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更伤心更失望,每次醒来都不曾见过,已经伤心的不愿在睁开眼睛了,却在这时发现他来了,还轻柔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感觉他为自己舒眉,感觉他抓着自己的手都是颤动的,感觉自那手心手指上传来的热度,感觉到他为自己焦急着,感觉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盼着自己能醒来。
听到他说话了,他焦急的询问着自己的情况,听着他呵斥严公公服侍不周,从话语中能听出他在记恨昨天的事,便更不敢睁开眼睛,怕看到他,虽明知道只要自己张开眼睛,就可以让他安心些的,可就是不愿也不敢睁开眼睛。就这样,自己这样也许他就能多留一会儿,会多心软些。
好累,感觉他抓着自己的手从没放松过,多少次想要睡过去,可都不甘心,要是睡过去了,就感觉不到他是抓着自己的,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了吧,所以,一直坚持着清醒,却不曾睁过眼。
直到宫门将关闭,直到他不得不离开了,御维仁想睁开眼看看他,突然好怕现在不看,也许他会因为怪自己而在明天或以后,就不来看自己了。
可最终,还是没有睁开眼,直到他离开。
严公公见皇上醒了自是高兴的,御医们又上前诊查了一番,见没什么恶化处,便又都退到外间,严公公上前询问皇上有什么需要没有,见御维仁摇头,便马上吩咐为皇上弄些吃的。
御维仁其实什么也吃不下,可想到刚刚他还一个劲儿嘱咐严公公要是自己醒了,一定要吃些东西才行,便勉强吃了几口,再也坚持不住,睡着了。
御维怀回到王府时,王妃早已等候多时,见他神情疲惫,一肚子的话便咽了下去,服侍御维怀洗了个热水澡,便命下人将饭菜拿了上来。
御维怀现在已是疲惫之极,腹内虽空空心中却梗着难受,根本就吃不下,但觉得不吃又不行,便糊乱吃了几口,就在王妃处躺下了。
睡到半夜,突然惊醒,将身边的王妃也惊醒了。
王妃以为王爷许是做了噩梦,便温言安慰,御维怀此时已毫无睡意,问王妃现在的时辰,竟刚过午夜,便复又躺下,可实在是睡不着,满脑子里一会儿是御维仁一会儿是御维荣,弄得他心烦意乱,连喘气都觉得压得慌,最后只好起身来到院中。
王妃见王爷睡不下,也全无了睡意,披了件衣服随御维怀来到院中,皇上今天突然发病的事已是尽人皆知了,见王爷如些情形,知其是在担心皇上,便也给王爷披了件衣服,开口劝道:“王爷,你这样担心也没有用的,不如安心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日好进宫照看皇上啊,现在皇上病了,要是您再病了,可怎么好。”
御维怀听到王妃的话,定了定心神,便回了屋,可坐在屋中,实是心烦意乱的紧,便向王妃询问得知宫门再两个时辰后会开,想起昨晚自己走后也不知御维仁怎么样了,也没嘱咐让桥太医有时间去看看御维荣,不知道韩齐那里有没有被发现,越想越放心不下,实在是呆不住,便穿上了外衣,打算到宫门外守着,宫门一开就直接进宫去。
王妃眼见着拦不住,又找不到韩齐,只得叫管家叫上几个侍卫随王爷一同前去。
来到宫门前,有皇宫侍卫老远就阻喝,可一看是王爷,便都退下了。
御维怀就在宫门前站着,焦急的来回走动,突然想到,自己昨天怎么没问桥太医和小草,他们是怎么在宫门没开时就出入皇宫的,可现在后悔也晚了,只得在此等候宫门打开方能进入了。
守宫门的侍卫也算是御维怀的部下,眼见王爷如此,都道他担心皇上安危,当然也有有别的想法的,可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让王爷一直在外面就这么干等着宫门开吧,值班的侍卫长便走上前来说:“王爷,还有两个时辰才开宫门的,要不,您到这值宿房中坐一会儿吧。这天虽不冷,但早露很重,也会着凉的。”
御维怀看了看他,知其是好意,便也没有退辞,走进了值宿房中坐下,屋里有两三个兵士,见王爷进来了,马上停止言笑,起身行礼,站到了一旁,不一会儿,就都出去了。
