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天都在忙些什麽?」冷念生闷在房里好几日,除了被妥善照顾之外,也被勒令不准踏出府衙半步。
他倒也听话,因为想赖著斯文人。
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药丸与茶水,冷念生不似以往嫌他罗嗦。良药苦口,入了喉却泛起一丝甜腻滋味。
若无这些药物保身,他与他已是阴阳两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重要吗?」翟颖反问他。
卸下公事之後,两人相处,他绝口不提恼人的琐碎。
抓来的犯人其中身分并非平凡百姓,他在追查对方以前的出身背景,得耗费不少时日才有确实的结果。
此事涉及部分为官收受贿赂,连通判都难以推卸未尽审查之实。看来,有不少人得连坐受到降职处份。
冷念生放下茶杯,思忖两人之间的地位悬殊;他知他管辖甚多,将来也有可能被朝廷调职,天晓得他又会滚到那儿去当官。
「嗟!是不重要。」他们俩现在能腻在一起就好。「我也没办法丢下爹的事业不管。往後我们俩各分东西怎麽办?」冷念生很懊恼的想著该如何解决。
翟颖低头凝视他皱著一张苦瓜脸,霎时恍然明白--
「你是不是嫌我白天太忙,能陪你的时间有限?」
冷念生斜睨著他,说:「废话!你这麽有出息干嘛,你就不会笨一点,书少念一些,跟我混在一起不是挺好?」
翟颖好生错愕他的责怪,这家伙忘了以前究竟是谁不搭理谁……
人各有志,他可没因为在外当官就将他忘了……
瞪著他的脑袋,翟颖想到一个好法子来改善他的杞人忧天、自寻烦恼。
冷念生见他旋身从桌案拿了一本书籍回来,「你干嘛?书念了一堆也不腻,脑子都装了上百条的戒律还不够啊。」妈的,斯文人还要看什麽书,莫非他听不懂他在抱怨未来的分离危机?
「念生,这是要给你看的。」
冷念生瞪著他塞来手上一本伦语,很粗鲁的晃著它,「给我看这个干嘛?娘以前都罚我抄写伦语和弟子规,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再念一次,你就不会胡思乱想。」
「啪!」
冷念生把书甩上桌,呕气。「我才没有胡思乱想!」斯文人是死脑筋,搞不清楚他干嘛还赖在这里没偷溜。
哼!
冷念生扑上床去抱棉被,把斯文人抛诸脑後,不甩他高兴哪时候才会注意到他闷闷不乐是为哪椿?
不想回宅院,是因为他会想起明月;仍会挂念她的身体状况、她现在会不会後悔所作所为、她知不知道他仍活著……
他不敢问案子何时审判终结,即使心里对明月有怨但仍希望她不被判处死刑。
怨她无义,同时也可怜她傻--
她明明知道他喜欢谁……
「我不想跟你分开,就算到死都不想……」冷念生敛下眼帘,喃喃自语。他会不安,变得怕死,也怕分离……
翟颖知他最近容易闹别扭,任他发泄脾气也好。
他上床将他搂来怀里的位置,问著其他话题转移他的心思。「今天不平和不凡都有来看过你了?」
「嗯。」
「以後把所有的帐册带来,我陪你一起看。」他不准他留在外边过久,免不了担心他又出事。
冷念生道好:「好。」不反驳他的提议。
「以後都住在我这儿,把宅院卖了或是留给生叔,可好?」翟颖思忖:生叔自从明月入狱,几乎天天带补品过来探视,他对明月的心思已超乎常人……
翟颖把怀中人儿搂得更紧,深感无奈--不论於公於私,他必须做出残忍的决定。
唯一的施舍就是对生叔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行,否则外人不得予以探视明月。
「你怎会想把宅院留给生叔?」冷念生并非小气或不愿意,仅是纳闷斯文人的提议。
翟颖解释道:「我希望生叔能够成家。而我想把你留在身边,往後请生叔多帮忙你的事业,如此一举两得。念生,我想要天天和你一起用晚膳。如果哪天我面临调职必须离开城里,我会辞官。」
他不恋栈,当官的目的是为了替他爹沉冤。如今,心愿将了,他有更重要的人搁在心里,想守著一辈子。
冷念生闻言,脸庞闷在棉被里偷笑--
斯文人终於对他们的未来做出打算,这还差不多。
「你不怕我以後会嫌你没出息,跟在我身边当喽罗?」
翟颖拉开他手里所抱的棉被,将他的身子翻转过来,随即覆在他身上。落唇吻著他晕红的脸庞,蔓延至耳畔轻咬他的耳垂,沉声警告:「念生,你别得寸进尺,否则我会修理你。」
他即使不当官也还有其他的事可做,「我对爹的事业没兴趣,倒是可以帮你管帐。」
冷念生笑道:「会不会大材小用?」
