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趣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万万在院子里继续琢磨天象。
咦?
万万忽然眉头一蹙,“唰”地操起扫帚回身一档,把路过的秀儿吓了一大跳,“你干嘛啊?”
“你怀里抱的什么?”他神色不安的看着她怀里的东西。
“能什么啊?干花瓣!”秀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将怀里的青瓷罐一斜,露出里面红色的花瓣。
“曼陀罗?这花哪里来的?”现在已经过了曼陀罗的花期,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多?
“上次教玉贵人秀手套,她说皇上赏了她一些曼陀罗挺漂亮的,就让我带了几盆回来。”秀儿不明白他问这些做什么,知道他喜欢花,也就都告诉他了。
“上次是多久?”万万又问。
秀儿想了想,“有大半个月了吧……”
“你没煮了吃吧?”这曼陀罗全株有毒,误食可会出现幻觉,严重者会导致昏迷和死亡,可不能小看了它。
“没啊,吃它干嘛?”秀儿对他这么白痴的问题有点无语,道,“我只是用花瓣和其它一些安神的辅助香料混在一起,为王妃秀了个枕头,王妃说效果不错,我正打算再秀一只。”
万万疑惑的目光扫过那红艳欲滴的花瓣,视线猛然一顿,“等等!花瓣给我看看!”
他忽然将青瓷罐抢过去,秀儿一愣,看他忽然变了的脸色,自己也不安起来,“怎么了,这花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是曼陀罗!”他一把将手中的扫帚扔了,抱着一罐花瓣就往里冲,“竹星,竹星,那香点不得!点不得啊……”
“到底什么事啊?”秀儿被她搞的一头雾水,连忙跟着追上去。
☆、307 中毒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竹星不悦的从内室出来。
万万焦急的说,“竹星,那香不能点!快去把王妃叫醒了!”
“王妃才睡下没多久,有什么急事你等王妃醒了再说吧。”以为他是遇上什么急事了,竹星说完就要赶人。
“不能等啊!”万万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王妃如此嗜睡不是病,是中毒啊!”
“什么?!”竹星和一旁的秀儿大惊失色,“中毒?怎么回事,你别急,慢慢说。”
“这花名唤子末,本身无毒,但是和安神想混在一起便可使人中毒,开始时人毫无知觉,慢慢变得嗜睡,然后日渐严重,最后精神涣散,无法思考,行为失常,彻底变成傻子!”
万万抱着装着子末花瓣的瓷罐,急得直跺脚,王妃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半个多月了,明显已经深中此毒了啊!
“秀儿快去请太医,万万你去找王爷,我进去叫醒王妃。”竹星知道万万对话的热衷,所以对他的话没有怀疑,立刻分派任务,转身进了内室。
竹星将万万的话告诉了采文,采文吓得不轻,连忙和竹星一起叫醒不悔。
不悔正睡得迷迷糊糊,对扰人好梦的采文和竹星甚是不满,不耐烦道,“别吵,你们都出去!”
说完翻个身又沉沉睡过去。
采文和竹星无奈,只有先换了不悔的枕头,然后将燃着安神香的香炉熄了,并开了窗子通风。
太医很快就来了,可是给不悔把过脉之后,却只说王妃身体一切正常,并未有中毒的现象,嗜睡只是心有积郁,便开了方子走了。
采文拿着方子和竹星面面相觑,心有积郁这点倒不假,王妃这些日子和王爷闹了不愉快,心情就没好过,难道真是万万判断错了?
“千真万确,我拿我的脑袋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万万见他们都不相信自己,不免急了,“这毒狠就狠在隐秘,一般的大夫什么也瞧不出,得医术高明的大夫才行!”
“宫里的太医那是一般大夫吗?”竹星白了他一眼,不过他对万万的话确实有八分信的,只是怀疑为什么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来。
“万万,王爷呢?什么时候过来?”采文想起他刚才去请了王爷的,只是到现在还没看见王爷的影子。
“王爷……”万万悻悻的垂下头,“王爷说忙,忙完了自会过来。”
不过他看那意思,大概是不会过来了,这话他没敢直接说出来。
采文再笨,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她转头看了看不悔,心里不免为不悔感到难过,虽然小姐隐藏得好,但她还是能从她脸上看出一日比一日多的失望。
她在期望王爷能来找她,可是王爷却一次都没出现。
难道非要等到小姐出了什么事,王爷才肯来看她一眼吗?
