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吵了!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次我是去定了!一个人!你们谁也不要跟来,跟来别怪我不客气——一辈子不理你们!”受不了这群人!秋映墨摇了摇头打算走人。
“好!儿子,你要走,娘不拦你,只是……来,把这个穿上,这是铁蚕丝所制,穿上后可以刀枪不入。”
“爹也有东西要送你。”秋显山自腰间取下一令牌,递给秋映墨,“这个是爹的标志令牌,遇到危险,拿出这个,自会有人帮你。”
秋映文、秋映武两兄弟一左一右拎起秋显山的衣领把他扔到了身后。
“你就会给映墨这种没有用的东西!映墨是武林盟主,他的脸不比你的令牌好用吗?来,这是大哥二哥给你的,刃血匕首,利可劈发,你把它收在身边,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或许还用得着。”
“这就了不起啦?来,映墨,爹给你一颗夜明珠,晚上可以当蜡烛用!”
“哼!映墨,大哥二哥给你一把牛角梳子,可以通筋活血!”
“爹给你一只毛笔,没事可以写家书回家!”
“哥给你个香囊,保证你香喷喷的!”
“爹给你一块家里的石头,可以看石头思老爹!”
“哥给你……”
终于,在亲人们的千叮咛万嘱咐和依依不舍中秋映墨踏上了“追捕”季星浅的路途。
而与此同时,另一方面也有一个人对季星浅的踪迹颇为关注,蠢蠢欲动……
郁归颢,赏金猎人。
与秋映墨的变态理由不一样,他是因为对官府的那一大笔悬赏金心动不已,所以一心想捉拿到季星浅以获得那笔赏金。只是,世事难料……
此时,城郊树林的参天古木上躺着一个人,脸上遮着一个制作精细的金属面具,眼睛微微瞌上,嘴上叼着根稻草。
树下半跪着一黑衣男子,眼睛低垂直视地面:“夜帝,据属下追查,季星浅此时应该正在前往苏州的路上,目的不明,您真的想管这档事吗?”
“你话太多了!”冷冷数字足以使树下之人血液凝固。
“属……属下知罪!”冷汗直滴,点点洒入沙土中。
传闻中,武林盟主是武林之王,维持着整个武林的平衡,然,这只是表层现象,事实上,真正操控着整个江湖的生杀大权的是历代“夜帝”,武林的任何一场腥风血雨或是风雨翻覆都是夜帝的一次心血来潮或是喜怒变化。
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夜帝究竟是谁,是谁?能够随意一句话,一个笑,甚至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撼动整个江湖。
唯一能够识别夜帝身份的仅仅是一个紧扣手腕的银制鹰型手环。
也正因为夜帝的身份象征如此隐秘,江湖上不乏冒名之人,不过无一例外地惨遭毒手。
夜帝——
听闻他冷血无情。
听闻他喜怒无常。
听闻他杀人如麻。
听闻……
关于他的一切,都只能是听闻……
树下的男子认命地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死神的降临,不打算做任何反抗,他知道,反抗,只会使自己死得更惨。
“你可以走了。”
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抬头望着树上的男人,看不出面具下的脸表情如何,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如果你想死的话也可以选择留下来。”树上的男人眯了眯眼睛,寒光乍射。
尘土飞扬,戴到尘埃落定,树下已无人。
随着一声狂笑,树上的男子轻轻跃下,随手把面具抛诸身后。
面具下是一张年轻的脸,轻狂,张扬,眼角,嘴角都还凝着淡淡的笑意,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当夜帝不好玩,还好我聪明,不会成天闷在‘暗夜宫殿’。”
夜帝的身份是代代相传的,如今的夜帝正是郁归颢,因为不喜欢受这个头衔的约束,便以“商金猎人”的身份游戏江湖。
他通常很懒,所以总是以“夜帝”的身份来收集情报,江湖诸人,莫敢不从,这使得他捉拿人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现如今,要说有哪个江湖歹人不知道他“郁归颢”的名字,那是天大的笑话。
而眼下,最令他敢兴趣的就是“淫魔”季星浅,不知道那是怎样一个人,如果有意思的话,自己留着玩玩也是不错的……
4
苏州
千水渡口人来熙攘,却唯独只有一家客栈——“千水客来”。
客栈二楼为投宿的客房,一楼则是方便来往过客歇脚吃饭的。
此时并非用饭时间,所以客栈内的人并不很多,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西南角的桌子上坐着的那个锦衣公子,他满面盈盈笑意,眼神似有似无地飘向客栈最角落的桌子,那桌子上站着一个说书人,一只脚他在凳子上,手挥来舞去,活灵活现地在讲着现任武林盟主当日在英雄大会的精彩表现,听得旁边众人直呼过瘾。
“真的吗?秋盟主当真长得如天神下凡,威武无敌,强壮如猩猩吗?”
