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季晴开心的声音,廖宝龙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去西藏?那是个好地方,我曾经去西藏执行过任务。你和维肖好好去玩儿,我明天就得回部队了,部队离不开人。”说到这里,廖宝龙不免有些愧疚。交往这四年来,他竟然一次都没有带丫头出去玩儿过。也怨不得伯母今天找他谈话。
显然季晴早就有得到这样答复的心理准备,“哦,那好,我跟维肖说了,明天就出发,你就不用送我了。等到了西藏,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季晴的善解人意不但没有让廖宝龙心里好受些,反而更加愧疚了,他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听从伯母的意见。可是这个念头随即被他打消了,连队是他亲手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他离不开。
第二天,季晴就和从昆明赶过来的姜维肖一起包袱款款的登上了去往拉萨的飞机。在部队的廖宝龙训练之余抬头看那万里无云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丫头,玩儿的开心点儿。
刚刚从飞机上下来,姜维肖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疲惫的靠在还是精神抖擞的季晴身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氧气袋里的氧气,哀怨到,“老幺,你不是说你有哮喘症吗?亏我来之前还给你做了完全的准备,没想到这些东西全用到我身上了。”
季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是说过我有哮喘症啊,但是很轻微的,如果不是情绪波动太大是不会发作的。我毕竟习了那么多年武,要是这么点儿高原反应就能把我打倒,我师父会从旮旯缝里头跳出来揍扁我的。”
看姜维肖那虚弱的样子,季晴担心的又递给了她几片西洋参片,“倒是你,看起来那么壮实,怎么刚刚来到这儿就受不了了呢。喏,含在嘴里。”
事实证明,偏方还是有着他神奇的功效的。含着西洋参片,过来一会儿,姜维肖就好多了。最起码能够直立着身子独立行走了,让姜维肖大呼神奇。
因为姜维肖高原反应的缘故,两个人来到拉萨的第一天并没有出去玩儿,而是在宾馆里好好休整了一天。等到第二天,姜维肖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两个人才坐上前往布达拉宫的旅游车。
当旅游车行至拉萨的外环林廓路的时候,她们看到有延绵不绝的藏民流在向前移动。这其中有老人妇孺,也有年青小伙,有拉萨市民,也有外地香客,有农牧民、个体商贩,也有国家部门的职员,有青春妙龄的少女,也有领着孙儿的耄耊老人,一个个急步匆匆地走来又走过去,不相互寒暄,只留下诵念“嘛呢”(六字真经)的嗡嗡声浪。
季晴、姜维肖以及车上的游客都对这样的景象几位好奇,纷纷询问导游。
导游一笑,“你们呀,这个时候来拉萨可真是来对了。现在是藏历四月,也就是萨嘎达瓦节。是佛祖释迦牟尼降生、成道、圆寂的日子,也是当年文成公主进藏的日子。为了纪念这个特殊的日子,藏族人可是有很多热闹的活动呢。
看得出来,导游是个对西藏传统节日十分了解的人。对于萨嘎达瓦节的传统活动,诸如转经、放生、在摩崖石壁佛像前磕头朝拜、功德林煨桑台祭佛、放生等等说的是头头是道。
而且还告诫了游客们这段时间藏族人的禁忌,比如说忌杀生,又比如说在藏族人家做客的时候,喝酥油茶时,要等主人双手把茶捧到面前时才能接过……
一路上,经由导游的诉说,季晴和姜维肖大呼如果没有听专人讲解,她们一定会错过藏族很多有意义的活动。
虽然很想当即下车加入到这具有神圣意义的朝拜队伍中,但是季晴和姜维肖还是随着旅游车来到了她们今日的目的地——布达拉宫。
看到13层高达117米的主,布达拉宫的确如季晴和姜维肖所想象的那样恢弘博大、气度非凡。怀着虔诚的膜拜心态,两个人手拉着手从布达拉宫的正门接受了安检进入了布达拉宫。
