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着,每次跟深泽浦介碰面就想跟他吵架,可是两三天没见又满脑子想着他。
昨天他本来是不想跟深泽浦介吵架的,但是一见到他的脸,就不知哪根盘不对,忍不住的就想要拉开嗓门
跟他大吵一架。
其实,深泽浦介的脸在男人之中算是可爱型的娃娃脸……对!就是他那张俏丽的脸令他讨厌。
为什么他要顶着一张标致、魅惑人的脸到处招摇?他最好是戴面具或用头套套住,不要让人看见。
“想什么?”盛又骊推推他。
“没有!你不要吵我。”盛又鸷极力否认,即使想什么也不会告诉他,他只是想……不知何故一直想着假
日赶快来,然后痛快地跟深泽浦介吵上一架。
“我真想掐死你。”省得看到一张相同的脸。盛又骊气得咬牙切齿的。
有人说双胞胎有心电感应,他的感应能力比较强烈,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盛又鸷的心情起伏,有时候会因
为他的心情恶劣而变得急躁。
盛又鸷也同样可以感受到他的情绪,只是盛又鸷的个性比较活跃好动,没有空暇的时间去感受他的心灵世
界。
“真烦耶!”
睡眠受到打扰,盛又鸷不耐的抓起书包站起来。
“快上课了你要去哪里?”盛又骊紧张地问。
“反正你是好学生,你就乖乖的在教室上课,我是不良份子,我就做不良份子该做的事。”
“你要做什么?”盛又骊慌张起来,他又要去干什么坏事?
“翘课。”
这是身为不良份子唯一的好处,随时可以翘头,别人都不会觉得奇怪。
“不可以!你不怕我跟小叔说。”盛又骊拉住他,不让他离开。
“爱说就去说,我不怕。”盛又鸷甩开盛又骊的手,怒瞪他一眼。
他最讨厌盛又骊每次都用小叔来压他,越是如此压制他,他心里越是不爽,就越想反抗。而且现在他的心
绪乱成一团,根本无法顾及其他,他要去做一件事来平衡一下情绪。
不顾盛又骊的担扰,他背上书包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盛又骊忧心地看着和前来上课的老师擦身而过的叛逆弟弟的背影。
“班长,这是怎么回事?”老师看一眼态度恶劣、离去也没打声招呼的盛又鸷,质问盛又骊。
“他……他身体不舒服想提早回去。”盛又骊为难地解释。
从小时候……不!应该是从出生到现在两个人都没有分开过,甚至从幼稚园到高中都是同一个班级,他都
得忍受一个长得跟自己一样、却处处惹祸还得帮他圆谎的家伙。
真是气人!上大学一定要跟他读不同的学校。
盛又鸷和盛又骊虽然长相、身材、声音都像是同公司出品的,不过,可能是生日差一天的关系,个性上却
截然不同。
盛又骊温文儒雅,盛又鸷暴戾凶猛,同学私底下都戏称他们是天使骊与魔鬼鸷。
然而大家不用猜也知道,态度差的一定是魔鬼鸷,所以老师会认为恶意离去的是盛又鸷并不奇怪。
他们在学校也算是名人,不只是双胞胎引人注目外,他们一百八十公分高硕的身材配上俊挺的外貌,更成
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盛又骊像一匹俊逸的黑巴,成熟稳重头脑清晰,有管理天分,从小在班级上都居于领导的地位。
目前他就是班长。
而盛又鸷就不同,脾气凶悍得像一只不受约束的鸷鸟;除了他小叔盛克珑可以压制他之外,没有人能驯服
得了他,经常会看见他在校区内见人不顺眼就练起拳头。
他是个令学校头痛不已的人物,而这些不良的记过事件,好在被他以参加比赛所获得的奖章将功折罪。
不过,上高中后他渐渐地把凶猛一面的个性,淋漓尽致地发挥在运动场上。
他在运动方面是十项全能,有几项还是记录保持者。
※ ※ ※
离开了学校,盛又鸷穿着淡蓝色的长袖制服,背着深蓝色的书包,在刚入冬微寒的街头上游荡。
再两个月就要放寒假了。
放寒假不用上学,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他却感到心慌、不知所措。
他在偷听到深泽浦介对柏威说放寒假要回日本的时候,就开始有这种慌乱的感觉。
一听到深泽浦介要回日本,他的心里突然发慌,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甚至有股想要阻止他回去
的冲动。
深泽浦介回日本不是比较好,这样他就不会跟他吵架,但是为什么他会感到慌张不安呢?
