口气,幽幽地注视一旁萧瑟秋景。
最让顾惜朝感兴趣的是追命和无情了。
追马骑马就在无情身旁,双眼一味注视无情,但无情目不斜视,紧紧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扇。推着轮椅的顾惜朝看得分明,无情握着纸扇的手关节都已泛白。
看来,这一路上不会无聊了……无情,也不枉我辛苦推你的轮椅。顾惜朝微微笑起来。
追命迟疑地开口:“大师兄……”
“嗯……”无情显然是一惊,肩膀抖动了几下。
“你,你不会答应顾惜朝的,是不是?”
“啊?”无情疑问,连顾惜朝都愣了愣。
“你不会去当顾惜朝的三夫人吧?”
“噗”,顾惜朝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追命几分埋怨地看了顾惜朝几眼,顾惜朝连忙忍住。
“大师兄,你不会去的,是不是?”
无情简直就要吐血了,他平时并不觉得追命傻啊,只觉得他是率直、做事冲动而已,可是为什么他就偏偏那么相信顾惜朝所说的话呢!傻子都看得出来,顾惜朝昨日是故意的。
无情几分恼怒地转头,想要狠狠教训追命一番,但是……追命的脸上非常认真,认真到带着几分傻气,傻到让无情骂不出口。
“我,我当然不会答应。”无情咳嗽几声,喃喃道。
“哈哈哈哈!太好了!!”追命终于可以放下心口大石舒心一笑,拍拍胸口,追命又道,“知道吗?刚才我吓得心一直在跳!我在想如果大师兄是愿意的怎么办?喜筵的时候去是不去?去了是带礼还是带把剑?以后见到大师兄是继续叫大师兄呢还是叫顾三夫人…………”
“噗~~”顾惜朝再次忍俊不禁,又遭到追命几个埋怨的眼神。
“追命!”无情摁了摁额头,尽量平稳地开口,“少说几句……”
“大师兄,你头疼?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不,不是……”
“是不是顾惜朝推得让你不舒服?还是换我来比较好。”
“不用……”
“大师兄,渴不渴,饿不饿?看看这天……哎呀,都下雨了,我这里有伞,我给你撑着。好像有菊花香,要不要我去摘来?大师兄,你脸色越来越白了,是不是饿了,我这里有干粮……这,这些都是什么?谁准备的干粮?不好,这个也不好,这个能给大师兄吃吗?算了,我到前面去买点好吃的来……”
“追命!!”无情忍无可忍大吼。
追命诧异地转过头:“怎么了?”
“请你不要这样对我!你平常如何现在就请如何,我是你的大师兄,你对我尊敬是应该的,但是请不要太过了!!”
“大师兄,我是敬重你,但是我现在就……”追命说着,脸上红了几分,“就只想对你好。”
“兄弟之间好是应该的,但是你不觉得你过了吗?”
“当然不过,你对我是兄弟,但我对你却不是。我只想让大师兄一个人高兴,只想对你一个人好,我喜欢大师兄。”
追命说得太直接,太坦白。竟然让无情一愣一愣,无法开口。
追命一笑,再次转过头,扬鞭。
等着马蹄声远去,看着追命的身影消失,无情才开口道:“你们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爆笑声!
一直忍耐的众人此刻毫不客气地爆发出爽朗的笑声,铁手大笑,雪白的牙齿露出在阳光下闪亮;冷血侧过了脸,双肩抖动的很厉害;穆鸠平更是毫不顾及形象,笑眯了双眼;赫连笑得就斯文多了,抿着嘴笑;息红泪没有刻意考虑到什么女子笑不露齿,扬起嘴角,笑出一串银铃;铃铛伏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在笑;曹灵儿笑出了眼泪,捂住肚子。
顾惜朝也笑了,笑得很随意,雪白的脸上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
“追命,真是‘敬重’无情啊。”
无情有点尴尬,白的几近透明的脸颊上泛起一点点红晕。
起风了,雨丝更缥缈起来,混杂着很轻很轻的菊花香。
笑声冲淡了秋天的萧瑟,一扫那沉重的阴霾和阴郁,天更蓝更远,明净的不染一点尘埃,清净的好似倒映出了这一行人的身影……
追命走了很长时间,人还没有回来,倒是无情一行人走着走着,看见了一旁他的坐骑闲闲地踱步吃草。
追命呢?难道有人埋伏?!
立即无情、铁手、冷血和顾惜朝等人浑身紧绷,握住武器。体内自然而然地运行内力,真气环绕全身……但是,突然一阵眩晕!顾惜朝摇晃几步,扶住轮椅靠背;铃铛和曹灵儿无力再坐在马背上,软绵绵地摔了下来;息红泪强制坚持,但额头上沁出大颗汗珠;赫连和穆鸠平双目圆瞪,不明为何突然浑身无力;冷血和铁手勉强下马,冷血摔倒在地,铁手靠着充沛的内力摇摇晃晃地站着;完全没有内力的无情更是瘫软在椅中,扶在椅子把手上,大口喘气。
这是迷香,有人在这空气中放了迷香。
竟然能这么无声无息地就迷晕了他们这群人,更何况还是有四大名捕在内的这群人!
“哈哈哈哈!刚才你们一个个笑得那么欢畅,现在也该轮到我们笑了!”
说着,丛树上、草丛中跃出四个人,四个人不同打扮:一个一身黑衣,年纪较小,一脸笑容好像一个出来游玩的少年;一个雪白衣衫,发丝散开,带着几分不羁和浪荡;一个翠色长衫,眉眼修长,但是一脸阴险以及狡诈;还有一个窈窕女子,身上挂满铜片,每走一步不但丁当作响还闪耀光芒。
“还是泠片儿的办法好,不费吹灰之力就迷晕了这一群人。”少年笑眯眯的开口。
窈窕女子几分得意地上前,挨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