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
如此真的很好,两人的相处终于也恢复了以前的自然,陆景初又做回了那个恣意妄为的陆景初。
她的生辰快到了,她心里越来越紧张。
不,应该是期盼!
扳着手指数,又有好多天没见到洛逸了。可是这次她的生辰,他一定不会草草了事。
他会送什么给自己呢?
陆景初摆着大字躺在床上,揪着额前的碎发,深思着。
像他那样的木头,他会不会送女孩子礼物啊!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她的第一个生辰,他要是不出面敢敷衍了事的话,她事后一定拧着他的耳朵转两个圈!
其实,他送什么她都开心。她又不在乎礼物是什么,她想要的,统共不过是他这个人而已。
十七岁的生辰,其实也没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好歹这个日子也过了十六回了,她没觉得有多重要,就是想借着这个特殊的日子,能见一见洛逸而已。
早上的时候,空中弥散着浓重的白雾,气温很低,陆景初在庭院的石凳子上坐着,冻得鼻头通红。
身上披上了件纯白的狐裘披风,陆景初仰头看去,神色并不十分精神。
“外面冷,先进去吧!”
陆景初摇了摇头:“三哥,你说洛逸他今天会过来吗?”
元洛琛迟疑了一下,眸光微闪,安慰道:“他今天很忙,礼物已经派人送来了,先去拆开看。看吧!”
陆景初眼眶一瞬间有些红了,低头闷闷地哦了一句,转身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礼物她拆开了,是一串黑曜石手链,纯净的黑,很好看,她却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真是最没心意的礼物也不过如此。
她气恼地扔到了地上,过了半晌,又忍不住去捡了起来。
☆、局中局
午膳的时候,元洛琛吩咐的厨房大娘做的长寿面。两人一桌用膳,陆景初无精打采地吃着面条,元洛琛开口打破沉默道:“我的礼物还没送出,晚上就给你个惊喜,期待吗?”
陆景初轻扯着嘴角,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期待啊,晚上就看看是什么惊喜!你可别敷衍我!”
像某人一样,敷衍她!
元洛琛张了张嘴,那句‘不想笑就别笑了’终究还是被他憋了回去。
晚上,元洛琛带她去了湖边,他的画舫就停靠在湖中央,船身周围挂满了彩灯,水面上映出的倒影也是五光十色的,十分好看。
更壮观的是,偌大的湖面上,漂满了大大小小的彩色莲灯,彩纸糊的,中间点上一截蜡烛,在湖面上摇摇晃晃,熠熠生辉。
甚至是湖岸的树上,都挂着小小的灯笼,一排一排的,在黑夜里格外梦幻。
整个湖岸边方圆几里内,都没有任何人,都被元洛琛派人清场了。
凉凉的风拂过脸颊,陆景初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眼里不可避免地有些惊艳,转头激动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元洛琛在他身后看着她,嘴角有一抹深沉的笑容,缓缓摇了摇头:“不全是!你再看前面。”
陆景初听话地转头看去,前面还是那艘画舫,安静地停在水中央。
“看什么啊?我看着没什么啊!”陆景初再转头看向后面,身后已经完全没有了元洛琛的影子。
她莫名其妙地愣在原地,人呢?
“啊——”她还没反应过来,腰间就被一条强健有力的手臂搂住,身子腾空而起,吓得她大惊失色。
“元洛琛!”她咬牙不满地叫着他的名字,转头看去,却对上了那双深沉的眸子,一下子让她失去了语言。
“在我的怀里叫别的人,是不是欠抽了!”他嘴角含笑地在她耳边轻语,手臂仍然搂着她,带着她从湖面踏水而过,飞向湖中央的画舫。
披肩被风带得高高扬起,两人的身影衣袂翻飞,发丝教缠,轻快地飞动着,踏水无痕!
如此的画面成了最耀眼的风景,周围的一切都成了点缀。
元洛逸带着陆景初稳稳地落在了船头上,陆景初站稳后,紧紧地咬着红唇,眼眶也是一阵阵泛红,就是看着他不肯说一句话。
“怎么了?”他轻皱了下眉,眉眼间全是温柔之色,手指抚过被她咬得快要沁血的唇瓣,有一丝心疼之色:“见到我不开心吗?”