其实假日回家跟吵架,他也很辛苦,要在星期五怂恿盛又骊提早回家,因为说不定深泽浦介星期六一早就
来,没有提早回去会错过跟他相遇
然而回家也挺麻烦的,要坐火车到台北车站,再换两班公车才能回到家;当然平时是不用这么麻烦,只要
叫小叔派人来接他们就可以。
但是,为了不让小叔知道他们回家,通常会先联络在家的盛又麒确定小叔不在,他们才悄悄的回去、再悄
悄的走。
不是因为怕小叔才如此做,这种事他是不会承认的,只是小叔稍微比别人唠唠叨叨一点,让他很受不了,
不想跟小叔相处太长的时间。
他最怕的就是有人在耳边碎碎念个不停,为了让听了五天课的耳朵能得到休息,他只好出此下策。
然而,自从认识深泽浦介之后,他不再顾虑这些,一放假想回家的心情近乎成了病态,对于他归心似箭的
勤快回家,次数多得连盛又骊都显得不耐烦。
而他为什么频繁的想回家,只是因为一个愚蠢的念头——跟深泽浦介吵架。
还有一个困扰他的念头,他越来越强烈的感受到深泽浦介美丽的外貌是一种危险。
别人长得危不危险,根本不关他的事;但是,他感到害怕,又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
※ ※ ※
“柏威,昨天我有去找你,你不在。”
深泽浦介拉着柏威的手臂,愉快的一起走出校园。
“喔!我……跟叔叔出去。”
在深泽浦介的面前称自己的爱人是叔叔,柏威感到别扭,而他感到最别扭的是,深泽浦介人前人后都要挽
着他的手。
他表现得那么自然,教他不忍心拒绝他。
“你们去哪里?”深泽浦介嘟起嘴问,好似在质问为什么没带他一起去。
“也没去哪里,只是去餐厅吃饭,还有去看电影。”忙碌的盛克珑难得有空可以陪他。
“好好喔!”
可以跟心爱的人约会,令深泽浦介嫉妒得快发疯,但表面上又要表现心平气和,内心却在暗暗诅咒他们赶
快对对方腻了,自己才有机会。
“下次可不可以带我去?”深泽浦介扁起嘴,像孩子向大人撒娇似的提出要求。
“不……不太好吧!”柏威露出困扰的表情,心想带他去做什么!当电灯泡呀?况且,即使他可怜他答应
带他去,盛克珑也未必会同意。
盛克珑对深泽浦介老是缠着他已经很感冒了,怎么可以带他去?好在深泽浦介对他表现的是单纯无邪念的
喜欢,盛克珑最近才没有再说什么。
深泽浦介看柏威面有难色,讨好的说:“没关系,我在旁边会很安静,不会打扰你们。”他只是去监视…
…喔!不,是去看他们的恋情有没有降温,他是很君子的,不会横刀夺爱,他会慢慢的等待。
问题不是这个吧!柏威为难地嘴角抖动着。
“我……再跟叔叔说。”柏威客气的先敷衍他,其实根本不用说,盛克珑一定不会答应的。
“柏威,我以后可能不会再去你家找你了。”深泽浦介神情哀怨的说。
“啊!为什么?”柏威有点惊讶又有点失望,心里难免挣扎一下。
“因为我每次去你家,都会遇到又鸷,他对我好凶。”深泽浦介说得好不委屈。
他又没有惹到盛又鸷,可他都故意要找他麻烦,是不是不欢迎他去?既然不欢迎他,他就不去了,这样才
不会被人讨厌了而不自知。
“你不要介意,我跟小鸷说……”柏威看看娇小可爱的深泽浦介,别看他个头小小的好像很好欺负,其实
凶起来气势也是不输人的。
他不但没有被凶悍的盛又鸷吓咆,反而有时候还比盛又鸷更凶悍。
“不要!”如果柏威去对盛又鸷说,到时候盛又鸷可能会怪他爱告状,又要凶他一顿。
哦!柏威惊讶于深泽浦介为什么如此激动。
他们是碰在一起就吵架,不过他们吵得有点像小孩子在斗嘴;况且他们碰面就吵架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他们不是“习惯”如此相处吗?