“那是自然!你当我真的只是个平凡的说书先生吗?其实我的真正身份是‘江湖小小百晓生’!而且我是为数不多的见过他本人的人哪!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见过他本人?好羡慕!”
“羡慕也是没用的,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我江湖人脉这么广的,你们是见不到的了!”
…………
秋映墨?锦衣公子扯开了笑容:似乎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只是,不知道和季星浅比起来又如何?轻轻晃动酒杯,竟傻愣起来。
此人正是一路追踪秋映墨至此的郁归颢,听说就在前一天,这里又发生了淫魔残害少女的事件,他加快脚程赶了过来,只希望能够顺利抓到季星浅,如果对口味,就留他在身边,如果不对口味,就地送去官府换得一笔赏钱也是好的,然后正好有足够的路费去会会那个秋映墨,据手下人程上来的画像看,那到是个动人的小家伙,逗逗他也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听说季星浅最近有在这里出现过是不是?”随着好听的声音进来的又是一翩翩少年,唇红齿白,眸如灿星,弯眉飞扬,眉宇间透露出目空一切的神气。
“你是谁?初出茅庐的臭小子也这么嚣张?敢这么说话?也不看看在这里的是什么人!我可是赫赫有名的‘小小百晓生’啊!”说书人耀武扬威地加大音量。
“哈哈哈……”郁归颢在一若无旁人地大笑出声,如果他没有认错人的话,眼前的少年应该正是传说中的新任武林盟主秋映墨,那个说书的不是“亲眼见过他”吗?为什么会……?
“臭小子!你笑什么?”
“我笑武林盟主就在眼前,偏偏有人就是不认识!”
“你是说……?”说书人微张开嘴,略带探究地望着郁归颢。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说话间,暧昧地朝秋映墨一笑,顺势抛了个媚眼过去。
秋映墨的脸竟“刷”地红了,这一路走来,色狼遇到不少,这么帅的倒是第一次见到,而且从他刚刚说的话看来,他是认识自己的,难道说这人是他的忠实崇拜者?想到这儿,不禁又得意起来。
“原来你就是秋盟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盟主真是光芒四射,威力无边哪!一看就是盟主的不二人选。”说书人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
“不好意思,我不是盟主,我只是盟主的仆人,他——”郁归颢笑得无邪,伸手指了指还站在门口的秋映墨:“才是真正的盟主,也就是我的主人!”说着,一个移步,就已闪到了秋映墨的身后,热情地拉上他的手,却又悄悄搭上了脉门:“主人,我已经帮你定好房间了,我们两人住一间,这样我比较方便服侍你嘛!”
奇怪!这人应该就是秋映墨没错了,脸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而且腰间的令牌也是千秋山庄的专有,可是——他为什么会一点内力也没有?没武功的武林盟主,这也太夸张了吧?
“你放开我啦!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秋映墨皱着眉头抽回手:“谁说我是你的主人?我怎么没有印象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仆人?走开啦!”一脚踹过去,却落了个空。
连踢人的架势都不对,他确定他是武林盟主吗?
郁归颢轻摇了摇头,再抬头时依然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你确定你没有仆人吗?”
认真的表情让秋映墨不禁愣了一下,考虑了十来分钟,才敢开口:“当然确定!我有没有仆人我自己会不知道吗?”
“其实是这么回事!”郁归颢一脸神秘地凑进秋映墨:“你没听说过吗?麒麟是守护国君的神兽,而我的家族每代的长子——则是历代武林盟主的仆人!”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
“那一定是萧綮那个老糊涂忘了告诉你!你说我长得这么帅,没事跑来硬要当你的仆人做什么?你又没什么值得我图的是不是?”
“这倒也是!这么说你真的是我法定仆人喽?”
“是啊!主人!”