陆景初松开齿贝,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他的怀里,抱怨地捶打着他的后背:“你这个坏蛋,你就知道欺负我!我以为你不来了,我以为你都不在乎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很伤心?你竟然敢耍我,你这个坏蛋竟然敢耍我!”
“傻瓜,我怎么会不在乎你!”他紧紧地抱着她,轻嗅着她的发香,思念亦如洪水决堤,让他的声音都有些轻颤。
若是有可能,他一秒都不愿意和她分离。
可是为了他们的以后,他才不得以将她推开,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元洛擎,胆敢算计他们,他必不会再袖手旁观。
以前他不想加入这些阴谋争斗之中,但是人都是有底线的,他的底线,便是陆景初。
围场上的事情,破绽太多,连陆展齐都能发现其中的问题,心思更敏锐的元洛逸,当然不会永远被蒙在鼓里。
只是当时情感战胜了理智,他被悲伤和愤怒蒙蔽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直到那日他梦中觉得景初出事了,尽管元洛琛一口决断她没事,他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元洛琛的别院的确太隐秘,甚至根本查不出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也是派人暗中跟着他,才找到南郊别院,可是那时候,景初已经出事了。
那时候元洛琛就隐匿在那个屠夫的屋外,殊不知他也在那里,掩藏得比元洛琛还要隐蔽。
因为元洛琛已经找到了她,所以他没有出面,只是那日看到的一切,让他开始冷静,开始反思。
正如景初说的,连元洛琛都能相信她,为什么他不能。
或许就是他不够自信,他信不过她对自己的爱。
可是她是什么样子的人,却是毋庸置疑的。她单纯地竟然会去相信一个满脸淫。欲的屠夫会无条件地就救她、照顾她。甚至是在那个屠夫意图对她不轨之后,连杀他都会害怕地晕过去。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一个勾引别人、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既然说过爱他,既然不肯跟陆展齐走,他就应该知道,她在心里早就做了选择。
可是那日的一幕实在太过震撼,让他承受不住,所以才会忽略了她眼底同样的伤痛与绝望。
冷静再想一想,便可知道,事情的蹊跷。
后来元洛琛跟他说明白了,是姚婉婷的设计。当然,他绝对不会相信只是她的设计。
凭她,还没有这个能力,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头凶兽,出现得如此不合时机。
而景初出事以后,元洛琛便抛开了朝中的正事,一心一意照顾她。他自己也称病不早朝,朝中各党纷乱,流言四起。大家纷纷倒戈,想重新拥立护驾而伤的元洛擎为太子。
如此,真是太巧了。
这件事的发生,收获最大的就是元洛擎。
而他明明下令斩杀了所有在场的侍卫,留下的几个人是不会传出这件事的,姚婉婷虽然参与了,可是也不会傻到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毕竟这不是她和陆展齐两人的事,而是牵涉到整个相府的兴衰和陆展齐以后的前途命运。
这件事流传开,受益的还是元洛擎。
谁是幕后真凶,昭然若揭。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元洛擎伤他心爱的女人一分,他定会百倍地还回去。
景初的清白,他要让他付出挫骨扬灰的代价。
虽然事情他都明了,可是他还不能出面。他相信她在元洛琛那里会很安全,出了一次事,元洛琛不会再让任何危险发生。
他要沉下心来布局,这场艰难的战役,他必须速战速决。
首先便是查到明珠的头上,那日的凶兽让他想到了那个神秘的神宫,专门培养杀手的地方。
明珠绝不是简单的风尘女子,她只在风艺阁露出过一次身手,是在房里教训一个丑陋的男人,诡异的手法和凌厉的杀气引起了人的注意。
他派卫冥无日无夜地监视了她五天,才终于发现些蛛丝马迹。
那个神宫要开始行动的,目标还是他。
明珠开始劝霓裳对他主动一些,所以当霓裳第一次递来请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这根本就是一盘棋,他是全盘的操控者,看着局中之棋按照他的设计一步步走下去。
