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说过几天你们会来。没想真的让师傅说中了。”无情打开纸扇。
“哦?这倒是奇了。”
“有什么奇怪?”顾惜朝淡淡地开口,“诸葛神候善揣摩人心,他既然想要与我联手,能不摸透我的来龙去脉还有你吗?他倒是知道我定会解开你的||||穴道,而你一定会来六扇门找铁手。只是他明明知道,却依然让铁手出远门…………”
“可是却有我和四师弟在此等候两位。”
“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事……”顾惜朝冷笑几声,“让你留下来,是需要将那大案子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地向我叙述一番,让冷四捕头留下,是因为我和少商都是使剑的,要是有万一,他也能助你对付我们两个。”
无情倒也不否认,缓缓摇着扇子,冷血一脸漠然,抱剑站在无情身后。
顾惜朝转眸看向戚少商,却头疼地发现戚少商双眼炯炯,万分期待地等着无情说出那件案子来。感到太阳||||穴有筋在突突地剧烈跳动,顾惜朝真想此刻就押戚少商回府!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诸葛神候如此重视的案子肯定来历以及势力都是顶尖,人家设了圈套要诱我们出手相助,可是这傻子自己就要往下跳!当初那逆水寒也是这傻子连人家来路姓名都没有搞清楚,就收下来,结果却害得他自己那般惨……想到这里,顾惜朝心口一痛,再看戚少商,见他乌黑青丝,却鬓边有了几根白发,宛若稚童的脸苍白了许多,就是嘴唇也是浅浅淡淡的……无论笑得再如何孩子气,那股风霜以及历经世事的沧桑却深入到他的骨髓中去了,双眉之间始终有化不去的几分忧愁。顾惜朝心上一软,只愿能事事顺着戚少商,他想要去闯荡江湖,就陪他去闯,反正有什么祸事由我来承担!!
“无情大捕头,你说吧?”
无情稍稍愣了愣,知道顾惜朝将一切都看得透彻,却不想他能主动开口愿意相助。转眸看了眼戚少商双眼中的神采,不由心下了然……这顾惜朝原来还是对戚少商有情的…………
“好!不过在我说这件案子之前,还是有句话一定要给你们说清楚。听过之后就不能再袖手旁观,肯定是要和我们六扇门共进退的了。”
“我倒是在想你们六扇门真的如此信任我们?”顾惜朝眼神眯起,打量着无情。
无情一笑,说道:“既然今后要共进退,现在我们不如坦言相待。我信任的是戚少商,他的名声早已在外。之前他毫不知李龄底细,就能够做到一诺千金。这般气魄和为人,我无情很是敬佩!而顾丞相,今时不同往日……”说着,无情缓缓摇起扇子,“昨日我不是才去喝了你们的喜酒吗?”
戚少商一直努力忘记那场婚宴,而且他也能够做到忘记,偏偏时常有人提起,害他尴尬得很。
顾惜朝倒是神情自若,微微一笑。
“前几日,在各个地方都有武林高手死去。杭州的‘霸王腿’李宏虎;山西的‘无见枪’张卫冬;湖南的‘老虎尾巴’尹义生,这三人都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却突然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李宏虎,张卫冬和尹义生?”戚少商略一沉思,“都是武功高手,行事诡异,介于正邪之间。”
“一个杭州,一个山西还有一个是湖南,六扇门倒是从哪里看出他们是一路人?”
“他们都参与了一个月以前秦亮的灭门惨案。”
“秦亮?秦将军?”
“是。一个月以前一夜之间,秦府上下一百多人全部被杀!凶手来去无踪,手法利落!”
“你怎么知道是江湖中人干的?”顾惜朝问道。
微微一笑,无情说道:“江湖中人,看中江湖名声甚过一切。这几个凶手都留下了证明是自己出手的证据。以自己的成名绝技杀了秦亮一家。”
“杀了秦亮大将军,确实能使自己在江湖中的名声响亮起来。”顾惜朝顿了顿,又开口道,“有人买凶杀人?”
“是,而且是请得看似没有什么关联的江湖人。即使有人发现,也只道是江湖仇杀,不会怪到此人身上。”
“那你可有眉目?”
“没有,所以才要查。”
“从哪里开始查?”
“这个人共请了五位杀手,已经灭口了三个,还有两个。一个是行踪飘忽不定的‘九命猫’曹零儿,一个是江南的‘花落花飞’杨星厉。”
“又是两个绝顶高手,曹灵儿居无定所,她若不想见就没有人能找到她。杨星厉则是个古怪至及的人,经常说是一做的却是二。”戚少商话虽如此,但话语之间已流露几分兴奋。
顾惜朝点点头,抬眸看向无情:“现在我和少商就准备去江南?”