“我再去一趟,你们好好照看王妃。”采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交代了一句,便转身去了。
“采文姑娘,王爷还在忙,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会提醒王爷的。”采文还没见着司重斐的面,就被顾青挡在了门外。
☆、308 让她跪!
“顾将军,你不用忽悠奴婢,奴婢知道王爷有空,王爷就是不愿意去看小姐是不是?”采文对那个说辞一点也不信,什么事能忙到看王妃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吗?
“采文姑娘多虑了,王爷是真的很忙。”顾青很为难,他刚才也劝过王爷了,可王爷根本不愿多说,他也没有办法。
采文盯着紧闭的门扉,心往下直沉,她咬了咬牙,忽然双膝一弯,直直跪在了门口。
“采文姑娘,你这是做什么?”顾青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拉她。
“王爷什么时候肯见小姐,奴婢便什么时候起来。”采文拂开他的手,说什么也不肯起啦。
这是缓解王爷和小姐关系的最好时机,若错过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她不敢保证,但绝对是弊大于利。
“王爷,你就去看小姐一次吧,小姐这些天过得不好,奴婢都没见她笑过,万万说小姐中毒了,可是宫里的太医诊不出来,奴婢实在没办法,求王爷拿个注意吧?”
采文在门外一遍一遍的恳求,顺便说着不悔进来的情况,可司重斐却依然不为所动。
“采文姑娘,没用的,别为难你自己了,先回去吧?”顾青心有不忍,好心劝道。
“不,王爷不去,奴婢不起来,奴婢的命不值钱,丢了也就丢了,但是小姐的命不能丢,奴婢求求将军,你进去劝劝王爷吧?”采文便恳求便给顾青磕头。
“你别这样,”顾青赶忙拉住她,“你也知道王爷的脾气,不是我们能劝得动的,别浪费力气了。”
“奴婢不信,王爷能看着小姐死而无动于衷!”采文摇着头,一心坚持到底。
采文也许不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但是顾青知道,王爷最忌讳别人说不悔死,所以采文话一出口,他心里便咯噔了下。
“顾青,让她跪!”果不其然,里面传来司重斐冷得如啐了冰的声音。
顾青无奈的叹口气,摇头不再说话,真不知道王爷是在折磨王妃,还是在折磨他自己。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采文跪得双腿失去知觉仍然咬牙坚持着,她就不信王爷真能这么狠心,以前对小姐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不可能说不在乎就不在乎的。
“王爷~”竹星忽然匆匆忙忙跑来,见采文跪在那里,她也噗通一声跪下,急道,“王爷不好了,王妃吐血昏迷不醒,太医如何也诊断不出什么原因,求王爷去看看,想想办法吧!”
“什么?”采文吓得脸色惨白,抓住竹星的手臂焦急的问,“怎么会吐血?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奴婢也不知道,王妃突然醒来,说肚子饿想吃东西,奴婢准备了点吃食,还没吃两口,王妃便猛地吐出大口鲜血,然后昏厥,到现在也没醒。”竹星也是吓得手足无措,只能跑来求王爷想办法。
采文如遭雷劈,身子一晃跌坐在地,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连滚带爬的爬到顾青身边,拽着他的衣摆。
“顾将军,奴婢求求你,让苏公子来为小姐看看,苏公子医术高明,他定能医好小姐,奴婢求求你,求求你……”
☆、309 本王信你一次
边说边磕头,额头立刻磕破了皮,染上了鲜血,她却像没有知觉般的一下一下磕着。
“采文姑娘,你快起来,快起来!”顾青吃惊不小,连忙俯身去拉她,可怎么拉都拉不动。
“奴婢求求你,请苏公子救救小姐,求求你……”
她不再求王爷,而是求顾青,求苏公子,因为她对听到小姐吐血还能漠然不顾的王爷已经彻底失望了,也许她一开始就不该来求他,这么冷漠狠心的王爷,怎么求都是白费力气!
顾青犹豫片刻,正要开口的时候,身后的房门忽然开了,“王爷!”