明珠将药给了霓裳,却被卫冥偷偷给换了。所以当日他是中毒了,可是不是无药可解的毒,而是一般的毒药,他自己也有解药。
景初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让他乱了所有的阵脚。
当时他就算到周围藏着无数的杀手,只等他药性发作然后出来杀人灭口。
索性他就如他们的愿,佯装着果真中毒,然后待杀手冲出来时,发信号召来带侍卫守在外面的卫然。
可是他竟然忘了,他心里当时想的全是她,看到她被杀手拿剑指着,心慌地不知所措。他当时已经中毒,确实没有多少还击的能力,若不是卫然机灵,自己带人赶了过来,后果真的将不堪设想。
戏还是要演下去,第二天消息就被放了出去。睿王遇袭,身中奇毒,性命垂危。
明珠也被赎身了,只是赎走她的,是京城府尹周承。
周承是不可能操纵得了那个强大的神宫的,但是周承却是元洛擎的人。
所以,不难想到,是元洛擎将明珠赏给了周承。
而元洛擎,便是神宫最终的主人。
他当初身为太子,竟然养着这样一个杀手基地,真是居心叵测。
膳午就人桌。更难理解的是,当初皇宫的刺客,竟然躲去了神宫。14965891
一切变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所以他醒来后知道卫然赶走了景初,他忍下了心里的怒气,没说什么。
可是他也没有料到,她竟然为他不辞辛苦去求来了玄一大师,就连卫然和卫冥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在她去换衣服的那段时间,他便和玄一做了个交易,那两个药瓶子里只是一般的补血益气的药,玄一负责圆谎,他会每年向归元寺供上一千两香油钱。
都说大师看破红尘,视钱财如粪土,可是玄一偏偏是个另类,他只要钱。不过这对于元洛逸,却是最简单的好事。
景初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若是此时知道她被骗了,他不敢想象她会有多伤心多难过,没办法,他只能再演这么出戏。
她拿着两个药瓶进内室时,心里是多么的忐忑不安。她先喂药救醒了他,然后脸上血色全无,低头小声问他:“你要我救你吗?还是……你……要别人。”
细小的声音,却仍听得出里面的颤抖和哽咽,他看着她,心疼得无以复加,只好拉她尚了床,直接用行动告诉她。
解她衣襟的那一刻,她条件反射地紧紧抓住衣带,痛苦地尖叫。
“不要——”
她紧闭着眼睛,泪水不停从眼角滑落,她害怕,心里有着浓浓的恐惧和羞耻。
他亦心痛,可是他们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既然爱她,就要爱她的全部。
“别怕,我会温柔地好好对你!”他轻轻吻去她的泪水,嘴唇挨到她的肌肤,她都会全身僵硬。
“你不介意吗?我不是清白的了,我不是……”
“不要再说了!”他怒吼着打断,拳头紧攥,指骨泛白。
他恨自己,恨自己竟然没有能力保护好她,对她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可是他的情绪失控,却吓到了陆景初。她仍然紧闭着眼,不敢看他,只是身子蜷缩着,不断地发抖。
“对不起。”他痛苦地抱紧她,一遍遍地道歉,一遍遍地安抚她。“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过去的都过去了,只要你是真心爱我的,我们就会有更美好的以后。忘掉过去吧,我们只看现在和未来!”
陆景初窝在他的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中衣,“可是……可是我介意啊!”
“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你只要知道,我永远都是爱你的,爱你的全部,我们会有很美好的以后,我们会很多很多自己的孩子,我们会有只属于我们的家!你不想要吗?你不再爱我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她摇着头,“可是我还是害怕!”
他懂,她一时接受不了,可是总是要走出来的。
他一边说着动人的情话,一边轻柔地解她的衣衫,感受到她不再抗拒,他才敢有下一步动作。
他想她,发了疯地想她,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乱来。他脱掉她衣服时,被她身上的伤痕吓得愣在原地,心里剧烈地绞痛着,让他的眼泪也滴在了她身上。
他轻吻着她的伤痕,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可是他竟然被那个老匹夫摆了一道。
难怪他那么