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一瞬间,数十道冷眸全直直的盯上他。
呃……,他是不是用错词了?
事实很快给了他解释,数十道冷风齐揍向他,一阵“砰砰磅嗙!”
苏子安呜呼哀哉。
只是口误,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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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苏子安哀嚎的分界线————————
晚膳时分,天已擦黑,阴暮的天空压的每个人心头都阴沉沉的喘不过气来,庭院内,已点燃数盏花灯,忽明忽暗,像极了此刻众人的心情——忐忑不安。
纳兰芮雪在发呆,苏子安苦逼的蹲在一边给自己上药。纳兰兴德在听赵姨娘等人掐算的日子,其余的副将们便蹲在庭院内纳凉等候。
每个人眼神都时不时的朝庭门口扫去,希望看到今日离开的身影再次出现。
饭菜被热了一次又一次,办事回来的青萝听闻此事,微叹了气,抓着纳兰芮雪的柔荑小声道:“小姐,你先吃点东西吧,你再这样,王爷只怕又要生气了。”
纳兰芮雪苦笑一瞬。“等他回来吧。”
或许他会生气,但只要他回来,总会心疼自己的,那时候她趁机好好道歉。
“你要再不吃东西,我感觉他回来也能再次被你气走了!”身侧苏子安一边呲牙咧嘴的给自己上药,一边悠悠道。
不可否认,这一点苏子安还是比较了解北宫晟的。
纳兰芮雪看着他疼的吸气的模样,不忍的半垂了眸子,抓过他手中的金疮药道:“我来吧!”
苏子安想拒绝来着,可胳膊上的伤都能自己上,脸上的伤除非得对着镜子,此刻说黑不黑的天,黄铜镜也照不清楚,就作罢。
青萝好笑,这苏公子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听起来摄政王可是很吃他的醋,他还能如此无畏的在小姐面前卖可怜相。
纳兰芮雪指尖蘸着药膏给他一点点上药,专注的神情看的苏子安心中一阵甜蜜。
好似……,有个女人也不错哈?
他从小到大没有娘亲,洪门庄一根天才独苗,家里的姐姐妹妹也都不爱搭理他,女人,对他来说好陌生。
慕容俊坐在一侧闲淡的磕着瓜子,瞅着苏子安那副如痴如醉的贱样,大大的翻了个白瞪眼,将瓜子磕的更嘎嘣脆!
纳兰兴德渐渐坐不住了,神色频频朝这边看来。
什么情况?这男子是谁?怎么雪儿会对他如此好?
冷汗直流,这要被那混蛋女婿回来看到了,会不会翻新将军府没有不说,还会先掀了他的府邸?
赵姨娘垂着头烦躁的翻看着黄历,下个月黄道吉日怎么这么多?她是真希望纳兰芮雪嫁不出去!不!嫁不出去不是要在家一直祸害她吗?还是不能在这些好日子里嫁出去最好!
方氏却是欢喜的不得了,跟惠氏频频交指。
“八月二十这日子不错。”
“会不会太晚?八月十六这日子也很好呢!”
赵姨娘气的跟包子一样,瞟了眼旁边上药的情景,尖酸刻薄的笑道:“哟,还是先把新郎官弄明白了再说,摄政王这一走,可没说非芮雪不娶,别瞎准备些,最后被退婚了贻笑天下!”
纳兰芮雪顿了手,暗淡的神色突然迸出一抹锐冷,看的赵姨娘毛骨悚然,可也只一瞬,她便继续冷笑道:“瞪我干嘛?我说的可是实话!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都被退婚这么多次了,再多一次两次也无妨,即便摄政王抛弃你了,这公子也能凑合。”
话音一落,整个屋子数十道冷光直射向她。
“咯嘣!”拳头紧握的声响传出。
呃……,赵姨娘收起笑容,识趣的低垂下头。
面前这公子猪头般的模样就是最好的写照,她可不要变成那样。
“你要想回赵家了就继续!”纳兰兴德可没打算放过她,鹰隼的目光迸出几道寒光,一家之主的凌威气势吓得赵姨娘一身哆嗦,紧闭嘴唇。
庭院内,见饭厅内安分,众副将目光又飘向门外。
杨衡拿胳膊兑了兑景南:“你弟跟王爷去了,怎地不见回来?”