「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念生……」他不安分的手一一挑开身下的衣扣,掌心抚摸他略显纤瘦的身躯,翟颖一瞬起身,置於他的双腿间,不甚满意的问:「念生,我白天不在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用膳?」
冷念生一翻白眼,要他,「别问废话,你管我有没有吃饭,快继续。」
他等了会儿,见斯文人变成木头人,「妈的,你发什麽呆啊?我都躺平随便你了,莫非你没反应。」冷念生将目光调往斯文人的身下,嗟!衣裳遮住重要部位,啥也看不见。
他乾脆挺身把衣裳脱了,直接色诱斯文人,省得罗嗦个没完没了,搞不好还问会他吃了几碗饭。
翟颖任他动手剥除身上的束缚,不禁感到莞尔,这粗暴的家伙都快变成『强Jian犯』了。
不过他很乐意当『受害者』就是。
「念生,你要在上面,还是下面?」
沉著的语气非常正经八百,当他卸下斯文人身上的最後一件布料,冷念生讶然的看著那双腿间的膨胀变化,登时一股热气由脚窜至头顶,脸颊热烘烘的冒著烟,他目不转睛的回答:「呃……都可以。」
「很好。那你就乖乖的躺著。」
冷念生缓缓的仰起脸来,迎上一双噬人的丹凤俊眸,瞬间被夺去了呼吸,那凑近的刚正脸孔带著不怀好意的笑,此时--
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只待宰羔羊,把斯文人惹上火……恐怕会死得难看!
54
「你你……手下留情一点。」冷念生心慌慌的先求饶,压根忘了刚才是谁迫不及待。
「念生……」翟颖一瞬将他推倒,居高临下的目光放肆浏览,修长的手跟随入眼的躯体线条游走,抬高他的腿放置唇边轻咬,这副白皙的身子真是漂亮,淡淡的沐浴清香渗入心脾,催化出浓烈的感情。「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占有欲十足的低语,沿著脚踝由上吸吮、啃啮出一抹抹嫣红的痕迹。
「啊嗯……」斯文人八成要用满怀柔情来溺死他……
冷念生整个人昏沉沉的想。
酥麻搔痒的感觉由脚渐进蔓延至全身,他的唇舌在身上点火,慢慢燃烧融化所有的理智,眨动的眼睫映入模糊的影像,伸手将他垂落在身上的发纠缠於指节,系著他对他的喜欢,紧紧的绑在一起。
「颖……」
「嗯?」翟颖埋在他胸前,唇舌逗弄著他的敏感,舌尖下的红点挺立,齿列轻轻一扯,再轮流吸吮,很满意它们为他绽放出丽的瑰色。
指尖轻抚令人怜惜的痕迹,一道道伤害没入他的心里,痛若隐隐作祟,他会闹别扭。
怎停了?冷念生挺起上半身,氤氲湿润的眼映入那修长的手在腹部轻划,「啊……你别在我身上练书法。」
翟颖轻声一笑,指间在他欲望的顶端一抹,湿润滑腻的触感沿著两人名字的笔划勾勒一遍,「念生,我让你念著一辈子,好不好?」
「噢……」死文人……害他快要把持不住。莫名的,每当斯文人在身上写著细腻的笔划,他就会更加亢奋……
翟颖一瞬握住他的欲望,晶莹的液体流出沾染了手,随著套弄的爱抚举动,挑惹他更激|情的呻吟--
「啊……你……」冷念生一瞬扣住他的双肩,十指陷入肉里,忍著他有点坏心的挑逗。
猛喘气的当口,刚正的俊容凑近,丹凤俊眸深情款款的凝视,唇角漾著笑来摩娑他的嘴,低沉的嗓音蛊惑著他翩飞的意识--
「念生……念著我ㄧ辈子好不好?」
「好……唔。」话消失在两人的唇舌纠缠,浑身窜起一阵强烈的悸颤,「唔……」身子一弓,欲望释放出温热的液体,腹部一热,点点白浊点缀在那殷红的名字--『念颖。』
翟颖的唇舌离开了他的,匀称结实的两腿分别岔开他的脚,沾染湿滑液体手的缓缓探入他紧窒的体内,两指顺利的抽撤,让他适应两人亲腻的方式。
冷念生涨红了脸,头靠在斯文人的锁骨,敛下的眼清楚的看见羞人的画面。他一手攀住斯文人的颈项,另一手掌心沿著宽阔的胸膛下滑,轻覆在坚硬的昂扬,催促道:「颖,快点进来……」
「好。」
翟颖抽出手指,捧高他的臀,将欲望抵在那粉色的入口一寸寸进入,听他倒抽了几口气,随即脖子一痛,任他闷咬掉刚开始的不舒适感。
低头轻吻著他的发、他的耳廓,有力的手臂将他整个抱来大腿紧贴在怀,双手控制他的腰际摆动,欲望愈渐失控在他体内抽辙、撞击--
冷念生松口鬼叫:「啊!你……慢一点……」
「念生,忍著点。」他会令他疯狂,噢……他好紧……。极致的快感在体内奔驰,慢的下来才有鬼。
「妈的……我会痛……」冷念生一拳捶向他的臂膀,「我叫你手下留情一点。」
「念生,等一下就不会痛了。」翟颖轻声安慰道。他哪次开始不叫痛?