“急也不急这一时。”无情收拢纸扇,“你们今天就在六扇门过一夜吧,明天一大早再动身也不迟。”
顾惜朝和无情下棋,两人都不吭声,不抬头,仅仅一味注视着棋盘。
戚少商和冷血站在亭子外面,两人正在谈剑法。
“今日我看见你们比剑,九现神龙的剑果然够快够犀利,而其后的那些古怪剑招,也是看似平平却暗含许多变化,让人防不胜防。”
“冷兄过奖!”戚少商笑道,“后面那些剑招只不过是临时起意,胡乱使出的。对敌之时,哪有那些时间来使这些花花剑招。我一直听说冷兄的剑法决绝,每一招都是不防只攻,那才是真正的剑法。”
“拼命的剑法不是剑法,只是一种杀人技巧而已。”
“看似拼命,却是致死地而后生。”
两人站立,不再言语……风缓缓吹过,一片叶子飘然而落。却在落地的霎那,又一阵风袭来,叶子摇摇飘起。
冷血怀中的剑已经刺出,戚少商手中的逆水寒也呼啸迎上。
两个人对敌时都是拼命,使出来的剑不是用来保护自己而是杀敌。
剑和剑碰在一起,当当声其实很好听,特别是高手对阵时两剑相撞的声音,那是有规律而且带着玄妙。能从中听出谁的剑更加犀利和快速,谁的剑更加刚猛和有力。
听着声音,顾惜朝微微一笑。
“你分心了。”
“我不会分心。”顾惜朝放下一子。
无情看了看,不动声色。
“你很能忍。”顾惜朝拾起几颗棋子,放到一边。
“而你却很不能忍。”无情纸扇一挥,也扫去几颗棋子,“杀意太甚,出手毒了点。对于自己的棋子你却是半点情意都没有。”
“既然是棋子,就不要有感情。否则只能坏了大局。”顾惜朝悠闲地抿口茶。
“话虽如此,你却对那颗棋子分外地留意……”无情纸扇一滑,却是指向亭子外那道雪白身影,“是棋子?不是棋子?”
眉宇之间不易察觉地动了动,顾惜朝淡淡地开口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我心下愧疚;若不是,那就恭喜了。”
顾惜朝听着,突然抬眸一笑:“你们上次来确实是还没有贺喜呢。”
无情也笑起来,收敛纸扇抱拳道:“恭喜顾丞相……”忽而,又一挑眉,说道,“要不要我再说‘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相濡以沫……’”
“我不知无情大捕头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
“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有很多……”无情说着,纸扇指向亭外。
顾惜朝转眸看去,却见戚少商和冷血已经停了手,各自褂子上都有几道划痕,两人却丝毫不在意,在一起不知说着什么笑得都很是开怀。
“真难得四师弟笑得这么开心。”
他出了相府,心情倒是好了很多……顾惜朝宽心许多,看着那道身影出神。
戚少商回过头来,就见顾惜朝直直地望着自己,当下脚步轻移,已掠进亭子。
“下完棋了?”
“下完了。”
下
戚少商看了看棋局,说道:“旗鼓相当,成了个僵局。”
“无所谓,本就不是一定要下到最后。”顾惜朝说着,站起身,“彼此心中有数就行了。”
无情一笑,他们这局棋只是互相试探,彼此心里明白,下棋时也就各自毫无隐藏。今后还要共事,不如早点达成共识的好。
戚少商看着棋局,眉头微皱,拿起一颗白子放下。
顾惜朝看着,心头发苦……而无情却暗自叹气,冷血不懂棋,看着众人反应心中迷惑。其后,无情才向他解释:“顾惜朝用的是白子,一开始为了试探我就牺牲掉几枚,其后布阵设局用掉的棋子更多,他毫不犹豫以及怜惜。确实是才华横溢,却过于不择手段。而戚少商下的那一枚,却是舍了赢得全局的必胜关键,保住双方不致两败俱伤的一枚……”
“大师兄,这么说我们不得不防这个顾惜朝了。”冷血说道。
“这到不用。”
“为什么?”