景南无奈摇头。“我也不知晓。”他跟弟弟已经数十年没见过,如今的景辰已不再像小时候那般爱粘着他,什么都讲于他听,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跟行为,否则也不会单线听命北宫晟,一个人到南通这么多年。
更不会瞒着所有人单独给大小姐午膳准备了那么多,以小见大。只怕景辰是最忠于北宫晟的一个,所以做卧底的活,晟才交给了景辰。
而今日……,景南看着黑漆漆的门庭眸光闪烁,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有种不太好,又说不出的感觉。
“你不是青龙部最聪明的吗?你都不知道?”陈凡走上前一把扣住肩膀,学着他们坐在青石栏阶上,抓着身边的酒壶仰头就饮。
杨衡不满抓回。“这是我的!少跟我间接接吻!要喝自己拿去!”
“小气!”陈凡不屑嘟囔,眸光转向景南。
景南低笑。“最聪明的当属江淮才对,我可算不上!”
突然,他顿住了笑容,面前江风冷着脸看着他,手中的碗捏的很紧。
袭夜见势头不好,急忙上前拉过江风,转移话题。“淮吃了没?”
江风给江淮送饭去了,可似乎江淮自从被俘虏后就一直绝食抗议,每次都是将他点穴,才能硬灌进去一些。
江风默默摇头。“吃了,可刚开穴道就吐了。”
众人暗了神色,这么多年感情了,谁也不忍走到这一步……,哎。
漠北叹气。“等过两日青芙回来了,劝劝看吧。”
他们先头部队要赶日程,青芙便交给一小队人马走在后面,算算也快到了。
话音一落,众人的眸光都瞟向了景南,他跟那丫头感情那么好,能接受吗?
景南低笑不语。
众人闲聊,一直到月上树梢。
突然,门庭大门被撞开,李风慌慌张张跑进来。
直接冲到纳兰芮雪面前急切道:“大小姐!出事了!”
不祥的阴云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北宫晟?
李风喘着粗气道:“摄,摄政王把皇宫砸了!”
什么!所有人都惊站起,诧异不已,纳兰芮雪吓的嘴巴久久未合。
砸……砸了?把南通皇宫砸了?
“而,而且,多名臣子贵甲重伤不轻,南王此刻生命垂危!”李风冷汗直流,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只剩喃喃而语。“总……总之,惨不忍睹。”
“他……他一个人?”苏子安长大嘴巴,眸光呆滞。
天!八年前暴力悲剧又上演了?
“开始是一个人,景辰在旁边没拦着,后来……,就变成宫女内侍跟着一起了。”李风汗颜,从没见过一个人能有那么大怒火,也没见过那种地动山摇,催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现在想起来都后襟发凉。
“他人呢?”
“场面太混乱了,属下找不到摄政王,只得先回来报信。”
话音才落,又一个身影急匆匆窜了进来,原来是薛桦。
他扫视了一圈后,疑惑道:“摄政王不在?”
不在啊!自然不在,众人后颈冷风簌簌,不会又闯什么祸了吧?
薛桦皱眉,瞬间急的满头大汗,大吼一声:“糟了!属下还以为眼花了!看来真是摄政王!”
“出什么事了!别急,慢慢说!”纳兰兴德负手锐冷命令道。
“摄政王率着四十万人马走了!”
走……,走了?
江风手中碗“哐嘡”声滚落,砸的每个人心头都突一跳。
“薛兄,别,别开玩笑!我们所有人都还在这里呢!”漠北感觉哭出来都没眼泪。
晟不会真把所有人丢下离开吧?
不,晟不会这么做的!众兄弟跟着他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形影不离。什么时候他都没有抛弃过任何一个人。
更何况这里还有纳兰小姐啊!还有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啊!
他怎么可能走?
“我开什么玩笑!”薛桦急切,见众人都没缓神,一副坚决不信的模样,气的一撂袖袍。“四十万大军已经全部拔寨离开,我看到的时候,摄政王似乎在跟身边的人交代什么,随后就上马远去了!”
那速度……,疾如风,迅如洪,如夜色中的黑马,震人心魂。
如果不是那股凌霸的气势有些熟悉,单夜色下,他还真看不清那人是谁。
正在此刻,前堂又传来喧闹。
一青布小厮跑来,见众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吓得怔愣原地。
“有事就说!”纳兰兴德声如洪钟厉喝道!
“是!”小厮回神。“门外来了不少士兵,自称青龙部跟伏虎营。说是求见各位少将,问王爷走怎么不带他们?现在在将军府外等候,要不要传进来?”