从白宫到红宫、从日光殿到金顶区、从灵塔殿到法王洞……具有典型藏族风情的建筑、一幅幅精美绝伦的壁画、一桩桩威严神圣的塑像都让两个人眼花缭乱,若不是布达拉宫不允许摄像,她们恨不得把每一寸地方、每一个镜像都收录在摄像机里永久保存。
美中不足的是,诺大一个布达拉宫,占地多达十三万平方米,却有着只允许游客游览一个小时的规定。一个小时,莫说是细细品赏,就是走马观花,也是逛不完的。
一个小时的时间仿佛一晃就过去了,虽然不舍,但是季晴和姜维肖也只能依依不舍的跟随着人流离开了这神奇而富有魅力的布达拉宫。
看着这片神奇的土地,季晴心里忽然有些遗憾,若是大龙这个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该有多好啊。随即又自嘲的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呢。
随后的一个星期,季晴和姜维肖又兴致勃勃的游览了雅鲁藏布大峡谷、具有民族风情、宗教色彩的寺庙建筑、神山圣湖、原始森林。直到两个原本白白嫩嫩的小姑娘都变成了非洲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片让人很容易产生归属感的土地。
刚刚从拉萨回来,季晴就接到了廖宝龙的电话。“喂,米米,怎么样,玩儿的开心吗?”说实在的,这一个星期,廖宝龙过得可是相当的不好。
季晴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一玩儿起来就把他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那么漫长的一个星期,她竟然连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她玩儿的倒是开心,但是他在部队里头可是提心吊胆。
在季晴登上飞机之后,廖宝龙才想起来季晴患有哮喘症。去西藏执行过任务得他可是了解高原反应的厉害的,可是因为信号不好,季晴的电话他怎么打都打不通。这一个星期,他连训练任务都险些没完成,心里想的、念得都是这个没良心的坏丫头。
“那是当然开心,大龙我跟你说,西藏可好玩儿了。”季晴一边泡澡,一边兴奋地巴拉巴拉把自己在西藏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廖宝龙,还着重嘲笑了姜维肖那糗人的高原反应。
廖宝龙并没有被季晴的兴奋所感染,他的声音格外的沉重,“季晴,你在去西藏之前,难道就没有想到过你也会产生高原反应?你有哮喘,万一你出了什么问题,就真的回不来了你知道不知道!”最后的话,廖宝龙甚至是吼出来的。
季晴愣住了,刚刚的兴奋戛然而止。自打和廖宝龙交往以来,廖宝龙从来都没有对她大小声过。
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委屈。虽然知道廖宝龙是关心她,但是还是忍不住任性道,“我身体好着的,再说不是也没事儿吗,你瞎担心什么呢!”说着就要挂电话。
“丫头,丫头,对不起,是我激动了,听我说。”廖宝龙也意识到了自己语气的不对,赶忙向季晴道歉,说出了他这么失常的原因。
原来当初他在西藏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结交了一个西藏军区的连长。这位连长来自繁华的大上海,却为了守护祖国的边疆默默在这个荒瘠的地方呆了整整六年。
而留在大上海的连长的女朋友考虑到男友工作的特殊性,决定自己到西藏来举行他们的婚礼。
兴奋的连长每天一训练完就在营地门口期待着女友的身影,但是一天、两天,三天后,他等到的却是一份死亡通知书。
连长的女友刚刚来到这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地区就因为感冒引发强烈的高原反应被送入了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廖宝龙亲眼看到那个铁打的汉子抱着一张薄薄的纸和女友的遗物失声痛哭,原本是天大的喜事,现在却变成了丧事。
季晴终于明白了廖宝龙激动的原因,流下两行清泪。“然后呢,那位连长怎么样了?”