郁归颢笑得阳光灿烂——
看秋映墨刚刚一进门就问季星浅的事,铁定也是为了这个而来,现在当他的仆人,可以在同一时间内和两个有意思的人打交道,很划得来啊!而且,他向来很懒,出门都不喜欢带银子的——太重了,现在正愁投宿没钱付帐呢!有主人,自然衣食住行都不需要担心喽!
另一边,秋映墨也笑得甜美无比——
不管眼前人出于什么目的要做他的仆人,反正像他如此聪明伶俐的人都是不会吃亏的!有个人来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又不要花他的银子不赚翻了才怪呢!(他低估了郁归颢的厚脸皮程度)
春风吹拂,笑意盈盈间两人已达成了默契,却不知对方怀了什么鬼胎。
“主人,我们上楼看看房间好不好?”
“好啊!”
待到两人消失在楼梯口时,楼下的战争却又上演——
“你不是说秋盟主长得虎背熊腰,像个猩猩吗?怎么美成这样?”
“这个……大概他易过容了吧?”
“身材可以变的吗?”
“现在易容技术比较高超嘛!自然可以的……”
“你这个只会说大话的人,害我们听你吹牛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揍他!不要给我面子!”
“啊……”
“啊啊……”
“啊啊啊……”
5
“千水客来”二楼
“啊——那个,我说,仆人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一进客房,秋映墨就毫不客气地往客房内唯一的床上一躺,斜眼打量着自己新收的仆人。
“郁归颢!忧郁的郁,归来的归,景页颢。”
“哦——郁归颢啊!不错的名字,我肚子饿了,你可不可以到楼下帮我准备点吃的?”
“没有问题!”郁归颢嘴上答应着,却没有任何行动。
“你还站着干嘛?怎么不动?”
“主人你还没给我银子呢!”有问必答是郁归颢的好习惯。
“银……银子……”秋映墨的脸不自觉地抽搐起来,不是他视财如命,小气舍不得银子,只是,只是……刚刚他进客房后就“不小心”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把带着的银子都花光了。
“对啊!没有银子怎么叫吃的?主人你该不会是要我去偷去抢吧?”
“当然不会!我身为武林盟主,怎么能做出这么不道德的事情来呢?不过,如果方便的话,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好,可以不去做,那如果你愿意做那就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就是,你能不能小小牺牲一下色相,比如说是给人家摸一下,或者是亲一下之类的,然后……我们就可以用不着挨饿了是不是?”
“主人,这个主意真的很好哪!”郁归颢竟大力地点着头表示赞同。
“是吗?”原本还以为会被骂的秋映墨见自己的意见竟被采纳,也很高兴:“那你快点去办吧!”
“好!”郁归颢答应着就走了出去。
只留下秋映墨一人在客房里窃笑不止:想不到世上居然有这么傻的人,而且还被自己遇上好好利用了一把,真可谓是吉星高照了!
“主人!老板问你要吃馒头咸菜还是鱼翅蟹黄包?”楼下突然传来郁归颢高分贝的声音。
废话!“当然是鱼翅蟹黄包!”有这么个傻子做仆人,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还好他总算是长了张能换钱的脸,如果到最后,实在熬部下去了,就把他给卖了,反正他是他的仆人嘛!他应该有权卖他才对……秋映墨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
没两分钟,郁归颢就乖乖地把鱼翅给捧了上来:“主人,我在楼下已经吃过了,这些全都给你了。你慢慢吃,吃好了我们去镇上打探一下季星浅的消息。”
秋映墨接过碗,瞟了一眼,脸就绿了:“怎么就这么点?”碗很大,里面的汤料也几乎与碗面平齐,可是,只有几根短得不象话的鱼翅在“游来游去”。
“主人,是这样的,本来我们应该一人一半的,可是我上下楼要有跑路费吧?我长得比你高大营养要补充多一点吧?我身为仆人不管是什么都应该比主人多做一些吧?(吃也一样)。”
“你——你想饿死我好篡夺武林盟主之位吗?”话虽这么说,秋映墨还是把剩下的寥寥无几的几根鱼翅捞出来吃了。
看到秋映墨脸色不对,郁归颢讨好地从怀里拿出五个包子:“主人,你也不要难过了,老板总共只给了我五个蟹黄包,喏,我一个都没吃,全拿来给你了。”
默默接过包子,秋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