总共四十五万人马,留下的五万,居然三万人马是最精锐的伏虎营跟青龙部?
天!北宫晟真的生气了!!!
所有人都觉得天瞬间塌了。
纳兰芮雪看着天边的夜色,久久未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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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南世君现已加入肯德基豪华午餐”的分割线————————
皇宫内,一行太医齐跪在金榻边,头埋得比地还要低,如果现在有地缝,他们绝对会钻进去。
另一侧,一群美艳的宫妃嘤嘤跪在一侧低低抽泣。
“别哭了!皇上还没死呢!”坐在榻边的皇后陈叶兰怒拍金龙雕花边沿,厌愤的横了那边一记,待声音小了后盯着太医道。“你!你们这帮庸医,不是往日都自称神医再世吗!皇上怎么就不好了!”
宠妃莲妃收拾的极为美艳,瞟到她愤怒的模样,不屑笑道。“姐姐稍安,且听太医们怎么说。”
她红寇的指甲攥紧手心,愤恨的扫了眼莲妃,转头冲着脚底下乌压压跪倒一片的太医尖声吼道:“说!今日儿本宫仔细说,敢有不实之言定要拔其舌根,五马分尸!”
“臣不敢!”太医院所有太医垂眸颔首。
太医首领蹲了顿,颤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没有皮外伤,可全身骨骼尽碎。虽然不殃及生命,但普通伤筋动骨都需要一百天,如果微臣数的没错,皇上全身骨骼裂成十七块……,只怕没个八年,十年是好不了的。”
太医说完已大汗淋漓,这……,得是多大的仇才能将人骨骼一寸寸捏碎?十七节啊!跟废人有什么两样?虽然人体的可以慢慢自然生骨,偶尔骨折绑上木板待恢复即可,但这种裂心的疼痛要持续一日又一日。
而且太多了!十七块!十七块啊!
毫不夸张的说,这几乎是粉碎性骨折,而且每一处都在要害,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刻南世君在榻上已经疼得大汗淋漓,一次次疼到昏迷,一次次又疼到清醒。众嫔妃一听,胆小的吓得尖叫一声恐惧大哭。
惹的陈叶兰更加烦心。“来人!掌嘴!”
“哎,姐姐何必跟妹妹动怒,她也是关心皇上心切而已。”莲妃急忙做挡。
“是啊!臣妾,臣妾只是心疼皇上。”那宫妃吓得急忙磕头。
陈叶兰阴鸷的眸光冷看向莲妃。“哟,妹妹这是连我的话都敢违背了?”
莲妃毫不惧色冷笑。“如今皇上这番模样,妹妹只是觉得姐姐似乎心思……,用错了地方。”
陈叶兰不屑冷笑,幽幽别开脸,对着太医问道:“可有什么办法?”
太医无奈,如今的医术只能用保守治疗,最好的药材也只能治伤,不能治骨,他们就算空有一身医术又能怎样?半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靠皇上自己慢慢生骨。这摄政王实在是太恐怖了……!
无奈的摇头。“只能以罂粟花粉碾药,短暂麻痹神经,减轻点痛苦。若是皮外伤,内伤,我等都有法子,只是生骨之事,还得靠皇上自己……。”
“那尽快,只要能减轻皇上痛苦,什么药尽管用!”
“只能等皇上痛苦不堪时才能少量服用,罂粟含毒,若大量用会神智恍惚,陷入迷境,生生不离。”
“这么厉害?”陈叶兰诧异,狭长美丽的凤眸闪过一抹阴鸷的冷意。
生生不离?好霸道的药性!
莲妃关注的倒不是这,而是后襟发凉的皱眉低喃道:“为什么摄政王对他人都是拳脚相向,唯独对皇上下如此狠手?十七节?真是骇人!”
看着那往日容光焕发的天子之颜此刻落败的如条狗一样,莲妃厌恶的别开眼。
陈叶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将目光投向南世君,带着一丝不置信。
摄政王见皇上的时候,身边谁也不在,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为什么是十七呢?突然!她怔大凤眸,浑身如浇灌冰水般急速冻裂。
纳兰芮雪被退婚过十七次!!!
痛苦到想去死的南世君沉浸在黑暗的梦魇中,周身寸寸骨节尽碎的疼痛一遍遍将他推向死的边缘,又将他疼到欲死不能的境地。
只有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那个冰冷如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