御维怀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见自己在这儿坐着,这些值宿的兵士也不得休息,加之自己也真是坐不住,于是起身吩咐让该休息的进来休息吧,便又站到了宫门前。
那值宿长来相劝,可见御维怀直意要站在这儿,便也没有办法,只好自己也在不远处陪站。
终于,宫门在御维怀的脚变得麻木之前打开了,御维怀吩咐那几个人在宫外等着,便跑着进了宫,边跑边想,是要先去看看御维仁,还是先要去看看御维荣呢?举齐不下。
最后决定,御维仁那里必竟伺侯的人多,自己去了也实是帮不上什么,现在时间还早,还是先去看看御维荣,做一下安排,然后再去皇上那里吧,于是抓住一个小太监,领自己去了废殿。
到了废殿,见御维荣还没有醒,询问韩齐后得知,桥太医半个时辰前来过一次,换了药,后还吃了点东西,现在才睡下,其他再没有人来过了,自然也没人发现韩齐在这儿,连桥太医来时,也没有看到韩齐。
听说他的状况还算好,御维怀多少放了些心,便叫来小草询问:“小草,平时这里有什么宫人侍候吗?还是只有你一个?”
小草听了以后微愣,答道:“王爷,这里是没有宫人服侍的,平日里都是殿下自己一人,到饭时会有宫人送来吃的,并没有人负责这里。”
“什么?没有宫人服侍。”不过转念一想,也对,他被贬在这儿,怎么会有人服侍呢,便又问:“那你呢?你不是这儿的吗?怎么好像对他很熟啊。”
小草答道:“回王爷,小草自岁进宫,便在后面的冷宫里干活儿,离这儿很近,后来认识了殿下,殿下对小的很好,小的就时常来看看,殿下不能出院子,有时宫人们侍慢,一天就给送一顿吃的,小的就给殿下偷些吃的和弄些热水来,或是没事时,就陪殿下说说话儿。”
御维仁听着他的回答,想在宫中这种情况下御维荣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叹了口气,又问道:“你身边有没有什么相熟的,你觉得人很好又靠得住的太监。”
小草听着,摇了摇头,低下头说:“小草,小草在这儿没有特别相熟的人,都是一个人在冷宫打扫,只有两个老太监在哪儿,再没有别人了。”
御维怀听完,锁住了眉。现在御维荣这样,自己在这宫中也不熟,也不好随便指个太监来此服侍,便问道:“小草,你知道他不能在宫中的,你觉得你一人能服侍好六殿下吗?”
“小草能的,以前六殿下有什么事,都是小草去办的,小草虽人微言轻,可现在有王爷做主,昨晚我去给六殿下热粥,那些人都热情的很,所以只要王爷做主,小的什么都行,一定能照顾好六殿下的。”小孩子说的热血沸腾,御维怀心里多少也安慰些,虽还是不放心,可眼下看也没别的法子。
便说道:“好,那以后就由你专门在此服侍六殿下,要是有人询问,就说是我的意思,谁敢有意见,叫他来找我便是。”想了想又说:“你也知道殿下的伤势,不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你进进出出与人相遇或有人来这儿你要注意些;这吃的东西一定要是流质的,米粥一定要很烂很软,最好多喝些汤,你服侍时也要小心些知道吗?桥太医会常来指点你,我也会每天都来的。”
小草忙跪下磕头,保证一定好好服侍,决不敢有半点差迟。
对于小草的表现,御维怀还算满意,转过头看御维荣仍是没醒,便叫韩齐找个时间出宫吧,切不要让人发现,自己便离开,前往御阳宫。
第 三十五 章
由于早上小太监带路时,御维怀仔细记住了地形,所以并没费多大的力,便找到了御阳宫,此时太阳刚刚才有些升起,快到夏天了,太阳照到身上已觉暖洋洋,可御维怀的心情却热不起来。
站在宫门外时,脑中一直在想御维仁设计自己的事,心中后怕不断,若御维仁对这王爷的爱再减一分,那么现在躺在床上的恐怕就要是自己了。
想着两人谈笑、相拥、接吻,两人在一起时是那样甜蜜,突然昨天见到他那种情形,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从不曾真正的看清过面前人。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这人是谁,是皇帝啊,他手掌乾坤、控制着天下,他若真执意想强要自己,那自己怎么办?自己跑得掉吗?