“顾惜朝任由戚少商落子,却一言不发。我知道,即使这条毒龙再狠再绝,自有束住他的捆龙索。”
次日清晨。
戚少商和顾惜朝准备骑马去江南。
“两位路上保重。”
“你们呢?”戚少商看向无情和冷血。
“我和四师弟,还是在江湖寻访一番,看能不能有曹灵儿的行踪,其后在江南与各位会合。”
点点头,戚少商和顾惜朝翻身上马,扬鞭起行。
一路上虽然顾惜朝有意游山玩水,但戚少商心里急,不停催促。六日内已抵达江南。
江南不比京城,却青山绿水,人来人往,一样繁华又不失人杰地灵。
“花径敛馀红,风沼萦新皱。||||乳燕穿庭户,飞絮沾襟袖。”顾惜朝一时兴起,随口念道。
“闹花深处层楼,画帘半卷东风软。春归翠陌,平莎茸嫩,垂杨金浅。”戚少商也念了句诗,感叹道,“江南,果然好地方。”
“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不是去衙门找铁手吗?”
“他们微服私访,如果进了衙门还有谁不知道他们两个名人来了江南,那还不打草惊蛇。”顾惜朝说完,双腿用力,马匹继续前行。
行到一处客栈,杆上迎风飘舞着布帘,上写“照水楼”。
顾惜朝和戚少商下马,让小二牵马到马厩。
楼里有几个客人,都抬眼望了下来人,就低头继续吃着酒菜。只有一位独坐一边,丝毫不掩饰地盯着刚刚进门的戚少商和顾惜朝。
这是个女子,很美的女子。蜿蜒垂在胸前的发丝,散发着黑亮润泽的光芒。面庞白皙,一双漆黑的双眸,姣美又晶亮,似乎含了一汪清水,能吸人进去般。
此刻看见顾惜朝射过来试探的眼神,女子红润的双唇微启,一抹艳丽的笑容。
顾惜朝不动声色,和戚少商来到柜台前:“老板,还有客房吗?”
“有的,客官。上房临江,可以看见外面秀丽景色,而且一日三餐有人送进门来,只要五两银子。”
说起银子,戚少商突然想起自己出门的时候心急,根本一两盘缠都没有带。顾惜朝上前,推开戚少商,放下一张银票道:“就要一间上房。”
“一间?”老板和戚少商同时质问出口。
顾惜朝眼神一凌,瞥向戚少商。
“不合适……”戚少商喃喃道。
顾惜朝不理戚少商,手指轻点了点桌面,冷冷开口道:“就一间上房。”
“是,是……”看着那桌面赫然被指尖点出一个洞,老板连忙点头哈腰地吩咐小二引两位上楼。
在上楼时,顾惜朝眼神瞥向一旁,那个女子依然注视着他们,此刻拿起酒杯,眉间一挑,仰头喝下,露出白玉似的脖颈。
“此楼叫‘照水楼’却也贴切。”戚少商站在窗口,眺望窗外。外面杨柳低垂,柳条拂过窗栏,一条浩淼长江横行而过,江水清澈,微微泛起波澜,从那江面上竟可以倒影出照水楼,二楼站在窗前的戚少商,在江面上也隐约可见。
顾惜朝没有开口,也没有心思去欣赏外面秀丽景色,站在戚少商身边,伸手一揽,低头就在他脖颈处印上一吻。
戚少商面红耳赤,惊跳到一旁,睁大眼睛看着顾惜朝。
顾惜朝上前一步,逼近戚少商,戚少商却不停后退。
“还不习惯?”
“不习惯。”戚少商直话直说。
“我会让你习惯。”话音未落,顾惜朝已经来到戚少商身前,戚少商却不慌不忙,挡住顾惜朝伸出的手,顾惜朝手腕反抓,戚少商也顺势反转。两人单手片刻之间已经拆了数十招。
“戚少商,你是我什么人?”
突然平静的一问,让戚少商一时分了神,瞬间,顾惜朝已经捏住戚少商手腕脉门:“自那晚之后……快十天,没有碰过你了。”
低沉的声音,顾惜朝再向前一步,戚少商退后靠在墙边。吻上去,犹如一片羽毛拂过,轻轻舔弄着戚少商的嘴唇。
有点痒痒的……戚少商不禁张开口,顾惜朝舔进,先旋绕一遍然后缠上戚少商的舌头。
手渐渐松开捏住的脉门,顾惜朝一手摁住戚少商的后脑,更加深这个吻……舌与舌紧紧纠缠,翻滚,张开的嘴边滑下晶莹的液体,呼吸声越来越沉重,顾惜朝的手抚摸着戚少商的脖颈,在胸口位置摩挲。
戚少商被紧紧压在墙壁上,手摁在顾惜朝双肩处,却依然不能阻挡那越来越靠近的炙热身躯。
滑过戚少商的双唇,舔上下巴,轻轻地咬了咬,又继续下滑在白皙的脖颈处舔噬,用力地吮吸起来。顾惜朝的手也向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嗯……”闷哼一声,戚少商双眉紧皱,眼神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