事後,他的身上都布满粗暴的家伙在激|情忘我之下的抓痕,也痛。
「啊……」被硬物撞击到某个敏感点,冷念生提高音量叫:「就……那里……舒服……啊……」
翟颖啃咬著他白皙的颈部,欲望更用力的顶入令他感到愉悦。
冷念生紧紧抓住他的背,整个人在他怀里震,细碎的呻吟随著剧烈的索求缭绕於纱帐内的小天地。
死文人……
一旦攻略城池就会尽全力……
冷念生被摇得头昏脑胀的想……
人儿趴在床上睡得沉,翟颖站在床沿弯身细凝他脸蛋红润的似醉态,细浅的呼吸传入耳,能在早晨看著他、听著他、好喜欢他……
一抹满足的笑流露於俊容,他想把人儿锁在身边,每天过著令人愉快的生活--
有这粗暴的家伙陪伴,生活不会乏味。
伸手拉起棉被遮掩他的春光外泄,落唇贪恋的吻上他的肩崁,翟颖脸上的笑意未减,直到大床的纱幔垂落,翟颖敛了笑容,回头瞬间换上一张脸,凛然。
踱出房外,他招来正在附近打扫院落的小斯富贵,嘱咐几句话,内容如之前一成不变--
「等人儿醒来,若有叫唤任何需要,得好好伺候。」
「是。」小厮富贵点头如捣蒜,一切遵命。
「大人,这是属下快马加鞭,连夜带回来的公文。」
一叠资料资料在手,翟颖回身坐在公堂的椅子上,拆开公函封条,详加细阅有关於风盛雄的仕途生涯资料。
「他几年前在鄱阳县就跟著前任的程大人,之後来到开封府继续任期,蒙混当了两年的主簿。果真是物以类聚!」翟颖将手边资料收起,思忖待案子终结,他会弹核通判未尽考察与失责。
邵军问:「待程大人降职,风盛雄也跟著降为置的散官。」
「没错。」
「大人怎不放他回去?」风大人的职位虽小,为官阶级可以抵过。
「邵军,你难道不怀疑他怎会娶怀春为妾?」
邵军愣了会儿,道:「这怀春的姿色颇佳,若有心勾引,男人不容易逃出她的掌握。」
「怀春的本名就是媚娘,她是青楼出身。我死去的爹当年为她赎身,下场是落得辗死於马车轮底下。陈婉儿的爹收留遭受抢劫之後的媚娘,结果是死於谋杀。谁是媚娘的同夥,她肯说了?」
「禀大人,她还没招。」
「邵军,派人通知通判後天来参与讼狱之事。」
「是。」
翟颖步入戒备森严的牢狱--
不过一夕之间,媚娘的生活从天堂掉入地狱,失去绫罗绸缎、家仆成群与金山银山的贵妇生活,她蹲在充满腐败气息的监牢角落,仰头瞪著那今非昔比的死小子--
「你比你爹还要有出息。」是她失算,会咬人的狗,果然都不会叫。「你想为那个没用的秀才伸冤是麽?」她才不信他手上有何证据?
死秀才当年写的状纸早已消失,事隔多年,谁会知道死秀才状告谁。「翟颖,你硬要将你爹的死因算在我身上,你没任何证据,就是诬告。这话传出去,人们会说你为官草菅人命,乱扣帽子。」
「媚娘,有两条冤魂跟在你身後,天理昭彰,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咱们等著看,你能嘴硬多久。」
掠下话,翟颖连看都懒的再看媚娘一眼。他望著最角落的牢房,明月就瑟缩在铁栏边。
见到人来,明月急切的喊:「翟大人,念生哥怎不来看我,他是不是怨著我?」明月巴望的眼眸瞬间湿润,手紧抓著牢房的铁条,她飞不出这座地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