每每想到这儿,御维怀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从头顶凉到脚底,多少次想转身,可多少次又止住了脚步。
怕吗?并不是怕。只是自己从没想过要成为皇帝身边一个小小男侍,自己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与其那样,宁愿选择玉石俱焚。
刚想到这儿,突然,御维怀脑中冒出个想法来,他以前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那个使自己来能来到这里的事件,会不会与两人这纠葛的情素有关,难道这王爷是因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才选择此法了结的吗?完全有这个可能,完全有。只是现在还没有证据来支持他的想法,恨自己怎么就没有详细向人询问过自己落水事件前后事的呢。
自己气他的所为,可也真的好想见他,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心里虽怪他那样对自己,可也依然挂记着他,总想亲眼看看他是不是好些了,是不是还在生气,虽然御维怀觉得真应该生气的其实是自己,可自己的心却背叛了头脑,脚步依然不停的来到了御阳宫外。
御维怀无法否认的认识道,自己已经爱上御维仁了,再也放不下的爱上了,只是不知他对自己呢?他现下爱的是自己,或是只是爱着他的弟弟。
站在御阳宫外,御维怀心情沉闷的叹了口气,正要举步便看到门口守卫的正是上次在御花园中遇刺时单独守卫的那个侍卫,后来得知竟是严公公入宫前生下的独子,后被御维仁带在身边做了侍卫,名叫严枫。
御维怀看了他一眼,便走进了小书房。
太医们都在小书房里休息,见靖平王爷来了,便起身施礼。
御维怀说了几句客气话,询问皇上现在的情况,桥太医上前笑着答道:“王爷请宽心,皇上现在已比昨天好多了,昨日你走后,便醒来了,还吃了些东西,接着便又睡了,一夜都很安稳,现在还没醒呢。”
御维怀听完,笑着像桥太医额首,拍了拍他的手臂,算是谢谢他刚刚去看过御维荣。桥太医也明白王爷的意思,二人心照不宣。
御维怀让太医们在此休息,自己走入了寝室,见严公公坐在一边,御维仁还没有醒,便轻轻的坐到了他的床边上,看着他,果然比昨天时气色好多了,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些了。
严公公见王爷来了,起身行礼后,便站到了门外。
御维怀坐在床边,本想轻将他的手握起,又想起刚刚桥太医说的话。我走后便醒了,吃了东西便接着睡,怎么会这样?
御维怀满脑子疑问,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可只有两种最可能,他真的病得太重了,要不,就是他早就醒了,却不愿睁开眼看自己,直到自己走后才睁眼,吃了些东西便支持不住又睡了。
想到这里,御维怀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回过头看他依然睡着,在心里问道:你现在醒了吗?是以后都不愿见我了吗?
可他问不出口,也不想问。
紧握了握拳,深吸了口气,还是决定将御维仁的手握住,知道自己已无法做到对他置之不理,那就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御维仁转醒了,一睁眼,便看到御维怀就坐在床边,眼中尽是关切的看着自己。御维仁的心猛的动了一下,便觉得好似又痛了些,轻皱起眉。
见御维仁转醒,御维怀阴郁的心稍清亮了些。看到他突然皱起眉,脸上表情有些痛苦,便马上起身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