司重斐踏出门外,精致的小脸似乎比往常还要苍白几许,虽是冷淡的表情,但是却无法忽视那一份憔悴和忧虑,全无平日的强势和锐利。
采文看见他,稍稍愣了下,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求他,她实在看不透这个小小年纪的王爷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司重斐开了门,看也没看她们一眼,一言不发走过她们身边,往不悔房间走去。
采文眼里露出喜色,连忙爬起来,但是由于跪了太长时间双腿已经麻木了,一站起来又立刻摔了下去。
顾青一把将她扶住,也是送了口气的语气,“采文姑娘莫急,王妃不会有事的。”
司重斐来到不悔房间时,这里正乱成一片,宫女太监急的团团转,不时把太医围在中间指责怒骂一顿。
太医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在宫里这么长时间,还从没那个宫的下人敢这样对他说话的,真是不成体统!
“王爷!”不知是谁最先发现司重斐,惊呼了声,然后一群人顿时停下吵杂声,哗啦一下跪倒一片,“参见王爷!”
司重斐看着匍匐在地的人,冷声问着中间的太医,“王妃情况如何?”
“回王爷,王妃身体一切正常,臣实在查不出症状何在。”太医嗫喏道,行医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他实在惭愧得很。
司重斐沉默不语,半晌,又问,“说王妃中毒的是谁?”
“是、是奴才……”万万从后面抬起头,看了司重斐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他觉得王爷的眼神冷得不敢直视。→看书吧…。。←
“你如何确定王妃是中毒,而不是其他?”他问。
“奴才入宫之前,家里世代种花,因此对花熟知并多有研究。”说着,他把那罐子末花瓣移到面前。
“这是子末花,早在先皇之前就已经禁止种此花,因为它和很多香料混在一起都能使人中毒,又因子末花和曼陀罗相似,常人很难分辨出两者,但奴才以前见过子末花,所十分肯定,这不是曼陀罗,而是子末花。”
“本王信你一次,但若你有一字是假,本王砍了你的脑袋!”司重斐声音骤然一凛,吓得万万猛地一个哆嗦。
“奴才所言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谎言!”
“顾青,”司重斐指着地上的万万,对身后的顾青道,“带上他,去请苏公子入宫。”
“是。”
☆、310 不可饶恕
万万也是个机灵的,知道王爷让他跟去,肯定是让他和那苏公子说明王妃中的毒,于是一把抱起青瓷罐,向司重斐道了声退,便跟着顾青出去了。
至此,司重斐才越过众人,进了内室。
内室里秀儿和澈儿一起照顾着昏迷的不悔,看见司重斐连忙停下手头的事,正要行礼,司重斐抬手一栏,“免了,她情况怎么样了?”
秀儿看了眼澈儿,见她没有答话的意思,便小声答道,“王妃一直昏迷不醒,没有其他意外状况发生,就如同睡着了一样。”
司重斐眉头微蹙,看向躺在那里安睡着的人,她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中毒而出现异常,跟平时一样,只是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又瘦了点,他心底不可自抑的心疼起来。
“你们都出去吧。”
秀儿和澈儿出去后,司重斐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伸手抚上不悔的脸颊,眼里都是自责和心疼。
如果知道她会遇到危险,他绝对不会说出那番话来伤她的心,以她的灵敏不会到现在都没发现异常。
可是他高傲的心不允许自己在她心里屈居第二,如果一辈子要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下,他很难做到。
那时候气极了,却忘了不悔这一辈子都会在他身边,他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争取,可以努力,怎么就口不择言选择了最偏激的方式呢?
他现在很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说那些话,而是告诉她,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战胜那个人,她只能是他的。
“不悔,你是在惩罚我对吗?你醒醒,只要你醒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千万不要离开我,我收回之前的话,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司重斐紧紧握着她的手,诉说着自己的内疚和自责,不悔双眼紧闭,仿佛贪睡的孩子怎么睡也睡不够,像是不会醒过来一样,唯有手心的温度告诉他,她还在,她是真是存在的。
苏卿叶入宫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身上还带这外面的凉意,匆匆赶来。
司重斐先一步阻止了苏卿叶的动作,连忙说,“不用行礼,快给她看看。”
苏卿叶也不多话,上前替不悔把脉,沉吟许久,才起身对司重斐道,“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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