“我不去你家,我们……我们可不可以在外面碰面?”
深泽浦介说着,笑得好开心,因为他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他跟柏威单独约会,浪漫地在街上甜蜜的散步。
喝!就说嘛!哪有这样轻易就摆脱他,原来他在打这种如意算盘。柏威暗自冷汗涔涔。
“浦介,我叔叔来了,我先走了,拜拜!”
柏威远远的看见盛克珑的车子来了,正好结束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题,他赶紧挣脱深泽浦介的手,像逃
难似的逃走。
“拜拜——”
唉!深泽浦介哀怨的看着柏威离去的背影。
他哀声叹气的想着,柏威到底要让他等多久,才可以爱他呢?
※ ※ ※
“啊!”吓死我了!
深泽浦介惊吓的拍拍胸膛,在望着柏威的背影出神时,一辆机车出其不意的停在他旁边,还差点撞到他,
着实吓了他一跳;待他定睛一瞧,他叫得更大声。
“啊——又鸷!”
“闭嘴!”
在校门口等他三个钟头,看见他跟柏威亲密的挽着手,气愤得已经塞了一肚子的炸药,他一开口又叫他“
幼稚”,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叫这么大声,万一被小叔听到怎么办。
“唔……”被盛又鸷怒声的一吼,深泽浦介顿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上车!”盛又鸷充满怒气且粗鲁地为深泽浦介戴上安全帽并命令他。
“为什么……啊!”
“罗唆!”
深泽浦介还没问完,盛又鸷便强拉他上车,待他回过神,他们已经飞驰在街道上。
“你在带我去哪里?”深泽浦介惊慌的问,心里更是疑惑着,盛又鸷到底要做什么?他不是在中部上课吗
?为什么会跑来这里?
盛又鸷一脸的怒容没有回答他,把机车骑得飞快,因为他还在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生气着。
他为什么骑这么快,他要赶着去哪里?深泽浦介害怕的抓紧前面车头,骑快也就算了,为什么……
“喂,为什么我要坐在前面!”深泽浦介转头大声地抗议着。
“我怕你摔下车。”盛又鸷冷冷的说。
他怎么跟女人一样罗唆,坐前面有什么关系,这样……这样他才看得到他,这个道理都不懂!
“我又不是女孩子,我要下车。”
“啊!一样啦!而且我怕你一时想不开跳车,我还可以救你。”
“你……你神经病!停车!我不要坐前面。”要坐也要坐后面,这样好像被他包围住,很不舒服,他才不
要跟一个讨厌的人这么亲密。
“你安静一点好不好!很吵耶!”一直吵闹不休的深泽浦介令盛又鸷不悦起来。
他吵?是谁造成的?“嫌我吵就放我下来!”深泽浦介怒声尖叫。
“你真的很吵耶!我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接你,不但没有感谢我,还对我鬼吼鬼叫的,你有没有良心呀!”
“又没有人要你来。”深泽浦介小声的嘀咕着。
“你吵死了!”
两人在疾驶的机车上,不客气的对着对方大吼大叫。
“啊——”深泽浦介故意转身对盛又鸷大叫。吵!我就吵死你。
盛又鸷气愤的把车停在路边,突然一手抱住他的细腰,一手有力的扳起他的下巴,用吻封住他的口。
“啊!”深泽浦介惊愕迅速地推开他,紧接着用手背猛擦嘴巴,并用恨死他的目光瞪他。
※ ※ ※
深泽浦介终于安静,不过他是趴在车头上哭了。
“喂,干嘛?”盛又鸷恶声恶气的叫他,他也刚从惊讶中清醒,讶异自己怎么会亲吻他?
不过他也太夸张了,又不是强暴他,他哭个什么劲!
“哭什么?”烦耶!盛又鸷不知所措的摇晃深泽浦介的肩膀,他没有碰过被他亲吻而哭泣的人。
深泽浦介抖动肩膀甩开他的手,不理会他。
“不要哭了。”在大马路上哭难看死了,况且有多少女人要他的吻他还不屑给,他竟然为这种事在哭。
“笨蛋!人家的初吻是要留给柏威的。”深泽浦介哭得梨花带泪的斥责他。
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