“那位连长,首长批了他三个月的假,他却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回去以未亡人的身份举办了女友的丧事之后便赶回了自己的岗位。据我所知,这些年,他一直带着女友送给他的那支表,再也没有离开过西藏。”
这,就是中**人。
☆、来到第一线
听完廖宝龙的叙述,季晴久久不能平静。只听电话那边叹息,“丫头,我知道,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幸福,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晴哪有再耍小脾气的道理。乖乖的“恩”了一声。
廖宝龙放下心来,声音也柔和了很多,“对了,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到部队里来一趟。立国他们要我们在连里头再举办一次订婚仪式。不必太复杂,心意够就行。”因为身份的原因,订婚仪式的时候,廖宝龙的连队的军人们都没有能够参加,这在季晴和廖宝龙心里都是个遗憾。
对于那群淳朴而可爱的军人,季晴也是喜(…提供下载)欢的,因此一口答应下来。看了看行程,决定下个月月初请个假去军队。
可是往往计划没有变化快,季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订婚不到一个月便火线结婚。
这一年,对Z国人来说是充满了痛苦与哭泣的一年,也是万众一心的一年。
首先是Y省大旱,多少亩良田颗粒无收,土地龟裂;多少庄稼就那样活生生的渴死在地里,多少老农民捧着庄稼嚎啕大哭。很多地方甚至连百姓的基本生活饮用水都无法保证供应,只能从外地运水进省。
旱涝永远是相伴而行的,南方大旱,随即而来的便是北方的大涝。
洪水如破坏神一般侵占了百姓的家园、夺走了百姓的生命。让多少人背井离乡,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面对这样严峻的形势,总理的那句“你们要知道,你们是靠人民养的”让无数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动了起来。北上抗洪,南下抗旱,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
原本廖宝龙所在的特种连作为精英中的精英是以备战状态存在的,抗洪的任务一般都是交给普通的兄弟部队来完成。可是这次,却发生了不一样的情况。
当季晴驱车来到部队,和连里的兄弟们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军式订婚之后,除了执勤的哨兵之外包括季晴都是一醉方休。
但是喜悦的气氛却在第二天一大早被一个消息打破。
昨晚喝得相对比较少的周立国天刚蒙蒙亮就被电话铃声惊醒,一看号码,心里一惊。“首长好,这里是X连指导员周立国。”
“周指导员,我命令你,立刻协从连长廖宝龙(。。)整 理队伍,下午三点准时出发,前往X省XJ大坝抗洪。务必完成任务!明白了没有?”
周立国下意识的立正敬礼,“坚决完成任务!”
沉寂的军营一瞬间喧嚣起来,所有人都在忙着(。。)整 理东西、准备出发。而被喧哗吵醒的季晴一得知他们是要去决堤的XJ大坝抗洪,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
也许是身份进行了转换的原因,明明知道廖宝龙的身份注定了他将与危险相伴一生,以前虽然担心,但不也这么过来了么。可是也许是她第一次直面这样紧张的场面,心中的担忧竟然止不住的往上冒。
尤其是当她无意间听说他们要去的地方竟然是XJ大坝,脑海中自然的浮现出前世看过的一则报道:此次洪涝中,XJ大坝决堤,我人民解放军战士用血肉之躯抵挡住了汹涌的洪水,众多战士用生命为抢修堤坝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了季晴的心头,她不知道上辈子大龙在这场灾难中有没有发生危险。但是她知道,她的大龙绝对是冲在最危险的第一线的。在天灾面前,人类的力量是那样的渺小,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季晴有一种不让廖宝龙离开的冲动,可是她说不出口。莫说是军队的纪律、廖宝龙个人的意愿,就是她自己这一关,她都过不去。
军人,就是为保家卫国而生的。她爱的,不正是这股豪迈气魄吗?如果在这个关键时刻,制止了廖宝龙冲上去,大龙他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纯洁的部队,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大龙?
既然不能阻止,那她一定要做点儿什么!
想到做到,季晴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从房间里拿出她和廖宝龙的身份证以及廖宝龙的军官证等一些证件就冲到了训练场上刚刚结束训话的廖宝龙面前。“大龙,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
知道任务紧急的廖宝龙皱了皱眉,若不是知道季晴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他恐怕就要呵斥出口了。“丫头,怎么了?我下午就要出去执行任务了,有什么事儿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吗?”
“不能,我只要一个小时,不行半个小时也可以。”季晴的样子很坚定,让廖宝龙不得不妥协。
周立国也很识趣地说,“连长,嫂子有什么事儿你们先说,连里的事儿交给我了。下午准时归队就可以了。”
得到了允许,季晴拉着廖宝龙便往营地外面走,一边走一边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